第5章 章
第 5 章
思緒回籠，藍禾晃了晃腦袋，也不知怎麽就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心裏有些猶豫，糾結過後，藍禾最後還是決定告訴傅韞真相：“媽媽……上個月，去世了。”
“你說什麽？”傅韞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過頭，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阖了阖眼皮，藍禾深吸一口氣，跟他解釋：“上個月走的，車禍。對方酒駕逃逸，因為車禍地點比較偏僻，又是晚上，下着大雨，媽媽被發現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一切都來不及了。”
藍禾想到媽媽走時的慘狀，嗓音已經帶着哭腔：“肇事司機酒醒後，因為太害怕，第二天傍晚才主動投案自首。”
“我誰也沒告訴，這些年，就我和媽媽相依為命。媽媽除了外婆，也沒別的親人，外婆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定居在國外，我不敢跟她說。況且，媽媽和外婆關系很差。至于爸爸……媽媽那麽恨他，我想，大概率也是不想他知道的。”
終究還是沒忍住，眼淚像斷了線似的往下掉，藍禾哭了起來：“我把媽媽火化了，在黔市選了一塊風水好的墓地安葬。我有想過帶媽媽回來，但媽媽……媽媽生前說過，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到這兒，她喜歡黔市，那裏讓她覺得自由，所以我把她葬在那了。”
藍禾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用手擦掉臉上的淚水，這段時間哭了太多，她不想再哭了，可眼淚總是止不住。
震驚自己聽到的消息，對媽突然離世的難過和遺憾，傅韞沒想到，原來當年一別，就是永遠的再見。
他不敢想象藍禾一個人經歷了什麽？媽媽的離世對她會有多大的打擊？這些日子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心髒一陣一陣的抽疼，傅韞放下手裏的枕頭，走過去，将藍禾抱進懷裏，輕輕撫摸她的頭發，眼角有淚：“這段時間，你是怎麽熬過來的？為什麽不……”
他想說為什麽不來找他，但想到兩人當初的處境，他也沒臉問出口。
藍禾将臉埋在傅韞胸前，哭的撕心裂肺：“媽媽死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什麽話都沒留下，我沒媽媽了，我再也沒有媽媽了。”
說不出一句安慰她的話，傅韞心裏很難受，環住她腰肢的手臂越來越緊，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像兩個冷極了，相互取暖的可憐人。
看她哭的停不下來，傅韞擔心她過度悲傷，會想不開，輕拍她的背，小聲寬慰： “媽肯定不想看見你這個樣子，她在那邊會擔心，你要好好生活，做自己喜歡的事，她永遠活在你心裏，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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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韞的表情極其認真，那是他內心最真誠的話：“我也會……只要你願意，我會永遠陪着你。”
那天下午，藍禾抱着傅韞哭了很久，發洩完情緒，第二天睡醒時，心裏舒坦不少，已經不像媽媽剛走那段時間難受，好像堵着的一塊大石頭，慢慢落地了。
既然回來了，那就好好生活，那肯定也是媽媽希望的。
———
連續幾天，藍禾都在忙着投簡歷，她大學在國外學的廣告設計。畢業後，在黔市一家大型廣告公司上班，負責産品宣傳。
如今辭職回到渝市，藍禾還是想往這個方向發展，渝市比黔市市場大，更有發展空間。
傅韞這幾天下班回家，看藍禾總是穿着睡衣，窩在房間不出來，叫她吃飯也是匆匆塞兩口，就說吃飽了，然後一溜煙兒躲回房間，不知道在忙什麽？
好幾次傅韞都想叫住藍禾，讓她多吃幾口，都瘦成什麽鬼樣子了，還不好好吃飯？感情他每天一下班，就上趕着回來給她做飯，是讓她敷衍這兩口的？奈何她每次碗一丢，跑的比兔子還快，愣是沒找着機會。
這天吃完飯，藍禾放下碗，剛想說自己吃完了，要回房間。
傅韞先她一步開口：“你這幾天忙什麽？飯不好好吃，整天貓在房間。閉門修煉？得道成仙？”
藍禾瞪了他一眼，撇撇嘴：“休什麽仙？我在投簡歷，忙着看資料，渝市的市場比黔市大，專業性要求高，我得先多了解。”
總算是知道這幾天她忙什麽了？傅韞聽她這意思，是不打算走了？準備待在渝市？
不自覺松了口氣，傅韞問她：“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不用。”藍禾搖頭：“那天買的資料都看完了，我大學讀的就是廣告設計，能搞定。”
傅韞“嗯”了一聲，點點頭，轉移話題： “今天不熱，要不要出去走走？”
手拖着下巴，藍禾思考一陣，點頭同意：“行，正好最近上了部電影，網上讨論還挺火的，我們去看看？”
說着，立馬掏出了手機買票。運氣好，電影比較火，排片挺多的，好幾家商場都還有票，藍禾把手機遞給傅韞，讓他看看哪家商場近些。
傅韞随手指了一家，藍禾快速買了兩張票，時間是一小時之後，怕時間來不及，催促傅韞趕緊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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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停車場電梯，他們遇到了一個正在等電梯的女生，藍禾因為站在電梯口，先一步出電梯，傅韞跟在藍禾身後。
藍禾一只腳剛踏出來，就聽見那個女生驚喜的聲音，在跟傅韞打招呼：“傅韞？這麽晚要出去？”
傅韞一開始沒注意到電梯外面有人，聽見聲音，下意識擡頭，見是李晨晨，對她點了點頭：“出去一趟，有點事。怎麽才回來？今天不是沒手術？”
見傅韞遇到熟人，藍禾站在邊上，等他把話說完。
“玩去了。”李晨晨笑了笑：“跟朋友聚餐，剛……”
李晨晨還在說話，轉眼看見傅韞走到了一姑娘旁邊兒，瞬間瞪大了眼，要說的話都忘了。
傅韞出了電梯，走到藍禾身邊，轉頭見李晨晨還沒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和藍禾看，便出聲提醒：“電梯快上去了，你不走？”
李晨晨确定他們倆個是一起的，滿臉驚訝。她剛才就看見了這個漂亮姑娘，只是沒想到，她居然跟傅韞是一起的。
傅韞可是他們醫院的高領之花，平時高冷不說，這麽多年，在醫院也沒見過他跟哪個女生走的近。
因為年輕，長的又帥，手術做的漂亮，跟的老師又是醫學界大牛，前途不可限量。醫院裏不少醫生護士給他介紹女朋友，就連看病的阿姨叔叔，也有想給他介紹自己家閨女侄女的，醫院裏多少小姑娘想拿下他。傅韞都說暫時還不考慮個人關系，直接拒絕。
今天這冷不丁的撞見，傅韞身邊突然冒出個仙女似的姑娘，李晨晨能不好奇嗎？
因為要出門，藍禾換了件白色小裙子，她皮膚白，個子又高，有172，穿着白色的裙子像仙女似的，好看極了。
李晨晨等了會兒，看傅韞沒有要介紹的意思，收起好奇的臉，跟她擺擺手說再見，按下電梯鍵走了。走之前，對藍禾點了點頭，禮貌問候。
藍禾也微笑點頭問好，等李晨晨坐上電梯走了，才轉過頭問傅韞：“她是你同事嗎？好漂亮。”
“嗯，她也是醫生，我們一個辦公室的。”傅韞掏出車鑰匙開鎖，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讓藍禾上車。
手抓着安全帶，藍禾食指和中指上下摩擦安全帶紋理。猶豫了幾分鐘，還是沒忍住好奇，假裝很随意地跟傅韞聊天：“剛才那個女生，聲音聽着挺像那天早上來家裏的那個？”
“嗯。”傅韞目視前方，神情專注地開車，淡聲解釋：“耳朵還挺靈，是她，那天我車限號，她就住樓上，順路帶我去醫院。”
“哦！”藍禾又問：“你們關系好像很好？”
傅韞點頭：“嗯。”
等紅綠燈時，傅韞把車窗降下，從儲物箱裏摸出一包煙，遞到藍禾面前晃了晃：“我抽根煙，行嗎？”
藍禾不介意男生抽煙，只是還沒見傅韞抽過，愣了兩秒才說：“沒事，你抽。”
傅韞看她并不介意，這才撕開包裝，抽出一只煙含在嘴裏，翻出打火機準備點燃，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眉頭輕蹙，又随手把打火機丢回了原處。
取下嘴裏沒有點燃的煙，夾在手裏，手肘擱在左邊車窗，眼睛盯着前方紅綠燈，手指捏着煙玩，時不時點兩下，那根煙從頭到尾沒被點燃過。
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藍禾覺得傅韞有點莫名其妙，說要抽煙，結果又不抽了，不過動作倒是有種說不出的性感好看。
藍禾好奇： “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
“前幾年。”傅韞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煙，怕她多想，又補充道：“醫學生壓力大，經常通宵，背書寫論文，練縫合，除了咖啡，就這玩意提神最快。”
等紅燈一跳，傅韞立馬啓動車子。藍禾偏頭看了他一眼，他正認真地開車，視線下移，落在他抓着方向盤的手。
傅韞的手異常好看，骨節分明，十指修長勻稱，因為抓着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有種說不出的誘惑，像網上說的漫畫手。
意識到自己視線過于灼熱，藍禾猛的偏過頭，轉移視線，盯着窗外的風景發呆，任憑風從窗口灌進來，輕拂在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