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一覺睡醒頭痛欲裂,藍禾是被冷醒的,旁邊的林清竹把整床被子全裹在自己身上,裹了好幾圈,像個胖乎乎的蟬蛹,此刻睡得香着呢!

許久沒跟人同床共枕,她們都沒有要分享一床被子的覺悟。

沒睡死前還好,一人躺一邊,相安無事。到了後半夜,喝醉酒的兩人開始搶被子,誰也不讓着誰,巴不得一腳把對方踹下床。

最後林清竹贏了,她力氣大。

藍禾閉着眼睛,雙手用力按了按太陽穴,緩解宿醉後的頭疼,幸好房間開着空調,不至于感冒,就是嗓子幹的冒煙。

窗簾關着,房間裏黑黢黢的看不太清,藍禾用手揉了揉眼睛,窸窸窣窣摸索了好一陣,才從枕頭底下翻出因為沒電,自動關機的手機。

在床上掙紮了幾分鐘,才一鼓作氣爬起來,拿着手機去客廳找充電器,藍禾記得昨晚林清竹從行李箱裏翻出來,扔在沙發上。

剛開機手機提示音就連續響了好幾聲,藍禾一看,已經下午兩點多,睡的可真夠久的。聊天框裏傅韞給她發了四五條消息,讓她醒了接電話回消息,從早上十點多就開始發,上一條還是二十分鐘前沒接通的視頻電話。

藍禾先去廚房找水杯,給自己到了杯溫水,嘴裏實在太幹了,幹的發苦。喝了整整一杯,感覺回魂了,才清了清嗓子給傅韞回電話。

電話剛接通,藍禾還沒來的及說話,傅韞的先聲音響出來:“醒了?”他好像心情很好,還調侃她:“睡這麽久,是要變豬崽嗎?”

藍禾倒也不生氣,反正從小傅韞就笑話她像小豬,她早不當回事了,“哼”一聲:“你不是一直把我當豬養?”

傅韞呵呵笑了聲,問她:“在哪?”

“我朋友家啊?昨晚不是告訴你了嗎?”藍禾沒反應過來,奇怪他不是知道嗎?

傅韞無聲笑了笑:“我是問你朋友家在哪?”

藍禾報了林清竹公寓的名字,有點疑惑:“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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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接你。”頓了頓,傅韞隔了幾秒才繼續說,笑意明顯:“不是說想我了嗎?”

話音剛落,藍禾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昨晚睡覺前的畫面,想起自己幹了些什麽?瞬間羞澀起來,低頭看一眼自己的着裝,臉“騰”得一下紅了。

林清竹給她的睡裙也太性感了,墨綠色深v真絲吊帶,胸前一大片肌膚都裸露在外,比送她的那條還性感。更尴尬的是,她真空,裏面啥也沒穿。

藍禾猛拍自己腦門兒,昨晚她到底怎麽想的?為什麽要給傅韞打電話?還說什麽好想他的話?

為什麽醉酒後不斷片?還能記得這麽清楚?藍禾懊惱得抓了抓頭發,雖然一直想撩他早日把他拿下,可也不是這種尴尬肉麻死的方式啊!她此刻真想一頭撞死在牆上,或者來個地洞,她跳下去也行。

對方很久沒說話?傅韞試探性的問了句:“不記得了?”

正愁不知道怎麽說,既然傅韞這麽問了,藍禾靈機一動,順着臺階下,開始裝傻:“啊?想你什麽?”怕他再提這事,立馬轉移話題,開始尋求安慰:“哥,我頭好疼!像被木棒敲了一頓,好難受。”

“活該,疼死你算了。”說起這事傅韞就生氣,開口的語氣也不怎麽好,這會兒他又端起了長輩教訓人的姿态,嘴裏沒一句好話:“你怎麽回事?一小姑娘跑酒吧喝酒?喝到淩晨兩點穿睡衣跟人打視頻?你怎麽不上天?現在長大了,膽子也大了?什麽都不怕了?你……”

“你煩不煩,唐僧念緊箍咒?”藍禾沒騙他,腦袋是真疼,聽他這叽裏呱啦說一堆,腦袋更疼。不耐煩的打斷他:“我都二十四了,又不是未成年,喝點酒怎麽了?犯法了?”

越說到後面越生氣,她讨厭傅韞老是把她當沒長大小孩兒看:“你是封建殘餘?還活在舊社會?打視頻也是跟你,又不是跟別人,唠唠叨叨得頭疼死了。”

“你喝酒還有理了?”傅韞似乎是沒想到她這麽能說,被說懵了,過了好半天才開口:“現在嘴皮子這麽溜?我說不得了?”

“這是喝酒的事嗎?是我不喜歡你總是把我當小孩兒,我長大了,跟你一樣,你能不能把我當……”藍禾就差說你能不能把我當個正常女性?男人對女人的那種?

“你長再大也永遠比我小,永遠是我妹,管管你還不行了?”傅韞有股無名的怒火,最後直接下決定:“反正喝酒就不行。”

傅韞油鹽不進,壓根兒沒聽懂她想表達的意思,藍禾失望的嘆了口氣,算了,慢慢來呗!她不想跟他吵架,吵也吵不贏。

“好好好,我以後不喝了還不行嗎?”藍禾本來也沒多喜歡喝酒,只是見到好朋友高興,大不了下次喝酒不告訴他就是了。

“你怎麽這麽兇?”一想到他今天這麽嚴肅,藍禾覺得委屈,不開心第控訴他,語氣也軟了下來:“以前都舍不得大聲跟我說話,現在動不動就跟我發脾氣。”

聽藍禾這麽一說,傅韞也意識到自己言語過激,反思片刻,認錯态度誠懇:“對不起,我跟你道歉。不該這麽兇你。”

“不是不讓你喝酒,只是怕你喝醉後不懂得保護自己。”腦子裏又想起昨晚藍禾穿着睡衣的畫面,滾了滾喉結,傅韞語重心長地開口:“我收回剛才那句不能喝酒的話,你說的對,你現在是大人了,跟朋友喝酒聊天沒有錯,那是你的自由,我不該橫加幹涉,但得注意分寸,別喝的太晚太醉。”

明白傅韞什麽意思,知道他也是為自己好,既然他都道歉了,那就原諒他,藍禾嘟了嘟嘴:“你什麽時候來接我?”

“半小時後行嗎?”她朋友的公寓離醫院不遠,傅韞粗略計算了一下時間,,又問:“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飯?”

“是有點餓了,可我把車停我朋友家樓下了,丢下不管嗎?”藍禾想起車還停在地下停車場,丢給林清竹也不是不行,但明天周一:“我明早還得上班呢!”

“就先放你朋友那。”傅韞想了想:“明早我送你上班。”

藍禾點點頭“哦”了一聲:“好吧!”

電話挂斷,傅韞握着手機,站在醫院窗臺邊看着遠處的草坪,雙眼無神。他潛意識裏确實一直把藍禾當小孩子看,她走的那年才十七歲,印象裏,她一直都是孩童的形象。

這隔了七年再見,雖說知道藍禾長大了,卻還是習慣性以兄長的身份管教她。仔細想想,她是個正常的成年女性,跟朋友喝酒是很平常的事,但因為是她,他比任何人都在意她,緊張她,害怕她受到傷害。

傅韞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其實不是藍禾她喝酒,是氣她沒有分寸,不懂得保護自己。喝醉酒了還跟人打視頻。昨晚她穿着性感睡衣的畫面一直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他不希望被任何人看見。

跟他可以,跟別的任何人都不行,對藍禾,有他自己都害怕的占有欲。

做人哥哥,他越界了。

藍禾是他妹妹,他不應該這樣小心眼,應該尊重她理解她,她不是他一個人的。

————

半小時後,傅韞給藍禾發消息讓她下樓。

藍禾早簡單洗漱了好了,拿過丢在沙發上的白色黛妃包下樓。

卧室裏林清竹還在睡,藍禾給她留了張字條。在玄關換鞋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櫃子上的相框,扶正一看,居然是林清竹和公司大老板梁成舟的雙人合照。

兩人看起來關系好像很好,很親密的樣子,背景是在海邊,林清竹在大老板的背上,雙臂圈着男人的脖子,笑的很開心。倆人都沒看鏡頭,應該是大老板背着林清竹在沙灘上奔跑時被人抓拍的,很唯美的一張照片,從穿着的衣物來看,應該是林清竹出國前拍的,很青澀稚嫩的臉龐。

知道他們是鄰居,但沒想到關系居然這麽好,想起林清竹提起大老板的冷淡态度,藍禾疑惑兩秒,放下相框,輕輕地帶上門走了。

傅韞把車停在路邊,坐在駕駛座抽煙,眼睛時不時看一眼公寓大門,沒一會兒就見藍禾穿着白色毛衣黑色牛仔褲出來,手裏提了一個紙袋,蹦蹦跳跳的,或許是沒洗頭發,紮了一個高高的丸子頭,白皙透亮的小臉,看着青春活力,像個女大學生。

“你怎麽又抽煙?”跑近一看,傅韞又在抽煙,藍禾用手扇了扇空氣中彌漫的味道,嫌棄地捂着鼻子吐槽:“味好大,臭死了。”

無奈地笑了笑,傅韞立馬掐滅煙頭,跟她保證:“以後少抽,至少不在你面前抽,行嗎?”

“你少抽點吧!小心肺變黑色。”藍禾繞過車頭,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一邊扣安全帶一邊說:“等你老了,滿口黃牙,一張嘴臭氣熏天,一點兒都不可愛了,會被老伴嫌棄的。”

“知道了,我這不是有點累嗎?就抽一根緩緩。”傅韞又恢複了好脾氣,好像之前在電話裏兇人不是他,翻出扶手箱的粉色保溫杯遞給藍禾:“喝點。”

“嗯?”藍禾眨了眨眼,接過杯子,好奇的問:“是什麽?粉色的?給我買的嗎?”

“不是嚷嚷着頭疼,給你煮的檸檬蜂蜜水。”傅韞點點頭,看着她,輕描淡寫:“解酒的,多喝點。”

看着手裏的保溫杯,藍禾下意識的問:“還有嗎?”怕傅韞不明白,直接說:“蜂蜜水還有嗎?”

“沒了,就這麽多。”傅韞一臉懵:“不夠喝?”

“不是,我朋友昨晚酒喝的比我多,她還睡着沒醒,起來肯定跟我一樣頭疼,我給她送點。”藍禾把瓶蓋擰開,看着熱氣騰騰的檸檬水問:“車裏還有杯子嗎?現在太燙了喝不下,我倒一半出來。”

在車裏翻了翻,傅韞還真找到一個他以前用過的,拿着杯子下車,到後備箱取了瓶礦泉水把杯子反複沖洗幹淨,上車遞給藍禾。

“謝謝哥。”藍禾接過杯子,小心翼翼倒了一半蜂蜜水進另一個保溫杯,擰緊瓶蓋,拿上那個沒用過的粉色保溫跟傅韞交代:“你等我一下,馬上就下來。”話音剛落,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你朋友還睡着?”傅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放心的問:“怎麽送進去?”

藍禾神神秘秘的跟傅韞擠了擠眼:“放心吧!我知道她密碼。”推開車門,一溜煙跑進了公寓大門。

把蜂蜜水擱在公寓茶幾,藍禾給林清竹發了條消息告訴她。

從大門出來,藍禾一眼就看見傅韞人坐在車裏,手卻伸在車窗外,拿着沒蓋瓶蓋的杯子不停晃動,許是保溫杯裏的水太熱,熱氣散發出一縷白煙,模糊了他的側臉,讓人看不真切。

等走近點,才發現傅韞埋着腦袋一只手拿着手機回消息,一只手不停晃動杯身散熱,那是深秋初冬的渝市,周圍是往往的行人和車輛,藍禾停下腳步,遠遠望那就回家。着他。

那個畫面,她能記很久很久。

走到傅韞面前,藍禾隔着車窗問他:“你在幹嘛?”

“不是說太燙?”聽見聲音,傅韞下意識放下手機看她:“物理降降溫。”

藍禾覺得好笑:“有用嗎?”

看着依舊冒着熱氣的杯子,傅韞無奈笑了笑:“好像沒什麽用!”

“給我吧!”藍禾繞過車頭,坐進副駕駛,捧着保溫杯一小口小口地喝,還是有點燙。

看着窗外的風景,藍禾慢慢悠悠地喝的很小心,感覺頭好像那麽疼了。

“好喝嗎?”傅韞見她喝光了,忍不住問一句。

藍禾實話實說:“我點苦。”

“蜂蜜不是甜的嗎?怎麽會苦?”傅韞有些疑惑,他記得放了很多蜂蜜,不應該會苦。

“水太燙把檸檬皮的苦味泡出來了,檸檬和蜂蜜不能用煮開的水,要用溫水,你不知道嗎?”藍禾很有耐心的跟他科普,總結他的問題在哪:“而且檸檬要去籽,你沒去,煮出來當然苦了。”

“不知道,我又沒煮過這個。”傅韞握着方向盤,餘光撇她一眼:“嘴還挺刁。”

傅韞又問: “想吃什麽?去哪吃?”

藍禾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三點多快四點,不早不晚的,托腮想了想:“回家吃吧!你給我弄牛肉面,要很辣的那種。”

“好。”傅韞轉了圈方向盤,車子拐了道灣,往家的方向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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