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第二天早晨，藍禾醒的比較早，不到六點，天還沒亮。
往床下看了眼，傅韞還在睡。
拿過床頭櫃的手機，想看一眼時間，發現鎖屏面躺了幾條徐明淩晨發的消息：
[禾禾，睡了嗎？]
[告訴你個秘密。]
收到下一條消息的時間，跟上一條大差了快半個小時。
[人呢？]
[都不好奇的嗎？？？]
又過了十幾分鐘。
[傅韞也喜歡你。]
[給他一點時間。]
藍禾本來眼睛半睜着，看見消息的瞬間立馬清醒過來，眼睛睜的大大的，死死盯着手機屏幕上的那兩行字，像是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先是看兩眼手機，再看兩眼床底下的傅韞，又看兩眼手機，再看兩眼傅韞，反反複複，來來回回。
最後把手機一丢，裹着厚厚的棉被在床上滾來滾去，要不是怕把傅韞吵醒，藍禾就差放聲尖叫了。
喜歡她？是她想的那種喜歡吧？肯定是的，不然徐明哥不會特意發消息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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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藍禾把腦袋鑽進枕頭底下，在心裏大聲尖叫，差點滾下床。
等藍禾滾累了，躺床上看着頭頂的天花板咧嘴傻笑，頭發絲糊了一臉，她也不管。
此刻心裏激動得要死，藍禾現在就想把傅韞叫醒，問問他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可徐明哥說得給傅韞一點時間，是他還沒想好？還是他沒想明白？不确定他對她到底是哪種感情？
或者……他在想怎麽跟她表白？
“啊……”藍禾在心裏尖叫一聲。
不管了，管傅韞怎麽想？只要他對她有那方面的意思，不只把她當妹妹就夠了。
怕的就是傅韞不往男女之事上想，只要他有那麽一點點意思就行，剩下的她來努力，把他拿下是遲早的事，她有這個信心。
傅韞醒來差點被吓死，睜開眼的第一秒，就看見藍禾趴在床邊睜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幽幽地看着他，兩眼發光。
見他醒了，又朝他笑，一直笑，笑的很詭異，眼睛眯成一條縫，有點兒瘆人。
吓的傅韞後背發涼，直冒冷汗，以為藍禾被鬼附身了。
“你醒啦？”藍禾聲音嬌滴滴的，甜的發膩。
傅韞皺眉：“好好說話！”
藍禾雙手拖腮趴在那，乖巧又可愛地眨眨眼：“我是在好好說話呀！”語氣比前面那句更甜更嗲。
下一秒，藍禾眼前一黑：“唔……”
“你還是別說話了。”傅韞起身直接把被子蓋在她頭上，讓她閉嘴。
————
從仙女山回去後，藍禾清楚地覺察到自己和傅韞之間的關系變了，變的哪不一樣了？具體她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也許是更早的時候，不知道的某一刻，他們的關系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稍微明顯一點的就是傅韞有時候在家看她的眼神沒以前那麽坦蕩，特別是稍微離他近一點，藍禾跟他說話，他的眼睛總是躲她，飄忽不定的。
藍禾由此更加确定傅韞是真的喜歡她，總在心裏偷着樂，沒事還愛逗他。
在家時，故意比之前穿的暴露些，有時候吃飯或者看電視會挨着他坐，坐着坐着就離他越來越近，大腿貼着大腿，膝蓋碰膝蓋，表面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偷偷觀察他的反應。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聖誕。林清竹很早就打電話約她一起過，倆小姑娘計劃吃飯看電影去。
因為過節，下班時間一到，人全走光了，沒人願意加班，都高高興興地過節去了。
藍禾是最後一個走的，林清竹說開車來公司門口接她，因為過節人太多，車堵在高架橋上，讓藍禾等會兒，到了給她打電話再下樓。
翻出小鏡子補了補妝，又在辦公室坐了會兒，林清竹還是沒到，藍禾覺的一個人太冷清了，決定去樓下等。
進電梯時碰到了公司大老板梁成舟和他的秘書，藍禾笑着跟他們問好：“大老板，王秘書，祝節日快樂！”
梁成舟還跟以前一樣，冷着一張臉，一句話不說，非常冷漠地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他旁邊的王秘書倒是挺熱情的，對藍禾笑了笑：“今天這麽好看，是要去約會嗎？”
“不是，今天聖誕，跟朋友約了出去玩。”藍禾也對他笑了笑，沒過腦子理所當然地問：“你們也是去過節嗎？”
“不是。”王秘看一眼旁邊的老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表情不自然地說：“跟客戶約了吃飯。”
藍禾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想說你們不去過節嗎？眼神掃到站旁邊一言不發的冰山，猶豫幾秒，又把話收了回去，誰不知道大老板是工作狂？還是不說話的好。
電梯到達一樓，走出電梯前，林清竹的電話正好打進來，藍禾轉頭跟大老板和王秘書說了聲再見。
出了電梯門，藍禾邊走邊接電話：“清竹，你到嗎？”
梁成舟雙手插兜，低着頭在想事情，本來是要去地下停車場，意外聽到藍禾喊“清竹”這兩個字，猛的擡頭，鬼死神差地出了電梯，跟在她背後。
身後的王秘書更是一頭霧水，茫然的看着梁成舟的背影，一臉莫名其妙，老板怎麽了？剛不是還說趕時間？
“哇塞，你這車也太酷了吧！”藍禾剛出公司大門就看見馬路邊停了輛紅色法拉利，她一猜就是林清竹的，快走兩步打開車門坐進去，打量了一圈內飾：“剛提的？”
林清竹得意“啊”了一聲，跟藍禾挑眉：“今天剛到的，我提完車立馬就來接你了，夠面兒吧？”
“夠！”藍禾：“簡直不要太夠。”
說着林清竹笑嘻嘻地遞了個禮物盒給藍禾：“送你的禮物，看看喜歡嗎？”
藍禾接過盒子，還沒打開外面的包裝盒就說：“喜歡喜歡，你送的我都喜歡。”裏面是一條非常精美的鑽石項鏈，藍禾驚喜地看着林清竹：“嗚嗚嗚，好漂亮。”
“喜歡就行，走吧！吃飯去。”林清竹讓藍禾把安全帶系上，她啓動車子，油門一踩，“轟”地一聲，跑車一下竄出去好遠。
藍禾扭頭系安全帶時，恍惚間好像看見大老板梁成舟站在門口朝她們的方向看，不過車子啓動速度太快，她沒看太清。
突然想起上次李修然說大老板在公司門口追人那事，藍禾也是後來才回味過來，那天林清竹不是恰好去公司給她送車鑰匙嗎？再聯想到清竹家裏的相框，忽然就明白點什麽。
看一眼旁邊兒開車的林清竹，藍禾試探性地問：“你跟我們大老板沒聯系嗎？”
林清竹愣了幾秒，面部表情僵了一下，轉瞬即逝，像是不願意多談，語氣不冷不淡的：“聯系他幹什麽？”
“我剛在電梯裏碰到他，想起你倆不是鄰居？就順嘴問一句。”藍禾把項鏈取出來戴脖子上，翻出包裏的鏡子，一邊欣賞脖子上的項鏈一邊跟林清竹唠嗑：“好像都沒人陪他過節，怪可憐的，就……”
“人那麽有錢一大老板，要什麽有什麽，你可憐他？”林清竹話都沒讓藍禾說完，立馬反駁道：“還是先可憐可憐你自己這個小社畜吧！”
藍禾一聽，立馬打蔫了，想想也是：“對哦！”
把空了的禮物盒放進包裏，拿出保溫杯喝了口水潤嗓子：“我也給你買禮物了，上個月你說好看的那個包，店裏不是說沒貨嗎？我找公司的一個姐姐幫忙，她有個親戚在國外，我讓她幫忙買的，直接給你寄家裏了，應該過幾天就能收到。”
“哎！我怎麽不是富婆，要是我有很多很多錢。”說到最後，藍禾語氣聽起來好像還挺遺憾：“就給你買你喜歡的跑車了。”
林清竹笑了，笑的眼尾上揚：“小富婆，你就是送我一根狗尾巴草我也喜歡。”
“嘿嘿。”倆姑娘扭頭相視一笑。
很快就到了吃飯的地方，下車前藍禾開玩笑：“那我下次送你根狗尾巴，你可得拿回家供着哦！”
“要不要我再修座廟。”林清竹回她：“把狗尾巴草供裏邊兒？”
“行啊！”藍禾調皮一笑，跳下車。
她們去了提前預約好的，一家評分比較高的海鮮店，吃完又去了附近的商圈逛了逛，買了幾件衣服和兩雙一樣的鞋子，她們一人一雙，最後逛累了，決定看個電影再回家。
挑了部喜劇片，只是電影還沒看到一半，林清竹手機響了，她去外面接完電話回到座位，滿臉歉意地捂着嘴湊到藍禾耳邊，小聲說自己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得走了，改天再約吃飯。
藍禾看她好像很着急，本來準備跟她一起走，結果林清竹按住她說不用，不是什麽大事，讓她看完再走，片子挺不錯的。
林清竹走了，藍禾看一眼周圍，全都是出來過節約會的情侶，成雙成對，甜甜蜜蜜，就她一人形單影只。
好不容易熬到電影結束，從電影院出來，準備去路邊打車，傅韞的電話打進來了。
“在哪？”傅韞說話的聲線依舊磁性沉穩，很是悅耳好聽：“怎麽還不回家？”
藍禾愣了幾秒，眉梢染上驚喜：“你在家？不是說今晚要值班嗎？”
傅韞其實也剛到家，屋裏黑漆漆的連燈都沒開，才明白藍禾不在家，所以打電話問問她在哪？聽她的語氣和雜亂熱鬧的背景音，看樣子是還在外邊玩。
夾着手機一邊換鞋一邊說：“今晚醫院值班人手夠，我就回來了。”傅韞把鞋放進鞋櫃裏，猶豫幾秒，輕聲詢問：“你在哪？要不要我去接你。”
“要。”很肯定的回答，能聽出聲音帶着雀躍，藍禾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我在星力館，這邊人好多，都打不到車，站路邊快冷死了。”
把剛放進櫃子裏的鞋又拿出來穿上，抓上車鑰匙出門，等電梯時，傅韞還不忘低聲囑咐：“你先找個暖和的地方待着，我最多半小時後到。”
“好。”
果真不到半小時，傅韞的車就出現在馬路邊，藍禾坐在對面的咖啡館，透過玻璃窗看見他的車，立馬拿上包就往外面跑。
“哥。”藍禾跑到路邊，氣喘籲籲的朝對面大聲喊，怕傅韞聽不見，還跟他招手。
拿出手機剛準備打電話，聽見藍禾的喊身，下意識轉頭看過去，那姑娘傻乎乎的站在馬路對面揮手，嘴裏冒白氣，笑的一臉燦爛。
看見她的第一秒，傅韞就不自覺勾起嘴角，眉眼寵溺。他也同她招了招手，表示自己看見她了，打方向盤拐了個彎，把車開到她面前。
解開安全帶下車，傅韞走到藍禾面前，看見她腳邊的幾個紙袋，無奈地笑了笑，把東西拿到後備箱，轉頭問：“怎麽一個人？”
“不是啊！我跟清竹約了吃飯看電影，她中途有事先走了。”藍禾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傅韞，他今天穿的是她上星期逛街給他買的黑色大衣，帥的一塌糊塗，整個人往那一站，像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怕她冷，傅韞把藍禾手裏的東西全接過來：“你先上車。”
藍禾搖頭：“不要。”手指指對面賣糖葫蘆的商店，眼巴巴的看着傅韞：“我想吃那個。”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收回，想了想：“你先上車，我去買。”傅韞看一眼對面的商鋪，再看一眼眼前的姑娘，彎下腰捏了捏她的臉，笑着說：“大晚上還這麽饞？不怕胖？”
“不怕。”藍禾也笑，仰着頭看他。
傅韞買了兩串，一串山楂的，一串草莓的，上車遞給藍禾：“吃幾顆解解饞就夠了，別全吃了啊！”看她不方便，幫忙把外面的包裝袋取下來：“不然又像上次那樣，吃多了會消化不良。”
說着撇她一眼：“這次我可不管你了。”
“知道了。”藍禾看見糖葫蘆兩眼發光，根本沒心思搭理傅韞說了什麽，嫌棄地說了句：“你可真啰嗦。”
放下手剎，傅韞瞟了她一眼：“小沒良心的。”
這句話挺甜的，莫名有種寵溺的感覺，藍禾覺得比嘴裏的糖葫蘆還要甜。
連續吃了三顆草莓的，表面的糖塊很脆，藍禾故意咬的很大聲，糖塊碎掉發出咯咯的響聲，滿足的眯了眯眼。
看她吃的一臉滿足，傅韞趁着等紅綠燈的間隙，轉頭問了一句：“好吃嗎？”
“好吃。”以為傅韞也想吃，藍禾笑眯眯地把手裏的糖葫蘆遞到他面前：“你試試？最後一顆了。”
傅韞看着眼前被糖霜包裹，晶瑩剔透的草莓，泛着誘人的光澤，透過草莓看向藍禾飽滿紅潤的嘴唇，那上面好像還殘留着冰糖的甜味和草莓的香氣。
而面前草莓跟她的嘴唇一樣，看起來确實很好吃。
“不了。”滾了滾喉結，傅韞看着湊到面前喂他吃糖葫蘆的姑娘，表情不自然地說：“你吃吧！我不愛吃甜的。”
“可你看起來好像很想吃的樣子。”藍禾眨巴兩下眼睛，有些疑惑：“你是嫌棄我吃過了？上面沾着我的口水？”
“不是。”傅韞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意味深長的看了藍禾一眼，在紅燈倒數的最後幾秒，就着她的手，一口咬下了竹簽上的最後一顆草莓。
整個過程就幾秒鐘的時間，但這幾秒鐘好像被無限拉長。
捏着手裏光禿禿的竹簽，藍禾呆楞地坐在副駕駛。她此刻手心發麻，心髒怦怦怦地跳個不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剛剛喂他吃草莓的畫面好像挺暧昧的。
還有傅韞剛看她的那一眼，眼底的情緒很黑很濃，好像他吃的不是甜甜的草莓，而是她。
放空幾秒，藍禾偷偷看一眼旁邊，好像沒受任何影響，表情自然，正在認真開車的傅韞。
不知被什麽蠱惑，藍禾小聲地問了句：“甜嗎？”
等了幾秒才聽見傅韞口齒不清的“嗯”了一聲。
表面的糖塊被咬碎，草莓的汁水在口腔爆開，傅韞心裏想的是：确實挺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