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說着說着,墨錦兒還掉了幾滴眼淚下來,她哽咽着,擡起柔荑擦着眼淚。
淩安徹聞言倒是有些沉默了,最後将她擁到懷中,幫她輕輕擦掉臉頰旁的眼淚,動作輕柔又溫柔,“我讓我師姐再配一些盡量不傷身子的避子藥物……”
他低聲輕哄着,修長帶着薄繭的手指擦過她的眼角,拭去她的淚珠。
究竟是怕生孩子,還是只是不想給他生孩子,他很清楚她的心思,可是她一哭,就沒轍了。
墨錦兒趴在他懷中,眼尾紅着,任由他給自己擦着眼淚,小臉微微仰起,看着乖巧又惹人心動,淩安徹沒忍住低頭在她唇上吻了吻。
在墨錦兒梳洗打扮之後,淩安徹還給她選了一身衣裳,平日裏他有些時候心血來潮,會讓她換上他喜愛的那些衣物,而那些都很是清涼,雖然好看,但是根本沒法穿出屋子外去。
而今天給她選的可是說是很嚴實保守了,雖然看上去端莊大方,美麗動人,但着實不像他的風格。
墨錦兒心裏隐隐有個猜想,面前站着的淩安徹正慢條斯理将他那枚玉佩系在她的腰間,他微微垂着眸,俊朗的眉眼,漫不經心的動作。
與她靠的近極了。
他想帶她出去。
而事實證明,墨錦兒也猜對了,淩安徹握住她的手,慢悠悠的帶着她出去。
墨錦兒也沒問要去哪裏,只是亦步亦趨的被他牽着,跟在他的屁股後。
淩安徹身高腿長,哪怕這樣不緊不慢的走,墨錦兒都有些跟不上的步伐,察覺到這點,他放慢了腳步。
她跟在他的身旁,兩人并肩走着,猶如閑庭漫步一般,墨錦兒微微抿唇,被他握着的手,稍顯不自在……
淩安徹今天休沐,先是帶她去逛了逛,陪她買了一些東西,而墨錦兒其實是不太想買東西的,淩安徹看到合适的,卻通通讓人包了下來,然後送到将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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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晚的時候帶她去了天香樓。
最頂部的廳堂那裏,此時絲音靡靡,周圍還有一些世家子弟,中間是舞女們跳舞,一旁彈唱的,氣氛好不暧昧。
淩安徹一進門便有人起身迎了上去,熱情打個招呼。
瞧見淩安徹身旁的墨錦兒也是眼睛都直了,最後打着哈哈說道,“安徹,真是極少見你帶紅顏知己出來啊,這位莫不是……”
聽聞淩安徹最近得了個小侍妾,雖然還沒納進府裏,但聽聞他已經得手,将人囚在自己府上,日日夜夜紅袖添香……
淩安徹懶洋洋笑了笑,“寒王呢……”
墨錦兒聽着他們聊天,心裏大概對他們的身份也大概了解了一下,都是一些世家子弟,什麽侯爺,王爺将軍之類的……
一些人身邊甚至有女子在伺候着,墨錦兒不是很喜歡這種場所,她也不太能理解為什麽淩安徹要帶她來。
有舞女暗送秋波,身着衣物大膽熱辣,踩着舞步旋轉,最後湊到淩安徹面前,手上的絲綢輕輕劃過他的面前,淩安徹笑了笑,并未說什麽。
而墨錦兒看到之後,心裏不知道忽然松了一口氣,她眼巴巴看着那舞女纖細的腰肢,忽然想着,如果淩安徹瞧上了她們,是不是就會放過她了?
“安徹身旁這位小娘子真的好生大方……”坐在淩安徹身旁那張桌子上的男子風流倜傥,笑着舉杯喝酒,身旁最少有三個女人伺候,他打趣着淩安徹。
“她膽子小,素來不會争風吃醋。”淩安徹淡笑的回答。
“……”不會争風吃醋的墨錦兒忽然很想上茅房,而中途起身離開,有侍女帶着她前去,等人走了之後,一旁有人調笑聲起。
“安徹,你這小侍妾好柔弱的樣子啊,你跟阿江一樣,都喜歡這種弱不經風款。”
說話這人糙的很,嘿嘿笑着,身旁伺候的女人看着就很妖嬈,風情萬種。
而他嘴裏的阿江,便是江野沉了,也就是那邊的看上去風流倜傥的那個男子,雖然面善,卻是最心黑的那個,看着風流,最殘忍,最無情。
“這麽柔弱,會不會被你們弄死在榻上啊……”他們說着葷話。
“閉嘴。”淩安徹微微一笑。
那人立刻噓聲,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最後轉移目标,看向那邊的江野沉,“阿江之前看上的那個農女不是就被丢在這天香樓被教着伺候人,阿江,你今天組局是不是為了來看她?”
“看她。”江野沉風流,手中的酒杯擱在了桌面上,雖是笑着,眸色卻沉到不行,口吻淡淡毫不在意,“你想多了,不過倒是也不知道她最近學的如何了。”
話語一頓,江野沉饒有趣味的看向一旁的淩安徹,“阿徹,聽說你那小侍妾也不太聽話?”
“她很乖,沒有我不行。”淩安徹撐着手,懶洋洋笑着說道。
江野沉一時之間神情古怪。
而這裏忽然帶進來一個女子,能看出模樣貌美,此時手腳上卻全是枷鎖鎖鏈,狼狽又貌美的。
最後她被推搡摔倒在江野沉的身旁,頭發有些散下來,微抿的唇倔強極了。
“會伺候人了嗎?”江野沉耐着性子,手中折扇擡起她的下巴。
而那女子看着柔弱,目光卻惡狠狠的,忽然呸了他一口。
江野沉踹了她一腳,笑着說道,明顯帶了幾分狠意,“看來天香樓的本事不行啊,好啊,今天你不把這裏的人伺候個遍,我讓你爬着出去……”
“畜牲!你有本事殺了我!”女子忽然朝他撲過去,一旁侍者卻拿出鞭子狠狠打在那女子身上,她登時慘叫一聲,摔爬在地上,身子卷縮成一團。
“哎,搞成這樣做什麽,阿江你想要她,給人下點藥不就行了,她又沒有背景,家中只是農戶,再不濟拿她家中親人敲打敲打她……”
其中有纨绔子弟嘆息着,嘴裏出的主意卻是損極了。
淩安徹看着覺得無趣,目光幽幽,“我先走了……”
他已然起身,不然等下錦兒看到,他怕吓着她……
可墨錦兒已經回來了,只是這片刻,那中間的女子便渾身是血,正在瑟瑟發抖,而江野沉眼底還有着怒氣。
墨錦兒看到這幅畫面,小臉白的不行。
“把她拖下去,你們想怎麽玩都行,別把她玩死了……”江野沉怒氣沖沖的說道。
而那侍者拖着地上渾身血痕的女子便要離開,那女子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江野沉,你仗着權勢,殺我未婚夫,害我父親慘死,你不殺我,我總有一天要殺了你……”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江野沉,我寧可去伺候別的男子都不願委身于你!你個畜牲!!我詛咒你!永生永世,死的凄慘,不入輪回……”
女子凄厲的聲音,忽然掙脫了那侍者手,狠狠朝那邊的柱子沖了過去。
卻被雙眼猩紅的江野沉拉住了,“想死?你做夢!把她給我拉下去!不用再手下留情……”
侍者朝墨錦兒這邊還行了一禮,拖着那女子就往外走去。
而淩安徹本來要帶着墨錦兒離開,而墨錦兒站在原地就像腳下生了根一般,感覺渾身血液冰涼。
就在侍者拖着那女子路過墨錦兒身邊的時候,墨錦兒輕輕擡眸,吐出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話,“你們要帶她去哪裏?”
很輕很輕的聲音,溫軟輕柔,卻如同山澗間的泉水泠動清澈。
那侍者笑笑,“自然是拉下去,懲戒一番……”
“你們身為上位者,就是這般罔顧百姓的意願,随意欺辱,肆意欺壓百姓的嗎?”
墨錦兒捏緊了手指,聲音都冷了幾分,話卻是對江野沉說的。
她對那女子起了恻隐之心,其實在場的那些舞女也都被吓到了,但她們都不敢說話,只覺得心底發寒。
但其實她們伺候達官貴人,也是知道一些的,有些表面衣冠楚楚的客人私底下最畜牲,玩的花樣很多,更甚至有些人不把女子當人……
“阿徹,你的女人,你最好管管。”江野沉本來就在氣頭上,聞言聲音冷了不止一度。
區區一介玩物,她連淩安徹的侍妾都算不上,敢在他們面前叫嚣?
“江小侯爺,你确實太過了。”淩安徹從來不管這些閑事,江野沉是他們兄弟幾個裏面玩的最花的那個,他因為有些事情變成如今這樣,但錦兒在旁邊,他自然向着錦兒。
“淩安徹……”江野沉目光逐漸如同淬了冰一般。
而墨錦兒此時也有些害怕,她主動的靠近淩安徹,纖弱的手指拉上淩安徹的手。
“因為一個女人,連自己兄弟的私事都要管,我看你是被她迷昏了頭。”江野沉冷笑。
“……她心軟,見不得可憐人受刁難。”淩安徹面不改色淡淡的說道。
“可以把她放了嗎……”就在此時,墨錦兒在淩安徹的身後,小聲的添了一句。
她以為自己夠慘了,沒想到有女子比她還慘……
“江小侯爺,給個面子?”淩安徹聽到身後小女人的話,揚眉笑着說道,眼底是玩世不恭的認真,“她惹怒了你,反正你對她也不感興趣了,不如給錦兒。”
江野沉冷笑着,最後揚揚下巴,那邊示意一人,“把他安排到你軍中……”
那邊一個少年站了起來,有些無措的樣子。
“再加上……”
江野沉還提出了一些要求,要淩安徹分出手裏一小部分權利,淩安徹笑着答應了。
墨錦兒在淩安徹的身後,被他反握住手,細細摩擦着掌心。
她緊張的聽着他們的談話,聽得雲裏霧裏,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應該是給他添麻煩了。
呆呆的站在那裏,掌心傳來癢意,回過神來,淩安徹已然要帶着她離開。
回去路上,淩安徹懶洋洋坐在馬車裏,撐着手臂,“這趟飯吃的真虧啊。”
墨錦兒小臉一紅,聽到他們的只言片語,她也猜到了一些,同時她心裏也有些糾結,小臉上表情苦惱。
“我只知道小錦兒喜歡做玩具,卻不知道錦兒還喜歡救人,不如你趕明去跟我師姐學醫算了。”
淩安徹看到一旁的墨錦兒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撐着腦袋,忽然笑着湊近,捏捏她白淨柔美,不知道在糾結什麽的小臉。
墨錦兒小臉被他打趣的更紅了,嗫嚅道,“我只是怕那姑娘被拉下去,會遭受非人的折磨……”
“你猜對了,那女人拉下去肯定會被至少十個男人給……”
淩安徹忽然來了興致,在她耳邊留下了一句話。
而墨錦兒小臉都被吓白了,她瞪大了眼睛,“你們也太不是人了……”
“江野沉是有病,但我又不是他。”
罵人幹嘛要把他帶上?
淩安徹挑挑眉梢,而且他覺得也沒什麽,以前行軍打仗,軍中的人玩女人都很厲害,雖然他沒有參與其中,但他都清楚的看在眼裏。
像這種事太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