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廣德罪有應得,下場自是不必多說,會由桓家将其送往警局,督辦案件審理的進程,務必讓廣德受到應有的懲罰。

現在對他們來講,頗為重要的是長福寺後院的那棵棗樹。

簡初柒也沒有想到,他們能如此幸運,在平遠縣就遇到了一棵遭受雷擊的陰陽雷擊木。

沒錯,的确是陰陽雷擊木,廣智鬼魂的陰氣附着在棗樹上,被棗樹容納吸收,在遭受雷擊後,陰陽之炁交泰,便形成了珍貴無比的陰陽雷擊木,這東西可比金佛還要值錢。

當然,若沒有這等眼力認出,在普通人看來,這棗樹便也與尋常木頭毫無區別。

甚至,它再也不能生長出棗子,繼續種植無用,唯一的用途就只有完全砍掉放倒,劈了當柴燒。

原文裏未曾提及的是,沒有簡初柒參與這一事件,廣德早早的便逃離寺廟,桓慕珩與金佛錯過,後院的那棵棗樹也被闖進廟裏的人砍倒,拖回了家劈柴燒火,再無一絲痕跡留存,古老的長福寺就此落寂,也再無人問津。

但如今,一切早已與原文裏的走向不同。

簡初柒與桓慕珩站在後院裏,面前便是被雷擊的棗樹,被砍到一半,半棵樹身歪倒在地,露出的橫截面焦黑一片,就是這裏恰巧被天雷擊中,吓得廣德扔掉了斧子。

“二爺,明天讓人把這棵棗樹整棵的挖出,除了樹心以外,其餘部分也能使用。”簡初柒道。

他為這棵棗樹惋惜,植物生靈最是靈智難開。

從它選擇庇佑廣智陰魂的那一刻,或許就已經走上了不歸路。

天雷至剛至陽,就算是再厲害的厲鬼都難以逃脫,最終的結果只能魂飛魄散,廣智又怎麽可能躲得過。

棗樹雖然得以保留一點靈智,但受創嚴重,消散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好在,它遇見了簡初柒。

讓惡人伏法,遭受報應,它的全部都可以奉獻出來。

“我答應你,我保證,以我的名諱起誓。”簡初柒低語,将掌心貼在燒焦的樹幹上,似乎傳遞着什麽。

“沙沙,沙沙。”

最後的聲響仿佛在回應。

随即棗樹裏,一個虛弱的靈智悄無聲息的消散。

此刻,陳三道:“七少爺,不用等明天,現在我就可以差人開挖。”

省得夜長夢多,這可是他們爺的救命樹,馬虎不得。

簡初柒:“好叭。”

反正又不是他熬夜。

陳三當即命人立刻去幹活。

簡初柒轉身道:“二爺,我們回去睡覺吧,我都困啦。”

“今天的貼貼還沒有完成呢。”

“貼、貼?”桓慕珩挑眉,語氣遲疑古怪。

“這個這個。”簡初柒笑眯眯地伸出手,五根手指靈活地動了動,好似貓爪抓撓一樣。

桓慕珩目光掃過,嗓音低沉,道:“好,回去吧。”

簡初柒懷裏仍然抱着金佛,他摸了摸說:“二爺,慈生大師确實有幾分能力,這金佛對您而言也還算有點用處,但相較于玉器符箓那些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既然二爺已經有了我,便用不上金佛,與其把這金佛放在二爺您身邊,長久受到陰氣煞氣的侵蝕而破裂損毀,倒不如拿回去放在家裏,也能庇佑家人。”

桓慕珩有兩分驚訝:“我還以為小七會很想要這金佛。”

瞧他愛不釋手的小模樣,就差摟着睡覺了。

簡初柒害羞抿嘴:“二爺真是懂我,小七是想要,但無功不受祿,小七不能白拿啊。”

他也就是抱着過過瘾,金子的分量可真足,簡直美滋滋。

桓慕珩道:“小七的話錯了,在我這裏,小七想要什麽東西都是應得的,沒有無功這一說。”

這世上能夠庇佑家人的東西有很多,不止金佛,以桓家的權勢地位,他桓慕珩皆可以尋來。

但解決自身怪症的卻唯有簡初柒一人,遇到他,他已是幸運。

簡初柒擡起頭,眨巴眨巴眼睛,裏面仿佛在冒着星星一般。

“二爺的意思,金佛給小七了嗎?”

待桓慕珩點頭,獲得肯定的答案後,簡初柒歡呼一聲,撲上去短短抱了他一下,比一秒長不了多少時間,緊接着叭叭親了金佛兩口,他都拿袖子擦幹淨了,一點不嫌髒。

嘿嘿,大寶貝,我的啦。

簡初柒快快樂樂地哼着歌,抱着金佛往外走。

陳三正好從外面進來,棗樹已經運出去半截。

他疑惑地瞅了瞅簡初柒開心的小模樣,好奇道:“爺,七少爺怎麽又哼起歌了?”

桓慕珩似是才回神,轉頭。

外面恰巧傳來簡初柒的呼喊聲:“二爺,回去喽。”

奇怪,二爺怎麽還沒有跟上來?

桓慕珩經過陳三旁邊,道:“他确實膽大。”

嗯?陳三納悶,七少爺哼歌和膽子大有什麽必要聯系嗎?

第二天吃完早飯,簡初柒去桓慕珩的房間談論事情。

廣德被扭送警署,長福寺裏再無一個和尚,若無人繼承,天長日久,寺廟必然會荒廢,再無人煙香火。

有關于這點,桓慕珩認識靈山寺的大師,他會去信一封,請靈山寺的和尚來平遠縣一趟,暫代處理長福寺的一切事宜。

“一年的時間,若長福寺無人剃度繼承寺廟,那麽就只有歸屬于靈山寺一途了。”

“二爺心善,能為長福寺如此考慮。”簡初柒道。

桓慕珩:“商人重利,不瞞小七,如果沒有這陰陽雷擊木,長福寺于我,無甚緊要。”

“二爺直白,但這也算是因果的一環,得了雷擊木,便為長福寺打算一番。”

“七少爺,這陰陽雷擊木的樹心您打算做成什麽物品?”陳三問道。

之前不是曾說,要取樹心的部分,制作陰陽之物嗎?

簡初柒道:“我有想法,這東西必須得一陰一陽,也更要陰陽平衡,不能陰氣太過,或陽氣太盛,否則陰陽失調,便也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這陰陽之物在制作的過程中,要取二爺的血來浸泡一部分雷擊木的樹心,代表陰物。”

“至于陽/物,既然要起到鎮壓的作用,那就不能弱于陰物,便由我來滴血。”

桓慕珩擡眸。

陳三:“那要多久?”

簡初柒:“大概得七天左右吧,我們最好在平遠縣停留一段時間,我要布置一下。”

一是陣法,二是,在陰陽雷擊木的樹心被每日滴血的過程中不宜移動。

“二爺,可以嗎?”

“自然。”

除了陰陽雷擊木的樹心外,這些棗木還可以制作成別的物件。

比如雷擊棗木符咒、令牌、法印、法尺等。

雖然棗木劍重,但若制作成巴掌大小的,倒也能防身。

平遠縣遍地都是棗樹,這話還真沒錯。

出了門,幾乎每隔一家店鋪,就會有賣棗子的。

簡初柒嗅嗅鼻子,棗香氣濃郁。

“我要吃蒸棗糕!”

陳三指道:“那裏就有賣的。”

簡初柒看了看,搖頭:“不行,我要選一家最好吃的。”

陳三:“這誰能知道,爺,要不然我去打聽打聽?”

簡初柒忙完,要去逛街,他把桓慕珩也給拉出來了。

本是意思意思問一下,沒有想到桓慕珩居然會同意。

周玉蘭也在其中,多少有些拘束。

“你這孩子,差不多就得。”

桓慕珩道:“無妨,周夫人,既是品嘗,自然要選最好的,陳三,去吧。”

“是,爺。”

待陳三打聽回來,指道前邊胡同裏,有一位女子賣的蒸棗糕最好吃,沒有攤位,就挑着兩扁擔。

他們找過去時,确實瞧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守在扁擔後,模樣清秀,紮着兩條麻花辮子,穿着簡單,未施粉黛。

見胡同裏突然來了桓慕珩一行人,女子滿臉局促不安地站起,雙手摩擦着圍裙。

桓慕珩的打扮明顯非富即貴,後面跟着下仆。

無論簡初柒還是周玉蘭等也不似尋常人,長相不俗。

女子本以為他們是路過,哪想着他們會停在自己面前,說要買蒸棗糕。

見女子愣神,一時反應不過來,周玉蘭上前說話:“姑娘,我們想買些蒸棗糕。”

“啊,哦,好、好的。”女子這才回神,急忙蹲在地上掀開蓋着扁擔的棉布。

霎時,一股熱氣騰得冒出,棗子格外香甜的氣息也飄散至鼻間。

簡初柒皺皺小鼻子嗅了嗅,誇贊道:“好香啊。”

女子聞言,不禁露出一個微小的笑容。

然而不待這笑容綻放,一個粗犷惡劣的聲音陡然響起。

“呦,窯子裏的娼妓怎麽還出來賣蒸棗糕了?哈哈,是沒有男人找了嗎?”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走進胡同道:“怎麽,要不要爺今晚過去找你啊,幾個銅板一晚?”

女子瞬間臉色煞白,嘴角的笑容咽了回去,掀開棉布的手指顫抖,嘴唇也抖着道:“我、我早已不幹了。”

男人下/流地笑了笑:“掙什麽錢不是掙,裝什麽,你伺候老子舒服了,不比賣蒸棗糕掙錢?”

說着,他就要去拉女子,精/蟲/上腦的男人完全無視站在一旁的簡初柒、桓慕珩等人。

就在簡初柒皺眉,桓慕珩要示意陳二攔下這男人時,男人後趕來的同伴拉住他低語。

“喂,你還敢找這窯子的女人,她原先的老鸨子可是桂婆子,你沒聽這老婆子是怎麽死的嗎?”

這人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眼底透着恐懼。

男人一秒清醒,面露遲疑。

“行了,趕緊走,平遠縣又不是沒別的土窯子。”

可男人到底不甘心就這麽離開,瞟了簡初柒、桓慕珩等人兩眼,留下一句:“勸你們別買這女人的蒸棗糕,她是窯子裏的姐兒,從小出來賣,啧,小心吃了不幹不淨,得病唷。”

女子默默放下掀起的棉布,眼淚無聲從臉頰上滑落。

簡初柒蹲下撿起一粒石子,随即精準無誤地投擲在男人的腦袋上,給砸破了皮。

“诶呦,你幹什麽?!”男人怒道。

簡初柒翻個白眼:“你嘴巴臭到我了,忍不了,滾滾滾,瞧你真是太惡心啦,我早飯都要吐出來。”

“你!”

陳二陳三往前一站。

桓慕珩眸色沉沉。

男人的朋友小聲勸道:“快走吧,別惹事,他們一看就是你我惹不起的,趕快走。”

最終,男人被拉走了。

簡初柒對着女子甜甜笑道:“姐姐,你的蒸棗糕我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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