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女子最後挑着空了的扁擔離開,簡初柒啃了一口熱乎乎的蒸棗糕,唔!香甜軟糯,好吃!

“娘,這個好吃,你快嘗嘗。”簡初柒極力推薦。

周玉蘭道好,吃了兩口卻嘆道:“唉,也是可憐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家好好的姑娘要去做那種事情。”

就算現在從良,曾經的一切卻是再也洗不幹淨,在別人看來就是污點,時不時還會有惡心的臭男人過來騷擾。

那女子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有時想正常生活,對于這些煙花女子來講,卻是最為艱難的一件事,甚至會被逼得不得不回去。

同為女人,周玉蘭很是惋惜剛才那位女子。

簡初柒這會兒都已經在吃第二個蒸棗糕了,吞下嘴裏的食物,他道:“娘,那我多來光顧,她能多掙點錢。”

反正蒸棗糕很好吃,離開平遠縣之前,他多吃點。

周玉蘭敲敲兒子的小腦瓜:“你啊,小心飯吃不下。”

“不會噠,我都能吃!”簡初柒很驕傲地挺挺小胸膛。

然而都能吃的下場就是……他晚上被撐得難受。

為避免親娘又擰他的小耳朵,簡初柒躲在桓慕珩的房間裏,坐在椅子上,抱着肚子哼哼唧唧,偶爾揉一揉,ruarua肚皮。

“我讓人去給你煮一碗山楂水?”桓慕珩道。

簡初柒搖搖頭,不要,他喝不下去:“沒關系,我一會兒出去溜達溜達。”

陳三探頭往窗外瞅了眼,道:“這天都黑了,七少爺,你要去哪裏溜達?”

簡初柒嘆了聲,這才晚上七點啊,難道要他現在就睡覺嗎?

民國沒有夜生活、沒有夜市、沒有小攤……

誰懂晚上吃着夜宵,刷劇打游戲的快樂啊。

尤其是明天不上班,嘿嘿。

“我就在街上走一走。”

不過在那之前,簡初柒道:“二爺,我們先引導,再紮血。”

桓慕珩點頭:“好。”

陳二陳三/退下,兩人雙手合十,簡初柒閉眼引導他體內的陰氣煞氣。

這過程不算長,卻也不算短,桓慕珩已是适應,目光自緊緊交握的手上移動至簡初柒的臉上,眉眼幽深,似在細細描繪、打量。

這倒是格外陌生的體驗,桓家二爺從未與人如此親密過。

——彼此貼近、十指交纏,皆是第一次。

近到卷翹的睫毛根根分明,挺直的鼻梁,紅潤的嘴唇,還有白皙細膩到幾乎不見任何毛孔的皮膚。

最為出彩的是此刻閉起的這雙眼眸,靈動璀璨,好像倒映着一片星辰,輕輕一眨,便能泛起細碎的漣漪銀光。

這會兒,這雙眼眸睜開,先是對着桓慕珩彎了彎,笑意盈盈,随即雙手熟練地一拍,把又一團引導出的陰氣煞氣拍進桃符。

簡初柒道:“這桃符都快要盛滿了,再多弄些,估計要裂開。”

“但幸好,我們現在有了陰陽雷擊木,二爺,快過來滴血。”

簡初柒直接在房間的角落布置了一下陣法,陰陽雷擊木的樹心被放在已經镌刻好符文的盒子裏面,打開,一左一右分別有一個好似燒焦過的、異常漆黑的木頭,這便是陰陽雷擊木的樹心了。

簡初柒的陽木在左,桓慕珩的陰木在右。

仔細看,這兩塊猶如燒焦的木頭上,似乎隐藏着一種特殊的紋路,在特定的光線下面才會顯出一二。

陳二曾好奇詢問。

簡初柒的回答是,這種紋路是由于天雷擊中所形成的,樹心裏蘊藏着一絲雷電之力,千萬別小看這“一絲”,有了它,陰陽雷擊木堅硬無比,任何鬼怪都別想輕易破壞,尋常鬼物甚至都不敢靠近。

簡初柒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刺血針,這針比普通的針要粗一些。

他本來是要遞給桓慕珩,但想了想又收回,道:“二爺,還是我來吧,手指給我,就一下下,雖然有點小疼,但很快過去,別怕啊。”

桓慕珩不由得失笑,他看起來像是怕的樣子嗎?

簡初柒攥住桓慕珩的中指,在指尖的位置紮出一滴血珠。

鮮血滾落,滴在了右邊的陰木上,竟很快便被陰木吸收,消失不見。

緊接着,簡初柒又在自己的中指指尖紮出一滴血。

見陽木吸收後,他道:“好了,前階段需要指尖血,之後要再加上舌尖血,最後,要取心尖血賦予陰陽樹心靈性。”

“二爺不必擔憂,我有別的辦法取心尖血,不需要把這裏……”

簡初柒點了點桓慕珩心髒的部位,做了個刀劃開的手勢,道:“不會有絲毫傷口。”

桓慕珩将手帕裹上簡初柒刺出血的指尖,道:“還要出門溜達?”

“要,消消食。”簡初柒摸摸肚子,又蔫了。

“我讓陳二跟着你,早點回來。”

“好,謝謝二爺。”

平遠縣的夜晚安安靜靜,少有人出來走動。

簡初柒與陳二從這條街溜達到那條街,還真沒有碰上幾個人,道路也是漆黑的,沒有多少亮光。

陳二提着煤油燈道:“這平遠縣到底是小地方,夜晚少有消遣,不像大上海,晚上也是燈火通明,這個時間點,安平路多着人呢。”

“安平路?”簡初柒疑惑。

陳二張了張嘴想回答,又沉默,不知道該不該對七少爺解釋清楚。

簡初柒眼睛一轉,靠近說悄悄話:“安平路上是不是有歌舞廳啊?”

陳二驚訝:“七少爺,你是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電視劇裏看的。

簡初柒:“廣雲道長和我講的。”

對不住啦,張廣雲,借你的名號用用。

陳二:廣雲道長,你也不怕孩子學壞!

他也是,他就不該提。

瞧瞧七少爺的樣子,明顯感興趣了。

做下去上海後有空得參觀看看的決定,簡初柒道:“溜達完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他們住的是平遠縣的一家客棧,桓家財大氣粗,把這地方全包下了。

客棧老板眉開眼笑,平遠縣很少來外人,這也算一次大開張了。

他們客棧後院蓋個小廁所,但總有客人嫌髒,夜晚也不願意從樓上下來,那便只有弄個馬桶,在側間出恭,清晨再由客棧的夥計提走,交給倒夜香的處理。

倒夜香也就是倒糞便,平遠縣落後,不比大城市,可沒有自動沖水的廁所,有的人家裏還都在使用木桶,裝滿後是需要清空的。

于是就有了專門挨家挨戶收集馬桶糞便進行處理的工作。

他們會半夜來收,一直忙活到大早上,待馬桶洗幹淨後,還要再還回去。

這天清早,客棧的夥計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趙老頭來收夜香。

“奇怪,平常這個點不是早已經來了嗎?”

現在人呢,怎麽還不見蹤影?

客棧老板:“快出去找找,催一催,馬桶這樣放着多不是味兒,難聞死了。”

夥計立馬出門,回來時卻是一臉驚慌:“死、死了!”

“什麽死了?”老板納悶。

“趙老頭死了!他頭朝下,悶死在倒夜香的木桶裏了!”

奇事怪事。

那木桶雖然有半人多高,是用來收集糞便的,集中在一個裏面,拉着省事,可是還并沒有裝滿。

更何況,趙老頭倒了半輩子的夜香,怎麽臨到頭來,卻一下子紮進裏面給活活被糞便憋死了?!

嘔,當時發現的人,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

由于趙老頭死得太過離奇惡心,以至于今早,差不多整個平遠縣都快要傳遍。

簡初柒出去買個早餐回來,都聽了一耳朵。

這真是一個有味道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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