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簡初柒有一瞬間思考,他是裝成小可憐兒呢?還是龍傲天型狂霸酷帥拽出場?

嗯……要不都試試?畢竟癡傻多年,我應該先是一個單純天真的小可憐,之後再……嘿嘿。

于是,簡初柒臉上露出懵懂畏怯的表情,他小步快走到桓慕珩的身邊,直接無視簡父,小聲說:“二哥,他們是誰啊?”

“還有娘,你怎麽了,頭發有點亂,他們欺負你了嗎?”

周玉蘭的頭發在額前落下一小縷,是方才太過于激動,撲過去撕打方氏時掉落的。

她撫了撫發絲道:“娘沒事。”

到底誰欺負誰啊?簡露不忿想道。

明明是她媽媽更加狼狽,整個頭發都被扯亂了!

簡初柒這個傻子是眼瞎嗎?!

果然和他娘一樣,都讓人讨厭!

方氏也暗自抽了抽嘴角,這該死的小畜生,若是沒有桓二爺撐腰,看她怎麽收拾他!

只可惜,事情超乎她的想象,桓二爺竟然如此重視簡初柒這個傻子。

“七七,來,坐在二哥旁邊。”桓慕珩拉過簡初柒的手道。

簡初柒依言坐下,同時,陳大也請周玉蘭入座。

至于簡父、方氏和簡露三人,陳大到陳四不約而同地無視了他們。

沒人搭腔,簡父面上也不見任何羞窘,他一人能把生意給做到上海來,可見手段。

一些不必要的面子和利益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所以,簡父道:“玉蘭,方氏畢竟是簡家的正室夫人,你如此對她,便相當于傷了簡家的顏面,這要說出去,旁人不知該如何罵你。”

畢竟一個卑微低賤的姨太太身份,怎麽敢去毆打正室?還有沒有尊卑了?

“不過……”簡父裝模作樣地嘆道:“我也知曉是簡家、是方氏對不住你和小七,不該把你們遺忘在玉石村,千錯萬錯,回頭我都會一一彌補你們的。”

“現在你既然把方氏打了,氣也出了,不妨各退一步,便把這件事情過去吧,我帶你和小七回到簡家,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們娘倆。”

一番話叫簡父說的情真意切,如果不是深知他品性,周玉蘭差點就要信了。

啊呸!真當老娘三歲小孩子好蒙騙嗎?!

當初要納她為姨太太,周玉蘭家境貧寒,也就一張臉長得好看,可這是好事卻也是禍事,倘若沒有被簡父看上,她說不準要嫁給哪個歪瓜裂棗,或者也是被人納作姨太太的命運。

而簡父當時年輕俊美,她要是成為他的姨太太,絕對不吃虧,所以周玉蘭沒有過多猶豫就同意了。

進了簡家以後,她與簡父也着實濃情蜜意過一段時間,簡父話說得好聽,人長得好看,周玉蘭把自己都交給他了,哪裏還管得住心,可謂身心都是簡父的。

她也知曉身份卑微,因此從不敢跟方氏真正的叫板,也就罵罵或尖酸刻薄一下其她姨太太,簡父便也由得她的小性子,還說喜歡。

可是這一切都在她生下小七後戛然而止,簡父接受不了她生下一個傻子,于是對她和兒子厭煩,逐漸冷落。

憑什麽她生下的是個小傻子就要嫌棄?!那是她的親親寶貝兒子啊!

旁人不疼,她來疼,她必然會照顧好她的兒子,誰都不能欺負了去!

于是含辛茹苦的将兒子拉扯大後,周玉蘭也看清楚了簡父的品性,他就是個虛情假意、冷血之人。

這麽多年過去,周玉蘭對他的感情早就消磨殆盡。

倘若不是為了兒子還可以好好的生活在簡家,周玉蘭簡直不想要再見到簡父。

此刻聽他那樣一講,周玉蘭真想吐。

老娘告訴你,這事兒過去不了。

但簡父也不打算去聽周玉蘭的回答,他說完就又看向簡初柒,一派和藹的模樣道:“小七,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你誰?”簡初柒歪歪頭道。

簡父臉色一僵,搞不懂他是真的不記得還是在裝傻。

“我是你的爸爸,小七,你娘應該跟你提起過我。”

如果沒有提及……簡父看了周玉蘭一眼。

簡初柒似乎回憶起什麽,擡眼小聲反問道:“爸爸?”

他小心翼翼地瞅了瞅簡父,随即躲避似的低頭捏手指,像是不想要面對。

陳三簡直要大贊一聲七少爺這爐火純青般的演技,牛啊,厲害,瞧瞧這小模樣,把明明認識爸爸卻因為被傷了心而別扭不想認的既可憐又委屈的樣子演繹的游刃有餘、毫無破綻。

誰見了不道一聲,簡家,你做事真不地道啊!

簡父自然也是如此認為,一時間,他心裏那少得可憐丁點的父愛冒出,面容也越發和藹道:“小七,爸爸今天來就是要接你和你娘回家的,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們。”

“在簡家,你想要什麽東西,爸爸都可以給你買,咱們一家三口團聚好不好?”

一家三口?方氏暗自嗤笑,表情陰沉,那他們算什麽?

呵,簡正德啊簡正德,你比我還要假,假仁假義。

方氏反手握住簡露的手腕,讓她不要沖動發火。

今天她是失算了,沒有料到桓二爺對待簡初柒母子倆的态度,等他們回到簡家……

呵,等着瞧吧。

她有的是法子收拾。

難道桓二爺還能管到他們家裏去不成?

“可是……”簡初柒捏着手指,神情浮現出害怕,遲疑地開口:“家裏、家裏有人欺負小七。”

簡父:“誰欺負你?爸爸替你收拾他!”

簡初柒聞言,瞥了簡露一眼,伸手指道:“她。”

這可是你說的,辦不到就給我跪下。

簡父皺了皺眉,看向簡露。

桓慕珩也終于正眼瞧向她,卻是表情森冷。

簡露好不容易得了桓二爺的關注,可這個眼神卻不是她想要的。

她咬牙切齒道:“你胡亂說些什麽,我哪裏欺負你了?!”

簡初柒立即瑟縮地收回手指,頭一紮,躲進桓慕珩懷裏,臉色蒼白,仿佛受了驚吓的小兔子一樣,聲音軟糯委屈道:“二哥,她兇我,我怕。”

桓慕珩便立刻伸手拍了拍簡初柒的背部,輕聲道:“乖,七七不怕,有二哥在呢。”

陳大和陳二移開目光看向別處,咳,七少爺這副樣子,再看下去,他們就該忍不住笑出聲了。

陳三則是掐着手心,嘴唇使勁緊抿拉直,七少爺好戲好戲。

陳四:他們爺和七少爺抱在一起怎麽就這麽養眼呢,多看看。

周玉蘭則不禁納悶:今兒個兒子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勁?

親娘濾鏡太厚,就算不對勁那也不是她兒子不對,都是簡父和方氏的錯!

簡露簡直快要氣吐血,這個臭傻子!

桓慕珩:“七七,告訴二哥,她怎麽欺負你了?”

簡初柒:“她、他們之前把我關在一個房間裏,還放了一把火,然後說是我放的,可我根本就沒有。”

“二哥,小七當時很害怕,那煙好嗆人啊,我差點喘不過氣,幸好、幸好後來娘來了。”

“可是,他們都不相信那火不是小七放的……他們,就把我和娘都給趕走了。”

當初陷害那件事情便是簡露和方氏的親兒子簡明辰帶頭做的。

他們把簡初柒帶到祠堂裏,然後推倒蠟燭,又把門給鎖上,留他一個人在裏面。

這其實是赤/裸/裸的謀害!

有一種行為便是,當欺負的程度逐漸加深,從小小的惡作劇開始,一旦無人管束,心裏的惡念不斷激發、擴大,最後就會演變成謀殺害命。

因為一點小程度的傷害已經無法使他們覺得刺激了,他們需要更進一步。

簡明辰和簡露兩人心思惡毒,根本就不在乎簡初柒的性命。

因此做下這種事情毫不猶豫,半點不帶悔恨。

只不過那時是白天,再加上火苗小,燃燒的慢,在燒了一部分牌位後,就有下人及時發現。

再加之周玉蘭也一直在找兒子,這才沒有釀成更大的禍事,沒出人命。

但簡初柒卻是昏迷了兩天,過後醒來,人卻已經在馬車上了。

因為他玩火燒掉了簡家祖宗的牌位,是大忌,老夫人格外不滿,要把他們趕走。

這事兒簡初柒恢複神智後回想,有一些牌位在他進去前就已經出現問題,似乎被換了。

但想要再确定一下,他還得去綏城的簡家祠堂親眼看一看。

估計是暗地裏有人拿他當了擋箭牌,想要掩蓋換掉簡家祖宗牌位的事情。

一把火燒掉,不就什麽線索都沒了。

至于這背後的人是誰……

簡初柒不着痕跡地看了眼方氏。

事情是簡明辰和簡露帶頭做的,他不信方氏與這件事情沒有絲毫關系。

方氏面上表情不變,一臉鎮定。

倒是簡父狠狠皺眉:“簡露,那火是你們放的?!”

簡露聞言打個哆嗦,下意識地看了方氏一眼:“爸,我、我……”

方氏:“老爺,事情過去這麽久,小七那時還傻着,又怎會記得清楚。”

“明辰和露露他們無緣無故去祠堂放火做什麽,老夫人平常都不許人去到那裏的。”

“小七啊。”方氏對着簡初柒笑了笑:“你怕是記錯了吧,明辰和露露都是你的哥哥姐姐,親姐弟,他們又怎麽會害你?”

“想必是那時煙熏了腦袋,人都是迷糊的,不清楚。”

周玉蘭暗自握拳,想起她的小七差點被人害死,昏迷兩天,簡家卻還是要把他們趕走的時候,她心裏便不由升起一陣憤怒。

簡初柒卻是若有所思,看來簡父不知曉他們家祖宗牌位被換掉的事情,否則不會是這個反應。

他又往桓慕珩懷裏鑽了鑽,小聲喊:“二哥。”

桓慕珩抱住他,眉眼冷淡地看向簡父、方氏三人,道:“這件事情,簡先生怎麽看?”

簡父眼神閃爍,随後笑道:“這不過是他們孩子之間的小矛盾罷了,二爺,我相信這其中必定有什麽誤會。”

“不若先讓小七和他娘同我回簡家,過後我勢必查查清楚,誰錯誰對,也好道了歉,一家人都是親兄弟、親姐弟,哪有隔夜仇的。”

桓慕珩:“簡先生的意思,便是不打算追究,也不想替七七收拾欺負他的人了?”

簡父為難道:“二爺,不是我不想,實在是這件事情早已經過去半年之久,現在也不好随意下論斷。”

那你當時怎麽就随意把我和我娘給趕走呢。

簡初柒藏在桓慕珩懷裏翻個白眼,你個老東西,辦不到就給我跪下吧!

簡父正想上前進一步解釋,誰知莫名的,腿卻突然一軟。

——“砰”的一聲,他一下子跪倒在地,偏偏好巧不巧的,面前就是實木茶幾。

于是,簡父的頭便一下子磕在了桌角上,又是“砰”的一聲,響徹客廳。

緊接着,他就幹脆利落地暈了過去,額頭見血。

簡初柒:木好意西啦,親爹跪兒子,天打雷劈。

所以,為了雷不劈他,你就跪一跪茶幾好啦。

方氏被這一突發變故驚呆,站立在原地,竟一時反應不過來。

桓慕珩道:“陳大,送簡先生去醫院看看,畢竟是在桓家傷的,為簡先生墊付一下醫療費。”

“是,爺。”陳大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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