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溫晚一臉心如死灰的和那個女生一起去了何琛那裏報道，在交談中溫晚知道了女孩子的名字，何清，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和他們同行的還有一個戴着眼睛有些腼腆的男生，叫鄒鵬。
男生是從中醫大那邊的學校被分過來的，也不大愛說話的樣子，三個人互相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沒再說話了。
何琛是外科醫生負責的是外科之類的，這就意味着跟着何琛，他們就要上臨床。
溫晚有點緊張，雖然一開始就知道了會有這一步，可當這兩個難點一齊來到眼前的時候，真的叫人眼花缭亂。
一個是何琛，對于何琛，她還沒能做到完全放下，但是正在努力，所以感覺有點尴尬。
一個是臨床，初上臨床的醫生沒有不怕，不慌的，溫晚自然也是。
她懷着忐忑的心情敲了敲眼前緊閉着的科室的門，門內傳來一聲平穩有力的聲音“進來。”
這次，溫晚一眼就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正是何琛無疑，溫晚斂了多餘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率先推開門走了進去。
何琛坐在辦公桌前，穿着白大褂，棱角分明的下颌線緊繃着，纖細修長的手扶着桌上的資料。
眉頭時不時的皺起，偶爾擡起頭打量一眼，然後又迅速的把目光放了下去。
他皺起眉頭把衆人都打量了一遍，然後這才接着道：“未來的一個月時間你們跟着我，我沒什麽好要求的，聽話就好。”
說完這句之後何琛又緊接着掃了一眼名單上的名字緊接着眼睛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原地就像小學生聽訓一樣蔫不拉幾的溫晚。
很明顯在他看過去的那一刻眼前人的背可疑的直了起來。
何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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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那麽吓人嗎？他又不會吃人怎麽這丫頭每次見他都吓得大氣也不敢喘
如果不是知道她喜歡他，說不定還真要誤會了？
想到這裏，何琛嘴角一勾，右手在桌上輕輕點了幾下，這才擡起眼睛慢悠悠道：“溫晚在嗎？”
溫晚心裏本就在緊張，就像聽上級訓話然後覺得他說的都是屁話，恨不得他早點訓完的小員工。
這一下就突然像極了那種在上課過程中老師點人，逡巡了一圈之後目光最後落在你臉上的時候。
溫晚心裏一咯噔馬上道了句：“我在!
不知道為什麽直覺告訴她并沒有好事，果然何琛略一思索之後就狀似思考般皺了皺眉頭，片刻後他眉頭舒展開來。
“等會兒我有一臺手術，溫晚你先跟我去觀摩觀摩，剩下的兩人也不要急，等接下來手術我再帶你們去，怎麽樣？”
何琛發話了，他們沒說什麽，而且手術室這種地方又不是菜市場，哪能誰想去就去
兩個人心裏都很明白會有這麽一天，所以并沒有多大的驚訝，他們遲早要上臨床的。
倒是溫晚，雖然早就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但是心裏建設是心裏建設啊，實操是實操啊！
她的眉頭都快皺成蚯蚓了，幾乎是滿臉寫着不情願，何琛這時候又恰巧的看了過來
“不想去嗎？”
溫晚心裏簡直快要把何琛罵死了，狗何琛，死何琛，誰都不針對，偏偏針對她。
面上卻還是八風不動的抿出八顆牙齒的标準笑來。
一副标準的小人拍馬的樣子：“不會，怎麽可能呢？我就是太激動了。”
何琛“哦”了一句，然後沒再看她，叫三個人都下去做準備了。
溫晚第一次上臨床，緊張是不可避免的，她對着鏡子設想出了手術過程中發生的各種情況，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跟在何琛背後去了。
手術室裏光線尚好，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裏面已經有幾個人在忙了。
看見何琛過來穿戴好隔離衣的護士首先跟何琛打了個招呼，何琛點了下頭表示回應，他不愛多說話這是醫院裏都知道的事實，也沒必要去解釋。
護士顯然已經習慣了何琛的性子，轉頭又瞄上了跟在何琛背後有點不自在的溫晚。
小小的個頭幾乎只比手術臺高一點，更是只到何醫生的肩膀，看上去就像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小孩兒一樣。
護士樂了，打趣道：“何琛，這是你新帶的實習生吧？怎麽瞅着跟你女兒似的。”
溫晚覺得有點尴尬，但也明白這個時候以她的級別插不上什麽嘴。
何琛瞥了她一眼，努努嘴道：“什麽女兒我可沒有這麽大的女兒”
何琛的這席話引的手術室的氣氛暫時活躍了不少，本來大家都有點緊張，這下算是松絡了一番。
溫晚也跟着松快了一些，沒之前那麽緊張了，正在她覺得接下來的手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時候。
何琛轉過頭來盯着她：“等會好好看，一個細節也不準漏，回去之後我要問你的。”
溫晚的心頓時咯噔一下，果然，這并不是一份美差！
手術室的燈很快就亮了，病人被推了進來，他鼻上戴着呼吸機，顯然情況不太好。
接下來何琛沒有和她再說一句話，他全程都目不轉睛的看着手底下縫合的傷口，醫用剪刀和鑷子在血淋淋的地方來來出出，分外細致，就像一臺高标準的機器一樣無誤操作。
溫晚起初感覺膈應的慌，第一次這麽近的聞到血腥味終歸是不太适應的。
這畢竟和在學校上課不一樣，終有一天她也會接待何琛的位置，變成和他一樣站在手術臺前決定着病人生死的責任，所以她一直強忍着惡心與不适感。
一直在記手術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眼睛眨也不眨，生怕哪個地方就錯過了。
一臺手術做完，饒是何琛這樣的人也不禁有些疲憊，溫晚更是直接沖到廁所扶住馬桶就吐了起來，不過大概是早上沒吃什麽的原因，只嘔出了些酸水出來。
何琛站在外面等他，他雙手差在白大褂的口袋裏，面上看上去除了疲憊之外沒有過多的變化。
他的脊背還是挺的那樣直，見她出來了輕飄飄道了一句：“走吧。”
就率先邁着長腿走遠了，壓根也沒有等她的意思，溫晚盯着何琛的背影，圓潤的貝齒咬了下嘴唇，沒有遲疑的跟着去了。
過程中，溫晚想了無數個何琛可能會問到的問題，以及在學校裏學過的知識通通都在她腦海中翻揚。
她一邊猜測着何琛會問哪一個，一邊又在擔心要是問到她不會的怎麽辦？
誰知道何琛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剛才看的感覺怎麽樣？”
溫晚萬萬沒想到何琛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她幾乎已經把腦子裏儲存的知識都搬空了，誰知道何琛會問一句不相關的話。
因此愣愣的一時沒有轉過彎來下意識的沒經過腦子脫口而出：“挺好的呀。”
下一刻她就後悔了，何琛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帶她好好“體驗”的機會的。
何琛似乎也愣了下，沒想到她會這麽說，片刻後笑出聲來：“是嗎？既然這感覺不錯，那接下來幾天我帶你多看看，多體驗體驗。”
溫晚：………
“何醫生，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
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何琛那小人得志的嘴臉，他笑的她很想給他一拳，再繼續呆在這裏她怕控制不住。
“等等”雖然溫晚沒轉過身但從身後衣料摩擦的聲音來看的話，她估摸何琛大約是站了起來。
果不其然，他的聲音響在她頭頂，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胃不好”
溫晚這才意識到他在講自己剛剛吐了的事情，現下胃裏還泛着陣陣酸意，有些不舒服，但這和何琛又有什麽關系。
“沒有，挺好的，就是剛剛看着有些不适應，現在好了。”
何琛似乎有點累了，并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結，擺了擺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也快到飯點了。”
一臺手術的時間遠比想象中要長，溫晚他們這臺手術還算快的，只做了兩個多小時，平時的話長的站七八個小時也有。
溫晚出去的時候食堂正好開飯，她暖暖的飽了一餐之後摸着圓滾滾的肚子，想着食堂裏的飯菜還真便宜。
回到休息室的時候，他們都去吃飯了，休息室裏一個人也沒有。
溫晚正打算去何琛那邊看看，剛出休息室門口，就見何清提着一杯熱牛奶進來。
熱牛奶被她挂在指尖一晃一晃的，見了溫晚立馬收住了，驚喜的道：“溫姐，給！”
溫晚還沒反應過來，懷裏就被塞進了一個用塑料紙杯密封好的牛奶，瓶身還是熱的，隔着心口有些微微的暖意。
溫晚有點驚訝打趣笑道：“怎麽給我帶牛奶了？我可沒錢還你啊。”
何清連連擺手，還一臉興奮勁的沖她眨眨眼：“溫姐，不是我帶的，是某人叫我帶的。”
溫晚一腦袋摸不出霧水，但在何清的那一副仿佛磕到了磕到了的表情中，她漸漸意識到了這個某人是誰。
“何琛”
“Bingo，答對了，何琛師兄說你胃不好，離開手術室就吐了，叫我們給你帶一杯熱牛奶，對了，溫姐你怎麽樣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