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0沒事啊,我是1
你是0沒事啊,我是1
結果郁禮的回答比顏潤的問題還要跳躍,直接給顏潤聽愣住了。
“你還知道什麽?我不愛你,你知道嗎。”只不過片刻又恢複過來,輕笑了聲,長望向郁禮說道。
從他的視角對過去,郁禮好像變得格外高。臉型呈現倒三角的優美劃弧,一頭長卷發泛着紫黑色的淡淡光澤感,眼睛是不太标準的鳳眼,在眼尾位置有着類似孔雀眼的微微上揚;鼻形挺直,鼻頭量感較小,嘴唇輪廓卻又适中,以至于在此刻唇上的那抹啞紅顯得那樣強勢而張揚。
這是顏潤第一次這麽仔細的瞧看她的模樣,只莫名覺得沒錯,她就該是張揚的。像她今天的這身靛色西裝,破土的藍永不泯滅于寂蕪的黑。
“不知道,”他看見那唇角輕挑,是郁禮在笑,“但今天的合同卻是你喜歡與否都要簽的。”
一個文件夾被遞到顏潤面前的矮幾上,接着是郁禮因為突然湊近而放大的臉。原來也就是他對着這張臉一個愣神的功夫,郁禮已經從白年齊手裏拿過了合同,逼在了自己面前。
“所以婚姻對你而言,也就是一份合同而已。”他垂眸看着那個文件夾普普通通的藍色塑面,慢慢開口。
“如果你簽......”
“我是同性戀。”
郁禮想要回答他,回答他一個低頭的好似落寞;可他沒給出這個機會,即刻打斷了郁禮的話。
“所以?還是你覺得只要你是同性戀,就可以不和我結婚。”
于是原本可能溫馨的回答徹底走上了僵化。
“不,我本身就是一個同性戀,我很清楚。”顏潤重又擡頭,眼底的清明盛滿,“顏流原也很清楚。”
“所以即便是我簽了合同,跟沒簽也沒什麽兩樣。”
那清明太濃,以至于遮掩了旁的一切;包括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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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用你來考慮,你只需要乖乖簽字就好。”可郁禮看見了,看見了清明。也看見了他不願示人的悲戚,“就像你乖乖過來一樣。”
她俯身低頭,突然的湊近顏潤,然後在話落搬出了顏流原來鎮壓。乖乖過來...不過就是因為違背不了顏流原罷了;現在需要乖乖簽字也是一樣。
他看着郁禮,看過那雙眼睛良久,再觸不及任何松動後低了頭。
他展開文件夾,抽出黑色水筆簽下了名字。
顏潤。
“很乖。”郁禮看着他簽完了字,伸手在他的發頂摸了摸,随後起身收回,“一個好消息,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管顏流原了。”
“你只需要聽我的就行。”
她俯看着因為她的動作而變得有些呆滞的顏潤,滿意的給了定論。
“為什麽選中我?從欣唐到現在,我們最多不過認識了兩個月。”
“因為你長得好看,夠嗎?”
郁禮還真沒說假話。在見到顏潤之前,郁禮已經在心裏将原身那些個摸不着邊際的行事做法吐槽過千千萬萬遍了;但見到顏潤過後,她卻突然又理解原身了。
顏潤确實美,美的讓人肖想。
新玩具,結婚協議,跟藺松勿打架......郁禮不知道原身是不是對顏潤一見鐘情,又是不是單純想泡男人了,還或許牽扯到什麽商業工作;她只知道她想了。她收回那些嫌棄和吐槽原身行為丢臉的話,以表示站在一個女Alpha立場對美色單純的占有。
“可我是一個同性戀,從根本上我就不可能喜歡你。”
“這跟你的臉犯沖突嗎?又或者我來問問,你是什麽,1還是0?”
“零。”
“哦,那正好,女1也是1不是?”她說完随手将碎發挽到耳後,看着顏潤微顫的眼睫笑,“又或許我也不是一個标準的異性戀呢。”
走時是白年齊拿走的合同,郁禮仍然走在前面,顏潤則依舊沉浸在了前者今天處處都透着不尋常的話裏。他對比着其與以往的不同,坐在沙發上久久沒能完全回神。
車內
“合同收好,開車先送我回家。”
郁禮鑽進後排,掐着眉頭下令。西裝外套随着她的動作牽起,露出內裏絲質的白襯。
“好。”
白年齊也很速度,在她剛說完就收拾好了文件發動了車子。實際是他根本不敢怠慢,他感覺今天實在是聽到了太多不得了的東西了,不表現的積極聽話一點怕下一秒就會被總裁滅口。
不過郁禮可沒在管他怎麽想,而是隐隐神游去了另一個維度。
她想到了從前。在她穿越來之前,她剛從一場勝仗中返回帝星,她落地的時候來迎接她的人簡直達到了渡口能承載的最高密度。她還聽她的副手議論,國王打算給她找一位Omega做夫人。
她本來是沒什麽興趣的,溫柔賢惠卻毫無意念的Omega麻木的像傀儡一樣,只會為了Alpha和生育指标奮鬥,實在不是她能品鑒的來的。但見到顏潤的第一眼,她卻覺得她找到了最好的Omega。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世界全是Beta,她都要懷疑自己跟顏潤是不是有着百分百的信息素契合度了。就在剛進門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自己沒有控制住信息素,不是沒控制,而是失控了。
要知道她可是sss級的Alpha,對于信息素的控制能力強到極致,竟然會因為僅僅一眼就紊亂出一身的冰薄荷味。如果不是契合度作祟,那簡直就算得上丢份了。
漂泊的人最喜歡擁有定所,郁禮也不是不想要一位夫人。只是她對那些Omega提不起興致,而顏潤正來的及時。
“郁總,雖然有些冒昧和逾矩,但作為您在任五年的總助,我還是想以朋友的立場問您一句......您是真的喜歡顏先生嗎?”
車開出了一段路,郁禮陷于回憶,白年齊陷于焦躁,以至于車廂內一時寂靜。直到白年齊實在壓不下心頭思慮,問出了口。
“你覺得我喜歡他嗎?”
郁禮略有些滞住,因為白年齊的這句話确實是精準的問在了她心坎上。
“您到池全的第二年我就跟着您了,又過一年您碩士畢業完全接手池全,我也是随之升到了總裁助理。到現在您待在池全六年,我跟了您五年,其實我覺得您挺忙的,忙得好像都不會有時間去體會孤單了。”
——其實五年前,23歲的您,也不過還是個小姑娘啊。
後一句他沒說,只在心中想過,郁禮卻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你是覺得我今年不忙了,知道孤單了?”
“不是不忙。”
白年齊否認了前者,把肯定給予了後者。
“顏潤...我看着是不錯的,暫還談不上多喜歡,但也絕對不想錯過。”
“您心裏一直是有考量的,我知道。”郁禮也沒有對孤獨進行否認,或許她正混沌的東西就這麽被白年齊清清楚楚指出來了,“顏流原要的那筆周轉,對于池全來說也不算大支出,走公賬私賬都能出。所以您要是想試試,都是可以的。”
試試。對啊,即便是拿出了一份結婚協議,白年齊也不認為機警如她是抱着什麽長久的。
所以原身呢?也只是想拿顏潤試試嗎。
“年齊,今天是什麽日子。”
“十一月六號,周日。”
她自己就握着手機,卻偏偏問向了正開着車的白年齊。後者無做他想,抽空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瞅了一眼。
“發信息給顏潤,約他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
“......郁總,您确定了?”
“就去離顏潤出門最近的那個民政局,你明早來我家,幫我把證件準備好。”
郁禮像是沒管他的提問,卻又是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因為她知道白年齊說的不錯,她的确孤獨。在漫漫無邊的宇宙,她透過戰艦看到的只有戰争和須勝;在茫茫無際的聯邦,她透過人群看到的只有麻木和空落。她是了不得的年輕元帥,卻也因此再也不會是誰的女兒,誰的配偶。
原本那場戰争的勝利,給了她一個可以獲得配偶跟一段時間安穩生活的機會,只是她還沒能從麻木的人群裏挑出一位合适的Omega,就突然穿越來了這個地方。
所以她也會覺得,就顏潤了吧。
“郁總,民政局登記不比結婚協議,雖然也可以更改,但多少就不會太方便了。”白年齊不知道她這時候在想什麽,也沒料到她會轉變的這麽快,“您考慮好了嗎。”
“你不是說,你知道我心裏一直是有考量的嗎。這麽快又不信我了?”
“不會。郁總,您有過考慮就行,顏先生也是很不錯的。”
“嗯。”
這件事情的敲定很快,也很尋常,在一段回程的路上,一個普通的午後。直到郁禮回到家的時候,也才不過半下午。
而她也沒有顧忌幾乎一無所知的環境,一無所知的公司事務,只是幹幹淨淨洗過一個澡後就舒舒服服躺上了床。甚至連這座獨棟別墅的布局和設計都沒來得及多打量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