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叛逆

我叛逆

顏潤住的位置離欣唐不遠,是在一個小區裏面。郁禮的車沒法進去,就停在了小區外。

“顏先生。”

顏潤出來的時候是白年齊下車給他開的車門,後座,就在郁禮手邊。

“沒見到你家是什麽樣子,倒是有點可惜。”

等顏潤坐好,白年齊回了副駕,司機重新發動車子的時候,郁禮就着發動機的轟鳴聲突然說道。

“郁總,青天白日,注意您的措辭。”

“我的措辭有什麽不妥?”

郁禮側頭看向他,眼睛裏像是真的帶着對此的疑惑。

“沒什麽。”

而顏潤大概是看透了這個“像是”,略略搖頭,不再費勁鋪陳。

“還是你覺得我冒犯了?”反倒是郁禮好一番直言不諱,“如果我記得不錯,我們今天應該是去領證的吧。那麽我對我的小先生好奇一下,有什麽問題嗎?”

“未來的。”

她的道理一層一層,顏潤卻是不認,一把掀開。

“好吧,那我們來說說現在。”郁禮倒也不計較他的一時硬氣,擡手緩慢而随意的敲扣在膝頭,“昨晚在年齊給你發信息之前,你就自己給我發了微信。為什麽?”

“郁總還需要知道為什麽您不是只要達到目的就可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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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先生前後态度變化的那麽快,我總不能以為是,你突然就被我折服了吧?”

“不錯,折服了。”顏潤略一垂首,竟是沒有第一時間反駁郁禮的侃笑,“不過不是被你,是被生活。都25歲了,婚總還是要結的。”

“所以來找我湊合?”

他聽此瞥眼郁禮,“是你找的我。”

“好,我找的。不過我以為你會不急着結婚,畢竟顏流原也不像是會催你。”

“怎麽不會?昨天不就是他在催。”

“如果是因為這個,你不至于主動跟我提領證。”

“那你呢?郁總又為什麽要讓白年齊發那條信息給我。”

顏潤沒有細提,在場人卻都知道他對應說的是哪一條信息。

“沒有為什麽,心裏想,手上就做好了。”

“我也一樣。”

“哼,顏先生自願那當然是最好不過。”郁禮輕笑一聲,停了手頭動作朝顏潤那側瞥過一眼,而後阖睑往後栽倒在靠背上作了假寐。

周一的早高峰來的現實,車廂內的安靜還是維持了有那麽長時間的。好在最近的民政局離得不太遠,也稱不上很久這安靜就被白年齊的一聲“郁總,到了。”給打斷。

“好。”

郁禮應是,在司機停好車後最先下了座位。随後她轉到另一側替顏潤開了車門,站以等候。

“郁總還真是不同一般的女人。”顏潤沒有推辭,順勢下車,只是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或許吧。”郁禮笑而,“畢竟是帶了目的的,當然要不同。”

“什麽目的?”

“後面就知道了。”

顏潤問她,後者看見白年齊也帶着文件袋下車後卻止住話頭不再說了,只留足懸念。于是叫顏潤将這懸念惦到了心裏,随郁禮兩人一起邁上了臺階,朝着大門走去。

“兩位确認都是自願結婚嗎?”

簽《申請結婚登記聲明書》的時候,工作人員模式化的加問了句。

郁禮沒說話,直接提筆簽了字,按了手印;顏潤看見,也很快跟着步步照做了。

“好,那就請兩位新人配合我們的工作人員去拍個照片。”負責辦手續的工作人員看她們一個比一個簽的利索,沒再多問,禮貌一笑說道。

“請跟我來。”

于是就有工作人員走上前來引路,叫兩人跟着走進了攝影室。

“拍過結婚證照片嗎?”

“第一次結婚,從哪拍過?”

“抱歉,”郁禮不動神色又看了眼他從進民政局大門開始就微微發抖的手,自己也開始故作無措,“有點緊張。”

顏潤卻像是聽到了件什麽不得了的事,猝不及防無聲的笑彎了眉眼,“郁總也會緊張?”

“當然。”

郁禮看着他恢複正常的手和不再僵硬的站姿,也跟着淡笑道。

“那我算有幸見過了,鐵打的郁總也會露軟肋。”

“對啊,小先生可要保護好我。”

“你......”

“字已經簽了,只是證還沒出,可不能算是未來的了。”郁禮猜到他要說什麽,搶先一步打斷了他,封口道。

“郁總當真是時刻清明。”

顏潤無法,只得感慨;也因此徹底轉移開了注意。

“既然都已經結婚了,再叫我郁總是不是就太生分。”郁禮卻不管他話裏的別音,只單取自己所需要的聽,“好歹是要給個名分的。”

“結婚和熟悉,恐怕是兩碼事吧?”

“兩位新人坐過來,咱們開始了。”

顏潤說完不等郁禮再回答,就被帶她們進來的工作人員打斷了。

“這件事推後再議,但結婚前你就應該知道,婚一結,你不論如何都是跑不掉的。”郁禮于是沒再長說,順從着工作人員的話和顏潤一起走了過去。

“哇,咱們新娘個子可真不小!”

等她們站到擺在正中的兩把椅子面前的時候,端着攝像機的攝影師突然看着兩個人來了句。的确,郁禮身高187,而顏潤只有179,足足是比顏潤高出半個頭。

“确要比我先生高些。”

男孩子應該都挺在乎自己身高的吧?不知道小0在不在乎......郁禮想着,回了攝像師傅的話。

“哈哈,身高多少都沒關系,兩位看起來很般配。”

“謝謝。”

師傅又說了句,就招呼她們坐下了;郁禮道了謝,卻是在坐下前又特地觀察了一下:顏潤正好是齊自己耳朵位置高。

“哎呦,小夥子啦,甭臭一張臉。喜慶的日子嘞,快和新娘再靠近些,好好拍一張。”

攝像擺弄了幾下相機,大概是沒找到最滿意的角度,就朝着兩個人喊道。而兩人打坐下時就脫了外套搭在椅背上,這時候隔着薄薄兩層白襯衫确實敏感;若再貼近,又實在是個從沒嘗試過的距離。

“靠過來。”

郁禮卻不搞客套,剛對着身側輕聲說了句,就從後面一把攬過顏潤腰身,将其摟進了自己懷裏。

“诶诶诶!還是小姑娘爽快,大個子沒白長。”

于是在快門聲中,一張相并肩的結婚證照就誕生了。

照片上的顏潤微微錯愕,好像正要偷偷偎向郁禮肩頭就叫人發現了,而郁禮卻含一彎淺笑,仿若掌握着全局細末。

“放手了。”

然顏潤的錯愕真不是作假,且隔着腰側薄薄白襯的掌心溫度叫他覺得灼熱,于是一結束就想脫離。更因為這灼熱來的奇怪,并非排斥,而是酥癢暧昧的讓他分不清虛實。

“師傅,再給我拍張吧,拍張我留着做紀念。”但郁禮卻跟沒聽見似的,一點松手的意思都不見有,“我待會兒另外把錢轉你。”

“诶,行!錢就不用了,就當是看小姑娘合眼緣,送你的了。”

“好,那謝謝師傅了。”

她跟攝影師往來着,真就一點沒對顏潤的話做回複,反而更摟緊了緊手下腰身。

“郁禮!你做什麽?”顏潤壓低聲音湊到她耳朵邊說道,卻也不好在這許多人面前拂了她面子,只能是将腰際的溫熱感悉數忍下。

“拍照呢,”手心的腰側勁瘦而有力,還夾雜着因為主人的緊張而泛起的微微緊繃,郁禮全都知道,卻惡趣味的一下不停手,“一生也就拍這麽一次,乖,再忍忍多拍張。”

畢竟不試一下,又怎麽能知道底線在哪裏?

“...你別亂動。”

不知道是出于人多,還是出于這句“一生也就這麽一次”,顏潤最終妥協了,只小小要求了句。

可他剛說完,郁禮就曲了曲食指,在他腰線上輕輕摩挲了兩下。後者猝不及防,随之渾身一顫。

“我叛逆。”

最後面對顏潤側擡過頭無聲的審問,她也側低下頭笑着開口說。于是這一幕就被定格在了相機裏:四四方方框住的,是郁禮的低頭溺笑,顏潤的擡眼鬧嬌。

·

她們出了民政局,帶着新出爐的紅本本,車子又開去了下一個地方。

“還去哪?”

顏潤問她。

“去派出所,一起把過戶辦了。”

“哦,我的戶口已經遷出來了,沒跟顏流原在一起。”

“我知道,剛交戶口簿的時候我看見了。”郁禮點頭,也表示聽懂了他和顏流原撇清的意思,“我的戶口也是單出來的,在我十八歲成年的時候我爸就去派出所給我單出來了。”

“不過你既然已經單獨立戶口了,怎麽還這麽受制于顏流原?”

“我媽媽還在他的戶頭。”

“你媽媽?”郁禮看向他,略帶疑惑和詢問,“沒聽說過顏流原有夫人。”

“當然,我媽媽是全癱,能動的只有眼球。”顏潤大概對這個問句太過熟悉,沒帶什麽起伏的做了解釋。

“沒事,好歹是還在呢......我已經沒有了。”

她說的不錯,不管是原身還是現在的郁禮,都沒有見過媽媽。甚至對于現在的郁禮來說,在她能夠有資格上戰場後,爸爸也不再能擁有了。

倒是她這句突然的、不同尋常的話,成功引來了顏潤的全部視線:“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麽?”

“哼,當然是在向小先生彙報情況。”她輕笑。

“......你倒是挺樂觀。”

最後被她堵的語塞,顏潤好半天才給出這麽幹巴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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