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多少是帶點戰略戰術的
多少是帶點戰略戰術的
那句“畢竟是帶了目的的”到底說的是什麽目的,顏潤終于是知道了。
“郁總真是霸道。”
“過獎。”
從派出所出來,郁禮回想着過戶的種種,化成了一句無法之感慨。
不錯,郁總又怎麽會跟別人走呢?當然是自己被過戶到了郁總名下。
俗稱入贅。
“接下來還要去哪?”但他其實接受的也還好,畢竟從顏流原拿他出去換錢開始,他就已經沒了選擇權。
“去池全吧。”
“沒事情了?那我自己回欣唐吧。”
“誰說沒事情了,還是你覺得結過婚跟沒結婚是一樣的,都是你過你我過我。”
“不然?難不成郁總還打算曝出去。不過就是從見不得人開始,又還有什麽招搖的尋常過程需要去一一履行。”
顏潤站在派出所門口挂着的鐵皮長牌子下,說出口的話卻是比那塊鐵皮泛起的銀光還要冰涼。
“郁總怎麽就不打算曝出去了?結個婚要是誰都不給知道,那算什麽結婚。”
郁禮将這兩處的冷光都納入了眼底,倒是也沒起什麽脾氣,只是順着顏潤給的稱呼反向調侃道。
“......你,”顏潤卻是真沒想到,他仔細看向郁禮,突然覺得眼前的郁禮好像裏裏外外哪處都有些不同了。只是這不同來的潛移默化,常常見的人不仔細都是覺察不出的,“那就去池全吧,我們談談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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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于是一件一件的處理着事情,她們來到了今日的第三步。
池全的頂樓辦公室裏,郁禮和顏潤在茶幾前的黑色皮沙發上相對而坐。
“所以,郁總是想即刻就把已婚的消息招搖出去。”
“是。”
“那如果我不想呢?”
顏潤正望向郁禮,雖然知道自己沒多少權力在這場婚姻裏做選擇,也還是想為自己争取一把;又或許是今天的郁禮看起來太過好說話。
“可以考慮。”好說話到真的沒有對他的提議完全鎮壓,“說說為什麽。”
“這件事本身就不是在我的原本生活軌跡或者說生活規劃之內的,所以再如何,多少都還是要花時間去适應。”
“所以你的意思是,之後可以曝出去。”
“如果郁總您偏要較這個勁的話,可以這麽說。”
“好,那就推後再曝。”
郁禮有自己的執着,這點顏潤算是徹底清楚了。但郁禮能給他延緩的選擇,他就已經滿足了。
“顏潤。”
“嗯?”
“別叫我郁總了。”
——這就跟那些人喊池帥一模一樣。
池妄是統領元帥,郁禮是集團總裁,池帥和郁總,都帶了太多負壓和冷漠。
“換一個叫法吧,”她斂眸又擡眸,眼底空明,“郁禮或者什麽,叫壞人都行。”
“我怎麽不知道郁總還有讨罵的癖好?...不過顏潤沒有罵人的習慣;叫郁禮吧。”
面對郁禮的請求和好似玩笑,他反諷過,最終也還是應下了。
“好。那就開始說事情吧。”
“還有什麽事?”
“顏潤,你現在怎麽也算是嫁給我了,你說還有什麽事。”
“什麽事?”
顏潤疑惑蹙眉,是真想不出還有什麽事了。
“你以為我娶你供着?辦婚禮,拍結婚照,同居,該有的——你都不能給我少。”郁禮無奈到生笑,想着這還真就是個單純的小朋友。
“不是說暫時不曝光嗎?”
“不曝光跟這些事并不沖突。”顏潤眉頭更緊了,郁禮卻還是端的不容拒絕,“曝光是向外界,而這些僅是面向親人朋友和我們自己的。”
他這時候才驚醒,這一天郁禮給的寬恕太大,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是沒有選擇的。
“...好。”
“我以為,你主動找我提結婚,就是已經做好一切準備了。但現在看來,你完全沒有。”顏潤的反應遲緩而猶疑,郁禮正看去,沉聲結語,“不過沒關系,你負責答應就好。”
“當然,我說的是從心底答應。”
她适時強調了尾句,但并沒有如她自己話裏所說的那樣,表現出太多對此的驚訝跟無所預料;反倒像是早早猜到了顏潤會有這反應。
确實如此,面對這場完全由金錢交易敲定的婚姻,顏潤不覺得它帶着多少真誠和一般步驟才是正常想法。畢竟從一開始一切就是不對等的。
即便是郁禮在此之前就對他不太一般,即便是郁禮先主動且自願提的領證,他都不會自以為是的去以為,一個什麽都觸手可及的上位者,會把這場婚姻當成要事來給予過程态度跟重視。
不過都是玩玩;如果是郁禮,她實在太有資格玩玩。
“為什麽?”
“什麽?”
“為什麽需要我從心底答應?”
“這個應該我來問你吧。既然同意跟我結婚,又為什麽會覺得這些結婚的正常步驟我都不會去做?或者說你還是覺得我只是想找個人玩玩。”
但當郁禮說出那些隐隐算得上越界的話時,他還是會沖破理智的想得到一個僅帶着單純的濃厚感情的答案。
“好,我答應你。”
她們的接觸不再是以前那樣單純的郁禮前進他拒絕了,反而變得更謹慎而試探。于是郁禮和他都徘徊在了一層紗紙前;何所謂試試,她兩心裏都門兒清,可又都只在意會,沒誰去戳破。
但這會兒不同,這會兒是郁禮開了頭,他就配合着也前進了一步。紗紙上顫顫巍巍被點了一處凹陷,更多是由郁禮那側給到顏潤這頭的;而顏潤,沒有阻擋這處凹陷的繼續深化。
“嗯。”郁禮笑,大概對這個結果是滿意的,“那就先搬來我家吧。你先收拾好,晚上八點半,我會讓年齊去接你。”
“為什麽是去你家?”
“因為戶口本上的戶主是我,小先生。”
這話說的顏潤一瞬啞然。在清楚自己性向之後,他就沒想過會和誰出現在一本戶口本上;在知道會跟郁禮結婚之後,他更是把自己置于了一個正常男士的身份上。所以他跟郁禮說他已經從顏流原的戶頭遷出來了,就是想讓郁禮放心過戶到他的戶頭上,卻沒想到郁禮确實是不同一般......
“郁禮。”
“嗯?”
“我答應你。”
“你不是已經答應過了嗎?”
“這次是從心底。”
“好。”郁禮知道,顏潤這話的意思是對某些界限的默許,“剩下的事情倒是都不急,你先回欣唐吧。”
但她并沒有順着這份默許試探下去,反而收了話尾。
“欣唐那邊...暫時也不要公開可以嗎?”她這麽一止住,反倒是叫顏潤有些沒料想。這一切确實都是在順着他要求的來的,可最後叫停跟說不急的人換成了郁禮,卻讓他心裏氤氲出了一絲奇怪的情緒。
“你是指藺松勿?”
“沒有,只是我需要繼續在欣唐工作。都別讓他們知道,能夠避免很多麻煩。”
“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只告訴親戚朋友,就不會去欣唐張揚。”
“...藺總的話,不是必要時候也還是別告訴了。”
“怎麽?我跟藺松勿難道還算不上半個朋友。”
——“哼,果然還是初邁□□的青澀小先生,三兩句就能被引導拿捏。”
不錯,不管是及時止步說不着急剩下的事,還是刻意提及藺松勿,全都是被郁禮掐算好才講出口的。因為她知道結婚的瑣事說多了說過界了反而惹顏潤憋屈不快,突然的完全不再說又容易讓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就是在一時興起玩玩而已;所以她做了最精準的折中。
現在的小先生有着嘗試的心,卻還沒覺醒多少情感跟信賴。郁禮在做的,正是引誘他學會這兩點。
“不,只是藺總畢竟是我的上司,鬧僵了不好。”
“那你來池全啊,我難道不比藺松勿好?”
“這不一樣。我從大四實習開始進的就是欣唐,少說也已經五年了,這是我已經完全習慣了的生活方式。郁禮,不要突然的完全打亂我好嗎?”
“...我不逼你,既然你有自己的安排,那就這樣吧。”
她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才在顏潤的注視下松口答應,仿佛真就是對此妥協加迫不得已。
“嗯。”後者聽她答應,眉頭松動間又好像揣上了新的思慮,“藺總确實一直對我比較照顧,但是你放心,他手下是一整個欣唐,平時大多忙的沒時間管我什麽。”
于是他又補說道。
“知道了,藺松勿是好人。你快去吧,我讓年齊送你過去;我就不過去了,免得給你招麻煩。”
郁禮對這個回答顯得很淡定,淡定到顏潤出了門她都還是穩坐一方。而實際上,她淡定的從來都只是自己周密的“哄騙”計劃。
接收過原身的記憶,她清楚藺松勿對顏潤多少是有點某方面意思的。但她沒選擇直接戳破,而是在先止住上一個話頭,贏得顏潤驚訝和某些不知名感情後,再添一把火的拿藺松勿表現自己已經收斂和壓抑過的不滿。
适時的欲擒故縱+吃醋都會乖巧聽話=攻略小先生進度條前進1%。
如此,該得的甜頭她就都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