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愛

四愛

郁禮沒說謊,前幾年池全最忙的時候,她确實常過這樣的急湊日子。但那都是原身的事情了,她來之後池全已經是走上了正軌,完全用不着她樸質至此。

也所以她今天這出,就是特地準備了要做給顏潤看的。

小先生機警又封閉,倘不使點手段,及早着手潤化,恐是沒那麽容易完整抱得。她這個人又蔫壞得很,從前作戰時就沒個打法定數,如今逮定了顏潤,就更多的是新鮮手段了。

然她甩甩手一身輕松兩袖功成的去睡了,顏潤卻沒落得這麽好過。安置好行李箱裏的東西,收拾好房間的物件,他簡單沖了個澡就開始躺在床上愈睡愈醒。

——“還有,今天是立冬。”

——“......而且我不太喜歡家裏有一個外人久待着。”

——“好,那我就準時下班,回家吃飯。”

......

他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回過着這些話,于是那一個個字眼就都在此落腳的愈發清晰。他又試圖不去想,但腦子又偏是先做好了選擇,就仿佛青春期的潑孩,最愛脫離主控。

所以這些都是什麽意思?今天是立冬為什麽要告訴我;不喜歡外人久待為什麽要給我這麽高的權限;準時下班回家吃飯為什麽對我說的那麽自然......就因為我是她結婚證上的先生嗎。

他茫然,因為這些統統超出了他所料想。

選擇跟她結婚,是因為顏流原的逼迫解決起來确實非常麻煩,是因為突然間找不到了比跟她結婚更好的選擇。但并不代表他就已經料想到了婚後的郁禮會是這種态度。

為什麽,郁禮她那麽一個應有盡有的人,會突然俯身觀察起一粒埃塵?

他困惑,因為郁禮給出的寬恕和暗示讓他放松又緊張,這超出了他原本的打算。原本,他做足了準備接受郁禮因一時新鮮而會帶來的玩弄,也期盼過叫這新鮮過去的快點,他可以重新安定于另一種自由。

可偏偏...郁禮的新鮮來的太細膩,玩弄來的太認真,分寸忍讓和發號施令恰當的猶如沼澤淤泥、沙海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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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個現象,他需要給自己一個解釋。但又無法,終只能報以“這是其一時新鮮,這是其特殊玩弄”的心思解釋,堪堪睡去。

·

早上九點,郁禮已經出門,因為晚睡而遲醒的顏潤卻才剛剛洗漱好下樓。

“上午不去了,下午再過去。”

“卧槽顏顏,你不會是...不會是玩太花下不來床了吧?”

“沒有,昨晚是分開睡的。”

他跟蘇糖通着電話,小姑娘一驚一乍的聲音正從揚聲器裏争着擠着往外跑。

“哦哦,也對也對,雖然說是你嫁人,但對面怎麽着還是個姐姐,再能幹也還不能把你怎樣。”她自我反思着,又在此之上更添了一重自我肯定,“哎——你說你要是個1都好辦了,型號湊合着也還能匹配;可偏偏你是個0......這是注定要跟幸福擦邊啊!”

“小糖,別亂說。”

昨兒一天都沒能問出顏潤那位結婚對象的一丁點具體信息,蘇女士正大感失敗,所以今兒一早的火勢,她必是會開到最猛。

“這怎麽能是亂說呢?這純純實話實說啊!”她說的興起,甚至連一巴掌拍上辦公桌的聲音都透過手機傳了出來,“顏顏,你真就沒往這邊想過嗎。”

她跟顏潤是高中同學、大學同學系研究生同校,所以顏潤是同性戀的事情,她從高二就知道了。

“...顏顏,咱們就不好聽的說;雖然是顏流原把你賣出去,但依照你的性格,如果這件事或者說那個人實在足夠讓你不滿意,你也是不會妥協的。這點我認識你這麽多年,你自己看不清我還不至于不知道,所以...你真的沒為此考慮過這些嗎?”

“聽你聲音沒收斂,現在辦公室沒人嗎?”

“對,她們出去開個會,就是老劉訓人,我說我頭暈肚子痛沒去。”被顏潤牽過話頭,她換了個腦子應道,“诶,你別給我整這一出,我正經問你話呢你!”

不過這次她沒被顏潤輕松唬過去。

也确實,她問在了那個最關鍵的點上。眼下的顏潤沒辦法給予這個問題一個肯定的答複,因為她在此之前确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者說這個問題的解決過程跟他事先想過的就根本不一樣。

他是同性戀,他跟郁禮說過了;那這檔子的事情郁禮當時肯定也就明白了“不行”的意思。但郁禮現在又是什麽意思,搞柏拉圖?

“我跟她說過我是同性戀,所以應該是不會有這些事出現的。”

無法,他只能是把目前的現實軌跡交代出去頂事。

“你跟她說過?那她怎麽說。”

“她說,她或許也不是一個标準的異性戀。”

“...還說了什麽別的嗎?”

“女1也是1。”

“......卧槽,”擴音器裏傳來短暫沉默和清晰粗口,“顏顏,咱們就是說咱們可能還是要保護好那啥了。”

“哪個?”

“貞操。”

“後面的貞操。”她脫口而出,又在一瞬後補道。

“為什麽?她是位女士的。”

“這個嘛,你在同志圈裏可能不太能了解到有一種存在叫做‘四愛’,在這種群體裏,就算是沒有那啥也能夠有各種工具的啦。”她似乎有一刻支吾,但卻在大趨勢上走向了越說越興奮,“而且那位姐姐不還是位富婆姐姐嘛,工具什麽的對她來說就更是小問題了。”

她說的誠懇,抛出的依據更是一套一套,讓顏潤随之有一瞬宕機。

“四愛?但她更像只是一時興致;世上跟我一般的人太多個,她只是在我身上吃了閉門,短暫的停下來較個勁而已。”

他搞不清了郁禮的态度,比結婚前更搞不清了;所以遇上蘇糖精準而有理有據的指出跟推測,他幹脆就是找了個最恰當的說辭來一次說服兩個人。

當然包括了說服他自己。

“顏......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哎呦這個水,今兒這個水真不是一般的嗆哈。”顏潤說完沒能等到個接洽的回複,卻是突然聽到了對面一陣激動,“诶這不藺總嗎?您怎麽有空過來了,咱們部門正開會呢。”

“嗯,顏潤上午來了嗎?”

随即,揚聲器了換成了一道磁沉的男聲。

“沒來呢。”

“好。”接着聲音變輕,似乎是主人走遠了些,“對了,你剛在說的什麽,四愛?”

“啊不我沒有我說死了都要愛,啊對就是死了都要愛,我最近特喜歡聽複古風經典歌曲串燒,哈哈。”

“嗯。”

蘇糖答的迅速,後者大概也接受了這個回答,點過頭嗯過聲就走了。

“卧槽我先不跟你說了顏顏,這太可怕了,我感覺他一會兒還要再轉回來。我先不跟你說了,先挂了哈!拜拜拜拜哦~”

大概真是被驚到了,蘇糖招呼了一聲,即刻就掐斷了通話。

欣唐

藺松勿沒有如蘇糖所說再轉回去一趟,卻是在回到自己辦公室後迅速打開了電腦搜索引擎。

siai......

——四愛指的是什麽

——四愛是什麽意思  男女之間

——四愛怎麽do啊

......

一時間詞條彈出一排,每一個都擊在了他想知道的點上。于是他點開了最看不懂的那一條,四愛怎麽do啊。

“其實這個第四愛就是異性戀(第四種愛情模式)。第四種愛情是指生理性別和社會性別颠倒的兩個異性之間的愛情關系。這種模式下的話,一般是女生強勢男生軟弱,這樣的愛情一般來說就是第四愛,也就是大家常說的女攻男受。”

搜的那條沒知道,心裏最開始想知道的卻是徹底知道了。

藺松勿慢慢後仰到椅背上,握拳抵住眉心,腦子裏迎來短暫停滞。他從蘇糖剛提到四愛這個詞的時候就已經到那辦公室了,剛遑論蘇糖後面還叫出了一半顏潤的名字,他當然知道的那通電話是在跟誰打;但電話裏所提及的內容卻叫他一時理不通了事情的邏輯。

這些詞稱,都跟顏潤有什麽關系?

“下午來公司嗎?”實在想不通,他索性坐起,接連給顏潤發了兩條短訊,“有點事和你商量。”

“是設計部擴建的事?”

後者很快回複了他。

“對,公司想對珠寶設計拆組建部,你下午有空的話最好來辦公室找我一趟。”他緊跟着回道,又略思索了補加:“雖然是我給你批的一周自由假,但最近這事情确實要緊。你就當...幫我這個認真工作的老板一個忙了。”

“藺總客氣,應該的,下午我會過去。”

“好。”

壓下心頭詭異的慌悸感,藺松勿發出了這段對話的最後一句;他總覺得,這其中沒那麽簡單。

不過他倒也沒瞎找借口,欣唐的珠寶設計分線,确實在計劃擴建。最開始欣唐在設計部成立珠寶設計的小組,只是為了給一個大客戶做贈單,設計部主要從事的還是包裝設計。所以當時也是現招的珠寶設計師,顏潤就是最早的一批。

原本是打算只收實習生,将這個小組作為臨時小組處理,卻沒想到在這麽一段臨時的時間裏,這個小組真就給欣唐做出了名聲。所以後來珠寶設計小組作為設計部的一個特殊存在,才被重排辦公室并保留了下來;而顏潤正是那場名聲設計的主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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