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涵涵
涵涵
“進來。”
郁梓澄也聽到了一點敲門聲，郁禮沒說話，他卻配合着沒再開口。
“怎麽了”門外邊的人依她所言推門進來了一點，她就順着動靜擡頭，看向站在門邊沒再動的人問。
“東西已經給你收拾好了。洗漱用品拿了一套新的在行李箱，你浴室那套今晚明早都還能繼續用。”
“你自己的呢？”
“收好了。”
他依舊是挨着門邊站着，好像進了書房就是進了籠子似的。
“過來。”流于言表的意思，郁禮當然看的明白。
後者頓了一瞬，卻也還是依他所言走了進來。
“坐這。”面前人的過來只止步于三步開外，郁禮了然，放下架在茶幾上的腿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沙發又添了句。一直到看着顏潤坐下；不過不在她拍的位置，在她斜對面，“這書房會吃人？”
顏潤沒應她這句，另又說：“叫我進來有事嗎？”
“嗯，有事。”
“什麽？”
“喊你今晚上到主卧去睡。”
人有時候閑很了，或許就是容易嘴欠。郁禮在開口之前大概就已經預料到會是怎樣一個結果了，卻還是忍不住想逗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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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顏潤回都沒再回她，起身直接出了書房。郁禮猜，他心裏估計直後悔呢，就不該稀裏糊塗進這個門。後者也确如她所想。
但郁禮偏就滿足于這樣的時候，一個真真切切的顏潤似乎能填平她于兩個世界之間穿梭所産生的心壑。反倒是如果有一天這人不在身邊了......哦，不對；她不會讓這個人不在。
“我好像猜到你要說的事情了。”
顏潤的離開帶了一聲關門響，随後是郁梓澄的聲音繼續從手機裏傳出；他一直沒挂斷。
“嗯。”郁禮應他，默允了那個話裏的意思。
“公司法務前兩天批了一個單子，一筆機床生意，看起來甚至有些沒必要做。但是你這個小對象好像還沒被你收服啊。”
他前言不搭後語，卻都說在了點子上。
“确實。”
“要不要哥教教你？”
“你教的辦法沒用。”
“怎麽就沒用了？”
“你自己境況還不比我，小嬸嬸最近不催婚了？”
郁梓澄無言，這一點上他确實沒有發言權。不過也不算虧，被郁禮損一頓，他好歹是知道了他最開始想知道的事情。
“還是逗雙雙好玩。對了，伯伯最近都在S市郊釣魚，好像還約了幾個釣友。”
“好。”
最後，他終是抱着全家第二個知道這件事的身份，滿意退場。
·
第二天的班次定的确實早，清晨六點半，一個正好夢的點。
郁禮三點半就起了床，四點半正開着車的時候，竟然收到張桐的消息說已經到機場了。她感慨，業界頭牌不愧是業界頭牌，悅識的這個服務太值得。
“困就再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她按了兩下藍牙耳機，挂斷了電話，側頭對着後座的顏潤說。
“不用，上飛機不缺時間睡。”
後者開口拒絕。郁禮瞥了眼後視鏡，真沒見他揣着困意，也就沒再多說。
他們到機場的時候，發現張桐帶着一班助理還在航站樓外沒進去，因為人多就顯得目标很明顯。而郁禮剛把車開上大平臺的時候，張桐就帶着那其中一位走了過來。
“郁總，涵涵的事情還要謝謝您大度了。”
那是一個男助理，郁禮一下車他就幫忙從後備箱提行李，然後上駕駛座把車開走了。郁禮知道這是張桐跟白年齊對接好的，只默許着對迎上來打招呼的張桐點了點頭應道：“沒事。”
“白助說您是從家裏開車過來的，我就沒麻煩白助再派人來這邊等着，讓他直接把車牌發給我了。小徐會幫您把車開到池全的。”
但張桐還是跟她解釋了一下。
航站樓外限停三分鐘，按理說這是該郁禮自己解決的問題；但張桐昨天臨時為這次外景安插了一個小人物，這會兒自然要想着怎麽反讨好一下郁禮。
“小朋友也跟着起這麽早？”
“沒辦法。她媽媽臨時有事，托給我照顧着，但我這邊也不能耽誤了您的時間不是。”
郁禮說話間走到顏潤邊上，垂下視線自然而然的牽握住了他的手。後者擡眼，看着張桐就在邊上，也只好強給面子的任她牽住。
“也在那邊？”
“不是，讓兩個助理小姐姐先帶着進去辦值機，畢竟我們的器材設備有點多。現在估計已經在登機口休息了。”看見郁禮的視線掃向自己身後那幫人，她也随之向那群人招了招手，一邊跟郁禮解釋，一邊示意他們過來拿行李箱進檢查。
“嗯，那進去吧。”
悅識的人走在前面，她們就跟在後面。為這次外景多安插一個小朋友的意外，張桐昨天就跟郁禮講過了，因為不礙着什麽事，郁禮也算是順手賣給張桐一個面子。
又因為悅識來的人多，統一辦的經濟艙。原本不用白年齊說，張桐也是打算給郁禮兩個人辦頭等艙的；但後者拒絕了。郁禮現在就是覺得自己好像又多了一項本事，當張桐說要走早班辦頭等艙的時候，她就料到了顏潤八成是不會願意在車上眯一會兒等自己叫醒，而是非得忍到飛機上睡。
所以她當即就要求了經濟艙——頭等艙隔那麽遠還能耍什麽心眼。心裏想着，手上又悄然變了姿勢，縱纖長的五指偷襲進對方指縫，與之十指相扣。
顏潤當然感覺的到，但他動了動手指，根本掙不開。
“就是這個孩子？”
臨登機的時候郁禮才見到那個小男孩，張桐只告訴了她一個小名，涵涵。
“是的。”
她們沒再多說，上了飛機。是靠右的三連坐，顏潤靠着窗，張桐在最外邊，剩郁禮夾在正中間。
那一瞬間顏潤是懷疑的：或許池全就快破産了。
“以前坐過飛機嗎。”
一直到因為要值機才被放開的手又讓郁禮攥進了手裏，他才開始有點後知後覺。
“嗯。”他偏頭向窗戶，感覺這問答實在沒話找話。
自己還不能不回答。
“第一次坐飛機是什麽時候？”
聽見問話聲還在繼續，他眼神飄向窗外，頓了頓才回：“跟藺總一起出差。”
說完後果然沒再聽見聲音，就是手好像被示威似的捏了捏，然後就攥的更緊了。他想着，郁總才不會這麽輕易饒人呢。就是随後等來的只有一陣飛機起飛的轟鳴跟搖晃，瞬刻間還能真切感覺到的觸感居然只剩在了手上，一種飄搖之隙不棄的緊抓感。
他陷在各種白噪音之間迷迷糊糊，竟然就那麽靠着窗框睡了過去。甚至不知道，自己朦胧間已經對着手上的那抹力道反握了回。
“就是不怎麽聽話。”
郁禮一直是看着他的，看着他很快的睡去，當然也感受到了手上不一樣的力道。她攬臂托着顏潤的側臉将他緩緩靠到了自己肩頭，湊近時小聲嗔笑。這期間交握的手沒曾松開。
“郁總的處事确實有些不同。”
臨座的張桐目睹了全程，覺得哪裏很對，有哪裏不太一樣。
“怎麽說。”
“沒什麽，感覺比一般人做的好。”
“是嗎？謝謝。”
Y市
下飛機的時候是被郁禮叫醒的，顏潤睜眼，已然很正常的仰靠在了他自己的椅靠上。
“這裏好像要比S市暖和多了。”
“是啊，天也很藍，機場的風景就很不錯。”
悅識跟着的幾個女助理相互敘說着，又或是逗着那個一直跟着的小男孩。張桐看見了也只一笑，指揮着幾個男助理去拿了行李。
“郁總，今天的拍攝壓力可能會比較大，尤其今天大家還沒怎麽睡好。”吩咐完她又走到了郁禮旁邊，“但是這個原始森林的景不怎麽開放，我也是聯系了附近村子的熟人才願意給我們拍一天。所以确實沒辦法放到明天。”
“沒事。”
“還是要辛苦郁總了。”
“說辛苦你們也一樣的。走吧，先去酒店。”
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顏潤，瞥見對方小小眯了一下眼後，又轉回目光對着張桐說道。
“好。”
她們要拍的地方确實偏，四周只有些看起來很原始，比較有當地民族風格的建築。好在村子裏的路通的都還不錯，即便離落腳的酒店有點遠也都還能接受。
“怎麽找到這地方的？”
“之前也帶客戶來拍過，風景太好了，藏不住的。”
“确實。”
“這裏什麽都好，就是還沒怎麽開發過，後面的林子也不敢進的太深，真的會迷路的。”
“原始的林子會比較危險，別進太深也沒事。”
郁禮換了一身裙擺很大的婚紗，化妝師小姐姐在給她畫着妝面，張桐就跟她一搭一搭的介紹着這個地方。
“嗯，就是覺得這種高聳幽深的森林很襯你。”她們在村裏短租了一個房間弄妝造，還有個小助理專門陪着涵涵在村堂裏玩，“給顏先生也是選了墨綠色的三件套。”
“襯的更嫩生了。”郁禮腦子裏簡單構架了一下顏潤穿上身的效果，一聲輕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