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湊什麽熱鬧
你湊什麽熱鬧
她們是分開化的妝造，張桐說因為東西用的不一樣。新娘的婚紗比較占地方，但新郎的造型也要好好下功夫，索性隔出了兩個地方。
幾個助理提着郁禮的大裙擺出現在森林草地上的時候，顏潤已經站在那了。造型師給他做的一個露額的背頭造型，發絲微濕淩亂，留了類似龍須的小小兩搓在額前，和他自己平時很不一樣的風格。
“很好看。”
旁邊的工作人員在擺弄着郁禮的頭紗跟裙擺，她自己卻上前捏住了顏潤剛剛轉身露出的下巴，用拇指按住摩挲。
“嗯。”郁禮的眼神很認真，以至于被捏住的人一時間都沒有反抗，只順從的低嗯了一聲。
團隊還要趕着下午的一陣光霧拍攝，在張桐對助理的幾聲吩咐裏她還是很快放了手。現場簡單的布置了一下，她們就要開始拍了。
“郁總您站到前邊，顏先生站到後邊。”張桐開始舉着攝像機安排姿勢，又因為郁禮比顏潤高，她的第一個設想被否決了，“顏先生再到斜後方一點，郁總您側身回頭執起顏先生的手做一個親吻。”
郁禮今天被畫的是一個偏淡的妝容，半披發，鬓邊編了簡單的辮子，戴了一尾挺長的白色頭紗在腦後。她側身去吻顏潤的手背，身後是樹幹的溝壑、葉子的滴水綠和光的紋理，好像顏潤成了被腳下一劃蕨草托起的霧氣，正被她不容置疑的使用時間暫停。
于是其停駐光影，僅為偏執袒露柔和。
“好的非常好，可以了。”
張桐的聲音叫醒了自己，叫醒了顏潤，叫醒了在場每一個人；大概剛剛一幕，本就該搭配屏住呼吸。
“還要再拍嗎？”
“嗯，要擺幾個随意點的姿勢，再錄一些視頻。然後到時候給你們做成電子影集和相冊。”
“時間夠嗎？”
“你們這個狀态都非常不錯，我當然OK。很快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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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禮随着張桐一喊結束，很快就放下了他的手回身去跟張桐确定起下一步。唯獨顏潤看着她轉身的背影，在一恍純白中收回泡沫；一秒前，他好像真的以為了她愛自己。
她們開始如張桐預期的進行，很順利，但因為出片太好又被張桐拉着多拍了點。最後換好正常衣服、整理好器材結束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大概是為了對的起十一月這個月份，天色很給面子的猛一下就高拉黑幕。
林風繞進村子呼嘯，在電子燈火的尖尖上對陣，又甩甩脾性沖進了老破的木門扉。濃夜亦不甘示弱，帶着愈演愈烈的墨色塗抹道路、檐角、窗框。
今晚上的小村莊，甚至不見月色。
“張總！張總！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團隊一個姑娘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在張桐耳邊咋咋呼呼停下了。
“涵涵呢！”張桐一看見她就直覺不對，這正是今天專門負責帶着涵涵玩的助理。
“涵涵本來是在村堂裏面玩，後來看見你們拍攝他就也想進林子玩。本來是在外圍的，但是我就...我就上了一個廁所的功夫他就不見了。”
“他進林子內圍了？！”
“我不知道，我當時是真的憋急了，我就在林子外面的茅房所上了個廁所。我還讓他...讓他站在茅房外面等我的，哪知道我一出來人就沒了。我，我......”
小助理自己也是吓破了膽，又擔心沒法跟張桐交差，又擔心那麽小小個孩子可別就真出了什麽事，提着一口氣說到最後就開始支支吾吾。
“這是什麽時候才發生的事情？”
張桐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上去像馬上就要開口罵人了，卻只能是先安撫下人問清楚。
“涵涵性格看起來比較調皮，只能是自己跑開玩了。但他今天看見我就經常躲着，估計膽子不是特別大，更大概率應該就是跑進村堂玩了。”這時候郁禮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她冷靜下來聽自己說話，“所以你們現在問孩子什麽時候丢的也沒用了。”
“讓你團隊的人分成三隊，人最少的一隊留在這等孩子認路自己回來；人最多的一隊進村堂各處找孩子，問問村民，最好是能讓熟路的村民帶着一起；人适中的一隊上林子深處去，雖然概率小，也不排除孩子好奇往深處跑的可能。”
“這最後一隊人要尤其注意，找人的時候要結伴找，做好路标防止返程迷路。必須全是男生，看着時間，兩小時，九點還沒找到孩子必須全撤出來。”
她站在人群正中間，有條不紊的下着命令，聲音透亮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邊。張桐一下子就好像找到主心骨了，她擡頭看着郁禮，什麽也不知道做了，僅憑郁禮反手攙扶住才沒有倒下。
“都按照郁總說的做。”
屋子裏部分人已經開始分隊了，有部分人還愣在那，但随着張桐的而後一句，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很快的，本就占比不高的所有的男生，都自覺站到了最後一隊。包括顏潤。
“你湊什麽熱鬧？”
郁禮扶着張桐坐到椅子上，轉身看到顏潤已經站到了隊伍裏，莫名生出煩躁。她放開張桐，幾步走到顏潤邊上，有些帶着生氣調調的拉過他的手腕說到。
“我也是男人。”
顏潤卻對上她的眼睛，一步不退。
“你真要去？”
“去。”
他意思決絕，郁禮也知道時間耗不起，深深看過他一眼，放了手。
“進林子的所有人都穿好外套，抓着根棍子進去。遇到任何危險都趕緊撤出來，找不到人不要緊，一定要先保證好自己的安危。”
她最後說了句，所有隊伍于是都領命上了屬于自己的位置。
“張桐，你在這裏等着看看涵涵會不會自己回來。我也進村子裏找。”
“拜托你了。”
而後是她自己，跟着張桐囑咐過，看着後者抓救命稻草一樣的眼神，她點點頭出了門。
因為她更認為這個孩子是跑進了村堂，也因為她現在是主心骨，所以她必須做留在村子裏的人。否則論體質，郁禮清楚，自己才應該是最适合進深林的。
出了這間屋子，她走上村堂的小路，開始慢慢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源源不斷的意識感知像潮水一樣澎湃進這個小村莊，郁禮緩緩的向前走，腦子裏也随之架構出了整個村子的地形圖。
這個村子不大，是因為實際居住的人家不多；但空的房子真就不少。于是鋪陳開來的面積也就拉的非常大，讓她都不太能很快定位。所以她選擇先排除靜物，從活動的物形下手，企圖搜找出那個小男孩。但随着時間推移，她已經走過了好幾條巷子，都還是沒有感知到小男孩的存在。
為什麽？難道真的跑進了林子？她一時想不到哪兒出了問題。
“郁總。”
“郁總您找到了嗎？”
突然路口竄出兩個小助理，看見了郁禮就朝她跑過來。
“沒有。”郁禮回。
“我們也沒找見。剛剛在那條路上喊名字，還把一個睡覺的小孩喊醒了，被一個老婆婆好一頓臭罵。”
“睡覺？”
“對啊，這個點一些小孩都已經睡了，也不好大聲喊了。”
其中一個小助理回答着郁禮的問話，神色焦急。後者聽見，卻沒再說話了，一個人往前走兩步，陷入了感知。
“去東南邊，門口有一個木匾的那戶空房。”
半晌她出聲，自己又在最前面朝那邊開始走。兩個小助理雖然不太知道為什麽，但也就跟着她一起向了那邊。
是了，她第一個排除靜物，卻忘記了玩累的小孩子還真有可能就是躲哪睡着了。
“真的在這裏！”
當她們推開那戶的院門，果然就看見小男孩趴在堂廳裏的廢舊木板床上，已經睡得很熟了。或許是夢裏覺得冷了，整個人縮成一團。
“你先回去，跟張桐報個信。”她上前把小男孩一把抱起，支使着跟着的一個助理先回程。
“哦哦好。”
那小姑娘于是就急急忙跑了出院子。
而等郁禮抱着孩子出現在原先那件屋子的時候，已經是距離派人出去找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張桐徹底松了口氣的接過孩子，才回過些精神問郁禮要不要進林子去喊那些人回來。
手機信號一進林子就沒了，這是下午拍攝的時候她們就已經發現了的事情。張桐現在這麽說，就是也回過神開始擔心那群人了。
主要是那群人裏可是還有個不得了的存在。
“先等等吧。”
郁禮皺眉，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八點半了。
“郁總！”
突然屋子外就又有了人回來，不是在村子裏找人收到信息趕回來的女助理，而是最開始進林子的男助理。且随着那第一聲落下，陸陸續續幾個男助理都回來了。
“顏潤呢？”
郁禮大跨步的轉身走到屋外，直覺那第一聲叫喊意思不對。于是她還沒走到那人面前，就開始朝着他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