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婚禮

婚禮

蘇糖确實如她所說,很快就離開了。顏潤把髒碗收拾進洗碗機,轉頭發現郁禮還坐在客廳。

“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嗎?”

這次回來,他相較以前對郁禮要柔和的多,但後者知道這僅僅覆蓋到了表面。只是從前她也沒有特別深的對這些什麽表不表面的做要求;因為她自己就不夠深。

她不妄圖攜着十毫升的愛要求顏潤給予十升的回答。

“坐過來。”

所以她只把要求放到十毫升就夠了,正就是顏潤現在的态度。但又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給出去的變多了,所以她眼下的要求也随之變了。

“怎麽了?”

“有個事還沒跟你說。”看着郁禮在身旁坐下,她摞起袖子,露出了右手的小臂,“先幫我塗點藥吧。”

那上面有一大塊淤青,在內側。

“這什麽時候弄的?”顏潤有一瞬驚到,湊近摸上淤青附近的皮膚說。

“被你打的。”

她盯着顏潤,沒給他錯眼躲避的機會。而後者看着淤青的位置,也回想到了自己當時狠狠揮出的那一棍子。

只是後來郁禮一點沒表現過,自己又有點受驚,就忽略掉了這個事情。

“怎麽不早說出來?”他升起一絲內疚,起身拿來醫藥箱裏的藥酒,洗過手才幫着郁禮搓揉開。

“本來不想拿這個邀功,也免得再勾起那段回憶,畢竟你吓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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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呢?”

他開始順着郁禮的意思問。

“現在覺得很有必要說。”

“為什麽?”

“免得你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免得我這一棍子白挨了。”郁禮看到他關上醫藥箱,就伸手鈎住了他空着的那只手,“你今天跟小糖說那話,我有點不高興。”

“什麽?”後者嘴上問着,其實心裏也很快就想到了是什麽事情。

“小糖今天來,你原本是想讓她正經吃頓飯的。後來為什麽看了我一眼就變主意了?”

但顏潤沒想到,自己餘光裏看向她的那一眼,也早就一并被識破。

“你真的要知道嗎?”他任由郁禮慢慢纏上自己的手,最後被握進其手心,“你猜的到的。”

“你說。”

他的視線落到自己的手上,看着那只手被一點點握緊。

“如果是在我家,我會留她吃飯,也會留她住下。”

他的視線低垂着,慢慢的就只能看見那兩只手了。但他也不敢再擡頭,怕眼底的什麽又會叫郁禮輕易識破。

“在這你也有這個權力,如果你願意接受的話。”

一直到郁禮伸出另一只手,端着他的一邊側臉迫使他昂起了頭。

“代價是什麽?”他閉眼。

但現實卻是好半天沒聽見回音。他眼睫顫抖,全身都預備和空氣做搏鬥,如果不是突然......唇瓣上落下了一個很輕很輕的吻的話。

“這個。”

代價是這個。

顏潤松掉了一身氣力,然後從危樓墜落,落入郁禮。他稱此為陷阱,卻不得不承認,這地方能夠一瞬躲避。

“那你全都拿走吧。”

可他要的不是一瞬。

郁禮擁着他,讓他靠在自己肩頭,緊扣着他的後腰,聽見了他的聲音頹靡。

“不要,我要你自己給我。”

“讓我留點面子虛榮,能嗎。”

“做不到。”

郁禮更緊的擁住了他,這段談話卻得不到一個直接的結果。如果顏潤不松口,所有的一切都是門外客。

·

張桐的計劃書是在周一晚上送來的,她緊抓着十一點尾巴的微信消息,讓郁禮不得不猜想她帶着團隊趕了一整天的工。

禮:“辛苦了。”

張桐:“不不不,是我們耽誤郁總了。涵涵的事情都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郁總,這就當是悅識的一點心意吧。”

張桐:“等您婚禮當天,我個人再單獨送上一份。”

禮:“客氣了,悅識的能力我還是很認可的。外景的事情也不是張總刻意,能理解。”

張桐:“那就當是郁總交我這個朋友吧。我對郁總還是非常仰慕的,獨大池全,徒手殺蛇,您各方面的能力都令人欽佩。”

徒手掐死那條尖吻蝮的事情沒人見過,甚至連顏潤都沒怎麽具體看清;但只要稍加想象,卻是夠震懾住每一個人。

郁禮明白張桐看中自己什麽,也覺得多一個朋友不多。

禮:“過獎,張總的能力亦不容小觑。”

張桐:“承幸。”

張桐:“那我就不打擾郁總了。”

畢竟都在一個生意場。

郁禮回過她,轉頭把那份安排抛進了一家六口。群裏很快炸出一堆,郁梓雙首當其沖,就連郁振澎都開始瘋狂出現。

禮:“17號,這周四,在S市郊莊園。具體的地址和流程文件裏都有寫,顏顏膽子小,還麻煩大家到時候多照顧着他。”

澄哥:“OK!”

雙雙:“收到!”

爸:“怎麽都不先領回家看看?”

小嬸嬸:“是叫顏潤吶,噢喲這名字好聽的诶。”

禮:“或者叫年齊早上去家裏面接你們。”

小叔:“這個樣子好。不過最好還是帶我們提前一天到那個地方去吧,也顯得我們看重那個孩子。”

禮:“好,謝謝小叔。”

小嬸嬸:“诶喲,我得好好挑一條裙子。@梓雙雙雙,快上樓來幫我選一選。”

等她們的那陣詫異勁過去,郁禮才截取重點說了一聲。大多數人都是高興的,唯獨郁振澎顯得有些不合群。她跳出群聊,以為會收到郁振澎的私聊;但是沒有。

郁禮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就連原身跟父親相處的時間都是極少的,更遑論她原本是池妄。但不知道為什麽,看見郁振澎在群裏那麽發着,私聊裏又不見蹤影,她有點控制不下的浮躁。

可既定的事實沒有受這些主觀的情感驅使,11月17號還是來了。

如郁振淞所說,郁家一大家子都提前到了莊園。白年齊親自開的車去接,接到的不僅是人,還有她們精心準備幾個大箱子行李。其中兩位女士的當屬最多。

“跳跳結婚诶吶,我是她親嬸嬸,可不得搞得隆重點。”

宋煙是這麽解釋的。

另外的請柬是在周二才發出去,僅僅提前了兩天。郁禮卻也是刻意這般,那些生意上的朋友,想來的推掉日程也會來;不想來的更就沒必要來了。

“郁總很漂亮。”

張桐一直在外面親自控場,莊園的草地上搭建好的雖然是臨時的場臺,但完善的非常精致。等她按流程進到化妝間的時候,郁禮也已經做好了造型。

那是一條重工抹胸魚尾,長度微微拖地,除去頭紗手腕上還搭配了一對腕綁。胸前到腰身是斜下的百褶歐根紗、珍珠、亮片、刺繡搭配出的類似蝴蝶綁結的設計,珍珠和亮片絲縷縷延伸到裙擺,就又是一圈重繡。腰後是另一層較為軟順的疊紗從刺繡中悄然垂下,整體呈現極淺的藍色。她本身就很高,裙擺又能完全遮住腳,所以穿的一雙白色平底鞋,行動就比較靈活。

烏發半紮,耳後是一枝白色劍蘭。

“嗯。”她略略朝張桐一笑,“人都來齊了嗎?”

“嗯,收到請柬的都來了。”

“顏顏呢?”

“蘇小姐陪着在另一個化妝間,應該也好了。”

她從靠椅上站起身,聽此準備朝外走。

“對了郁總,您父親剛剛問我需不需要他陪着你走場臺。”張桐跟在後面,接着說道,“因為您給過我們這一環節的具體要求,所以在計劃裏就沒寫的那麽明白。那些安排郁老先生可能不知道。”

“不用讓他知道,回絕掉他就行。”

郁禮步子沒停,出了化妝間。

“好。”

她們到場臺的時候司儀已經站在T型臺的最橫臺處了,身後是臨時但重金搭建的電子屏。郁禮是從側邊小樓梯上的橫臺。

臺下設置的座位已經全部坐滿,郁禮接過司儀遞過來的另一個話筒,看見了第一排的郁振澎。她第一次見,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歡迎大家來我的婚禮。”

她開口,覺得好險;好像再慢一步就會被一種模糊的情緒搶先侵占喉嗓。

“辦的小,沒請什麽人。大家相互應該也都比較熟悉了,不用跟我客氣,敞開玩。”

臺下的掌聲在她講完這句後才突然雷動,大概是沒人猜到會是新娘先出來。但這一切放在郁禮身上,又好像很有點理所應當。

“講的好!”

“郁總帥!”

“......”

大概是臺下的人确實都挺相熟,稍年輕一點的就開始起郁禮的哄。

“大家的熱情确實是叫喜氣新添就啊。既然新娘已經到場,我們就一起欣賞一下婚禮影片,一起期待一下二位新人的同心白頭共花争!”

悅識準備了不少的入場小設計,包括游戲、簽到擺臺、小禮物......在郁禮出場之前,司儀也已經串好了場詞。

占據了整個橫臺的電子屏開始放映悅識剪輯好的婚紗影片,光影的變化投注到郁禮身上,默默遮掩了她探向郁振澎的視線。

但郁梓雙發現了她,穿着一身藕粉色的小裙子,激動的朝着她笑。而後或覺得不夠,還拉着一邊的宋煙跟她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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