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豈不算兒戲另人

豈不算兒戲另人

郁禮在悅識待得時間有點久,再回栖上的時候已經是趕上晚飯做好。顏潤簡單燒了點,她進門洗完手就順帶幫着盛了兩碗飯。

前天的事情算是說開,兩個人吃飯的氛圍已經相當熟稔融洽。原本顏潤還好奇郁禮是怎麽找到彩色世界的,只是那天迷迷糊糊沒想起要問這遭;到現在事情又好像都過去了,再多問反而顯得自己斤斤計較。

好在昨天旁晚就候着了蘇糖的信息,把事情前後基本都交代清楚了。

“我到時候要是真的抽不出時間,就讓年齊先給你送到悅識去。”

晚上熄了燈,兩個人平躺在主卧的大床上,郁禮又提起宴會的事;她在吃飯的時候提了,但沒太細講,只是把帶回來的邀請函交給了顏潤。

“那個宴會我知道一點,在我讀書的時候受過邀請,但是沒去成。”

“哦?小先生這麽厲害。”

“我的意思是,”她語氣調侃,後者跟着流露出一點無奈,“你不用太擔心我,即便是我一個人過去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他解釋。

但郁禮卻沒有即刻回他,屋子裏有了片刻的沉默。又突然黑暗裏傳來一點動靜,布料摩挲,是郁禮側身一把将他攬進了懷裏。她伸手摸向被子下,隔着絲絲滑滑的睡衣摟上了他的腰身,又最終将掌心貼合在他的尾骨。

“知道你厲害,只是不自禁還是會擔心你。”這時候的顏潤就完全被帶到了郁禮懷裏;她一手穿過其脖頸與床枕的縫隙,一手摟在他的腰間,迫使他被圈進懷中又面向自己。

“張桐人還可以,她帶着我多少能放心點。”

頭頂的聲音在繼續,而他枕着郁禮手臂,只有自己的心跳聲是最清晰。

“嗯。”愣怔應聲,他奇怪為什麽郁禮的所有舉動都可以那麽自然而然,只有自己到最後一塌糊塗。

“你喜歡設計,又熟悉欣唐,我不攔着你。”只是還沒等顏潤從上一句裏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了她再開口時,從自己腰間上移到脖頸邊的手掌,捧起了自己一側臉頰,“但我對藺松勿的忍耐是有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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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氣息的相互碰撞裏感覺到了郁禮在低頭,然後兩張面龐開始離得很近很近。

“我知道的。”他開始變得不太聰明,回答也大概純粹遵從本心。

“你才不知道,你盡知道怎麽氣我去了。”

郁禮是在低頭,卻最後停靠到了顏潤頸間,收手攏住他的肩頭,将唇貼在他耳垂。于是她說話,吐息就對着白嫩的肌膚發起攻擊,燎起赤紅一片。

“郁禮,你...你起來。”

“不起。”

他反抗,但撼動不起高樓。

“我不喜歡藺松勿,你不用這樣的。”

“......那我呢,你喜歡我嗎?”

“......”

突然的位置颠倒,讓這句話的回答好像只能夠是沉默。

喜歡,好像一直都是顏潤在不停詢問郁禮的事情。

有什麽可以回答這個問題,用什麽可以平複來自這個問題背後的期許;他難住了,一下聯想到了從前自己。所以是懷着怎樣心情問出歡喜,又是否問出的那一刻已然懷上期許。

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不是,反正現在的郁禮肯定是。

顏潤能清晰的感受到什麽變了,但尚未做好準備的自己還只會原地無措。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但是我好像知道,你當時能給我一個回答有多不容易了。你的那個回答很清晰,至少我是給不出比那更好的答複。”

郁禮本不期待問句的答案,甚至連說出這個問句本身都沒有提前預料到,只是屬于真到了時候的自然而然。她更甚至自己都沒想到,原來心底的那些真相一起沖出來會是如此中二的表達。

但她活了兩輩子的心,仍然會為顏潤的回答高高提起。

“那就別說了。”

她罕見的懦弱了,埋在顏潤的頸間輕輕咬了一口示威。

“喜歡 ,但還沒能确定到底有多喜歡。”

後者一聲悶哼,忍下了微微酥麻,轉而順着稀裏糊塗的腦子和猛烈跳動的心說出了答案。

郁禮沒有回複,嘴唇不自覺上勾起;她擡頭,單掌複捧起顏潤的臉頰,親吻上了其溫軟的唇瓣。這是純粹的真相撕扯,他瘋狂顫抖的眼睫是試圖遮掩,她幹燥火熱的掌心是一再逼問。

夜幕落了,她們相擁而眠。

欣唐

顏潤的假請到的20號,周一就又回到了公司上班。他進珠寶設計組辦公室的時候,裏面正響徹着訓斥聲,頗有吞天滅地之勢。

聽到推門聲,發出聲音的那人轉頭來看他,臉上仍帶着怒氣,嘴巴微張好像下一秒就要吐出更多“芬芳”。不遠處是蘇糖的工位,她也正頂着兩個重重的黑眼圈抱以求救的看過來。

“哎呦喂,我的老子欸!你總算是回來喽,我滴個天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該...哦不,是你就該下去見我了!”但當他轉頭看清是顏潤的時候,褶皺的臉上皮膚好像都得到了松弛,語調也跟着驟變。

“錦叔,怎麽了?”

顏潤被他這出弄得很有些莫名。現在是早上8:30,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小時,放眼過去整個組的人卻全部都到齊了。

“哎呦,這還不是給急得哦。”劉意錦手裏拿了一把透明的長尺,一直有下沒下的敲打着手心;這會語速變快就敲的更急了,“也不知道藺總是怎麽想的,這珠寶設計部還沒完全建起來呢,就給拉了好幾個大單。這幾天出稿本來就給大家忙的不行了,現在還要求給成品。成品哪裏是有那麽好給啊!”

“錦叔,你先帶着做,我去找藺總問問。”

“诶好,尤其是溯風時代的那個,你跟藺總說說,這麽短的時間是真的趕不出來啊!”

“好。”

故而經由站門口這一通簡單交流,顏潤甚至還沒來得及放個包就又改道去了董事長辦公室。他心理有了個大致猜測,卻又覺得藺松勿還不至于那麽幼稚,但當他看見這個點的辦公室就是開着門的時候,他又不得不撿起了那個猜測。

“叩叩——”

站在門口敲了兩聲門,他連對向藺松勿的眼神都直接帶上了詢問。

“來了啊。”辦公桌後坐着的人卻不慌不忙。

“錦叔說的那是怎麽回事?”

“哪件?撤組換部嗎,這件事跟你商量過了。”

顏潤走進到辦公桌前,“他說你最近給珠寶組派了過多的大單,沒法正常完成。”

“我是生意人,能有很大盈利的單子為什麽不能接。”

“可接的太多了,你應該清楚我們的人手和工作能力,負荷不起的東西都接下來只會是自砸招牌。”

“那就招人,”藺松勿卻好像對他的說法不甚在意,“本身就要擴大珠寶設計組,多點單子剛好給你們練練手了。”

“根本不是招人的問題。溯風時代的單子,你給他們的截止日期是什麽時候,就算是招人來的及招嗎?他們能正常做完嗎。”

他說的有點急了,語氣表情雖還算平和,詞措經卻不住沾上了逼問。

“哦,這個啊,這個不急。這幾個單子呢,我給劉意錦下發的截止日期都有提前,真正的截止要求在這。”藺松勿卻依舊笑得釋然,從抽屜掏出一份文件反遞給了顏潤。

後者接過,大致浏覽。

“這些都是正常的進度,你為什麽要騙錦叔?”他不解。

“不跟他說早點,他會有壓力嗎?你又還會惦記着回來工作嗎。”

“我的假是請到今天。你就算什麽都不做甚至囑咐我讓我別回來,我都會回來,你這樣難為他們是什麽意思。”他很有點被藺松勿對這件事的輕描淡寫給氣到,“你不覺得兒戲嗎?”

“那你告訴我,除了兒戲他們我還能支使誰?或者你說,明明是你答應出來陪我卻随你自己意思瘋過之後把我獨留在那的時候,你有考慮過這正常嗎?”

可黑臉這件事,他卻同樣有資格。

“這是兩件事,沒道理跟工作混為一談。藺總,關于我的過錯我向你道歉,也希望你不要再把這些情緒帶到工作上。”

“哼,可是你覺得,如果今天我是真的給你們接了這麽多單子,我也來一句道歉能解決問題嗎?”

“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單子這件事确實是我做的不對,你确實沒什麽錯,答應陪我去也陪了。只是希望我不去兒戲公司,你也不要來兒戲我了;你從來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可以不答應,但不要玩笑。”

“...我知道了,陪HR面人和單子的事我都會處理的。”

他最終應聲,藺松勿好像跟随其後的還有話說,只是好幾次的張開嘴唇都沒能準确發聲。最終事情了了,他不再試圖,揮揮手示意來人可以自己離開了。

顏潤順意出去,帶上門把,在門口小站了片刻,卻也還是沒有久留的走開了。他再回到珠寶設計組的辦公室,把新文件拿給了劉意錦,後者狠松一口氣的收走了整個辦公室的低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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