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甜

因為杭宇風的這一通提及,讓顏潤沒有辦法提前離場。時間一晃已經到九點多了,他不清楚遠峰一般會到什麽時候,但是他知道郁禮最晚這個點也會從池全回栖上了。

張桐大概是和路青通了意向,也或許她今天來唯一的目的就是思源,總之她後半場就沒從路青身邊離開過。

今天沒有顏色:“桐姐,能過來幫我領走嗎?”

顏潤明白她的意思,本也不想打攪她的對話;但想做的事情已經收尾,時間也看着有點晚...他該走了。所以抽着空擋,他看張桐好像也聊的收尾了,就給她發過去一條微信。

至于怎麽能不能過來,就交由她自己選擇吧。

同與:“OK,稍微等我會。”

不想後者卻回的很快。

“哎,看諸位聊的很盡興啊。”果不其,她沒過多久就朝這邊轉悠了回來,“不過近年尾了,悅識是該忙壞了。今天我就不多陪,帶我這弟弟先走一步了,有時間再和大家回聊啊!”

她将手搭在顏潤身側的沙發靠背上,朝着這處笑說。衆人買她的面子,大多給了回應,放了通行。而她站在顏潤背後,陰影灑下,好像已經能将其籠全乎了。

她們很快在話落一起離開,顏潤走着給郁禮發了信息,擡頭看見張桐正回頭瞥向自己。

“你繼續。”擺手示意顏潤繼續發,她嘴角調侃的笑意卻挂的顏潤不太好意思了。

“她今天說要來接我,我給她發一句結束了。”

“我又沒說是她,你急着自報家門做什麽?”

張桐卻笑得更甚了。

他走在後面,被那目光環顧的嚴實,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回,只會噤聲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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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逗你了。”最後還得張桐自主的放過他,“要姐陪你等會兒不?”

她們很快到了大門口,悅識的司機已經等在那了。他下來準備開車門,被張桐揮揮手示意他再等會兒。

“不用了桐姐,郁禮說已經出發了,池全過來挺快的。”

“好,那我先走了,上車記得給姐發個信息。”

“嗯,桐姐再見。”

“拜拜~”

張桐的車從門口開走,眼前的景象變得空蕩開闊了些,顏潤拿起手機看了眼,是郁禮簡單的一個OK手圖标。

“顏部長。”

突然又有聲音從背後傳過來,他回頭,身後站的是沈宵。

“叫我顏潤就可以了,有事嗎?”顏潤記得他和郁梓雙的關系很不錯,而郁禮也很喜歡郁梓雙。

“沒什麽,就是沒想到會在遠峰看到你。”

“一樣,我來之前同樣也沒想到。”

顏潤沒明說,只是看着他,将隐藏的後半句話敘述的無聲又明顯。

“杭宇風說的那個作品,我剛搜過了,是《溺斃》嗎?”

“嗯。”腦子裏随着沈宵的話開始泛起回想,顏潤知道他問的是自己當年中選遠峰的作品。

“《溺斃》的設計和工藝手法都很不錯,尤其在鑲嵌技巧上有着很自然的手法結合。是串漂亮的翡翠項鏈,也看得出你很了解這些寶石原料的本質。但是你為什麽會做項鏈?”

“你的作品是手鏈吧。”

“嗯。”

他知道沈宵在問什麽,很奇怪,他甚至知道沈宵在想什麽。

“做手鏈,還要符合溯風時代奢華的主題,确實是有難度的。在一群奢華裏,你的設計定調也很不錯,有着自己的獨特風格。但之後你會明白,每一種飾品的設計都是有難度的,并不存在項鏈這種最容易展示最顯眼位置的東西就會更好設計的說法。”輕輕嘆了一口氣,他說:“它一樣有自己的脾性。”

“你覺得《溺斃》像不像森林和水。”

“或許就是吧。但你該回去了,你應該是出來上廁所的吧?”

遠峰的自由其實沒有給到每一個人,顏潤知道。所以當接下來沈宵看着他不說話的時候,他不計較,只當自己說對了。

“我以為你會在池全做設計,那裏會給你更好的發揮。”好半晌他開口了。

“你怎麽也沒去呢?”

這次他真的沒再說話,低頭笑了笑,又轉身離開了;他的發絲是漂染過的淡金色,微微有點蓋過眼簾。這裏繼續是顏潤一個人在等待,只他并非毫不受影響,至少沈宵會去把《溺斃》搜出來就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溺斃......

“顏顏。”

顏潤擡頭,是郁禮到了。

“嗯。”

“累了?”他應的聲音很低,如果換做別人大概就是聽不到的了。

“還可以,只是桐姐帶我見了一些人,簡單聊了聊。”牽起一抹笑容,他朝着顏潤走近了幾步,“走吧,不早了,該回去了。”

“好,回家。”

後者沒有多問,順着他靠近的步子把他摟進了懷裏。十一月的晚風業已寒人,随着簌簌聲響過後的是被掀飛的衣角,大理石折射明光晃晃,月輝在高樓之上照不盡一條歸路。

這是S市最普通的一個晚上,顏潤看向對面高樓被燈火夾雜着的漆黑牆壁,覺得每一個縫隙都在變成漩渦招搖。

他似乎無處可去,丢掉靈魂在沿街乞讨,軀殼最容易被收留,可是還是沒有遇上一位出手的賣家。一直到周圍變得暖和,肩頭有了重量,他朦朦胧擡眼,自己已經坐上了後座,而郁禮圈住了自己肩頭。

“顏顏。”車子已經駛動,顯然隔板前面正有一位司機。

“嗯?怎麽了。”

“你身上好冷。”

“可能最近又降溫了吧,小雪都過了。”這一次沒有郁禮強迫,他卻自己偷偷往這個人懷裏縮了縮。

為什麽呢,可能單純是覺得暖和吧。

“知道降溫,出門的時候就要多穿點了。之前一直沒記起,昨天我往你卡上打了些錢,你拿去添點厚衣服。”

“郁禮,”他倚在郁禮肩窩,伸手慢慢戳了戳後者的掌心,然後迎來了簡單的一個應聲字節,“你幫我把手機打開。”

明明手機就拿在自己的左手上,他偏偏使喚上了郁禮。

“還要打開什麽嗎?”後者照做,輕輕握起他的手打開了指紋鎖。

“嗯,把微信調到桐姐那,我給她發條語音。”

“還有事?”

郁禮依他所說的調出來,又把手機湊近了他唇邊。後者搖搖頭,腦袋在鎖骨處的微微拱動感讓郁禮明白了他說的不,“桐姐,我已經上車了。”

“張桐讓你跟她報平安?”

“嗯。”

“你叫她倒是叫的親切。”郁禮幫他把手機拿開,又将自己的五指緩緩插進了他的指縫間。顏潤能感覺到她掌心的火熱,比小心翼翼戳戳更燙手,好像正攥碎了一顆心髒在燃燒,“怎麽不見你對我嘴甜一點?”

然後火苗過渡到了自己手心的紋路上,走盡了掌紋裏的每一條命運線。所有的歸路燒亮了火,盡頭都有郁禮的輪廓在隐隐綽綽。

“你想聽什麽?”

“張桐比我也大不了多少,怎麽着我應該也在那同一個輩分吧。”

她說的委婉,顏潤卻是聽懂了意思。嘴角不自禁微微勾動,自主的将掌心更貼近了近,“姐姐。”

他喊的輕而迅速,郁禮一時沒能完全抓住。

“再喊一聲,顏顏。”于是曲起食指,貼在顏潤掌心蹭了蹭。

“姐姐。”

而今晚的顏潤意外配合。

“嗯,好乖。”她另一只停在顏潤肩頭的手開始慢節奏的拍動,像是在哄睡一個小孩。

“你不高興嗎?我喊你。”

“高興啊。”

“...可你好像沒什麽反應。”

“也沒有吧?”郁禮被他弄得有些失笑,“我倒是想親吻你,但也怕冒昧你。從經貿出來你就有些委蔫,或許現在更需要一個安穩放松的氛圍。”

她的回答給的很準确,顏潤反駁不起。一時間迎來了短暫的靜谧,他貼着郁禮,想着為什麽她每一次的回答都能夠那麽的合時宜。

明明有些問題連自己都給不出答複,她卻永遠不會空口應付;她有在認真的答複每一個問題。

“姐姐,”于是他突然坐起,轉身親吻在了郁禮唇間,“這算我親的你,不算冒昧。”

他退開一段距離說話,卻又很快被追上。郁禮的眼睛裏悄悄斂起攻占,沒有放棄這個自己送上門的機會,反客為主的握住顏潤的手攬向自己的後脖頸。

“摟緊我。”

她說着,突然貼近顏潤那仍還沾着濕潤的唇瓣,兇狠吞噬,又細細碾磨。

緊接着大概是嫌棄這些還遠遠不夠,又突然的抓過顏潤右手腕,逼迫他打開因緊張蜷曲的五指,抵着隔板一點點滑進其指縫,再一次的緊緊十指相扣。扶在其後背的右手也開始摸上脊骨,托向腦後,他整個人大概全全軟成了郁禮的附庸。

只會被親吻,只懂得此刻愉悅勢必極致。

“姐姐...”

“嗯?”她的嗓音情動到粗粝。

“親上去的話,會覺得甜嗎?”

得到一隙喘息,他仰頭去看郁禮的眼睛,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也在試圖從那找到答案。

“很甜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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