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池全郁禮
池全郁禮
放縱的代價是半日虛度,一覺醒來就到無效上班的點了。顏潤伸手去摸被面的陽光,只抓住了一點暖熱的裹挾感。
“現在感覺怎麽樣,會難受嗎?”
頭一次的時候郁禮怕傷到他,盡量是往小計量的去了。但昨晚的他過于主動,實在不是郁禮能把持範圍內的事情。
“還好。”彼時的顏潤躺在床上,正被她用影子圈起,“你怎麽還沒去池全?”
“你說我敢不敢走?放心吧,今天的事情下午過去足夠處理好了。”
她先是一句調侃,接着幫顏潤墊好枕頭扶他靠起後說到。
“早上有誰給我打過電話嗎?”
“按你說的發信息讓劉意錦幫你請了半天假,之後小糖打過電話問你是不是生病了,我跟她說沒事。”她搬了凳子在床邊坐下,“昨晚你說的今天有面試的事,我早上讓年齊派了一位池全的HR去欣唐。只說是你以前的同學,替你來監督一下,這個也跟小糖交代了,她說會去接人的。”
她解釋的詳細,讓顏潤的腦子裏開始蕩開畫面。
那是昨晚他欲想又擔心,怕會因為貪歡耽誤今天欣唐的事情;郁禮于是就答應了替他解決,他當時甚至不知道郁禮會怎麽解決,就直接相信了她完全可以。
“你怎麽這樣厲害啊...姐姐。”側頭長望向郁禮,他深深笑起,眉眼透亮。
“我還以為你醒來會不認賬呢,沒想是自覺貫徹了。”
對于這個稱呼郁禮很喜歡,各方面的。
“就是覺得你厲害啊。”顏潤卻輕輕搖了搖頭,否認去她話裏的打趣意味,“你剛來欣唐的時候,其實我并不太知道你的名聲。商業圈子,醫藥圈子的事情實在和我關聯不大。”
“但是昨天在遠峰,我真的第一次那麽透徹的感受到你是什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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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裏,名校的天之驕子根本都不配擁有姓名,各個企業的老總也就勉強擠進一個單字姓;但池全的名號卻成了不可亵渎的頂層,包括你的名字。”
“我還記得當時桐姐坐在那裏,多得是明裏暗裏擠上跟前巴結她的人,一直到路青來了她才親自起身。但思源的名聲其實還遠不及池全,這是什麽樣的意思啊......是把你的存在,托舉到了一個幾乎沒辦法形容的高度。”
他說的輕緩,好像無關自己,卻又字句清晰。
“可沒那麽多講究,我僅僅只是你的夫人而已顏顏。”郁禮靜靜聽他講完,伸手掰開了他又攥起被面的手指,将其展平在掌心,“你想自己把欣唐做起來,我就只是會接你回家的郁禮;你要是不想了,我也可以是能給你任意行事資本的郁總。”
“姐姐。”
“嗯?”
“你怎麽這樣好啊。”
“好也沒用啊,我這麽大的威風你都不拿出去顯擺,弄得我去接你回家都不敢開輛太招搖的車。你說,我的這一切其實又有什麽大用處呢?”
她背對着陽光坐在床邊,視線所及只是顏潤攥紅了的手心。長發披散着被光透過,細細碎碎支揚起的,是将時間慢慢碾磨成的浮沫。
“要是被他們知道你和我的關系,欣唐珠寶就該嫁給池全了。”他玩笑。
“我不要欣唐,但你必須是我的。”
“好...你再等等我。”
欣唐
珠寶設計部的擴建從來不是欣唐的短期規劃,如果說用産品設計來接軌高精尖領域是不二之選,那麽珠寶設計往往最能讓企業跨層級的交流。
劉意錦說飾具有物語,所以他從十七歲高中畢業跟着師傅幹銀匠。之後再到原石,工藝,設計......現在他四十三歲,用26年的積累坐到了今天這個副部長的位置。
顏潤常問他聽到聲音了嗎,他總摸着料面說,珠寶的火彩會蒙住耳朵。
“小顏啊,你那個同學是真不錯,過她手留下的很可以。”
下午顏潤來的時候,他剛從人事帶新人辦入職回來,在門口就滿臉是笑的跟顏潤提起。他的語氣多是有些驕傲,他樂于看見更多的會深耕這個行業的新鮮力量,或者也可能是快到某個年紀了。
“錦叔,這是比我選的還要讓你滿意啊。”顏潤看他比之昨日更喜慶的面色,也有點勾起了好奇。
“不不,你招的是有潛力會辦事的,但你那個同學招的就是咱們現在最需要的。”他搖搖頭表示這是兩碼事,“而且她今天在她們HR內部的一個什麽平臺,幫我們私發了一則招聘訊息。我當時只當她好心幫你,所以留的是我的私人號碼。”
“但是你猜怎麽着?就光今天下午加我面試的那幾個人裏,一半以上都是市面招不到的背景品質。”
劉意錦說的籠統,顏潤卻清楚這應該是什麽來頭,“這是好事,晚上我請她吃飯,去好好謝謝她。”
“是該好好謝謝人家!”
劉意錦會意的真誠,他卻更添些失笑。
“不過這些人可能不好再按之前的流程去接待了,大概需要人事再組一個集體的面。這樣,到時候等咱們這邊招的人數差不多了,你讓你那個同學把平臺的招聘撤了,咱們再把這批人統一面一下。”
“好,讓人事再多抽兩個人,統一時間陪我們一起過去一趟。”
“就弄一面嗎?”
“嗯,她篩的人我放心。”顏潤笑說。
他話說到這劉意錦也沒什麽好多交代的了,又說溯風時代昨天換過的原料自己已經把過關了,現在蘇糖正在弄成品。再然後另外幾個的稿子也如期在繼續,單拎出了幾個需要他再看看的。
顏潤悉數記下,路過蘇糖工位時打過照面;對方正埋頭那幾個作品,眼圈深邃,難得沒跟着再嬉皮笑臉。
一上午沒來,緊跟着又是周末了,他後頭的東西還是堆的有些緊的。整下午都是伏桌處理,偶爾起身拿過一些材料稿圖比照,再或者簽批文件,一直到将近四點半的樣子才被叫走。
是藺松勿手底下的秘書,說藺總找他有事。
“藺總。”
他進辦公室的時候門依舊是開好的,不同的是藺松勿不在工位也不在沙發上,而是正站在落地窗的玻璃前。顏潤敲門出聲,他才轉過身,示意來人帶上門坐下。
“新接的那幾個單子進度來的及吧。”
“嗯,沒什麽問題。”
從寒暄起步,他遞過清茶兩盞。
“上午劉意錦說你有點急事要處理,怎麽了,是溯風時代又加了什麽要求嗎?”
“請假是私人的一些事情,”他看茶盞離近,禮貌一笑,“溯風原料換過一批之後,那邊交接的人對整體效果還是非常滿意的。”
“那還不錯,溯風時代的要求都能夠很好滿足的話,之後的路應該會走的更順利些。”
藺松勿聽他提及進度,低頭喝了一口茶,點點頭表示認可。然對座似乎并不是很認同他的說法,有氣音緩笑出聲,他篤定開口:“放心吧藺總,欣唐的珠寶不會僅止步溯風時代。”
這下是換做藺松勿沉默了。
他擡眼去看顏潤,冷茶蕩不起煙霧,也遮不住其眼神澈澈。是啊,顏潤從來是這樣一個純粹的顏潤,他孤身陽關肆意、沉浸靡靡放縱,他從不缺視線追随。
“我當然相信你。”藺松勿亦然。
“藺總一直都信任我,我知道。不管是我進欣唐,還是之後一路的工作,你都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顏潤從大四就在欣唐實習,這個地方确實對“存在一個現在的他”來說不可或缺。至于藺松勿,五年前,正是他親自把顏潤招進的欣唐。
那個時候顏潤20歲,在校履歷非常豐富,甚至很輕松就被遠峰選中,那也是他原本計劃之內在穩穩推進的事情。但是總會有事情是不在他預料之內的,而他彼時沒有能力解決;他突然缺錢,一筆甚至金額未知的巨款。
而那一年的遠峰也是在下半年,但他已經沒有時間等遠峰開始了。他沒辦法不去實習,他需要錢;所以他放棄了遠峰,放棄了之前所有的規劃和努力,選擇了欣唐。那是藺松勿來校招,一眼看中了他的設計,他承諾只要簽下合同,就可以預付給顏潤需要的錢。
“那倒跟我關系不大,是你的實力擺在那了。你和欣唐珠寶是相互成就的。”
“我只知道我當時很需要那筆錢,而你如數給到我了。”
“那就是屬于你的。”顏潤磕的死道理,他聽的笑着搖了搖頭,“對了,今早我看見了池全的HR過來,是接你的班?”
“差不多。面試的事情吃緊,我上午過不來,讓她替能放心點。她比我幹這個專業。”
如果都能被藺松勿認出,他知道郁禮派的應該就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員工了;雖然他原本也就料到郁禮會這麽做。
“也是。”但藺松勿似乎沒那麽滿意這個答案,“你們...關于你們,我倒是很有些事想問問。”
“可以。”
顏潤自然知道指的是哪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