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錯流
錯流
這個結論不難猜,但是當它真真正正被說出,被驗證的時候,帶給人的驚詫仍然無可避免。
“還是蠻神奇的,這個事情我都沒法想澄哥知道了會怎麽樣。”顏潤感慨。
“會亂。”卻是郁禮從背後擁住他,将下颌搭上其肩膀,又從他手中抽走了手機,“張桐,你放心講,我們不會說給澄哥。”
最後她舉過手機,對着張桐允諾了句。
“你是明白我意思的。”那頭傳來一聲輕笑,是張桐對這句話的認同,“确實,我并不想讓梓澄知道。我現在說這件事,只是因為上次聖誕節,看見雙雙媽媽很想要一個小孫子,看見薇薇和涵涵無形中也是被期待了的。”
“需要我們告訴小嬸嬸嗎?”
顏潤疑問。
“也不是,就是只打算告訴你們。說多了人,怕事情會無法控制,告訴你們是想讓薇薇能夠在虛妄之中得到一點慰藉;涵涵也還蠻喜歡你們的。”
張桐解釋着,“這麽多年,涵涵的存在解脫了申涵可,卻把申薇困死了。告訴你們,是想讓薇薇能夠更釋懷;讓發生的事情留下一點點證明來過的痕跡,然後才好叫薇薇徹底放下。”
涵涵解脫了申涵可對郁梓澄的執念,而涵涵成為了申薇的執念。她的話顏潤聽懂了。
“可是今天澄哥好像完全不認得涵涵的媽媽?”于是他随着又說。
“嗯,沒錯。涵涵快兩歲的時候,為了在S市徹底避開梓澄,薇薇去整了容、動了全臉。”
“三年前?”她的這個回答讓顏潤一時間不知道了再說什麽,是郁禮最後接住了話頭。
“對,那時候涵涵也可以不一直黏着她了,她就完全投身了自己的律所。那家律所從涵涵斷奶起,她一直在籌備,那時候正是發展勢頭最好的時候,她整容也是知道一定會跟梓澄的律所撞上。”
“就是現在跟悅識合作的那家?”郁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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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後來慢慢的做出了起色、打出了名聲,這兩年也就穩定下來了。”
對着張桐夥同着郁禮透露出的這些信息,顏潤凝眉:“就是會挺忙的吧。”
“當然會,不然也不會有上次帶涵涵一起飛Y市那件事了。但這又何嘗不是涵涵跟你們的緣分呢。”
“很突然,也很神奇,我從沒往這個方面想過。”顏潤說着,微微側身用餘光眷過了肩頭的郁禮,“大概有些面,這輩子就注定是要見的吧。”
然郁禮的心思卻是飄到了晚上。
如果說郁梓澄跟申薇是這樣的關系,那從這個角度看,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又會變得不一樣了。急切趕去救蘇糖的男人,實際卻是那個角落裏被順手救下人的差點就結婚了的前對象、身生孩子的父親;這對郁梓澄來說不能算選擇題,對申薇來說卻是生硬撕扯下的一場突然直面。
很難想象,當時角落裏的申薇在想什麽。
“申薇想知道郁梓澄的後來嗎?”她思慮。
“這也是我來跟你說這些主要目的之一。”
“那就合理了。”郁禮仿若從張桐的這話裏,看出了申薇的回答,“澄哥前女友的事情,整個家裏只有我知道。當時,他其實是想要等到結婚這一步,再給家裏人一個驚喜的。”
“但是後來的結果你也知道。其實對于澄哥來說,他分手的時候是真的很想要搞清楚為什麽,這麽多年也是真的有在一點點因此改變。”
她的聲音平穩如故,牽着張桐和顏潤的思考到了郁梓澄尋常的言行上。
郁梓澄,他一直熱烈活潑、灑脫自由,可當他端起的白色杯子遮嚴了下半張臉的時候,厚重的瞞藏也能夠因為過于飽和而被窺見。
“但本性,沒法說一定能夠被漫長的時間洗脫。”
“申薇分手時候沒有給清的答案,他花了随後的六年去領悟,掙紮在本性和改變之間,最後成了現在這種複雜體況。”
“改變三成是理智、七成是澄哥對反向結果的追求跟挽留,本性則是他的委屈。對于他來說,本性一直都是沒有變的,但是放在不同的時間得到的卻是申薇完全不同的态度。”
郁禮的話逐漸有些意象話,放在這時候就快要顯得虛無了。張桐盡量體味着就事者的意思,問:“所以梓澄現在還在想這件事嗎?”
“想肯定是還在想的,就是基本上不在意了。”
“一定程度上申薇認為的也錯了,澄哥生活的世界并不能給到無邊際的自由,比如他沒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完全浪費在糾結跟掙紮上。他得前進。”
這些話是她替郁梓澄作的所有解釋。
雙手捧起郁禮沒拿電話的那只手到掌心,顏潤靠在她的懷裏,不知道該如何唏噓郁梓澄的這段過去。
“緣分不夠吧,相愛着見面的次數已經用完了。”張桐回答她。
而她僅是感受到了小先生手心的溫度,擡起下颌在其肩頭蹭了蹭,“澄哥的愛倒是給的純粹的,這點可以讓申薇放心。至于收場,拖拉了點,但釋然和收獲都将會出現在必由之後。”
“都三十歲的人了,誰還在糾結愛不愛啊。”張桐哼笑,“不過是醒過來之後糾錯,希望彼此都能夠安穩釋然。”
“你覺得,澄哥如果真的想查的話,申薇有本事躲這麽多年嗎?他當然也是這個意思,尊重申薇的選擇,也希望能夠最後給到申薇她自己需要的穩定。”
“...好,這也是能夠到的最好狀态了。”電話那邊傳來附和,“那就不打擾了,今天謝謝郁總,回聊。”
“回聊。”
電話挂斷的時候郁禮就把其丢到了一邊,反捉過顏潤的一雙手進掌心擺弄。他皮膚白,指關節就很容易顯粉,指尖也是,郁禮很喜歡看。
“你做什麽每回都要揉它成這樣?”顏潤視線落及,對她的粉紅作品表示不解。
“不知道,看着心裏高興。”
她沒給到什麽正經解釋,随後還舉着顏潤的手擡到了自己眼前。
“澄哥的事情就結束了嗎?”顏潤也由着她,只是擡頭問了句。
而郁禮正巧趕上,很自然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澄哥沒那麽脆弱,他沒有能不能解決,只有想不想解決。時間不恰當了,該解決的事情他自然會下手。”
“你呢?”
“什麽?”
“你也和他一樣嗎姐姐。”
郁禮握着他的手一起垂到被面上,對于這個問題先給出了一聲不屑的鼻息,“澄哥的愛是相匹,我的,是絞殺。”
這話裏的絲絲寒意叫顏潤不自禁抽回手,反身抱住郁禮的腰身,往她懷裏鑽的更緊了。
“最好是這樣。”他說。
“放心好了,兩個月前你還有機會跑;現在,除非我死。”
郁禮回擁住他,但在這句話的末尾被他掙脫,跪起身,仰起頭,他摟住郁禮的脖頸主動獻祭了一個吻。
白皙的皮膚在冷調的燈光下自眼尾暈開一點緋紅,那是欲望最瑰麗的邀請函。
“...呃......”
當她的指尖觸及他後頸皮肉的時候,顏潤将将離開、尚還紅潤的唇瓣間游絲般洩出一聲悶哼。那是他完全卸下的提防,可掌控者僅懷揣着單薄的惡趣味,在他滿目信任之中掐着他脆嫩的後脖頸突然捏了一把。
那一瞬間有敏感的淚花挂上眼角緋紅,折射出的晶瑩卻沒有在郁禮的餘光中久留;因為這一下讓他徹底癱軟,松了骨頭的貼進了郁禮懷中。
“嗯...”他趴在郁禮肩頭,細碎的呻/吟被害羞逼迫着咽下。
“顏顏。”
郁禮卻喚他,又伸手在他被捏過的同一個位置不斷撫摸。
“...嗯,姐姐。”直到他喘息着,掙紮出了一句粘膩的回答。
“我真的常常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Omega。”
撕咬欲的平複,卻是讓她的理智開始了新的攀爬,好像近段時間小先生的頸脖有些不同之前的、過于敏感了......
“姐姐想要的話,我就可以是。”他的話出現在郁禮晃神的一剎,另外還夥同着肩頭輕輕癢癢的舔舐感。
“哼,你也只會拱拱火了。”那酥麻确實有将郁禮喚回,但她又實在了解顏潤,“你知道我愛你。”
她撩起顏潤寬松的睡衣示意他自己拿住,然後圈過其腰身,虎口虛虛捆住側腰的曲線,上下的微微剮蹭着。
粗繭和細嫩的交纏,低語陣陣。
“我大概...也是非常愛你了。”
而他強壓顫栗,擺出最正經的模樣表露着自己的态度。
他又低身想要去再次親吻,但郁禮捆緊了他的腰身背脊,沒讓顏潤再低頭。
“顏顏,你不用怕,也不用緊趕着一物換一物。從頭到尾,我什麽時候舍得放低了你?”
“...我知道,但現在我不是想要一物換一物。”
“那是什麽?”
“不是什麽,沒有原因的,只是很想你吻我,很想。”
郁禮微微仰着頭,她們的視線是觸及的,溫溫吞吞的真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