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正文完結)
第31章 (正文完結)
“你!”
面前的中年男子因常年的應酬而臉色臃腫而虛浮, 驟然拔高音量将要吐露罵人的話語,卻像是卡殼般,又突然剎住, 只見他神情惶恐地盯着秦雲熠的方向,伸出胖而短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指着。
剛剛還漲紅着臉的人突然臉色蒼白,不可置信地喘着粗氣, 眼睛瞪圓,好半響過後,才有些結巴地說道:“秦……秦雲熠!”
夏瀾茫然地轉頭看向秦雲熠,被牽着的手指故意撓着對方的手心,在收到alpha無奈而寵溺的眼神後, 才停止了動作, 小聲詢問道:“你見過我舅舅”
“沒見過。”秦雲熠如實答着, 手心微微發癢, 他沒多猶豫地伸手捏上夏瀾的臉頰,輕輕拉扯着,還要笑着點評一番, “手感不錯。”
小氣鬼!夏瀾兇巴巴地揮手朝捏着他臉頰的手打去, 清脆的聲音響起,秦雲熠臉上笑意卻愈深,還反過來關心問道:“手疼不疼”
“疼……”夏瀾輕咬着下唇,頗有些委屈, 被捏着臉頰說出的話還有些含糊不清, 任性地指責着, “都怪你!小氣鬼!”
“好好好, 都怪我。”
“沒想到啊沒想到。”兩人的聲音重疊,夏瀾被舅舅突然冒出的話給吸引, 不自覺地看去,只見剛剛還害怕結巴着的人,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大聲嚷嚷道,“秦家的人竟然會看上這麽個殘疾的omega!”
“殘疾”兩字像是插在心尖上的刀,剜得夏瀾渾身戰栗,許久未聽到的評價将他拉回分化那天在醫院的記憶。
曾在最茫然無措的時候,他聽到僅一牆之隔的舅舅說着方言,無所顧忌地在跟電話那頭的人罵罵咧咧道:“是omega!但是生殖腔連alpha退化的還不如,這種殘疾的omega有個屁用,出去賣都沒人要,虧老子白養了這麽多年!”
大庭廣衆之下,身體的殘缺被曾經的親人毫無顧忌地披露着,夏瀾的臉色驟然蒼白,他稍微有些耳鳴,腦中回蕩着讀書時候同學對他的指指點點,耳邊卻仍舊能清晰地聽到對面的舅舅繼續喊道:
“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們秦家人別到時候娶了個生殖腔受損的omega都不知道!夏瀾這小子我還不了解,他從小就愛撒謊騙人!要不是我心軟供他吃喝……”
聲音戛然而止,夏瀾怔愣地站在原地,目光茫然地看向已經暴起向他舅舅揮拳而下的秦雲熠。兩個alpha撕打在一起,更準确的來說,是秦雲熠的單方面毆打,以及夏瀾舅舅的奮力抵抗和求救。
因秦雲熠的動作,現場混亂起來,兩個beta服務員被他兇狠的動作吓得只敢在旁邊伸手攔着空氣,嘴裏焦急而反複地念道:“先生,別打了!別打了,先生……”
不合時宜地,夏瀾在嘈雜的環境中獨自笑出聲來,他冷眼看着舅舅被打得皮青臉腫,又看向匆匆趕來,卻
礙于秦雲熠的身份權勢,不敢真正上前阻止的餐廳經理。
夏瀾忽的想起失業的那天,在公司門口撒潑的舅舅口中說着各種粗鄙下流的話語,編着各種謊話去誣蔑他工作的目的。而門口的兩個beta保安卻興致盎然,似乎樂于聽到那些對omega低俗而下流的誣蔑,只裝模作樣地按下舅舅的雙手,卻不捂住那張越說越過分的嘴。
直到最後,夏瀾臉色蒼白,險些站不穩。自認達到目的,舅舅洋洋得意地朝公司門口底下吐了口唾沫,因舉動損害公司形象才終于被兩名保安趕走。
“我餓了。”夏瀾輕飄飄的一句話淹沒在叽叽喳喳的人群中,險些失去理智将人打成半殘的秦雲熠卻精準捕捉到,他狠狠踹了腳身下半死不活的alpha,才舍得收手。
見夏瀾眼神無光,像是茫然地盯着躺在地上□□哭喊的舅舅,秦雲熠主動開口問道:“打包份南瓜粥回家墊墊肚子,等我給你做肉夾馍好不好?”他伸手想要去捏捏自家受驚了的omega的臉蛋,卻發現手指沾染了那卑鄙無恥的人身上被揍出的血。
秦雲熠手伸一半,還未等碰到夏瀾,又窘迫地縮回,在因打人而變皺的襯衣上擦拭着,絲毫不介意原本整潔的襯衣沾上血漬,一心想觸碰自己心愛的人。
“秦雲熠。”
陌生而疏遠的稱呼讓秦雲熠心神一震,他幾乎是瞬間握住了夏瀾的手,擔憂地詢問道:“我在這,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秦雲熠,”夏瀾的聲音略顯疲憊,他掙脫開秦雲熠的手,緩緩撫上自己還未怎麽顯懷的肚子,他看向神色緊張的秦雲熠,猶豫了兩秒後,依然選擇扯謊,嗓音生澀,“你也聽到我舅舅說了,我是個殘疾的omega,尋常的進入并不能讓我受孕。而且那晚,我們其實沒有做到最後,你只咬了我腺體。”
夏瀾說着,暗自慶幸那間還未退租的小房間,他在心底盤算着手中還可以拿出的資金,已經做好了和秦雲熠離婚,獨自扶養孩子長大的打算。
但凡秦雲熠表現出有一絲的猶豫,他都不會再跟對方走下去。最不可測試的是人心,但夏瀾不願要個認為孩子比他還重要的alpha。
夏瀾深深嘆着氣,直視着秦雲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反正當初也是我鬧着要結婚的,你現在也知道真相了,不爽的話,我們還是離……”
剩下的“婚”字沒能說出,他被秦雲熠捂住了嘴,接連嗚嗚兩聲對方也沒放在捂着他嘴巴的髒手。
剛揍完人就來捂他的嘴!夏瀾氣得連要試探的話語都忘了,怒目瞪着秦雲熠,企圖用眼神來威脅他放手。
“你不能和我離婚……”分明是強勢的話語,在秦雲熠口中說出卻格外卑微,他失魂落魄地放下了捂着夏瀾嘴巴的手,解釋道,“不是為了孩子才同意和你結婚的。”
秦雲熠的目光真摯而誠懇,他看向夏瀾,無比認真地說着:“因為是你,我才決定結婚的。”
雖然愛演又愛折磨他,但秦雲熠還是喜歡夏瀾,就連偶爾的任性在他眼中都覺得分外可愛。
若是換成他人,秦雲熠自認在酒精的麻醉下也會抗拒接觸,不僅不會發生關系,更不會因為孩子而妥協結婚。
“孩子還會再有的,我會為你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為你醫治,以後我們一定還能……”
“不會有的,”夏瀾無情地打斷了秦雲熠接下來的幻想。湊熱鬧的人群已盡數散去,連原本負責帶路的服務員都悄悄離場,偌大的走廊中,剩下AO兩人對峙着。
夏瀾毫無顧慮,面無表情地說道,“哪怕治好了,我是上位,也不會讓你有進入我的機會,更不可能孕育孩子。”
既然都說生殖腔受損的omega沒有價值,夏瀾偏偏逆反,不願承人之下。以後無論有沒有可能通過被進入的方式孕育,夏瀾都不願意。
他輕飄飄地掃了眼怔愣的秦雲熠,alpha大多居高自傲,同性之間的戀情都會因上下之位而大打出手,夏瀾不信秦雲熠會甘願承受。他惆悵地摸着肚子,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即将遠去而有些不舍,“所以我們還是……”
“孩子可以去領養!”話說一半再次被激動的秦雲熠打斷,夏瀾甚至開始慶幸這次沒有被用髒手捂着嘴,他看向秦雲熠熾熱的眼神,只見對方毫不羞恥地說道,“只要你不跟我離婚,我對體位沒有意見!如果你不信的話,”秦雲熠又朝夏瀾逼近一分,捉着他的手,語氣愈發激動,“我們現在就可以回家試試!”
怎麽你好像還很期待夏瀾懵逼地看着突然興奮起來的秦雲熠,“你果然是個變态。”天才剛黑沒多久就想着做那種事情。
“可惜了,我現在不想和你做這種事情。”夏瀾故意搖搖頭,甩開秦雲熠的手,看着他面露沮喪,才解釋道,“我确實懷孕了。”
大起大落就在一瞬間,秦雲熠還有些呆呆的,嘴裏只本能地念叨道:“那等孩子生下來我再證明。”他像是驚喜過度,又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認着,“不會再和我提離婚了的吧?”
想到當初提議說生完孩子就離婚的秦雲熠,再看現在低聲下氣等着他回答的秦雲熠,夏瀾像是仔細思索了許久,才輕飄飄地回答了一句,“看你以後表現。”
夏瀾本高貴冷豔地站在那裏,等着秦雲熠詢問他為什麽能懷孕這件事,結果等來等去,只看見眼前的alpha止不住的傻笑,還邊摸着他的手,嘴裏邊碎碎念着:
“只要不離婚,你讓我做什麽都行。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表現,不讓你煩我的。舅舅這件事我會去處理的,他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你不用擔心。現在先回家吃飯好嗎,就我剛剛說的南瓜粥,等下我喂你……”
完了,夏瀾想着,他這是把秦雲熠給刺激傻了。他嘆着氣,出聲制止了秦雲熠無止境的碎碎念:“我累了,回家吧。”
“好,回家。”秦雲熠依然傻笑着,“我抱你去車上好不好?”他本想直接将夏瀾抱起,卻想起那句看你表現,怕唐突了,便裝模作樣地問着,手卻已經攬在對方腰部了。
夏瀾沒回答秦雲熠的問話,而是睨了眼,陰陽怪氣地說道:“怎麽,這次不讓我站原地休息了”
他氣性小,當初在悶熱的巷子裏傻愣愣地站着這件事他還記憶深刻,現下故意板着臉,看到秦雲熠嘴角的笑終于凝住,心情才好了些。
秦雲熠不僅揍人恨,罵起自己來也毫不留情,“那是我當時傻逼,可能腦子有病,不過現在好了。”
在夏瀾的配合下,秦雲熠順利将他抱起,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愉悅的氣息,抱起的那刻,還有意說道:“回家了。”
按摩
“我走了。”
聽到秦雲熠的聲音, 窩在沙發上打游戲的夏瀾頭也不擡,只敷衍着,出于本能地回複道:“好, 路上小心,晚上早點回來。”
他剛給某個滑雪游戲氪金解鎖了所有地圖,正騎着花錢帶來的羊駝快樂地在雪地裏飛奔着, 壓根顧不上将要去跟別家公司談合作的秦雲熠。
懷孕到第三個月的時候,夏瀾也逐漸顯懷,原本平坦的肚子漸漸起了點弧度。孕夫的不良反應在他身上幾乎沒有顯現,但秦雲熠心疼他每天挺着肚子跟着自己去公司打卡勞作,又以每月6萬的工資說服夏瀾乖乖待在家裏養胎。
工作又累又苦, 還見不到老婆。秦雲熠接連幾天都跟個狂暴龍一樣, 看到員工的眼神都能噴火。最後還是夏瀾承諾在他每次出門前都會送上離別吻, 他才收了脾氣, 沒一天到晚沉着臉去折騰員工。
也因為這,秦雲熠甚至不辭辛苦,午休的那一個半小時都要回趟家, 美名其曰中場休息, 回家吸點夏瀾補充能量,實際上就是貪圖夏瀾主動的親親。
手機被抽走,夏瀾剛花錢破的記錄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他哼哼唧唧地偏頭過去, 躲開秦雲熠要落在他唇邊的吻, 最後只堪堪印在側臉。他不滿地指責道:“我剛破的記錄就被你拿走了!”
孕期唯一帶給夏瀾的副作用就是比平時還陰晴不定的性子。想起自己熬着眼睛酸澀, 在茫茫白雪中躲了一路的障礙, 好不容易才多跑了些距離,又被秦雲熠給奪走了手機, 夏瀾就覺得委屈。
他越想越氣,在看到偷吻成功後渾身散發着愉悅氣息的秦雲熠時,怒氣達到頂峰,幹淨利落地伸手甩給秦雲熠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夏瀾自己都有些怔愣,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底騰起的怒意随着這巴掌聲而消散,他後知後覺地有些心虛,“我…我不是故意的……”
omega的眼眶微紅,隐隐泛着淚花,秦雲熠壓根舍不得去責備。他主動牽過夏瀾的手貼到挨打的那邊臉頰,低聲哄着:“手會疼嗎?”
夏瀾逃避着秦雲熠關切的目光,小聲應道:“不會……”他任性地推搡着秦雲熠,故意大聲掩蓋着自己的心虛,“你別在這裏煩我啦!都要遲到了,晚上回來記得給我帶好吃的!”
“好,你乖乖待在家。”秦雲熠寵溺地揉着夏瀾的頭發,在對方險些要再次炸毛時,才舍得放下,依依不舍地告別,“這次真的走了。冰箱裏冷凍的東西少吃,晚上回來我會查看的,空調不要調太低,容易感冒。”說着,秦雲熠順手将空調給調高到26度。
“知道啦知道啦!”夏瀾不耐煩地嘀咕着,“每天都要啰嗦這幾句,你好煩呀!”
“好好好,我不說了。”
若不是前兩天夏瀾才因貪涼吃了兩小盒冰淇淋而半夜肚子不舒服,秦雲熠也不想每天啰嗦惹人煩。
秦雲熠剛出門沒兩分鐘,夏瀾就又拿着遙控器,将空調給調低回21度,他裹着毛毯,舒服地發出喟嘆,這才是夏天該有的享受。
可惜前兩天才因為吃冰鬧肚子半夜進過醫院,現在暫時吃不得冰西瓜,不然他指定要拿半個西瓜過來挖着吃才過瘾。
門鈴響起的那刻,夏瀾漫不經心地刷着手機視頻,在想着晚上改讓秦雲熠帶哪些好吃的回來。
孕期的些許不适讓夏瀾以折磨秦雲熠而感到慰籍,他對那些網紅美食也不是非吃不可,但樂于見秦雲熠為他而跨遍天南地北地去買。
僅僅是站在門口,夏瀾都被太陽曬的感覺難受,而屋外的顧延卻簡簡單單地撐着把遮陽傘,烏黑的長發還散落在肩上,笑眯眯地沖他打着招呼:“小夏瀾,下午好呀,請我進去坐坐嗎?”
來都來了,夏瀾也沒有将顧延拒之門外的道理,“進來吧,門記得關上。”
室外陽光強烈,夏瀾沒仔細看,等到顧延慵懶地躺在懶人沙發上時,夏瀾才注意到他鎖骨上的點點吻痕。顧延的衣領低,星星點點的吻痕從鎖骨一路往衣服下的位置蔓延着,直至被衣服遮住。
“嗯”注意到夏瀾隐晦的目光,顧延将衣領拉低幾分,故意指着鎖骨上的吻痕,眨着眼睛問道,“小夏瀾很在意這個嗎?”眼見着夏瀾害羞地轉過頭去,不敢去看,顧延才歇了作弄人的心,解釋道,“前幾天晚上去酒吧蹦迪被逮到了,都是趙宇軒那個狗東西咬的啦。”
顧延前男友無數,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獨獨沾惹到趙宇軒,不僅有權有勢還有耐心。
兩人之間的情感糾葛夏瀾也不清楚,只知道上次顧延易感期過後,足足兩個多星期都不見人影,後來才知道,趙宇軒也請了兩個多星期的年假。
顧延無所謂地用手指繞着頭發把玩,朝夏瀾說道:“早知道趙宇軒那麽會玩,不分手也不是不行。誰讓他之前太老實了,我一喊疼他就停,一點意思都沒有。”
夏瀾聽得面紅耳赤,趕忙扯開話題,“趙宇軒能讓你來這”那人跟瘋狗似的盯緊着顧延,致力于趕跑顧延身邊的花花草草。而顧延對夏瀾的好感,更是讓夏瀾一度成為趙宇軒最讨厭的人。
“不能。”顧延答得坦然而灑脫,“但是趙家最近和秦家有合作要談,就在今天下午,他騰不出時間來管我的。”
顧延同秦雲熠不同,他上頭還有個beta姐姐,能力甩他這個alpha好幾條街,顧延姐姐手段精明又能幹,顧家長輩也放心将公司交給她。至于顧延,則每年拿着公司分紅,順帶撒撒嬌從姐姐那裏讨生活費,半點上進心也沒有,日子也過的比獨生子的秦雲熠舒坦好幾倍。
他每天游手好閑,除了去酒吧蹦迪外,最大的樂趣就是趁着趙宇軒和秦雲熠都忙活的時候,跑來跟夏瀾聊天玩游戲。
最後再被忙活完的趙宇軒帶回家,被帶着醋意而險些發瘋的趙宇軒狠狠臍橙兩天顧延才會老實一段時間。
顯然,前兩天的趙宇軒做的并不狠,顧延才會偷溜出來,明晃晃地帶着吻痕,托着腮朝夏瀾眨眼:“聽說你懷孕腰酸,要不要我幫你按摩下試試”
夏瀾背後墊着松松軟軟的靠枕,他在顧延美色的蠱惑下,腦子有點暈暈懵懵的。腰上的那點酸痛感其實并不影響,但面對着曾經的白月光的好心關懷,他還是點頭應下:“好,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會。”顧延笑吟吟地說道,“沙發不好操作,去你卧室床上可以吧?”
客廳的沙發小,單秦雲熠躺着休息都會嫌棄,夏瀾仔細思索了下,覺得有理,便乖巧地點頭,“那我帶你去樓上吧。”
身為花花公子,顧延就連按摩手法都精通一二。夏瀾毫無防備心地側躺着,而顧延跪坐在床上,用手按住omega的腰部,回憶着按摩的手法,另一只手握拳,順着脊椎兩側的肉開始往下按動着。
“怎麽樣,感覺不錯吧?”顧延邊按摩着邊詢問着夏瀾的感受,而側躺着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夏瀾只嗯嗯兩聲回應着。
感受到有手輕捏着臀/部時,将要睡着的夏瀾像受驚的貓兒似的,瞬間炸毛,瞪圓着眼睛,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顧延。
只見顧延嘴角微微朝下瞥,表情無辜至極,“我看視頻給孕夫按摩都是這麽按的。”
夏瀾将信将疑,奈何顧延的按摩手法了得,捏上去的勁也恰到好處,又酸又爽的感覺讓他确實舒服了不少。
“好吧,是我誤會你了。”
空調的溫度适宜,待到顧延開始按摩腳踝時,夏瀾已經處于半夢半醒中,還伸手扯過薄被,如同往常午睡般蓋在肚子處。
按摩結束時,夏瀾已沉沉睡去,顧延好笑地看着睡得正香的omega,緩緩放松着手指關節。
誰能想到他第一次給人按摩,就将人給按睡着了。
顧延無奈地搖搖頭,為夏瀾竟然放心讓他留在房間而感到不可思議。他注視着夏瀾片刻,伸手幫omega将身上的被子蓋好,而自己卻打折哈氣也有些犯困起來。
昨晚趙宇軒那混蛋将他折騰到三更半夜,顧延一覺睡到大中午,現下眼皮子打架,在空調風的吹拂下,又險些睡去。
*
自從互相背刺事件過後,秦雲熠跟趙宇軒兩人互相不對付。兩家合作是出于公司未來考慮,但在利益分配上,兩人都不肯退讓,一整個下午都在互相撕扯。
好不容易敲定好初步合作方案,秦雲熠走出會議室時,已是傍晚六點時分,身後的仇淵見他心情不好,識趣地先下班了。
整個下午都不曾看過的私人手機中安安靜靜的,半點來自夏瀾的消息都沒有。
撥出的電話沒人接聽,秦雲熠心中難免着急。
他火急火燎地趕回到家中,卻見整個屋子都靜悄悄的,而夏瀾的手機還留在客廳的沙發處。
孕期的人都比平常要嗜睡些,前些時候夏瀾也有過午睡睡了一整個下午的情況在。
拾起夏瀾遺落的手機,秦雲熠放輕手腳上樓去。他急着回家,好吃的東西半
點都沒買,想到夏瀾待會醒來迷迷糊糊罵着他空手而歸的模樣,秦雲熠就覺得可愛。
卧室的房門沒關,秦雲熠的好心情消失在看到床上緊貼着安穩睡覺的兩人的那刻。
交情
好歹跟顧延是十幾年的交情, 兩人從小玩到大,曾經一度是彼此最好的兄弟之一。秦雲熠在拍照發消息給趙宇軒前,還是有稍微猶豫過兩秒的。
太陽還未完全落下, 餘晖穿過窗戶灑在床上的AO兩人身上,夏瀾微蜷着身子,暖色的光芒灑在他臉上, 顯得靜谧而美好。秦雲熠一時看呆,愣住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又趁機拍了好幾張照片。
将要把AO兩人同床的照片發給趙宇軒前,秦雲熠點開編輯, 雙手放大着照片, 從貼紙中挑出個最符合夏瀾姿态的貓咪貼紙, 仔仔細細地調整大小, 貼到了夏瀾露出的臉部那,而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腳,他則是用些貓爪貼紙給一一貼上。
關于夏瀾的半點容貌, 秦雲熠都扣扣搜搜地不願讓別人看到,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不懂得欣賞他家老婆美貌的瘋狗。
秦雲熠冷笑着看向還在睡夢中的顧延,将修好的圖片直接發給趙宇軒,還附帶了句,“你老婆又和我老婆睡在一起了。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竟然不行, 前些天才聽說顧延去過酒吧, 今天還有力氣能跑到我家來。”
不知為何, 夏瀾對顧延像是有着天生的好感。
夏瀾向來慵懶, 每天情願縮在家裏打游戲也懶得出門,秦雲熠偶爾不用加班的周六日都沒能成功約他出門。但這般懶惰的孕夫, 竟然會主動提及要去顧延家裏玩。
秦雲熠在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是對當初同意将夏瀾介紹給顧延三人認識的懊悔。
alpha都是些善妒而占有欲強的,而秦雲熠對夏瀾占有欲只多不少,這導致他很長一段時間都看曾經的好兄弟不爽。
奈何對顧延動手難免會在夏瀾心底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只得一忍再忍,然後将怒火發洩到同樣看他不爽的趙宇軒身上。
顧延不務正業,偏愛打游戲,趙宇軒為了留住他,特地在趙家打造了間游戲室供他玩樂。
但沒想到的是,光臨那間游戲室的不僅有顧延,還有常常被他誘惑着也跟着過去打游戲的夏瀾。
AO兩人在一起打游戲的畫面十分和諧,游戲室內鋪滿了毛絨絨的地毯,夏瀾跟顧延就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發,偶爾累到了,還會默契地依靠着彼此的肩膀。
游戲室內的空調溫度适宜,夏瀾跟顧延在那一待就是一整天,趙宇軒懷着小心思買下的雙人游戲全都成就了AO兩人的默契培養。
兩人相處和諧,卻半分注意力都不分給身後散發着陰郁氣息的秦雲熠和趙宇軒。
而本就互不對付的兩人,則會互相指責,打從心底認為是對方沒能把老婆看好,才導致自己遭到冷落。
值得慶幸的是,趙家地下室還有個不小的拳擊室,本是當初趙宇軒找不到顧延,用來發洩心情用的。
而自從夏瀾跟顧延一起打游戲後,那就變成了秦雲熠和趙宇軒互毆的地方,兩人倒還有些默契,下手狠戾但是不會朝臉上打。
*
睡了一下午,夏瀾醒來時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他迷糊地坐起身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正低頭雙手打字着的秦雲熠。
天色漸晚,在手機屏幕光的照耀下,秦雲熠臉色冷峻,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夏瀾回憶起睡前的事情,再看向旁邊依然還沒醒來的顧延,只見他手上還抓着手機,屏幕上是某個MOBA游戲的結束界面,像是打游戲到中途突然睡着的。
夏瀾腦中飛速轉動着,縱使他平日被寵的任性慣了,也知道此時的場景容易讓人誤會。他揉着眼睛,一副剛睡醒的模樣,軟軟地喊着秦雲熠,“老公~”
在秦雲熠看過來的那刻,夏瀾乖巧地坐在床上,伸出雙手,撒嬌道:“要老公抱抱~”
果不其然,秦雲熠臉上的表情瞬間由陰轉晴。
夏瀾被托着屁股抱起,雙腿夾在秦雲熠緊致而有力的腰部,兩人面對面抱着,他溫順地朝秦雲熠肩頸處蹭去,“老公上班辛苦啦~”像是還沒完全睡醒,夏瀾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他偷偷瞄了眼秦雲熠的臉色,自認為時機差不多了,才開始解釋道:“顧延中午來找我玩,然後……”
“我知道,我不會誤會的。”
omega的主動讨好讓秦雲熠十分受用,但比起夏瀾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臉色解釋,秦雲熠還是更喜歡對方平時任性,胡攪蠻纏的模樣。他故意颠了颠懷裏的人,手指陷入柔軟的地方,輕笑着說道:
“下午發消息給你沒回,擔心出事,回來的急,沒買好吃的給你。”
“哼,壞老公!”夏瀾嬌嗔着,雙手跟揉面團似的揉着秦雲熠的臉,看他在自己手下做出各種詭異的表情,“快去做飯嘛,寶寶都要被餓到了!”
孕期中的omega翻臉比翻書還快,剛剛還在說辛苦了,現在就催促着趕緊去做飯。秦雲熠任由夏瀾拉着着他的臉頰,無奈而寵溺地應道:“好,我現在就去做飯。”
夏瀾指使着秦雲熠把他抱回到床上坐下,拿回手機後,毫不留情地向秦雲熠揮手趕人:“去吧去吧,飯好了記得喊我呀~”
見秦雲熠下樓,夏瀾才拍拍顧延挺翹着的臀部,拆穿道:“雲熠走了,可以起來了。”
小氣吧啦的夏瀾還記仇着剛剛按摩時候,顧延幸災樂禍地看着他捂着屁股的事情。
裝睡的顧延在被拍屁股後一骨碌地從床上坐起,烏黑而濃密的長發淩亂地垂落在身前,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打理着部分打結的頭發,漫不經心地說着:“我剛剛還在想雲熠要是當場辦你,我是不是該識相點,自己閉着眼睛滾到床底下去躺着。”
美人垂眸打理頭發的場景也是賞心悅目的,如果能不開口就更好了。夏瀾不自覺地放輕聲音,“總感覺,你好像還蠻期待的”
“小夏瀾可真是誤會我了。”相處久了,顧延也把夏瀾的那套給學會了。只見他嘴角微微下垂,伸出手指抹着眼角不存在的淚水,輕咬着嘴唇,“我還不是怕雲熠獸性大發,擔心你清白。”
果然,顧延還是不開口說話的好。看在顧延美貌的份上,夏瀾也不多計較,真誠地建議道:“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趙宇軒估計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啊——”顧延直挺挺地朝床上倒去,剛打理好的頭發又變得淩亂起來,“他那個精蟲上腦的混蛋!”顧延整個人生無可戀地碎碎念着,“明明是個beta,體力那麽好幹什麽!”
看着顧延渾身吻痕,又十分苦惱的模樣,夏瀾主動提建議:“要不,試試看分房睡”
顧延面無表情地盯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分房睡的可能性,最後靈光一閃,又騰地坐起,一把摟住夏瀾的肩膀,“我想到辦法了!”
趙宇軒這混蛋這幾天盯他盯得緊,身份一躍成男朋友就開始管着他,分房睡怕是不會被同意。
但顧延靈機一動,已經打定主意今晚就收拾東西跑會顧家住一段時間了,雖然有種回娘家的憋屈感,但總比被趙宇軒玩好。
夏瀾打折哈氣,看向急匆匆下床穿鞋準備離開的顧延,禮貌性地挽留:“不留下來吃個晚飯嗎?”
“不了,過段時間再約你玩。”顧延動作匆忙,為了萬無一失,他還在專門發消息指使趙宇軒親自去幫他買某個網紅店的蛋糕回家,揚言不買回來就不讓進家門。
可憐的趙宇軒,也不知道顧延又想出什麽辦法去折騰他了。夏瀾目
送着顧延離去,自己則慢吞吞地下樓去廚房找秦雲熠。
玫瑰
易感期的alpha都暴躁而易怒, 在當初做客服的時候,夏瀾就親身體會過來自alpha老板的怒火,沒有omega安撫的單身中年男子, 宣洩易感期情緒的方式就是每天到工位上巡邏,逮到誰就罵誰。
alpha老板長相粗犷,嗓門大, 脾氣暴。易感期罵人時候,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能知道是誰在挨罵,比起言語上的辱罵,更受不了的是同事之間偷偷打量的目光。
在alpha易感期外洩的信息素和老板粗鄙的言語影響之下,夏瀾每逢老板易感期都會找各種理由請假。
他原以為alpha的易感期頂多就是脾氣差點而已, 直到秦雲熠易感期的到來, 夏瀾才發現有omega的alpha易感期比單身的alpha易感期還要難搞。
整座屋子中都充斥着秦雲熠獨有的玫瑰花香, 從醒來的那刻, 夏瀾就沒一刻自己待着過,身後易感期發作的秦雲熠猶如大狗狗般,黏着他不放。
“想要......”
秦雲熠的臉色發燙, 嗓音低沉而沙啞, 溫熱的呼吸灑在夏瀾的耳尖處,稍微有些癢,迫使他在秦雲熠的懷中扭捏着,偏頭躲去。
夏瀾猶如個人型娃娃般, 被占有欲爆棚的alpha抱在懷中, 他嘆着氣, 無奈地用手推開又要朝他腺體湊去的秦雲熠, 冷漠地說着:“不,你不想。”
當初診斷的醫生也說過, 腺體信息素注入懷孕的情況概率十分小,甚至終其一生都可能不會有孩子。
但偏偏秦雲熠和他的信息素匹配程度高,而且運氣好的過分,僅醉酒時候咬過一次就受孕成功,現在說什麽夏瀾都不會再讓他去咬自己的腺體。
“我就舔舔,不咬好不好”秦雲熠沙啞着嗓音,被夏瀾推搡着也不惱,而是可憐兮兮地讨價還價着,眼神熾熱,緊盯着夏瀾不放。
猛A撒嬌。夏瀾有點不忍直視。他此時很想将秦雲熠這副丢人的模樣拍攝下來,等易感期結束後再從家裏的投影儀中放大出來看。
可惜他從醒來後就被秦雲熠霸占着不放,手機更是被身後不講理的alpha給扔地遠遠的。
夏瀾沉默地盯着秦雲熠,最後妥協道:“算了,看在你易感期的份上。只能舔,不能咬……”
空氣中彌漫着的玫瑰花味又濃郁幾分。
alpha的嘴,騙人的鬼!
夏瀾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眼眶微紅,可憐兮兮地縮在秦雲熠懷裏。
……
他低聲抽泣着:“怎麽還說話不算話的嗚嗚嗚嗚嗚”
omega淚水肆虐,惹人心疼。
……
秦雲熠答非所問,眷戀地舔舐夏瀾肩頸處的腺體,牙齒試探着再次輕輕撕咬着頸部那可憐兮兮的腺體。
雖說秦雲熠因為還沒有正式接任秦家公司,只是在分公司中磨練,所以被底下公司的員工稱為小秦總,但他其實并不算小。
相反的,秦雲熠還比夏瀾要大一些。
夏瀾的手被alpha緊緊握着,孕期中的omega容易疲累,剛睡醒沒多久,他又本能地感受到身體的疲憊,眼神困倦,像是要再次沉沉睡去。
他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秦雲熠懷裏,提不起半點的勁,全靠抱着他的秦雲熠支撐着,時不時點頭像要睡着。
……
“幫幫我,好不好”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低沉的嗓音哄騙着懷裏嘤/咛着的嬌氣omega。
如同往常般詢問的話語,如今卻透露着不可抗拒的意味在。
夏瀾的手始終被緊緊握着。
床邊的桌上擺着的盆豔麗的玫瑰花。秦雲熠占有欲強,幾乎将整個房間打造成了玫瑰花屋,豔麗的玫瑰花嬌滴滴地盛放着,花瓣上還沾染着些許水珠。
玫瑰花香同信息素的味道相似。
時間流動的速度似乎變慢了,夏瀾對周圍的認知也在漸漸渙散,他被握着的右手有些酸痛,腦中還沒想明白怎麽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平日裏對他百依百順的alpha此時半點也不肯聽他的話。
……
再次醒來時,床頭櫃上小黃鴨形狀的時鐘已指向六點四十分,屋內燈光黯淡,夏瀾尚未清醒的腦子一時辨別不出這是白天還是夜晚。
他身上的睡衣已經被換了一套,渾身上下幹爽着,像是也被好好清理過一遍。
似乎是怕壓到肚子裏的孩子,腰間的手臂也只虛攬着他,秦雲熠将他整個人抱在懷裏睡着,下巴抵在他頭發上。
又餓又累。右手的酸軟讓夏瀾氣不打一處來,他只早晨醒來時吃過半碗粥,而後被迫應付着突然進入易感期的秦雲熠,半點東西也再沒進食。
越想越氣。夏瀾擡腳踹向罪魁禍首,奈何力氣太小,半點也沒能撼動身上抱着他的alpha。
這人強迫他幫忙還睡的這麽香!
夏瀾狠狠地擰了下秦雲熠□□着的手臂,咬牙切齒地喊着:“起來!”
自從上班賺錢養家後,秦雲熠再沒賴過床,擔心吵到夏瀾,日日都在鬧鐘響起前醒來。
但此時溫香軟玉在懷,又想起易感期這段時間他幹脆休假了,便順從易感期的本能,将被擰着的手臂那丁點的疼痛無視,繼續閉着眼睛同懷裏的omega商量道:“乖,再睡會。”
夏瀾憤憤地用手拍着秦雲熠的手臂,“再睡我要被餓死啦!”
“你果然不愛我了,顧延說得對,alpha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你現在連我餓肚子都沒你睡覺重要了……”
最初夏瀾只是習以為常地演着,但餓着肚子的委屈讓他逐漸變得真情實感,淚水再次在臉上肆虐,他邊哭邊捶打着着急忙慌起來哄着他的秦雲熠。
“還不如離婚算了,你都不愛我了,我自己去養孩子好了……”
“飯菜剛剛已經喊人準備了,想等你醒來再送來的。”秦雲熠語無倫次地解釋着,為自己剛剛談戀懷中的溫暖而沒有顧及到夏瀾的心情感到萬分後悔,他任由夏瀾對他拳打腳踢,接下omega對他的全部控訴,卻唯獨不肯應下離婚這事。
“沒有不愛你,剛剛是我不好。不要再說離婚的事情了好嗎?”易感期的alpha占有欲強,此時聽到夏瀾親口說出的離婚兩字,內心洶湧,卻克制着沒将心底的陰暗情緒在夏瀾面前暴露出來。
在秦雲熠的安撫下,抽泣着的夏瀾才慢慢平靜下來。
“從見面的那天起,我就深愛着你。”
木板
易感期的alpha都是近乎沒有理智的瘋子。短短三天時間, 夏瀾被迫身體力行地體會到了當初生理課上老師極其富有情感的告誡話語。
這三天時間裏,除了吃睡,其他時間都被用來應付精力旺盛, 而又占有欲極強的秦雲熠了。
夏瀾的手腳幾乎沒能休息過片刻,哪怕他累到睡着,精力充沛的秦雲熠也不放過他, 趁着睡夢中沒法反抗,直接肆無忌憚地讓他被迫幫忙。
酸甜可口的草莓無時無刻都被玫瑰裹挾着,由裏到外地品嘗着。青澀的草莓漸漸成熟,渾身散發着誘人的氣息,在玫瑰花香的滋潤下, 一舉一動都勾人心魂, 蠱惑着人将其摘下品嘗。
尚且還在孕期中, 夏瀾就率先體會給孩子喂/奶這件事, 秦雲熠猶如巨嬰,幾番流連于那本該屬于尚且還未出生的孩子喂食的地方。
“聽說嬰兒從小喂奶粉有利于智力發育。”秦雲熠吃的津津有味,還不忘提前從未來還沒出生的孩子口中搶吃的, 算盤打的嘩嘩作響。
夏瀾沉默地盯着秦雲熠的發旋, 不願承認這個開始胡說八道的人是自己肚子裏孩子
的父親,他沒啥力氣地拍了秦雲熠一掌,“吃你的東西,少胡說八道。”
多大的人了, 還惦記着跟未出生的嬰兒搶吃的, 夏瀾看着都嫌丢人。
被扔落在桌上的手機劇烈地抖動着, 許久未停的鈴聲讓秦雲熠煩躁地從克制不住顫抖着的omega/胸/前離開, 沒能吃飽地舔着下唇,長腿一邁, 不情不願地拿起桌上的手機,顯示着【顧延】兩字的視頻請求赫然映入眼簾。
秦雲熠沒半分猶豫,幹脆利落地點了挂斷,手機還沒放下,對方又不依不饒地再次撥打過來,叽叽喳喳的鈴聲再次響起。
“誰呀,是有什麽急事嗎?”看秦雲熠杵着,夏瀾半躺着,背後墊着松軟的靠墊,不禁好奇地探頭看去。他雙腿發軟,連下床站立都困難,這三天裏都是被秦雲熠抱着走的。
“顧延……”秦雲熠臉色陰沉,屋內的玫瑰花香驟然濃郁幾分,目光陰鸷,仿佛透過手機屏幕緊盯着對面那個不怕死的花花公子。
夏瀾下意識地感覺不對,沁人的玫瑰花香死死地纏繞着他不放。
當初生理課上的老師曾三番四次地警告過,不要在伴侶的易感期中和別的alpha走的太近。
現如今,為了自己的身體着想,夏瀾主動和顧延撇清關系,“既然是找你的,應該是公司有急事吧?”
秦雲熠神情微動,手指劃到接聽的那邊,在顧延的聲音傳出前率先點開免提。
“雲熠,小夏瀾的電話怎麽關機了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空氣中的玫瑰花香信息素翻湧着,夏瀾小心翼翼地看向秦雲熠的表情,身處易感期中,另一個alpha對自己伴侶的問候顯然讓他氣的不輕,偏偏又不肯點下挂斷鍵,而手機那頭的顧延還無所察覺,繼續碎碎念道:
“我新買了十幾款雙人游戲,你幫我轉告小夏瀾,要是這周有空……”
顧延的話戛然而止,漆黑的手機屏幕上赫然出現一道裂痕,夏瀾默默地朝床頭再退去一小段距離,他聽到秦雲熠陰恻恻的聲音,“呵,雙人游戲……”
露骨的目光掃視着床上痕跡斑駁的軀體,秦雲熠猶如盯上獵物的餓狼,眼神瘆人。
不是,顧延這人好端端地約他玩什麽游戲啊!夏瀾看着又埋頭苦吃的秦雲熠,無力地靠在床頭,迫于威脅,嘴裏還乖乖叼起衣服,生怕膽大妄為的alpha又要不顧他懷孕的現狀去磨他的腿心。
“老婆真乖。”他聽見秦雲熠的感慨,只毫無威懾力地瞪了眼。
這破易感期到底什麽時候能結束!!!夏瀾內心哀嚎着,只能被迫承受着alpha狂風驟雨般的醋意。
他嗚咽出聲,卻聽秦雲熠抽空說道:“老婆下不了床就不會被別人惦記了。”
……
再度醒來時,已是傍晚,夏瀾被這種不分晝夜的活動搞得手酸腰酸腿酸,因孕期激素而逐漸變大的地方也被秦雲熠害的有些痛感,布料極佳的衣服穿在身上都覺得磨的有些不舒服。
為了自己的将來着想,夏瀾閉着眼睛在腦內反複模拟着該和秦雲熠說的話,打定主意要勸對方适可而止,這種不分晝夜的活動只會害人害已!
待思索完畢後,夏瀾故作困倦地揉着眼睛,想要以疲累的身子去蠱惑不知節制的秦雲熠,好讓接下來的談話對自己更有利,卻見精力旺盛的alpha正端坐在桌邊,對着桌上的大塊木板寫寫畫畫着,察覺到他醒來,才将筆擱下,“已經喊人送飯來了,是你喜歡的奶油蘑菇湯。”
易感期的這幾天,秦雲熠沒心情做飯,也不願讓外人見到夏瀾,索性沒他抱着,夏瀾也沒力氣下床,便幹脆從常去的餐廳裏點外賣。
除了第一天害夏瀾餓過肚子以外,後面的時候他時間都把握的很好,待夏瀾醒來時,外賣的飯菜也剛好送來,依然熱騰騰的。
秦雲熠剛剛寫字的時候分外專注認真,令夏瀾都有些好奇:“你在寫什麽呀”
“這個。”秦雲熠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将木板拿到夏瀾腿上,供他看着,只見上面整整齊齊地寫着:
“顧延和狗不得入內”
秦雲熠還有點繪畫天賦在身,似乎是嫌棄這塊木板只有字單調了,他還用顏料在兩旁畫上草莓和玫瑰花,一顆草莓旁邊都有朵盛開的玫瑰花依偎着。
像是沒看出夏瀾眼裏的無語,秦雲熠還頗為自豪地說道:“這些都是我自己寫和畫的,不錯吧?”
即使夏瀾沒回話也不妨礙他繼續說下去,“我打算吃完飯就用鐵釘把這個挂到大門外面的牆上,你要不要跟着去看”
不,絕對不要!夏瀾想着,他丢不起這個人。
夏瀾自覺跟不上易感期的alpha的腦回路,卻還是遲疑地問道:“顧延知道你把他和狗放在一起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顧延和秦雲熠好歹還是多年好友。
誰知秦雲熠滿不在意,還和他解釋道:“那倒沒有,這個是指趙宇軒那條瘋狗。”
本來木板上只會有顧延一人的名字的,奈何剛剛他享受着可口的草莓時,顧延不斷地打電話來騷擾他的興致,被拉黑過後,又用趙宇軒的號瘋狂打電話過來。
礙于趙家和秦家的合作,秦雲熠吃幹抹淨草莓後不得不将趙宇軒從黑名單中放出來,事後越想越氣,也将他添加在了警告用的木板中。
夏瀾無語凝噎,已不想同幼稚至極的秦雲熠講道理,而是指着木板上的草莓和玫瑰花,真情實感地誇獎道:“畫的不錯。”
貓
夏瀾懷孕到第六個月時, 秦雲熠就将工作全都挪到家中處理,必要的會議也都改成了線上舉行,任憑再緊急的事情都沒法勸說他半步踏入公司門。
家裏大大小小的桌子角都被貼上了防撞護角條, 對于夏瀾越來越大的肚子,秦雲熠本人比懷孕着的omega還要緊張,生怕沒看住就把人給磕了碰了。
不僅如此, 浴室地滑,每晚夏瀾洗澡時,他都不放心地要跟着進去。
曾經夢中的場景在眼前實現,雖說跟夢中還是有點差距,現實中不是夏瀾主動讨/要, 但孕夫的發育卻比當初秦雲熠夢到的要好得多。
秦雲熠既不放心夏瀾獨自洗澡, 又沒辦法對坦誠相見的孕夫抵住誘惑, 每晚扶着清洗幹淨的夏瀾從浴室中出來時, 他都會十分狼狽地再次折回到浴室中去。
臨走前,還不忘再三囑咐讓夏瀾乖乖待在沙發上,累了喊他扶着去床上休息。
第一次被當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囑咐時, 夏瀾故意盯着秦雲熠寬松的短褲那, 調侃道:“要是我突然想起身,你還能中途出來的”
浴室中的水汽熱,蒸得秦雲熠大汗淋漓,臉上都紅通通的。他的眼神如狼似虎, 卻擔心傷着夏瀾, 從上個月開始就不敢再去磨omega的雙腿。
面對夏瀾的有意為難, 秦雲熠避而不談, 轉身欲走,“有事喊我。”
他怕再耽擱下去, 會忍不住在夏瀾面前耍流氓。
懷孕幾個月以來,夏瀾自認心态平和,肚子裏的孩子也從不故意折騰他,頂多偶爾沒些許食欲而已。
但秦雲熠不同,每回産檢他都如臨大敵,偏偏alpha又好面子,去醫院的路上明明緊張到不行,卻還是故作鎮定,碎碎念着安慰夏瀾不要太擔心,胎兒一般都不會有問題的。
為了緩解夏瀾孕期的腰腿酸痛,秦雲熠特地去找了按摩師學習孕期按摩技巧。
平日裏兩人洗完澡後,秦雲熠都會抱着夏瀾去床上躺着,再由他幫忙按摩。
但當他打算抱起夏瀾時,卻聽到沙發上乖乖坐着的omega突然厲聲呵斥:“不要碰我
!”他的手還懸在半空中,又尴尬地收回。
孕期間,夏瀾的情緒容易反複無常,秦雲熠也習慣了,只是靜靜地等着面露嫌棄的夏瀾接下來的話語。
“你身上的味道好臭呀。”
天地良心,秦雲熠比尋常alpha都要愛幹淨,更不會簡單沖洗了事,突然被自家老婆這麽嫌棄,難免還有些受傷。
“噫,老公快去換個味道的沐浴露洗一遍,這玫瑰花味的沐浴露好難聞!不要來熏我啦!”
被嫌棄了……秦雲熠目光失落,無奈地妥協:“好,我這就喊人送新的沐浴露過來,重新洗一遍澡再來抱你好不好?”
秦雲熠平日裏就愛讓夏瀾身上沾染自己的信息素味道,連沐浴露都特地買的玫瑰花香味道的,為的就是讓夏瀾渾身上下都能充斥着他的味道。
在新的沐浴露還沒送來前,秦雲熠被迫離夏瀾遠遠的,明明他已經重新去沖洗過了,但夏瀾還是覺得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沒有完全清洗幹淨,不讓他近身。
更換沐浴露只是小事,秦雲熠在用新買來的沐浴露洗完澡後,就重新抱到了自己香香軟軟的老婆。
他照着從按摩師那學來的技巧按摩着夏瀾的背部,臀部和雙腿,本應該在這過程中漸漸睡去的夏瀾卻依然睜着眼,秦雲熠下意識地覺得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夏瀾雙眼放光,語出驚人:“老公,我想看會後空翻的貓!”
會後空翻的貓秦雲熠當場愣住,打着商量:“寶寶是想看後空翻嗎?我翻一個給你看”
夏瀾面露嫌棄:“不要看你啦!我是要看貓!會喵喵叫的貓,還會後空翻的那種!”
還未等秦雲熠開始思考貓是不是真的會後空翻,夏瀾已經先嘤嘤嘤地哭起來了,“之前還說愛我,現在連我想看個貓都沒法滿足,還敷衍我!”
秦雲熠短暫的遲疑在夏瀾眼中看來,已經是感情破裂,不愛了的表現。
“沒有不愛你,每天都很愛你。”秦雲熠本想着先哄騙夏瀾睡着,明天再找貓,但夏瀾都開始控訴他不愛了,他怕再拖下去,對方會直接鬧離婚。
無奈之下,他只好先哄着開始掉眼淚的夏瀾,同時用手機聯絡着仇淵,讓他幫忙在網上發布懸賞:誰能在今晚帶只會後空翻的貓過來表演個,車費路費全都報銷,還能額外多得5萬塊。
夏瀾邊抹着眼淚邊瞥了秦雲熠一眼,繼續哭訴:“一邊說愛我,一邊給別的男人發消息!”
“你不是要看貓嗎,我剛剛是在給仇淵發消息,讓他給你找貓過來。”
可惜夏瀾并不買賬,“果然沒愛了,你都不幫我找貓了,還要讓仇淵代勞,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上心嗎。”
三言兩語間,秦雲熠已經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渣男了。秉承着多說多錯的道理,他幹脆閉嘴,專注着幫夏瀾去拭眼淚。
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收到了夏瀾委委屈屈的指控:“果然是感情淡了,現在連解釋都覺得沒必要了,要不我們還是……”
秦雲熠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夏瀾的嘴巴,“不準說離婚。”
孕期中,夏瀾的任何無理取鬧秦雲熠都順着依着,唯獨“離婚”這兩字,他卻完全聽不得,也不讓夏瀾說出口。
夏瀾眨着眼睛妥協,卻在秦雲熠松開手的那瞬間嘀嘀咕咕着:“也不知道是誰之前天天和我說等孩子生下來就離婚。”
“老公真雙标!自己能說,我就說不得!”
“我錯了。”秦雲熠不止一次想過找時光機穿越回去,把幾個月前自己的嘴堵上,明明不會說話還要說那麽多。
“仇淵找到貓了,寶寶還要看嗎”
貓的主人遠在隔壁省份,一聽有五萬塊拿,立馬聯系了仇淵,自告奮勇說現在可以自駕,在淩晨趕到秦雲熠家中。
“不看了,累了,睡覺!”
夏瀾把被子一卷,背對着秦雲熠,蜷縮着閉上眼睛。
人財兩失。秦雲熠讓仇淵将原定的五萬塊打給貓主人賬戶,又發了一萬塊當仇淵的辛苦費。僅僅是夏瀾的一時興起,他就無辜花掉了六萬多,偏偏罪魁禍首還氣呼呼地背對着他,連抱着睡覺都不肯。
原以為事情就算過去,結果第二天天還沒亮,秦雲熠就被夏瀾給拍醒,“老公,我貓呢?我那麽大一個會後空翻的貓呢”
分娩體驗
夏瀾預産期将至, 秦雲熠越發坐立不安,刷過的視頻和了解到的知識都無一例外在訴說着分娩時候孕夫要承受的痛苦,再加上夏瀾本身生殖腔受損, 分娩情況就越加難以預測。
幾天以來,他每每閉眼都會想到醫院病床上夏瀾分娩時的痛苦場景。盡管已經找來了最好的醫生和護士,秦雲熠還是放不下心來, 夏瀾本來就怕疼,之前不小心被他咬疼了都能哭哭唧唧好久。
在顧延不靠譜的建議之下,秦雲熠還是騰出了半天時間,暫時從夏瀾身邊離開,去到市中心的分娩體驗室中體驗。
分娩體驗室的門敞開着, 秦雲熠剛站在門口, 對着地圖上顯示的位置确認着時, 裏面注意到他的工作人員率先走出來打招呼:“您好, 是來體驗的嗎?”
屋內空間不大,秦雲熠來的早,一整排的沙發上尚且空無一人, 他對着工作人員點頭應下, 沉默地跟在工作人員身後,照着指使半躺到沙發上。
“可以直接體驗第十級嗎?”
分娩體驗機器上顯示的是一到十級,說明上寫的是十分鐘內循序漸進體驗。
但秦雲熠自認不怕疼,能扛住, 便想着直接在十分鐘內體驗最高等級的疼痛。
“不行的, 我們這個體驗是要從一級開始, 模拟孕婦從宮縮到寶寶一指, 兩指……這樣整個的生産過程。”
工作人員邊解釋着,邊拿起連接着分娩體驗機器主體的按鈕, “這個是暫停鍵,一般來體驗這個的alpha普遍在六七級疼痛的時候就受不了了,能夠達到十級的極少。如果您中途感到難以忍耐的話,可以按下這個按鈕結束。”
“但希望先生能記得,生孩子的過程是不能中途結束的,也遠遠不止十分鐘的痛苦。”
秦雲熠沒有打斷工作人員好心的話語,卻看也不看一眼放在旁邊桌上的暫停鍵,只淡淡道:“開始吧。”
分娩體驗的時間似乎被拉的格外漫長,秦雲熠半躺着,只聽得旁邊工作人員小聲地提醒着分娩等級。
最初的那幾級疼痛在秦雲熠看來不痛不癢的,遠達不到他心中對“疼”的标準。但五級過後,他明顯地感受到了雙腿已經開始麻痹,身體因為劇痛逐漸開始滲汗。
饒是秦雲熠這般強悍的alpha,在升到十級疼痛的時候,他都不自覺地咬緊下唇,跟身體裏傳來的痛感對峙着。
“分娩結束,祝你和家人阖家歡樂,健康愉快。”
工作人員的聲音也随之響起:“恭喜先生成功體驗十級分娩。”
成功完成體驗分娩全過程的,分娩體驗店裏還會免費贈送個紅金的紙質獎狀,但秦雲熠嫌那獎狀醜,愣是沒接。
十分鐘的分娩體驗讓秦雲熠整個人大汗淋漓,臉色蒼白,在沙發上緩和了會後,才感覺麻痹了的雙腿能夠再度動彈。
分娩的疼痛對他而言并不算難以忍受,但短短的十分鐘內,秦雲熠想的卻是夏瀾待産那天,一整天都要受到這種痛苦的折磨。
一想到那,秦雲熠就感到痛苦不堪,不僅對自己當初酒後的放縱行為感到惡心,連帶着對夏瀾肚子裏的孩子也嫌惡。
憑什麽他們兩個的過錯,受苦的卻是夏瀾這個怕疼又嬌氣的omega。
秦雲熠胃裏翻湧着,直犯惡心,踉跄着跑到廁所裏吐了個昏天暗地。
“老公,你忙完回家路上記得幫我去西街32路那買串冰糖葫蘆回來哦!是上次那個誇我好看的老爺爺那個攤位,不要買錯啦!”
秦雲熠将嘴邊不小心沾到的嘔洩物擦幹淨,騰出手來回複着手機裏夏瀾發來的消息,“好,乖乖在家等我,需要拿東西什麽的直接
喊顧延幫忙,他收了我錢的。”
在顧延的馊主意下,秦雲熠借着公司急事不得不出門的借口,獨自來體驗分娩的痛苦,又擔心夏瀾一個人在家無聊,被顧延忽悠着反過來花錢讓他進了家門。
身體上的疼痛已經緩和的差不多了,但秦雲熠的臉色依然不算好看。他在咨詢醫生後得知,分娩過程的疼痛是每個孕婦都沒法避免的,假使是剖腹産,也會對身體造成無法挽回的影響。
當初夏瀾故意騙他自己沒有懷孕時,秦雲熠還有些遺憾,但在十分鐘的體驗過後,他恨不得夏瀾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從來沒有過。
不管是從公司回家,還是從分娩體驗店離開,去西街32路都不順路,但夏瀾懷孕之後,脾氣越發像個小孩似的,總會突發奇想地想要吃某些東西,秦雲熠也從不抱怨,可以稱得上是百依百順。
繞路加上尋找躲避城管的老爺爺,秦雲熠又多花了快兩個小時的時間,賣冰糖葫蘆的老爺爺畏懼城管,平日裏總是神出鬼沒的,害的他足足找了大半個小時。
他手中拿着與形象不符的冰糖葫蘆,心事重重,腦中依然還在想着怎麽才能讓夏瀾分娩時少受些罪的可能性,等到夏瀾甜甜地喊他時,才後知後覺客廳裏除了顧延和夏瀾外,還多了兩個人。
“老公,你回來啦~我的冰糖葫蘆!”秦雲熠見着夏瀾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冰糖葫蘆,無奈地笑笑,至少從夏瀾打招呼的那句話看來,他還是排在冰糖葫蘆前的。
秦雲熠快步上前,将冰糖葫蘆放到望眼欲穿的夏瀾手中,視線卻戒備地盯着旁邊挽着夏瀾手臂,還緊貼着他的金發少年。
少年金色的長發編織成條長長的麻花辮垂落在胸前,精致的臉龐雌雄莫辨,祖母綠的眼眸也同樣在疑惑地打量着秦雲熠。
只見少年身後站着的紅發男人身材魁梧,比身為alpha的秦雲熠還要高上兩三厘米,肌肉線條分明,渾身透露着肅殺的氣息,看起來就很不好惹,更像是手中有過好幾條人命似的。
還未等秦雲熠詢問夏瀾怎會認識這兩個看起來就像是非主流的朋友,金發的少年卻茫然地開口詢問道:“小瀾,這幾年你們星球的法律是變了嗎?我怎麽記得在我走之前是倡導一妻一夫制的”
聽着少年迷惑的話語,秦雲熠心底只閃過兩個念頭:一是這少年跟夏瀾親近,卻離開過一段時間,現在誤會了什麽。二是這誤會肯定又是他那‘好兄弟’顧延造成的。
“沒變呀,還是一夫一妻制。”夏瀾小口咬着冰糖葫蘆,也跟着茫然地眨眨眼,完全沒想到湯瑜怎麽會這麽問。
而罪魁禍首則默默地用手機聯系着趙宇軒,命令他趕緊過來秦雲熠家裏接自己。他只不過是在湯瑜問夏瀾結婚了的時候,默不作聲地摟了下夏瀾肩膀,又熱情地介紹了下自己的名字而已。
孕果
“這個是當初住在我隔壁的鄰居哥哥, 湯瑜。”夏瀾咬下顆冰糖葫蘆,邊咀嚼邊含糊地給互不認識的雙方介紹着,“這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老公啦, 他叫秦雲熠。”
夏瀾手中的冰糖葫蘆剛伸出,将要遞給旁邊湯瑜,卻被站在對方身後的紅發男子伸手攔住, 他茫然地擡頭看去,只見湯瑜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雄主,這簽子上有刺,容易傷到……”紅發男子着急地想要辯解,卻被湯瑜開口打斷:“不要你管!”湯瑜的語氣不算好, 身後站着的紅發男子也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不再幹涉。
獨特的稱呼吸引了秦雲熠的注意, 他看向自始至終站在湯瑜背後, 只專注地看向湯瑜的紅發男子,不由問出聲:“這位是”
“哦,他叫葉淮, 是我的雌君。”湯瑜咬下一顆冰糖葫蘆, 又小孩子氣地朝身後的葉淮翻着白眼,小聲嘀咕道:“等回主星上就把他扔了。”
“雄主,是我錯了。”葉淮似乎被湯瑜口中的話給威脅到了,開口說話中帶着讨好的意味在, 只是從秦雲熠的角度看去, 對方更像是在哄騙着嘴硬心軟的少年。
“你知道就好!”
剛到藍星, 湯瑜在星艦中犯困午休的那兩個小時中, 出去尋找夏瀾新住址的葉淮就自作主張地,将當初收留過他, 想要讓他當兒媳婦的那家人給全都揍了一頓,盡管alpha的身體素質在藍星中是最好的那類人,卻依舊比不過久經戰場的雌蟲強大。
當初湯瑜獨自偷溜出去玩,飛行器受損,被迫在藍星中降落,收留他的那家人看中了他的相貌。盡管目的不純,甚至想要強行讓湯瑜嫁給他們那平庸的beta兒子,但到底對湯瑜有恩,沒想到再次回來,聽過他遭遇的雌君就去把人揍了。
堂堂帝國元帥,竟幹出給別的星球的普通百姓下黑手的行為,說出去湯瑜都嫌丢蟲。
“可惜了,小瀾已經懷孕了,虧我還辛苦從獸族那邊讨來孕果。”紅豔的像是要滴血的果子被湯瑜拿在手中,他看向夏瀾的孕肚,話語裏滿是可惜。
自意識到突然造訪的兩人是來自遙遠的蟲族後,秦雲熠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直到湯瑜拿出孕果,嘴中說着獸族時,他已然麻木,甚至沒有半分驚訝。
湯瑜僅失落了片刻,還未等夏瀾安慰,他又調整好了心情,将獸族人求而不得的孕果随手抛給身後的葉淮,小心翼翼地撫摸着夏瀾的孕肚,“不過我還讓葉淮把他們的育泉中的泉水給打劫了一些,這個你肯定用得上。”
比起蟲族誇張的雄雌比例,獸人則全都是男性,唯一孕育後代的方式則需要依靠獸神恩賜的孕果和育泉。
獸族星球上有顆獸神為繁衍而賜下的果樹,果樹根底深厚,高聳入雲,無論從星球上的哪個方向,都能看到屹立着的果樹。
孕果每五十年才結下十顆,為了族群的繁衍,獸人為了争奪這些孕果往往會大打出手,只為了族中幼崽的誕生。
而果樹的不遠處則是育泉的存在,育泉四季皆暖,懷孕了的獸人只需在那浸泡兩個小時,就能沒有任何疼痛的将幼崽生出。
在獸族旅游業發展之後,育泉也成了獸族星球的特色産品,其他星球的孕婦為了逃避生産的痛苦,也會跑到獸族領地,靠繳納一筆通用貨幣而享受無痛生子。
而考慮到夏瀾體弱,孕期可能經不起折騰,湯瑜便直接命葉淮去将育泉的泉水打劫搬運了不少。
蟲族的雄蟲在整個宇宙星系中是最不講理的存在。一聽是雄蟲想要,那些獸人為了避免争端,幾乎沒多掙紮,象征性地收了些費用後,就跟着幫忙搬運泉水。
“為了測試這泉水離開了獸族星球還能不能有用,我還特地分了點給主星上懷孕的雌蟲試試呢。”湯瑜訴說着,想到主星上那個接受了他的泉水,還誠惶誠恐地說自己已經有雄主了的雌蟲,他就沒來由地生氣,明明個工具雌蟲而已,對方竟然還誣蔑他看上自己。
壞雌蟲!在結束實驗後,那個自大過頭的雌蟲就被葉淮暴揍了一頓,而他口中愛他如命的雄主卻毫不關心他的死活,反而饒有興致地跟湯瑜攀談。
“那這泉水現在在哪?!”聽完湯瑜的訴說,秦雲熠将心底的疑慮打消,他近乎迫切地問着。
“你着什麽急,泉水在星艦上好好保存着呢。不過你們星球空地太少了,星艦停在空中,小瀾還得跟我乘着飛行器再上去。”不自覺邀功的話被秦雲熠打斷,湯瑜不滿地瞪了眼着急忙慌的秦雲熠,慢條斯理地将自己小型飛行器的位置
說出。
“不過我用的是最小型款式的飛行器,只能坐兩個蟲。”雌蟲背後有翅膀,葉淮完全可以找個沒人注意到地方悄悄飛回去,湯瑜也從一開始就将他排除在外。
夏瀾連飛機都不曾坐過,此時聽到飛行器的安排,也不免有些緊張,他用手撫摸着肚子,像是從肚子裏的孩子那獲得安全感,他不安地輕聲問道:“飛行器的話,不會對寶寶造成影響吧”
“不會的,飛行器裏比你家中的沙發還要舒适,而且你們星球上空中交通不發達,還不用擔心半路堵住。”湯瑜說着,不忘小聲吐槽道,“不過你這老公可真小氣,竟買這種檔次的沙發來敷衍你,不舍得買點好的。”雄蟲身嬌體弱的,帝國對雄蟲的吃穿用都是全星系最好的,自然看不上秦家的沙發。
未等秦雲熠反駁,夏瀾先搖搖頭,“不是的,這已經是老公為我買的最好的了。”說完之後,還甜甜地朝着秦雲熠一笑,“我說的沒錯吧,老公~”
雖然婚房布置的那段時間,某個alpha還總是将離婚兩字挂在嘴邊,但屋內的每件家具都有被用心布置過,選的也都是些高價而質量上乘的。
“小瀾長大了,”湯瑜看着維護秦雲熠的夏瀾,感慨着,“以前還是個跟在我身後喊哥哥的小孩,一眨眼間,已經嫁人了。現在都開始為別的男人說話了。”
蟲族的壽命長,在夏瀾看來,他只不過是在将要被強行拉去結婚前跟着尋到他的葉淮離開,回主星安撫因為聯絡不上他而急得快要病倒的雄父。
這點時間在他漫長的生命中完全不值一提。
但再度回到藍星時,卻發現曾是少年模樣的夏瀾身上已經帶着不可忽視的□□樣,甚至連孩子都将要出生了。
夏妍
“寶寶名字就叫夏妍, 女開妍,可以嗎?”
秦雲熠端着碗剛熬好的小米粥,正用湯匙舀起, 小心翼翼地吹涼着,猝不及防聽到夏瀾的話,半點也沒猶豫地應道:“好, 都聽你的。”
眼見着夏瀾緊抿着的雙唇,臉上帶着對小米粥明晃晃的抗拒,秦雲熠話鋒一轉,“但是你得先把這碗粥喝了。”
生子這件事對夏瀾本人沒造成任何的影響。據他所說,是泉水暖洋洋的, 渾身泡着舒服, 迷迷糊糊地要睡着, 悄悄眯了會後, 醒來時寶寶已經趴在他胸口處了,而且寶寶趴着的位置正好,連小腳丫都沒碰到半點水。
剛生産完的夏瀾看起來沒半點不适, 孕肚再次變得平坦, 孕期中吃的補品似乎只補到了胸/部和臀/部,其它地方看起來依然同懷孕前沒什麽兩樣。
奈何秦雲熠不放心,一心認為omega剛生完孩子,身體多少都會有些虛弱, 愣是要讓他先喝點東西補補。
“不想喝粥, 想吃炸雞漢堡薯條雪糕燒烤麻辣燙煎餅果子......”夏瀾的一連串報菜名不幸止于秦雲熠突然塞到他嘴裏的那勺子粥, 他不滿地瞪着還在繼續舀粥的秦雲熠, 卻乖乖地咀嚼着口中被迫吃進去的小米粥。
“好好好,”秦雲熠哄着, 繼續舀起一勺子的小米粥,“等你再修養兩周,就給你吃雞好不好?”
雞湯也是雞,秦雲熠表面上答應了,卻故意說的含糊。
“騙人,”夏瀾撇撇嘴,“alpha的嘴騙人的鬼,老公真小氣,炸雞都不肯給我吃了。”
一碗小米粥見底,秦雲熠寵溺地看着抱着小夏妍不放的omega,無奈妥協:“再過段時間,給你買炸雞吃。”他将碗勺放到桌上,低頭看着乖乖躺在夏瀾臂彎中的小嬰兒,“手酸不酸要不要把寶寶放床上休息會”
新生的幼兒都皺巴巴的,哪怕秦雲熠帶着父親濾鏡都覺得這嬰兒醜,半點沒繼承到他和夏瀾的優良基因,但夏瀾卻對這孩子喜歡的很,愛不釋手的,還不允許他說自家孩子的半點不好。
“不要,”果不其然,夏瀾直截了當地拒絕了,還小聲地跟懷中的小夏妍告狀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他壞的很,不僅嫌棄你,還想把我們倆分開。”
哪怕湊的近,但夏瀾是壓着嗓音說話的,懷中的小夏妍依然乖乖睡着,半點沒被吵到。他故意說的那兩句告狀的話,則完全是說給旁邊的秦雲熠聽的。
秦雲熠笑笑,配合道:“老婆真聰明,這都能被你看出來。”
“哎呀,你怎麽還承認了”夏瀾嘟着嘴,“我們小妍還是寶寶,可聽不得這個。”
沒等秦雲熠解釋,他又調皮地眨眨眼:“不過我知道的呢,某個alpha,最口是心非啦~”
“當初小妍還在我肚子裏的時候,某人就說孩子生下來就要和我離婚呢,現在孩子生下來了……”
當初亂說的話徹底過不去了,夏瀾話還沒說完,秦雲熠反應極快地端起桌上的碗勺,學着夏瀾的語氣,将話接過:“某人可不想離婚了,正給你煮粥洗碗呢。”
“是啊——”夏瀾拖長了音,委屈巴巴地,“只給我煮粥,連個炸雞都不肯給我吃,實在是太沒有誠意了。”
原來還惦記着炸雞。秦雲熠忍俊不禁,看夏瀾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可憐,忍不住安慰:“明天帶你去醫院檢查下身體,要是沒什麽問題,明晚就給你買炸雞吃好不好”
“好耶。”夏瀾小聲慶祝着,得到了允諾後就開始趕人,“我要帶小妍回房睡覺了,你趕緊去把碗給洗了吧。”盛放小米粥的碗勺被秦雲熠端在手裏好一會了,這人端着碗也不嫌累,還打擾他和寶寶獨處。
感覺自己夏瀾心中的地位瞬間下降了一位,秦雲熠沉默着,不願承認接下來的時光中,他都要排在夏妍身後的事實。
*
照顧小孩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經歷了大半夜被小夏妍的哭聲吵醒後,夏瀾就怏了,一改之前凡事親力親為的狀态,半眯着眼睛就朝身邊的秦雲熠腿上踹去,“寶寶哭了,你快去哄哄她嘛!”
淩晨三點,秦雲熠睡眼惺忪,動作生疏地将自家不安分的女兒抱起,努力夾着嗓音去哄孩子,卻得到了更響亮的哭聲,大有要穿透他耳膜的架勢。
無奈之下,秦雲熠試圖跟懷裏的小夏妍講道理:“乖,別哭別哭,你爸爸白天照顧你很累了,你乖乖的,讓他好好休息好不好”
很遺憾的是,身為嬰兒的小夏妍并不能理解秦雲熠的那一大串話,依然嗷嗷直哭着。
“把小妍給我吧,”夏瀾在女兒越來越大的哭聲中再也坐不下去,主動下床,從秦雲熠手中接過小夏妍,不忘嘲笑對方,“肯定是你長的太兇了,才哄不好小妍。”
換了個人抱,剛剛還嗷嗷大哭的小夏妍竟真的緩緩止住了哭聲,還未能開口說話的嬰兒似乎是餓了,舌頭微微朝外舔舐着,不自覺地朝夏瀾的胸/脯蹭去。
“寶寶這是餓了?”初為人父,夏瀾之前只學過照顧嬰兒的理論知識,真正實踐起來,難免粗心,他一邊低聲給餓到了的小夏妍道歉,一邊在床邊坐下,緊接着就要将睡衣裙擺撩起。
熾熱的視線令人難以忽視,夏瀾撩起裙擺的手一頓,疑惑地看向目光灼灼的秦雲熠,“你看我幹什麽?”怕驚到壞裏的小夏妍,兇巴巴的語氣變得軟糯,更像是在撒嬌,“轉過身去呀!”
秦雲熠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好。”但他的人卻是半點沒動,只收斂了些,目光低垂,腦子裏想的卻是另一件事,“之前帶你去醫院檢查那次,我問過醫生了,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用擔心承受不住的情況,是可以做……”
!
夏瀾震驚到雙眼瞪大,他不可思議地看着秦雲熠,“你每天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呀?!”
為了不餓着自己女兒,夏瀾也不顧及那麽多,身上粉白色的睡裙已經撩起,吃到食物的小夏妍也安靜下來。
被秦雲熠眼也不眨地注視着,夏瀾莫名的感到一陣危機感,忽的想起孕期時候自己只撩不幫的種種做法,又想到alpha
當初易/感/期的兇狠勁,他瑟瑟發抖着,警惕地盯着秦雲熠,默默将小夏妍往懷裏再抱緊些,似乎這樣能夠得到些許的安全感。
只聽秦雲熠承諾道:“不會讓寶寶發現的。”
夏瀾:更吓人了好嗎?!
草莓
擔心因奶/水缺乏問題餓着小夏妍, 夏瀾母愛大發,忍着對湯水的嫌棄,兩三天以來, 鲫魚豆腐湯和烏雞木瓜湯輪換着喝。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夏瀾總覺得那些湯湯水水都成功滋補到了自己身上。然而,小夏妍的食量卻有限, 那些多餘的奶/水,反而讓夏瀾變得難受起來。
夏瀾抱着棕熊玩偶窩在床上打游戲,卻覺得身體隐隐有些不适,他皺着眉頭,幹脆将游戲界面叉掉, 轉而一手輕輕地去觸碰着不适的地方, 一手點開手機浏覽器, 開始尋找答案。
沒過多久, 根據他描述的內容很快就得出來答案:哺乳期正常的漲//奶/現象。
“正常”兩字讓夏瀾由衷的松了口氣,又對着後面兩字沉思了許久,最後悄悄的探頭看向在嬰兒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夏妍。
小夏妍剛吃飽不久, 正沉沉睡去。夏瀾兀自将最優的那條解決方法——“讓寶寶多吃, 多/吸/吮”給排除掉。
夏瀾看向緊閉着的房門,想起不久前秦雲熠說的要去書房處理公司文件,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他猶豫再三,最終選擇了醫生所推薦的另一種方式——按摩。
可惜夏瀾手笨, 也沒經過專業學習, 按摩手法完全不對, 手中力氣也控制不好, 怎麽按摩都依然不得章法,身上不舒服的地方不僅沒有通過查到的按摩手法而得到緩解, 反而把自己搞得越發難受,眼眶微微泛紅,額上都泌出點點汗水。
他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棕熊玩偶身上,抱着棕熊玩偶委屈地蹭了兩下,白皙的皮膚跟棕色的玩偶形成強烈的反差。
“好難受……”夏瀾委屈巴巴地跟棕熊玩偶訴苦着,眼眶中蓄着淚水,将要落下。
孕期被養的格外嬌氣的omega下意識地尋求幫助,還未等反應過來,手機裏的視頻電話已經撥通出去了。
明明就在同個家中,但夏瀾總是犯懶,有事也是通過手機聯系的,秦雲熠已經習以為常,冷峻的臉色在看到夏瀾的那刻瞬間變得溫柔,他笑着問道:“是餓了還是游戲打不過了”
“都不是……”夏瀾帶着哭腔說着,視頻對面的秦雲熠已經坐不住,站起身來就要朝卧室趕去,卻又突然愣在原地。
只見視頻中的夏瀾并沒有将攝像頭對準自己的臉,而是對着他不知怎麽處理的新鮮草莓,omega既怕自己的聲音太大吵醒小夏妍,又忍不住依賴秦雲熠,朝他尋求幫助:“老公你快來幫我下。”
已然成熟的草莓鮮嫩可口,像是剛被清洗過,上面還有水珠滑落,夏瀾還盡職地向對面的秦雲熠展示着他剛采摘的草莓,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指着白裏透紅的草莓,軟糯的嗓音天真地詢問着對面的人:“老公要不要來喝草莓汁不過我不會做,得你自己來榨~”
“很甜的,草莓,”夏瀾自賣自誇還有點不好意思,羞澀地繼續說下去,“很好吃的,真的。”
秦雲熠被鏡頭對面展示的草莓勾的口幹舌燥,碩大的草莓占據了大半的屏幕,在這鮮美的草莓培育上,他也出了不少的力氣,好不容易到了豐收的季節,這辛勤培育的草莓終于成熟,而且夏瀾也大大方方地主動邀請他一起品嘗這不可多得的美味,他自然不可能拒絕。
視頻對面的秦雲熠并沒有回話,但夏瀾卻能夠輕易看出對方臉上的急迫,只見秦雲熠身後的場景迅速變化着,卧室到書房的距離不遠。眨眼間,夏瀾就看見緊閉着的門被急切的alpha推開。
“老公~”夏瀾半是撒嬌地喊着,大大方方地将兩人共同培育的草莓呈現在秦雲熠眼前,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小夏妍睡覺的地方,囑咐道,“要小心點哦,不能吵醒寶寶。”天真的omega還未曾意識到,最有可能吵到小夏妍的,可能是他自己發出的聲音。
秦雲熠舔舐着下唇,眼底的渴/望顯而易見,喉結滾動,公司要處理的文件太多,從早上到現在他還沒喝過一滴水,已然是口幹舌燥的狀态了,此時只想早點去榨點草莓汁來緩解他的口渴。
礙眼的棕熊玩偶不利于秦雲熠榨草莓汁,他毫不客氣地将棕熊玩偶給扔到沙發上。然而,這次連一向疼愛這個棕熊玩偶的夏瀾都沒出聲阻止。
榨汁的過程很順利,夏瀾負責将草莓送到秦雲熠面前,而秦雲熠則負責出力,将甜美可口的草莓汁榨出。兩人配合默契,連夏瀾都順利地嘗到了草莓汁的味道。
可惜的是,最後因為秦雲熠太過貪心,吃的太多,小氣的omega對他有了意見,又哭又鬧的,卻怕兩人之間的争執會吵醒還在睡夢中的小夏妍,不得已壓抑着聲音,小聲抽泣着,想要從秦雲熠手中奪回屬于自己的草莓,卻被惡劣的alpha壓着,不僅連個草莓蒂都讨不回去,僅剩的那點草莓汁還全被他一個人給喝的一幹二淨。
橙子
秦雲熠是個貪得無厭的, 不僅将夏瀾千辛萬苦積攢下來的草莓汁喝的一幹二淨,而且吃相也不好,将粉白的草莓給啃食的面目全非, 好好的一個大草莓,上面全是他啃出來的牙印。
夏瀾心疼自己精心培育的草莓,氣的對秦雲熠又錘又打, 接連罵了好幾聲,卻可憐兮兮的,拿強勢的alpha沒有任何辦法。
不僅草莓汁,秦雲熠還打起了夏瀾僅有的那根草莓棒棒糖的主意,omega小氣又護食, 将唯一的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藏着掖着, 平日裏不肯顯露出半分來, 萬萬沒想到, 在給秦雲熠分享草莓時,一時不察,将身上藏着的草莓味棒棒糖給暴露出來。
孕期時候, 秦雲熠就管着夏瀾的吃食, 每次他都是偷偷靠着別人的接濟,好不容易才藏起了一櫃子的零食。
萬萬沒想到,某天獨自享受薯片的時候會被神出鬼沒的alpha逮個正着,整個櫃子的零食都被沒收, 他唯一剩下的, 就是藏在身上的這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了。
不僅不聽夏瀾的勸阻和挽留, 秦雲熠還十分不要臉地當着他的面, 迅速地将整個棒棒糖給塞進口中。對方分明是個alpha,卻比夏瀾這個omega吃東西還要精致, 連吃個糖果都是小心翼翼地舔着的。
在夏瀾面前吃的津津有味也就算了,秦雲熠還偏偏要開口炫耀:“真甜。”
太過分了!夏瀾淚眼婆娑,邊抽噎着邊譴責:“壞老公!不準再吃了!你…你再吃下去我就嗚嗚嗚……”他罵的越兇,秦雲熠吃的就越開心,幼稚到為搶糖吃而惹哭夏瀾這件事而感到小小的驕傲。
結婚一年多以來,秦雲熠表現出的都是一副好老公的模樣,對夏瀾的任性都照單全收,平日裏也都事事順着他。
直到對方吃到自己偷偷藏着的棒棒糖那刻,夏瀾才忽然意識到,這個alpha本性有多惡劣!昔日裏的百依百順都是裝着的,現在嘴裏還吃着他的糖果,雙手還不肯閑着,當着他的面去‘虐待’他剛剛成熟的草莓!
這日子是過不下去了!又哭又鬧的對夏瀾的體力消耗不小,他用手捂着臉,默默留着淚,想不明白當初對他百般讨好的alpha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夏瀾從小在舅舅家中長大,對于自己的東西總是要放在身邊才安心的。結婚以後,哪怕是秦雲熠送他的珍貴首飾,他都甚少戴在身上,反而藏在行李箱中,用時才拿出,似乎這樣才會安心許多。
可惜夏瀾藏來藏去,無非都是行李箱和身上這兩處
位置,他養的小花就藏在糖果附近,秦雲熠吃夠了糖,又打起了他養了許久的花兒的主意。
夏瀾養的小花長得十分好看,在秦雲熠眼裏,滿屋的玫瑰花都比不上夏瀾的那朵花。
花兒生的好看,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呵護着的,秦雲熠壞心眼的用手指去觸碰着最邊緣的花瓣,那朵不知名的花卻如含羞草般,微微顫抖着。
可惜這花的品種不好,哪怕開花了,看起來也十分的小,無奈之下,秦雲熠只好湊近了些,近距離去觀察着那朵夏瀾培育了二十來年的花朵。
愛屋及烏,既然是夏瀾養的花,秦雲熠心底也是十分喜愛的,為了安慰對他寒心的夏瀾,還示好般地去親吻那朵花朵。
夏瀾養的花兒比不得屋後那片長勢喜人的玫瑰,反而看起來十分脆弱,秦雲熠也很小心,邊給花澆水邊誇贊着夏瀾養的這朵花:“真好看。”
可惜夏瀾完全不領情,還想從他手中将花給搶過,想起來他家的這個omega是個吃貨,秦雲熠毫不猶豫地,決定改用臍橙來去收買對方。
夏瀾從小過的是苦日子,見識少,對橙子的種類也不了解,初聽到這個品種時,還懵懵地問道:“還有這個”
富貴人家長大的秦雲熠自然見多識廣:“有的,我保證你會喜歡吃的。”
不同于普通的橙子,臍橙要更加難得一些,而秦雲熠專門為夏瀾呈上的臍橙自然要比普通橙子更好吃的多,再者秦雲熠十分照顧夏瀾,平日裏吃飯就都是他喂的,現在吃臍橙也是,夏瀾只需要乖乖待着,秦雲熠就會喂給他吃的。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夏瀾被秦雲熠養的十分嬌氣,故而在吃多了臍橙的時候也毫不客氣地鬧了起來,可惜秦雲熠總擔心夏瀾吃不飽,平日裏就總慫恿着他多吃點,如今吃點水果而已,更加覺得夏瀾不會那麽容易飽,喂給對方的動作依然沒有停下。
顧延
昏暗的燈光中, 顧延慵懶地坐在吧臺前的高腳凳上,右手托腮,烏黑的長發垂落, 眼神迷離地看向舞臺中心正跳着鋼管舞的美豔女子,尖叫聲和叫好聲充斥在耳邊,他搖晃着高腳杯中的雞尾酒, 像是已經醉的不輕,反而朝調酒師舉杯着,帶有磁性的嗓音含糊不清地說着:“幹~杯!”
相貌精致的alpha早已被不少不懷好意的人盯上,此時顧延再一顯醉态,早已蠢蠢欲動的人此時再無顧慮, 很快就有人上前去搭讪。
“你今晚有伴嗎?”
聽到聲音, 顧延偏頭看去, 身側的omega臉上帶着笑, 頗為腼腆地看向他,只見對方身上穿着幹幹淨淨的白襯衣,說出的話卻十分大膽。
顧延饒有興致地看向這還帶着學生氣的omega, 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直視着對方的臉龐, 直到看到對面臉上的紅暈時,才擡手撩過耳邊的碎發,低聲說着:“沒有~”
他身上穿着件黑色的蕾絲吊帶短裙,正面看去倒像是條普通的低領吊帶, 但腰側卻沒有任何布料, 是設計成镂空綁帶, 網狀的綁帶僅僅是幾根絲帶纏繞, 整條裙子看起來松松垮垮的,像是前後兩塊極短的布料被這幾條絲帶給強行縫合在一起。
顧延第一次穿這種服裝來酒吧狩/獵, 站在全身鏡前拍下的照片發給周家兩兄弟時,還被嘲笑過不正經,但從眼前這omega羞澀的臉色看起來,他這衣服還算不錯嘛。
“怎麽,要一起嗎?”顧延赤腳踢着omega的小腿,嘴角微微勾起,在對方急不可耐地将要答應下來時,才俯身過去,“不過我可不和不幹淨的人走。”
omega是第一次來這酒吧,聽到“不幹淨”三字,迫不及待地想向顧延證明自己,他語無倫次地将自己母胎solo的事實說出,連曾經用/手/過幾次都毫無隐瞞,似乎是害羞,他越說越小聲,“我…我連玩具都沒玩過……”
“乖孩子。”顧延笑着,不走心地誇獎了他下,看似深情的桃花眼滿是蠱惑意味,“現在,你可以抱我離開了,我們可以去別處,更加深入地,擁抱。”
看似腼腆的omega格外心浮氣躁,聽到顧延若有所指的“擁抱”兩字後就坐不住了,火急火燎地将alpha抱起,動作卻是十分的小心翼翼。
吊帶裙的布料光滑,omega觸碰到這裙子時就已經羞的面紅耳赤,奈何懷裏的顧延還故意貼近他耳邊說道:“我裙子短,你可得幫我壓着點,不然走光了可就不好了。”
語言的撩撥讓顧延心情大好,吊帶短裙堪堪遮住/大/腿/根,他能感受到omega摟着他膝蓋的手正漸漸地朝上面挪去,最後壓在光滑的布料上。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傳入omega耳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敗犬對他的敵意,隐匿在暗處的人沒想到他對顧延的搭讪那麽順利,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共度良宵的時機,只聽得那些人無不例外都在懊悔着自己晚了一步,錯失良機。
……
你情我願的事情着實令人身心愉悅,顧延隔天醒來時,房內的桌上還留有份熱騰騰的早餐,下面壓着張帶有聯系方式的紙條。他赤/裸/着身子起來,昨晚被失了理智的omega咬下的痕跡暴露在空氣中。
雖然身為社畜,但omega體能不錯,顧延自認度過了極其愉悅的一晚,但在打開早餐的那刻,他還是無情地将omega寫下的那張紙條給撕碎,團成團抛進垃圾桶中。
吊帶短裙被抛在地上,顧延嫌髒,嫌棄地吃了點飯墊肚子後,他就大喇喇地躺在床上,久經鍛煉而成的腹/肌是昨晚omega最愛的地方,顧延将手搭上時,還能回憶起昨晚omega帶來的快/感。
易/感/期将至,他對某些事情的想法也直線上升,顧延是個絲毫不虧待自己的,正好處于空窗期,既無男女朋友也無固定對象,便決定将昨晚的酒吧當成個大型的狩獵場,來勾/引捕獲能幫他度過這段特殊時期的幹淨獵物。
躺夠了之後,顧延從周家兄弟中随機挑選了個受害者,視頻通話剛撥過去就被接通,周明逸紫色的腦袋出現在視頻中:“長話短說,打游戲,忙着呢。”
“帶套合身的衣服來接我。”
話音剛落,周明逸才像是剛看清顧延那邊的場景,吹着口哨調侃道:“看起來昨晚戰況激烈啊。”
“別廢話了,”顧延擡手遮着眼睛,酒店房間上的燈光刺的他眼睛泛酸,“我把地址發你,快來接我。”
帶着命令的話語被周明逸毫不客氣地以打游戲為借口拒絕掉。
“我信任你才喊你來接我的,你竟然拒絕我。”顧延唉聲嘆氣着,平日裏嘴角總是帶笑的人變得愁眉苦臉起來,周明逸看的也不是滋味,只好答應下去:“雖然知道你是怕被顧姐知道,但沒辦法,誰讓爸爸我從小就疼你,地址發來,我去找你。”
不知不覺間,周明逸就給自己擡了個輩分,口嗨而已,顧延也懶得計較,只淡淡道:“地址發過去了,兒子你路上記得注意安全。”
兩人各論各的。顧延迅速地将視頻通話挂掉,順帶無視掉對面後續發來的話語,像是确信對方會來接他回去。
在還沒分化前,顧延面貌就比一起長大的周家兄弟還有秦雲熠要更精致些,大人常說他是男生女相,幼兒時期檢測出的99%會分化成alpha的概率也讓人開始懷疑起來。
顧延從小就懂得利用自己的相貌優勢,除了從小就患有直A癌,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秦雲熠,周家的雙胞胎兄弟倆沒少被他坑害,但一個願打兩個願挨,時至今日,他們依然會在只微微皺眉的顧延面前輕易妥協。
……
酒吧裏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顧延獨自混了三四天,前來搭讪的人不少,但一個合心意的人都再沒遇到,不是從
長相上就被他淘汰的,就是矯揉造作,指責他不主動,空有腹/肌卻只想躺平的。
顧延萬萬沒想到,像第一天他遇到的那個長相在審美上,體力合格,情史幹淨的omega幾乎可遇不可求,他每晚都跟不同的人離開酒吧,卻都是到了另一個地方就不歡而散。
最後一晚。顧延想着,再遇不到合心意的人他就要放棄這個沒用的酒吧了,幾天下來,裏面的人也都快要記住他了。
只見他身着着件白色的短款上衣和青藍色的裙子,薄薄的一層紗布壓根遮擋不了什麽,若隐若現的更加惹人注目。随着他的走動,裙擺飄飄,周圍人的目光也越發露骨,顧延卻毫不在意,轉而朝那些人妩媚一笑。
看看而已,也不會少塊肉,顧延不在意,卻有人用身形幫他将那些人赤裸裸的目光給阻隔開來,他詫異地看去,只見眼前的人身形高大,長相俊朗,身上穿着的是這家酒吧裏統一的保安制服。
酒吧裏雇傭的都是些beta當保安,令顧延意外的是,眼前的這個beta身材卻不輸給任何alpha,甚至比他還要高上半個頭。
他随口道謝着,剛想進去酒吧開始今晚的夜生活,卻被beta一把拉住手腕,只見對方笨拙地開口勸道:“你這樣不好。”
顧延茫然着,拉着他的人卻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這幾晚都看到了,你每天晚上都陪那些人,這種事情做不長久的,而且我看你年紀輕輕的,換份工作可能更加适合你。”
言辭誠懇,表情認真,活像個勸人上岸的,顧延恍然大悟,這是誤會他是做某種嘎嘎叫的那種鴨了。
居然還關注了他幾晚,顧延笑笑,下意識地撩了下頭發,“可是我不做這些就沒錢了,除了這個,我什麽都不會幹。”除了沒錢以外,顧大少爺說的倒是實話。
“我可以養你!”眼前的beta幾乎是脫口而出,“雖然我只是個保安,但是這家老板人不錯,開的工資不少,我之前也攢了不少錢,沒有任何不良嗜好……”
出乎意料的發展,顧延沒想到自己有天也會陪人上演出救/風/塵的戲碼,在對方惴惴不安的眼神中點頭應下,顧延緩緩點頭應下:“那以後,可就多仰仗你了。”
顧延Ⅱ
趙宇軒家中不大, 好在家具俱全,勝在幹淨,顧延略帶着挑剔的目光暗暗将屋內的東西一一掃過, 未等将他帶回家的beta招呼,他便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 邊用手指繞着垂落在胸前的頭發,邊調戲道:“既然我跟你回來,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半透明的紗衣連alpha身上的重點部位都難以遮掩,燈光下,還未好全的吻痕被沉默地站着的趙宇軒盡收眼底, 他沙啞着嗓音, 只搖搖頭, 頗為紳士地說着:“我決定養你, 就不會像之前那些人那樣。”
純情的令人發指。顧延笑着,在趙宇軒緊張而不知所措的眼神中步步靠近,最後輕輕用手指點着他的胸膛, 語氣裏滿是苦惱:
“可是, 我這副身體離不開人怎麽辦?要是沒人和我做,我可是會很寂/寞的。”
顧延輕輕抱着僵硬着的趙宇軒,臉上滿是惡趣味的笑容,他故意/挺/立/胸膛, 輕如薄紗的衣物在趙宇軒死板的保安制服上蹭着, 皮膚/敏/感的alpha十分刻意地夾着嗓音, 嘤咛出聲:
“你看, 單是這樣,我都有感覺了……”
暧昧的話語成功讓趙宇軒的呼吸急促幾分, 只見他耳尖泛紅,身體不自覺地回應着顧延的言語撩撥的,殊不知說着有感覺的alpha,連半點信息素都沒有洩出,盡是滿嘴跑火車,忽悠人的。
可憐的beta聞不到信息素,将顧延故意戲弄人的舉動和話語當了真,一想到這幾晚看到的——被不同人帶出酒吧的顧延,他心下瞬間有了決定,二話不說将還在默默/蹭/着的顧延一把抱起。
救風塵的戲碼因為趙宇軒的突然頓悟而被迫終止,本該是拯救失足少年的劇情,最後卻變成了被勾得同失足少年同流合污的發展。
……
隔天醒來時,顧延還有些懵懵的,他抱着被子,還沒想明白昨晚哭訴着的那句“不要了”,怎麽就成真了以往的床/伴都會聽出他的口是心非,更加賣力。
怎麽到了趙宇軒這,那聽不出他言外之意的beta竟真的停止了動作,半點也沒帶猶豫地起身,又抱着還沒盡興的他去清洗幹淨。
趙宇軒長相合格,體力也合格,唯一的缺點卻是聽話和木讷。顧延羞憤地用手捶打着被子,昨晚故意說的“寂/寞”不過是忽悠趙宇軒的,但他沒想到,過了一晚,食髓知味的身子竟真的感到有些“空/虛”。
正當顧延獨自在心底埋怨着趙宇軒時,罪魁禍首卻小心翼翼地端早餐進來,“寶寶,”趙宇軒顯然還不适應這個稱呼,停頓了下才繼續說下去,“我來喂你吧。”顯然将顧延昨晚所說的那句再做下去他要死了的話當真了,連吃飯都不舍得alpha自己動手。
意/亂/情/迷之下,昨晚顧延險些被套話出真名出來,好不容易遇到個勉強和他心意的,還不知道他身份的,顧延遲鈍的腦子中只從熟悉的人中勉強拼湊出個假名出來。
“周暄”這兩字從趙宇軒口中喊出時,令沉淪着的顧延不可抑制地想到周明宣那頭灰色的頭發,當下就開始嫌棄這個名字。
他自己想出的名字卻嫌棄,還不肯讓趙宇軒喊,無辜受氣的beta絞盡腦汁,最後只喊出了“寶寶”兩字,這才讓顧延稍微滿意些許。
顧延溫順地坐在床頭,乖乖地吃進趙宇軒喂過來的食物,只見他背後還墊着個軟綿綿的抱枕,雖然趙宇軒在某種事情木讷,但在照顧顧延這件事上,還算貼心。
看似乖巧的顧延心底滿是壞心思,還記恨着昨晚趙宇軒過分聽話的舉動,面上卻不顯,看似閑聊地問道:“你夜班什麽時候下班?”
趙宇軒昨晚在得了顧延同意後就迫不及待地請了假,将人帶回了家中,胡鬧了一晚後,他今晚還得繼續回去酒吧上班。
“早上七點我就下班了,你有手機嗎?我們加個好友,以後你早晨要吃什麽我都幫你買回來。”
想起昨晚自己随口胡謅的靠/賣/身生活的悲慘身世,再想到自己最新款的手機,顧延神色黯然地搖搖頭:“沒有……”
看出顧延的失落,趙宇軒毫不猶豫地說道:“吃完飯我帶你去買部手機吧。”想了想,他像是擔心顧延不好意思,還繼續補充着,“以後你需要什麽,都可以跟我說,不用客氣。”
“昨晚我們已經……我會對你負責的。”
照趙宇軒做過一次就得負責的說法,怕是把顧延切成絲都不夠分的。
顧延心底不屑,卻乖乖地應道:“好。”
……
天光乍亮,值班結束的趙宇軒邊往住處趕邊留心注意着手機的消息,盡管顧延沒給他發消息,但擔心餓到家裏alpha的他還是從路過的便利店中買了早餐。
正當他提着滿滿一袋子的早餐,剛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時,卻聽到了屋內清晰的呻/吟/聲,像貓兒似的。
趙宇軒吓得連忙将大門關上,只見獨自在家的顧延正眼神迷/離,獨自在沙發上玩着玩具,感受不到信息素的趙宇軒聞不到屋內比昨晚兩人時還洶湧的信息素味道,卻能夠清楚地看見顧延臉上更甚于昨晚的愉悅。
“唔……”顧延仰着頭,雙手緊抓着沙發,在看見趙宇軒将要上前的舉動時,才斷斷續續地命令道:“不準過來
,站那裏。”
顧延Ⅲ
“喲, 顧大少爺玩夠了準備回家了”周明逸紫色的腦袋探出車窗,對站在路邊公交站牌下躲避陽光的顧延按了下喇叭,引起美人注意後, 臉上帶着笑意調侃着,車內搭在方向盤的手卻輕輕點着,像是在壓抑着心底的煩躁之意。
“哼。”如瀑般的長發垂落在肩上, 後頸熱的滲出些許汗水,黏糊糊的,顧延覺得難受,動手撩起又抛下,正當他要打開車門去享受空調時, 卻發現車內的周明逸壓根沒給他将後座的門打開, 他熱得煩躁, 語氣也不好, 冷冷地命令道,“把車門打開。”
“坐前面吧,”周明逸自我嘲諷着, “你這一通電話我就從空調房中出來接你, 你再坐後排,我不就真成你們顧家的司機了?”
陽光正盛,車窗半開着,周明逸向來不耐熱, 等顧延上車的這短短幾分鐘內, 額頭已經冒出汗水, 偏偏這次還不願同顧延妥協。
“不要, ”顧延冷白色的皮膚被陽光曬的難受,卻雙手環胸, 不肯妥協,滿是對周明逸的嫌棄,“你那副座不知道被多少人坐過,我才不去。”
他們四人經常在一起玩樂,除了秦雲熠,另外三人從來不會克制自己最原始的欲/望,常常都是有感覺了就能找人過一陣子。
周明逸無奈地嘆氣,“講講理吧顧大少爺,來接你的我敢開那些被別人坐過的車”
好像也有點道理顧延用手擋在額頭上,又後退兩步,仔細看了眼車身,這才發現不是之前看過的那輛車,他敷衍地道歉着:“好吧,是我錯怪你了。”
迅速進到副座後,顧延輕輕踹向周明逸,“空調調低點。”
“怎麽,跟那窮小子分手了?”周明逸默默照做着,見顧延系好安全帶後,邊開車邊閑聊着,“雲熠他還跟我們打賭你這次能從良,沒想到啊,昨晚剛下的注,今天你就分手了,他醒來怕是要在群你罵你了。”
以往顧延交過的男朋友最多都撐不過一個月,而且交往期間也依然不介意帶着男朋友跟他們其他三人玩樂。唯獨這次,不僅撐到了三個月,而且這期間還一次都沒跟他們出去胡鬧過,甚至連他們都沒見過那個活在顧延話中的“男朋友”,也只從只言片語中了解到那是個沒什麽錢的窮小子。
“嗯,分了。”顧延敷衍着,在周明逸等紅燈的間隙又踹了他一腳,“太冷了,空調調高點。”
趙宇軒是個稱職的戀人,但太過稱職便顯得無趣,他對顧延的一切都百依百順,即使一個月的工資還沒有顧延高中時候兩天的生活費高,但面對過慣了奢侈日子的顧延依然有求必應,想要的都會買給他,力所能及地将最好的呈現在他面前。
即使是在床/事上,兩人之間也格外和諧,顧延想要時,還無需開口,趙宇軒便會将他壓下,偶爾的惡趣味那人也都一一承受着,哪怕對方壓根得不到半點的快/感。
可惜顧延從不喜歡安穩,他更願意去追求刺激,百依百順的beta在他看來,是貧困而拮據,也是木讷而不懂變通,他不止一次看着趙宇軒冷峻的面龐,腦中卻是對電視劇裏那些白富美愛上窮小子的狗血劇情的迷惑不解。
秉承着騙人感情不騙錢的原則,在指使着剛下班的趙宇軒跨城為他買甜品的這段時間,顧延留下一大筆錢在屋內的桌上,又寫了張紙條——“分手吧,你太窮了,給不起我想要的生活。”而後,毫不留情地離開了那個他待了近三個月的地方。
至于買甜品回家卻發現人跑了的趙宇軒,則不在顧延的考慮範圍內。正好給對方個教訓,不要好心在外随便撿人回家。
“就你小子事多。”周明逸笑罵着,卻依然照做了,他默默瞥了眼顧延,只見對方正低頭看着擺在腿上那兩部一模一樣的手機,不屑地詢問着,“手機是那窮小子給買的?還蠻下重本的。”
顧延的手機剛換不久,價格也不便宜,周明逸三人只知道他最近的戀愛對象是個不入眼的酒吧保安,沒想到那人倒是舍得在顧延身上花錢。
“嗯,送你了。”顧延興致不高,将手機卡拔出後,随手扔在車內的儲物盒裏。他沉思着,拿着自己原本的手機開始噼啦啪啦地打字,同趙宇軒談戀愛的那三個月生活寡淡如水,他現在急需找點別的事情玩。
成年步入大學後,顧延就開始解放天性,遇到好看的合眼緣的,彼此又都有意思的,他都沒多猶豫地就同對方确定了戀人關系。
因此,他朋友圈中前男友遍布,最初他還以“前男友”“前前男友”等排序備注着,後來發現前綴太多了,又把後續的改成了編號,現在備注中好友列表中的編號竟也到了百來號。
兩行字的編輯時間并不久,只見顧延随手配了張白底圖:“評論扣1陪我去s國玩(限1分鐘內)”
發完之後,顧延就切到了手機計時器中,默默盯着那計時器的數字跳動着,最後在正好達到一分鐘的時候,又點回了朋友圈,轉為了僅自己可見。
國外人雜,出差過幾次的姐姐一直給他灌輸國外混亂,去了不安全的思想,導致顧延又想出去放縱,卻又不想耗費精力在外面找人共度良宵,發朋友圈時也本想着找幾個前男友陪他過一陣子得了,沒想到點開評論時,一整排的“1”卻讓他當場愣住了。
坐在副座的顧延低頭默默數着評論區扣“1”的人數,不同的編號看的他眼花缭亂。
這些人都這麽閑的嗎?顧延暗自腹诽,卻還是截了個長屏,直接将圖片發成了新的一條朋友圈,又将群的二維碼貼出:“旅游團,扣1的進。”
可惜他低估了朋友圈中那些前男友的不要臉程度,他數着四五十人的“1”,最後群上面人數卻顯示着102,整整多了一倍。
好消息:這次出國不愁生活平淡了,能瘋玩好一陣了。
壞消息:他要跟101個已經完全忘了姓名的前男友出國。
顧延還在心底思索着要不要偷偷踹一些人出群,卻看到已經有人開始在群裏推薦着s國的旅游地點和各類美食了,還未等他開口,一百多人的群裏卻意外和諧,分工明确,甚至有人開始着手定機票訂酒店,開始艾特他詢問時間安排了。
只想玩樂不想操心的顧延很快接受了這個看起來就十分離譜的旅游團。
顧延Ⅳ
出國瘋玩了段時間, 顧延在對s國快要失去興趣前,收拾好了東西,帶着他那龐大的旅游團又回到了國內。帶有編號的那些前男友都是識趣的, 心知他最讨厭分手後還不依不饒的人,回國後又默默退回到了好友這個身份,不再像去旅游時, 心中還妄想着能夠跟顧延舊情複燃。
國外的縱情玩樂,導致顧延回國同好友在酒吧的第一次聚會,就被周明宣調侃道:“你看起來就腎/虛,還跟我們來酒吧玩,你能行嗎?”
“呵, ”顧延接過調酒師遞來的長島冰茶, 咬着吸管小口地吸入着, 微不可察地翻着白眼, “我行不行,你要試試嗎?”
淩晨的酒吧熱鬧而喧嚣,顧延輕蔑地嘲諷着:“我看是你們離了我不行, 這酒吧新來了個跳熱舞的你們都不知道, 消息還沒我個剛回國的精通。”
四人組中,秦雲熠是個直A癌,不論去哪都是冷着臉抗拒別人接觸,獨自喝酒欣賞表演, 偶爾陪另外三人聊天。而周家的雙胞胎兄弟雖然愛玩, 但也沒有像顧延那麽挑剔的目光, 所以四人組在一起時, 常常是由顧延決定聚會的地點。
前段日子他出國後,剩下的三人都不是願意去尋找新地方的, 所以三人組的聚會地點敷衍到變成了在群裏投骰子,從之前去過的地方中挑選。
“是是是,就你顧大少爺最懂玩樂,誰不知道就你最閑,顧笙姐辛苦賺下的錢都被你砸在別人身上了吧。”酒精上頭,周明宣陰陽怪氣完顧延還不過瘾,又拉着秦雲熠下水,“可憐雲熠就慘咯,獨生子,又是個性/冷/淡的,将來秦家怕是要他一
個孤家寡人去支撐着。”
未等被他嘲諷的兩個alpha生氣起來合夥揍他,周明宣極有自知之明地朝舞臺中心跑去,邊跑還邊拿着他哥當擋箭牌:“我看到我哥好像在那,我去找他,你們繼續聊!”
昏暗的酒吧中驟然有燈光落下,顧延收起作勢要揍周明宣的手,被吸引地擡頭看去,還不忘帶上自己的好兄弟:“我可是聽說這跳熱舞的身材極佳,還是個難得的omega,不瞞你說,雲熠,你要是對這種極品不感興趣,那我真的會懷疑你……”
早在燈光降下的那瞬,秦雲熠的目光就不自覺地被舞臺中心的omega所吸引,只見嬌小的omega臉上戴着遮臉的半邊面具,黑色的蕾絲衣物勾勒出omega美好的身材曲線,随着他的動作,酒吧裏響起幾乎掀頂的叫好聲。就着跳着熱舞的omega,秦雲熠心不在焉地将手中的那半杯酒飲盡,旁邊顧延的話語全被他忽視的一幹二淨。
直到舉杯喝酒卻沒能飲進半滴酒水後,秦雲熠才回過神來,而旁邊的顧延也早就不知道跑哪去瘋了。喉間幹渴,秦雲熠沒來由的燥熱,掩飾着心底的煩躁,他又曲着手指示意調酒師再給他換一杯酒水。
酒吧的喧嚣首次讓秦雲熠覺得難受,他冷着眼,隔着人群看向被聚攏在中心的omega,無數的人追捧着,而被圍着的omega卻半點也不在意,媚眼如絲,遠遠地勾得他也險些喪失理智,腳步微動,險些就要跟着上前去人群中近距離圍觀。
在顧延像女鬼似地披散着頭發,發出像是猴般的叫聲湊到他身邊時,秦雲熠才從被臺上omega蠱惑的狀态中回過神來,沒好氣地嘲諷着:“你終于瘋了?”
“你才瘋了,”顧延冷哼着,這才開始慢慢打理剛剛自己因為擠進人群中而變得淩亂的頭發,“說真的,臺上跳熱舞那個,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皮膚最光滑,也是最合我心意的omega了。”
“低俗。”秦雲熠接過調酒師剛配好的酒水,語氣冷漠,滿是對顧延剛剛舉動的貶低,目光卻不可抑制地追随着人群中心的omega。
“雲熠,聽我一句勸,”打理完亂糟糟的頭發,顧延将剩下的那點長島冰茶一飲而盡,語重心長,“像你這樣年紀輕輕的alpha,要是對這omega都沒感覺,我覺得你還是得去看看老中醫比較好,不要諱疾忌醫。”
只見秦雲熠手中的酒杯搖晃着,大有要将它潑出的架勢,顧延連忙認慫:“算了算了,你這臭脾氣,哪個omega跟了你也是倒黴,你還是繼續這樣吧,挺好的,別去霍霍人家omega。”
“你說,要是我将你跟101位前男友出國旅游的事情告訴顧笙姐,你這兩天還能出來嗎?”
搬出姐姐的名號,剛剛還侃侃而談的顧延瞬間啞了聲,假裝低頭研究着酒單,似乎在考慮要喝些什麽。
“而且,聽說趙家新上任的那位之前在某家酒吧當過保安,流落在外沒被找回趙家的那段時間,似乎還被人騙了感情,對方嫌棄他窮,一言不合抛棄了他,現在他有錢了,好像正到處……”秦雲熠喃喃着,後面的聲音卻越來越小,直至完全忘記自己原先想說的話語。
只見舞臺上的omega背對着衆人,挺/翹的臀/部扭動着,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響起,所幸他們這是家正經酒吧,場面才沒有失控起來。
顧延剜了眼秦雲熠,見剛剛還說低俗的alpha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臺上的omega,沒好氣地說着:“就你知道的事多。”
……
“趙宇軒完全是個瘋子,合作這件事,你要不想去就不去,咱家還沒淪落到缺了他這家的合作就要落敗的地步。”
顧笙輕輕揉着自家弟弟毛茸茸的腦袋,語氣輕柔,想起趙宇軒指名道姓要顧延見面就沒好氣。那姓趙的短短時間內将整個趙家的權利都籠絡到自己身上,連趙老爺子都放任不管,再看他家柔柔弱弱的弟弟,怎麽看見面了都讨不到好處。
“沒事,”顧延像小時候一樣半靠着自家姐姐,笑着安慰道,“而且我在家都沒事情做,公司也一直都是你和爸媽在打理,難道我有派上用場的時候,就讓我去吧。”顧延嘴上說的好聽,卻意外于趙宇軒的舉動,沒曾想到那個木讷的前男友竟然也學會了威脅人這一套。
“好吧,要是他敢對你做什麽,盡管和我說,姐姐幫你去教訓他。”顧笙說着,臉上笑得越發溫柔,卻讓顧延都不免害怕地瑟縮了下。
“好,姐姐對我最好了。”
見面的地點定在了某個商場的麻辣燙店中,顧延只依稀記得他來過,卻忘了是和哪任男朋友來的了,不過這并不妨礙他随手從數百個編號中挑選出自己合眼緣的數字,發了複合的消息過去。
他将時間安排和要做的事情全都發給了剛剛複合的前男友32號,還不忘囑咐道:“穿的好看點,別給我丢臉。”
前男友32號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短短兩天內,就将各種穿搭圖片發給了顧延,其中不乏某些刻意勾/引的照片,可惜顧延都一一敷衍了事,回複的無非都是:“可以”“還行”“你看着來”。
顧延囑咐前男友32號穿的好看點,自己卻只穿着件樸素的短袖和短褲赴約了。
令他意外的是,在商場一樓中看到了某個鬼鬼祟祟,買個雪糕還要緊張地東張西望的omega。
眼看着手機裏32號發來的消息,顧延略微沉思,轉眼無情地回複道:“分手吧,不用你了。”
顧延Ⅴ
“滾開。”
顧延用腳踹開癱在他旁邊, 也跟着躺着休息的omega,滿是嫌棄地打理着成結的發尾,從床上起來, 剛剛還尚且燙熱的腺體在omega信息素的安撫下已經平息下來,略有些酸澀的葡萄酒香被甜膩的蜜糖味裹挾。
白嫩而細長的雙腿微微發抖着,雙腳剛觸及到地板時還險些沒能站穩, 顧延借着床頭櫃穩住身形,再次看向床上躺着的那個沒用的omega,咬牙切齒:“以後別來往了。”
易/感/期的突然爆發讓他下意識地尋找omega,卻沒想到這蜜糖味的omega跟他本人信息素一樣,中看不中用。
酒店的房門忽的傳來房卡開門的“滴滴”聲, 顧延挑揀着地上衣物的手一頓, 滿臉疑惑地擡頭看去, 只見剛剛還緊閉着的房門被趙宇軒一把推開, 擅自闖進來的beta還笑着朝他打招呼:“找到你了,寶寶。”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猶如毒蛇般的目光緊盯着顧延不放。
床上剛剛還累得半死不活的omega突然爆出一陣尖叫, 扯着被子的動靜大得顧延都忍不住蹙眉。
似乎是覺得自己跟趙宇軒這個衣冠楚楚的人坦誠相待虧了, 顧延随手從地上撈起個還算幹淨的外套披在身上:“你跟蹤我”
甜膩的蜜糖味充斥在鼻尖,顧延低頭看去,才發現剛剛随手抓起的薄外套是屬于床上那個omega的,他略微嫌棄地皺着眉頭, omega的表現讓他連帶着讨厭起對方的衣物來。
“沒有, ”趙宇軒步步逼近, 誠實地搖搖頭, 跟蹤這種法子太過原始了,而且效果慢, 他自然不屑去用,“只是用了點小手段。”
alpha被養的極好,皮膚光滑細膩,輕輕掐下都會泛紅,更何況是被人粗/
暴地對待。
趙宇軒曾流連過顧延身上的每一處地方,他曾認真地為其刻下過屬于自己的标記,但随着時間的流逝,他在顧延身上留下的标記已經完全他人所取代了。
“你是誰”
“你突然進來是想幹什麽!”
床上裹在被子中的omega還在歇斯底裏地質問着,但他的這點動靜都被房內的另外兩人給忽視了。
趙宇軒用手拾起alpha垂落在肩的頭發,目光陰沉,看向顧延身上明顯不屬于他的那件天藍色外套:“外套不好看,換我的好不好,寶寶”他的嗓音沙啞而深情,像是同戀人間的商量,手中動作卻強勢地将顧延身上的那件外套褪下。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顧延渾身僵硬着,忌憚着身前這像是突然發瘋的趙宇軒,語氣去不肯示弱,“有病就去治,別來我這發瘋。”
黑色的西裝外套如願披在顧延身上,趙宇軒捉着顧延泛紅的手,低着頭,滿臉心疼地輕輕吹着氣:“寶寶手疼不疼”
瘋子。顧延冷着臉,明顯不願搭理這突然發瘋的人,卻驟然聽到趙宇軒刻意提高着聲音說道:“剛剛那個人完全滿足不了寶寶的吧?”
自說自話的人并不期待得到顧延的回答,而是用手通過實踐去印證他的話語。果不其然,剛剛還能勉強站着的,不願露怯的alpha瞬間軟了身子,微微泛紅的眼角看起來分外可憐。
趙宇軒露出到這後的第一個真情實感的笑容,輕而易舉地将軟綿綿的顧延抱在懷裏,還謹慎地用着外套把他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臨走前,他還不忘警告身後已經瑟縮在床頭的omega。
冰冷而不帶感情的聲音吓得omega點頭如搗蒜,連連應下,并發誓再也不會出現在顧延身邊,更不會将今天發生在這的事情說出去。
……
成功當上趙氏集團總裁的趙宇軒不同往日,像是怕顧延再次離開自己,他幹脆将總愛沾花惹草的alpha鎖在自家別墅中的卧室床上。
泛着銀光的手铐裏邊還包裹着層海綿,銀色的長鏈足以支撐顧延走到這房中的任何一處地方。
自從被拷上手铐後,顧延就擺爛似的往床上一躺,分明是處于不利地位的他卻依然毫無顧忌:“看不出來,你居然也學會玩這套了”
手铐的鏈子被顧延舞得嘩嘩作響,他好奇地碰了下剛剛趙宇軒為他帶上的腳鏈,上面還系着個銀色的鈴铛,他一觸碰,那鈴铛就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嗯,你離開後我就一直想這麽做。”趙宇軒慢條斯理地解着身上的衣物,平靜的表情下掩飾着的是多日見不到自家alpha的瘋狂。
壓上去的那刻,他輕輕觸碰着顧延的腺體,“我問過醫生了,alpha的易感期也可以通過多做幾天解決的。”自從商場那天離別後,趙宇軒就翻閱了大量資料,還征求了醫生的意見,最後才得出個可以完全不依賴omega,又可以讓alpha順利度過易感期的辦法。
想到醫生最後欲言又止的表情,趙宇軒輕笑,在顧延詫異而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可以慢慢享受獨屬于他的葡萄酒。
瘋!子!
醇香的葡萄酒被趙宇軒從裏到外吃的一幹二淨,顧延常常醒來時那個無恥的混蛋在喝葡萄酒,将要昏睡過去時,那個混蛋還精力充沛地舔舐着葡萄酒。
某些不可言說的痕跡遍布全身,顧延除了被抱着去清洗和解決生理需求外,其他的時候都被趙宇軒焊在床上,前所未有的爽/感讓顧延沉溺,他開始在神志不清的時候默默迎合着趙宇軒的動作,偶爾的推搡也變成了某種情/趣。
“你這喝的什麽”
盡管趙宇軒多有照顧,但三天三夜的瘋狂還是讓顧延的嗓音都啞了些,他看着這幾天趙宇軒每頓都要喝的湯水,終于忍不住問出聲來。兩人的食物幾乎都是一樣的,但趙宇軒獨獨會比顧延多上一碗湯,要不是前兩天還生着氣,他早就問出來了。
一口氣将湯飲進,趙宇軒看着對此十分好奇的顧延,邊将碗放好在托盤中,邊笑着回複道:“補-腎的,畢竟要滿足寶寶也不容易。”
神經病啊啊啊!顧延一把将被子拉扯過頭頂,萬萬沒想到趙宇軒不惜喝補湯都硬要讓他不靠omega度過這易感期。
他難得的害羞到躲進被中,偏偏趙宇軒還不肯放過他,還拍拍突起的那團被子,繼續補充道:“不止湯,我還買了些藥物服用。”
生日(全文完)
【紫毛:錄音.mp3】
【紫毛:送給雲熠的生日禮物】
【紫毛:祝他年年有今日, 歲歲有今朝】
夏瀾沉默地盯着手機中周明逸發來的錄音文件,面露茫然,一時懷疑對面那人是不是被盜號了, 秦雲熠的生日禮物發給他幹什麽?
“?”夏瀾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紫毛:沒發錯,你聽了就知道了】
一頭霧水的夏瀾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打開了周明逸突然發來的錄音文件, 只聽得秦雲熠的聲音響起:“結婚而已,”他的聲音中帶着滿滿的不屑和輕視,“明年等夏瀾的孩子一生下來,我就和他離婚。”
聽完錄音後,夏瀾忽然懂得了當初秦雲熠在他剛剩下小夏妍時的惴惴不安, 連半句離婚的話語都聽不得。原是alpha先說錯了話, 還被周明逸錄音下來, 就怕哪天這份錄音會送到他手中。
床上還擺着夏瀾專門為秦雲熠準備的生日禮物:那是套天藍色的jk制服, 白色的襯衣幾乎是半透明的,藍色的百褶裙短到堪堪遮住大腿根。
秦雲熠一直遺憾于沒能參與過夏瀾的過去,好幾次提及過想看穿着學生制服時候的夏瀾。
所以在他生日的這天, 夏瀾特地将小夏妍送到顧延家, 又擺出早在幾天前買好的衣服,準備在秦雲熠下班時給他個驚喜。為了搭配這套jk制服,他還特地将壓在衣櫃最底部的黑絲給翻找出來。
在聽錄音前,夏瀾還試了遍衣服, 不斷在床上變換着躺着的姿勢, 糾結哪種姿勢才能帶給推門而入的秦雲熠更大的視覺沖擊。
但現在, 夏瀾默默将周明逸發來的文件下載到手機裏, 将床上的那套jk制服給重新收回到衣櫃中,準備給秦雲熠換個生日禮物。
*
秦雲熠下班推門而入時, 屋內漆黑一片,他輕笑着,內心暗暗期待自家omega的驚喜。
自從小夏妍出生後,那孩子天天跟他搶占着夏瀾身邊的位置,就連晚上睡覺都要纏着夏瀾不放。
每次一看到他要靠近夏瀾時,小夏妍都會搶先一步摟在夏瀾懷裏撒嬌,還要趁着omega不注意,對他得意地吐着舌頭。
奈何夏瀾十分疼愛小夏妍,不舍得讓秦雲熠說她的半點不好,導致每次秦雲熠都只能默默忍着,逮到機會後才在床上将偏心的omega給欺負回來。
一年當中,也就只有秦雲熠生日當天,夏瀾會主動将小夏妍送到顧延家中,趁着他上班時間在家裏籌備着獨屬于他的禮物。
至于夏瀾的生日,秦雲熠每年都會費盡心思籌劃上不少東西,費盡人力物力布置各種浪漫場景,可惜最後往往是他的老婆孩子抱在一起享受美食和美景,而他只能坐在一邊偷偷勾着夏瀾的手安慰自己。
九月一到,秦雲熠就在心底暗搓搓地期待着生日當天,去年夏瀾用絲帶将自己纏繞當做生日禮物的場景至今難以忘懷,他拍了不少照片留在手機的加密相冊中,時不時還會再拿出來觀看。
秦雲熠站在漆黑一片的客廳中,嘴角上揚,昭示着他的好心情,還妄想着待會自家omega會以怎樣的驚喜出現。
然而,等待着他的卻是五年前說過的一句,十分熟悉的話語:“等夏瀾的孩子一生下來,我就和他離婚。”聲音透過音響發出,震得秦雲熠都有些手足無措,他難得慌張,手心冒汗打開了客廳的燈光
。
只見夏瀾坐在沙發上,笑眯眯地看向他,像往常般打招呼道:“老公你回來了呀~”只是音響中的錄音還在循環播放着,沙發上的omega身旁還放着個行李箱。
“老婆,”秦雲熠緊張的同手同腳,他在去關掉音響還是把行李箱搶走之間糾結,最後選擇跟着一起坐在沙發上,想要伸手攬過夏瀾,“之前年輕好面子……”
解釋的話語沒能說完,夏瀾輕易地避開了他攬過來的手,“這麽說,你現在已經不年輕了唉,其實我還是想要個年輕點的老公,要不就如你所願,我們離婚吧,你恢複單身,我帶上小夏妍去找我的第二春。”說着,他似乎就要起身。
“不是,還年輕的!”秦雲熠惡狠狠地将夏瀾撲倒在沙發上,看到對方冷淡的神色時,才又受傷地放開了禁锢着他的雙手,“我是不是把你弄疼了?”他小心翼翼地朝夏瀾泛紅着的手腕吹氣,輕輕揉着,卻聽到對方又開始颠倒黑白:
“既然你還年輕,那你現在就還是這麽想的咯”
分明是秦雲熠被他颠倒黑白的控訴急得焦頭爛額,但夏瀾還先委屈上了,“沒想到我們結婚這麽多年了,你竟然一直都想着要和我離婚,是我錯了,我還是帶着小夏妍走吧,你往日裏就不待見她,萬一跟了你受苦怎麽辦……”
連虐待孩子的罪名都出來了,眼見夏瀾真的要去拿沙發邊的行李箱,秦雲熠再顧不上其他,直接将掙紮着的omega一把抱在自己懷中,“不離婚,你打我罵我都行,但是不要離婚好不好?”
“你都不愛我,還不肯我離婚,太壞了!”
不是,怎麽就不愛了!秦雲熠沒想明白好好的生日怎麽變成這樣,卻條件反射地應道:“沒有不愛你,跟你結婚是因為喜歡你,哪怕你沒有懷孕我也喜歡你,在這世上我最愛的人就是你了……”
他解釋的匆忙,訴說愛意的話語卻越來越流暢,直到夏瀾耳尖泛紅,受不了的推搡了他下,“別說了,我知道啦!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好了。”
“不過,既然說錯了話,那就罰你一個月晚上不準進房間!”
一個月而已,忍忍将來老婆還是他的,秦雲熠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好。”他埋首在夏瀾肩頸處,親昵地用鼻尖蹭着omega敏感的腺體,嗓音低沉,企圖為自己讨來最後一點甜頭,“但是今天是我生日,能不能……”
“不可以哦,”夏瀾輕笑,扭着身子想要躲開秦雲熠,“說好的一個月,從今晚開始,一天也不能少,難道老公要說話不算話嗎?”
溫香軟玉在懷,不僅吃不到還不讓摸,秦雲熠心中郁結,迅速地往夏瀾側臉那偷親一口,“乖,給點分房睡的念想。”
偷親完的alpha溜之大吉,趁機關了還在反複循環着錄音的音響,徒留夏瀾在那嫌棄地用紙巾擦着臉頰,見秦雲熠提起空無一物的行李箱,才幽幽開口:“記得幫我把行李箱放回原地。”
他才懶得真的收拾東西來陪秦雲熠演戲,能拉個行李箱下樓來出演已經很不容易了。
只見夏瀾臉色帶着惡作劇成功的笑容,對上秦雲熠無奈的目光,這才忍不住整個人笑倒在沙發上,還不忘祝福:“老公生日快樂!這個生日禮物很難忘吧!”
确實難忘,生日當天喜提一個月的分房睡,秦雲熠寵溺地看向笑得花枝亂顫的夏瀾,搖搖頭,算了,老婆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