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侍候淩南玉吃完早飯,楊清寧和他說了一聲,便去了小順子的卧房,人家為他辦了事,還為此被打了一頓,他總要去探望探望,順便讓自己高興高興。
小順子趴在床上,疼得直哼哼,突然聽到房門前有動靜,忙轉頭看了過去,只見房門被推開,楊清寧走了進來,下意識地想要側身,卻扯動了傷口,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
楊清寧連忙上前,擔憂地說道;“你都受了傷了,那就老實躺着,亂動什麽。”
小順子疼得出了一身汗,悄悄拉了拉被子,試圖擋住他的傷口,道:“公公怎麽有空過來?殿下那邊……”
“殿下那邊有人在,你就別操心了。”楊清寧彎腰将他的被子拉開,關心地說道:“你瞧你這一頭汗,被子就別蓋了。”
“奴才這汗是疼得,其實并不熱。”小順子心虛地笑了笑,又伸手将被子拉了過來。
看着他這副模樣,楊清寧心裏一陣偷笑,臉上卻是無比擔憂,“聽說你傷了腰,怎麽回事?昨晚我們喝酒時不還好好的嗎?”
“昨日喝得有點多,奴才去如廁時,不小心摔了一跤,腰硌了一下,現在一動就疼,怕是三五日下不了床。”這是小順子想了一晚上的理由,倒不是他不想睡,主要疼得睡不着。
這瞎話編的,真是不帶打草稿的。楊清寧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怎麽這麽不小心。咱家會些推拿,來給你按一按,讓你舒服些。”
見楊清寧撸起袖子,朝着自己的腰伸出手,小順子連忙出聲阻止,“公公,不用了,怎敢勞煩公公,方才太醫幫奴才按過了。”
“咱家這手藝可是祖傳的,別看他們是太醫,也不一定有咱家這手法好,你趴着就成。”
“不不不,真的不用,真……啊!”
楊清寧一巴掌打在了小順子屁股上,疼得小順子慘叫出聲。
看着他這副模樣,楊清寧差點沒憋住笑,努力了又努力,才佯裝愣了愣,随即奇怪地問道:“你不是傷了腰嗎?為何……”
Advertisement
小順子疼得臉都扭曲了,哪還有功夫跟他說話。
楊清寧見狀一伸手将他的褲子褪了下來,與褲子粘連的皮肉瞬間被撕開,那銷魂的滋味讓小順子死去活來,疼得兩頰暴起青筋,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楊清寧開始了他的表演,先是驚訝,後是憤怒,“小順子,你說實話,這傷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若真是如此,咱家去給你報仇!”
小順子歪頭看他,恨不能爬起來錘他一頓,可這事他理虧,又是福祿下令打的他,他是一點怨言都不敢有。
小順子好半天才緩過氣來,“多謝公公關心。沒人欺負奴才,是奴才做錯了事,挨了板子。奴才本不想讓公公擔憂,沒想到還是沒瞞住。”
“受罰?”楊清寧愣了愣,随即坐到了床邊,小聲說道:“可是皇後娘娘下令打的?”
小順子搖搖頭,“不是,是福祿公公。”
“昨晚我們不是一起喝酒喝到很晚嗎?”楊清寧佯裝困惑地問道:“你怎會被福祿公公責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小順子見他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知道這事瞞不住了,索性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公公,奴才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做了錯事,您就看在奴才已被受罰的份上,饒奴才這一次。”
小順子趴在床上,褲子被褪到了膝蓋,楊清寧坐在床邊,與他對視,氣氛有些微妙。
小順子被看得有些緊張,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伸手想去拉自己的褲子,可他一動就會扯動傷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是皇後張明華的人,就算做了錯事,楊清寧也不敢把他如何。不過他還得在東宮呆着,總要顧及一些,不想因此和楊清寧鬧僵。
“公公,奴才知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奴才這一次吧。”
“小順子啊小順子!”楊清寧皺緊了眉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咱家本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沒曾想竟然這麽蠢!”
小順子被罵得一愣,也跟着皺起了眉頭,他平日裏伏低做小,都是因為自己有任務在身,并非對楊清寧真的懼怕,如今他當面罵人,他自然會心生不悅。
不等他說話,楊清寧接着說道:“你想在福祿公公面前長臉,就不該提咱家,就直接說自己靈光一閃,突然想到的破綻。”
小順子愣了愣,明顯沒想到楊清寧會這麽說。
“福祿公公是什麽人,跟在皇後娘娘身邊那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什麽樣的場面沒經歷過,你在公公面前耍小聰明,這不是找打嗎?”楊清寧瞥了一眼他血肉模糊的屁股,繼續說道:“被打了也好,至少能讓你長長記性,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楊清寧的唠叨沒有一點埋怨,反而是滿滿的擔憂和心疼,讓小順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過了許久才說:“公公不怪奴才?”
“怪什麽?咱家就沒想過用這事去邀功,若你能從中得到好處,咱家高興還來不及呢,為何要怪?”楊清寧自責道:“也怪咱家,若不是咱家不想多管閑事,索性讓你去邀功,也不至于是這樣的結果。”
小順子看着他,突然感覺十分感動,自他進了宮,看多了為了一己私利撕破臉的人,沒想到楊清寧不僅不怪他,還心疼他受了傷,讓他切實地體會到被關心的感覺。
“公公當真這麽想?”
楊清寧眉頭微蹙,仿佛這麽問,讓他有些不悅,“那是自然!咱家說過,以後咱們就是兄弟,有咱家的,定然少不了你的。”
小順子停頓了片刻,開口說道:“公公應該清楚奴才來東宮的目的吧。”
“你覺得咱家傻嗎?”楊清寧笑了笑,道:“咱家心裏明白,但咱家感激皇後娘娘是真的,想要跟随皇後娘娘也是真的,與你的任務不沖突。”
“不說這個。”楊清寧起了身,“你這傷又流血了,藥在哪兒,咱家給你重新上藥。”
小順子指了指桌上的瓷瓶,“不勞煩公公了,奴才自己來便可。”
“你傷的這地方,自己夠得着嗎?”楊清寧拿起藥瓶,又走到床邊,道:“方才咱家不明就裏,讓你傷上加傷,給你上藥是應該的,你心裏不怨咱家就成。”
“不怨。”藥粉落在傷口上,小順子疼得‘嘶’的一聲,連忙安分地趴好。
“你啊,要吃一塹長一智,咱們是有些小聰明,卻難逃那些大人物的眼睛,所以要想活得長久,就得該聰明的時候聰明,該蠢笨的時候蠢笨。”
聽着楊清寧的唠叨,小順子絲毫不覺得厭煩,反而聽進了心裏,“公公說的是,奴才受教了。”
“好了。現在的天兒熱,你這傷口不能捂,就這麽晾着吧。”
小順子臉上一紅,道:“這樣實在不太雅觀。”
“這是你的卧房,平時又沒人來,什麽雅不雅觀的,傷好不好才重要。”
“好,那奴才聽公公的。”
“你歇着吧,什麽時候傷好了,什麽時候再來侍候。”
“多謝公公。”
楊清寧沒再多說,轉身出了卧房。
小順子看着他離開,心裏暖洋洋的,對他的态度也在發生轉變。
楊清寧出了卧房,回頭看了一眼,小順子躺在床上動不了,監視的眼睛便瞎了一只,那他和淩南玉就能稍稍喘口氣,與他們來說是大好事。
楊清寧剛回來,正準備去找淩南玉,就見一名內侍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道:“公公,福祿公公來了。”
楊清寧微微一怔,随即快步迎了出去,有句話說的好,‘閻王好騙,小鬼難纏’,尤其是閻王身邊的小鬼,個頂個的窮兇極惡,身上能有八百個心眼子,沒有一個好心眼,他可得好生應對。
楊清寧來到近前,行禮道:“奴才參見公公,給公公請安。”
福祿頓住腳步,淡淡地說道:“起吧。”
“謝公公。”楊清寧谄媚地笑着,道:“公公,您腳步匆匆,可是有急事尋殿下?”
“咱家今日尋得是你。”
楊清寧被他說的一愣,随即想起趴在床上的小順子,心裏泛起了嘀咕:“難道小順子沒說實話?還是說有事瞞了我?”
就算心裏再不情願,嘴上也不能表達分毫,楊清寧忙說道:“公公有事盡管吩咐,奴才定盡心竭力,為公公辦事。”
福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前幾日在梅林挖出一具屍體,此事你可聽說?”
“奴才聽說了,好像是皇上身邊侍候的秦流秦公公。”
福祿點點頭,道:“小順子的事,你可知曉?”
“知道。奴才剛從小順子那兒回來,他向奴才如實說了昨晚發生的事。”
這事只要稍微一問,便能知道,楊清寧不會傻到撒謊。
福祿滿意地笑了笑,道:“咱家将你的推測說給廠公聽,他覺得你說得不無道理,便想着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