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艾凡沒有忍住,再次親吻他的耳朵。
“我好難受,艾凡。”克裏斯琴這時沒有神志全失,但也不能算完全清醒。他之前苦苦支撐的弦已經斷了,這時他只想憑借本能行事。他像是個八爪鱿魚一樣全身挂到艾凡身上,依靠本能摩擦着。
艾凡這時完全沒有其它想法,他手放在克裏斯琴的腰上,把他固定住。另只拿着地圖的手,手背撐在他的大腿上,防止他滑落。他對克裏斯琴道:“乖乖的,別動。”
他必須根據地圖找到探險隊當時挖的暗室。
只有到暗室,他們才相對安全。
艾凡走得很小心,可克裏斯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鬧過。克裏斯琴的頭靠在他的肩上,不停地親吻,是不是還小心地啃一下。不疼,但在這樣的時候,十分打擾艾凡的精力。
“別鬧!”艾凡呵斥他。
要是找不到暗室,他們立刻就會從天堂落到地獄。他們只好一起死在這兒了。
克裏斯琴身體顫抖了一下。
因為他全身都貼在艾凡身上,艾凡對他身體的變化感覺異常明顯,他心裏異常的後悔,知道這個時候無法跟克裏斯琴講道理。“我不該兇你的。”艾凡溫和地說道。他盡量安撫克裏斯琴的情緒,“等到了暗室,你想怎麽樣都行。”
明明他知道,這個時候克裏斯琴已經不剩下多少理智了。
但奇異的,在他這麽說了以後,克裏斯琴立刻乖巧了下來。
除了實在忍不住的時候,還會在艾凡的身上蹭一蹭以外,大多數時候他都很乖。艾凡就像是抱着個大型玩偶似的,很多時候甚至察覺不到他的行動。
有了克裏斯琴的配合,艾凡順利地繼續往前走。
即使還在蛇窟裏,找到克裏斯琴之後,他的心情跟之前探索的時候已經截然不同了。在剛才沒有探索完的蛇窟1/3區域裏,他根據地圖的指引,果然找到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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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在塊峥嵘的石壁後面。
這裏的蛇群也比其它地方少很多。
艾凡想要讓克裏斯琴在邊上坐一下,他就把石壁移開。但克裏斯琴的身體緊緊地貼着他,他怎麽說克裏斯琴都不同意。艾凡沒有辦法,只好把精神力都灌注到腿上,短暫地強化裏腿上的力量,直接踢開了暗室的門。
暗室不大,中間的山壁高一些,兩邊的山壁極低,可能連1米都不到。當時探險隊有5個人躲藏在這裏,他們要是同時站着,可能連轉身都困難。
艾凡進入暗室後,立刻就把暗室的門踢回原位了,沒有讓蛇進入這方天地。
之後,為了節省能源,艾凡把探險鏡關上。他根據地圖上的說明,從地底挖出了顆夜明珠。
頓時,不大的暗室裏鋪滿了柔和的光。
在他的安撫下,克裏斯琴好不容易同意靠牆坐下,只是必須要抓着他的一只手,不管他怎麽說,他都不肯松開。他也沒有辦法,只好任他抓着,另只手仔細檢查他身上的傷。
讓他松了口氣的是,克裏斯琴身上除了擦傷和青腫以外,并沒有太嚴重的外傷。他的左右手腕上都有兩個小孔,應該是蛇咬的,他現在身上不正常的熱度和行為也都應該跟蛇唾液裏的毒素有關。雌蟲的身體很強大,這種毒素也不會致命。
“克裏斯琴,你現在能看見嗎?”他注意到克裏斯琴的眼睛沒有焦距。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聽到克裏斯琴的回答。
“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點光。”
艾凡松了口氣,問題應該不嚴重。
他們現在沒辦法,但回到軍團就好了。
再等1天,最晚2天,救援隊就會到了——在艾凡進入蛇窟前,王室的命令已經下達,要求薔薇軍團等磁暴弱一點就立即進入蛇窟。艾凡的運氣也沒有太糟糕,到這個時候蟲帝、蟲後好像都還不知道他從王宮裏跑了。
艾凡剛放松下來,多日來的緊繃就化作疲憊,卷席上心頭。他任由克裏斯琴靠過來,像先前那樣貼在他身上。
艾凡抱着克裏斯琴,只覺得這刻什麽都比不了。
但他只休息了幾分鐘,稍稍恢複了些體力後,就在暗室裏繼續搜尋起來。在剛才發現夜明珠的邊上,他又找到了一個箱子,他把上面的土都推開,打開箱子,裏面有不少密封的水和營養劑。
他取出支營養劑看了下,是最普通的品種。他也沒挑剔,直接拿出來吃了。三下五除二他就把營養劑吃完了。
之後,他才打開背包,取出他之前準備的物資。物資中也有營養劑,不過都是高級貨。
他挑選了一支打開,哄着克裏斯琴吃了,“乖,你現在必須要補充能量。”
克裏斯琴比他們剛剛見面時的精神好了點,但也只有一點。
平常克裏斯琴的睿智這時完全看不出來了。
艾凡搞不懂,他為什麽不願意吃營養劑。艾凡小聲勸道:“再不吃營養劑,你的身體要受不了的。”
克裏斯琴只是舌尖觸了下營養劑,就說什麽都不肯再碰了。
艾凡心裏着急,卻拿他毫無辦法。
他能感覺到,克裏斯琴現在的體溫比平常高不少,這樣的狀況肯定也不是今天才開始的。再這樣繼續高燒下去,他身體說不定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他只得繼續哄他,問他:“為什麽不肯吃?”
“……蛇窟裏的東西不能碰。”克裏斯琴說道。
艾凡心裏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針在戳一般,難受得厲害。
“這不是蛇窟裏的東西,是我帶來的。”
“是艾凡帶來的?”
“嗯。”
克裏斯琴的頭往營養劑那裏湊了下,但他還是很猶豫,不肯碰。艾凡舉着營養劑,耐心地等待着。過了好久,克裏斯琴終于動了下,把頭又縮回來了。
艾凡都被他氣笑了。
他不再猶豫,自己喝了一大口營養劑,然後低下頭,找準克裏斯琴的唇,直接吻了下去。
克裏斯琴比他想象得要配合許多,舌尖先是試探性地碰了碰他的,随即手就抓住他的肩膀,開始奪取他口裏的津液。他主動得很,甚至讓艾凡覺得,他就是在等着,讓他這樣喂他。
克裏斯琴不僅把營養劑喝完了,連他口裏的空氣都不放過。
沒玩沒了的。
艾凡躲開他,他面上還露出幽怨來。
艾凡又喝了一大口營養劑,再去喂他。
就這樣,艾凡喂他喝了整整一支營養劑。克裏斯琴卻像是喝上了瘾,一支營養劑喝完了還想來親他。
“你不能再喝了。”艾凡溫柔的用手當作梳子梳理他銀色的長發,“現在這樣你已經有七分飽了。等過幾個小時我們再吃,好嗎?”
克裏斯琴不聽,執拗地要吻他。
對現在的克裏斯琴,艾凡心軟得一塌糊塗。
雖然艾凡知道他只是憑本能行事,但他還是想讓克裏斯琴做所有他想做的事。他怎麽都不會對他生氣的。
艾凡輕抽一口氣。
克裏斯琴親得太久了,把他的嘴唇都親破了。
“好了。”艾凡把手放到他頸後的頭發上,讓他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一會兒。結果,克裏斯琴像是找到了新的好吃的,在艾凡的頸上小口地啜了起來。
可能是體力恢複的緣故,他下面也擡起了頭。
艾凡:……
艾凡認命地拿手幫他。
等到艾凡手都酸了,他下面也沒有軟下去的趨勢。艾凡眉毛挑了下,道:“怎麽那麽久?”
克裏斯琴的聲音含含糊糊的,他沒有聽清。
“嗯?不會是看在有我服務你故意的吧。”他開玩笑地問:“你平常也有那麽久嗎?”
“……我鎖住了。”
艾凡再也忍不住,重新吻他。在他們唇舌相交的時候,他告訴,“不用特意鎖住。放松。有我在,誰都不能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有艾凡在?”
“嗯。”
克裏斯琴整個人終于徹底軟了下來,癱倒在艾凡身上。艾凡把滿手的東西都擦到克裏斯琴的衣服上,剛才他把克裏斯琴的衣服也帶到了暗室裏,但因為他一直不肯配合,還沒有給他穿上。
艾凡原本以為克裏斯琴這樣就會安靜了,然後他們只要等救援隊來就好了。
但很快,克裏斯琴就用行動告訴他,他的這個想法完全是妄想。
“還要。”克裏斯琴低喃着。
艾凡還想用手幫他。他卻用力地搖了搖頭,像是難以啓齒,見艾凡不理解,他才道:“那裏也想要。”
艾凡怔住了。
他卻以為艾凡還沒有理解,他抓着艾凡的手往那他身後探去。
艾凡立刻制止了他的動作。“克裏斯琴,不要這樣。”截止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超過了他進入蛇窟以前的預料。但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最主要的還是照顧克裏斯琴。
這樣的照顧,絕不包括之後可能發生的事。
“我想。好難熬。真的好難熬。”他不停的說着,讓艾凡的心裏也很難受。他什麽看到過這樣的克裏斯琴。他的克裏斯琴永遠是優雅的、高傲的。
“我陪着你。我會一直陪着你。”
“艾凡,你已經不想要我了嗎?”克裏斯琴的聲音裏帶着深不見底的絕望。
“不是的。我沒有不要你。誰會不喜歡你。”
克裏斯琴沒有再做聲,他的身體像是變成了個雕塑,紋絲不動。
艾凡抱着他,只感覺到他的體溫在急遽地下降,克裏斯琴原來是高燒的,現在都快要變低燒了。
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你怎麽了?”
“是不是因為我進過蛇窟,所以你不要我了。”與其說克裏斯琴現在在跟他說話,倒不如說他在夢呓。
“不是。”艾凡溫柔道:“沒有的事。”
他似乎感受到了艾凡的溫柔。他将信将疑地問道:“那……你為什麽現在不要我?”
“只是不能是現在。”這個場合太不對了,他必須要保存體力。艾凡說道:“等我們從蛇窟出去,登記注冊,婚禮以後。”
“所以……還是因為我被困在過蛇窟過。”
艾凡:……
怎麽又被克裏斯琴繞回來了。
“你覺得我已經不幹淨了是不是?”克裏斯琴的聲音很輕,卻像是錘在了艾凡的心上。
“你是我的克裏斯琴,你怎麽會不幹淨。”艾凡感覺他的底線在被一步步拉低,“這樣的事,至少也得是在你完全清醒的時候吧。”
但讓他驚懼的是,不是他的錯覺,克裏斯琴的體溫的的确确變低了。
即使雌蟲的身體素質再好,連續受了這麽多天的折磨,滴水未進,再體溫忽高忽低,這都不是會不會留下後遺症的問題了,是克裏斯琴能不能熬到救援隊來了。
“……我現在很清醒。”
喝醉酒的蟲都會少自己沒醉;發燒的蟲也都會說自己沒病。
艾凡只是哄他,不願再做進一步的動作。突然,他感覺到山壁上有水滴落。
咦?
剛才進入暗室的時候他有檢查,這裏山壁幹燥,怎麽會突然有水落下來。
數秒後,他才發現,不是的,不是水……
是克裏斯琴的淚。
他哭了。
艾凡只覺得他的心都被揪起來了。在他們上次分別的時候,克裏斯琴還是他見過的最優雅、強大、無所不能的雌蟲。他從來沒有想象過,克裏斯琴有天會像現在這樣,伏在他的肩頭哭泣。
淚水順着他銀色的眼睛落下,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固的東西被打碎了。
他是如此的脆弱。
卻帶着驚心動魄的美。
“為什麽哭?”艾凡輕聲道。
克裏斯琴的身體很冷,他的眼淚卻是滾燙的,“艾凡,不要我了。”
他向克裏斯琴承諾,“不是的。我們出去以後,等你清醒了,只要你願意,就結婚。”
“騙子。”克裏斯琴帶着他的手觸碰那裏,他啞着嗓子問他,“我要怎麽證明我在蛇窟裏有守住,你怎麽才會相信……沒有被碰過……因為我知道,如果那樣的話,就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只要你活着,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會在一起。”艾凡不斷地說道:“只要你活着,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去找你。找到你,在一起。”
“你真的是……最會說甜言蜜語的雄蟲。”克裏斯琴指控道。
艾凡笑了下,問他:“我是誰?”
“艾凡。”
“我未來會是你的誰?”
這次暗室裏安靜得異常久。
“你會成為……我的……”克裏斯琴的聲音輕卻堅定,“……雄主。”
“嗯。”艾凡抱住他,這次他們之間貼合得嚴密,再無縫隙。
早就跟你說了,把你想要的告訴我,我都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