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提前更】
第61章 【提前更】
【Chapter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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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鬼蛇神沒少見, 今年特別多。
采購部因為這事都炸鍋了,章茹坐那聽人讨論:“那個供應商突然反水,是腦子裏的水倒幹淨了嗎?”
議論來去, 暫時也沒誰搞得清楚原因,還是章茹回家問過葉印陽才知道, 那個供應商被告了。
“告的什麽?”
“技術侵權。”葉印陽問:“翁總記得嗎?”
章茹記得:“做屏幕的對不對?”
葉印陽點點頭:“他跟那邊是同行, 很早就查到他們侵權的事, 在找比較專業的法律團隊,打算合适的時候起訴。”
章茹坐在他身上想了想,記起他有一段時間在跟做律師的朋友聯系:“你給介紹的啊?”
葉印陽說:“剛好認識,引見了一下。”
還剛好認識,章茹賊兮兮笑起來,屁股不輕不重地碾兩下雀仔:“你好精。”
的确,葉印陽心思缜密,還不止這點事。
不久後傳來芯片斷供的消息,就是葉印陽之前讓囤的那個, 國外廠商為了抑制渠道商殺價,決定全球斷供兩個月。
兩個月,市場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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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康剛好有幾批貨要出, 要不是有提前采購那麽一批芯片備在倉庫,根本保證不了生産, 按合同還要付很大一筆違約金。
所以現在來看葉印陽是有遠見的,果然采購不是單純的花錢買東西, 對材料市場的信息和風向都要有敏銳且精準的預測, 所謂高于市場, 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
事情緊急,又正是年底各種産研需求打堆的時候, 采購不能長期無人主持大局,于是董事長出面,重新請了葉印陽回公司。
他一回來,整個采購的士氣都好像瞬間提起來,開完大會後,林聰賤嗖嗖來找章茹:“茹姐,喝咖啡嗎?”
章茹撇撇嘴:“不喝。”
“怎麽了,不高興啊?”林聰大太監上身:“是不是肩膀又不舒服了,卑職給您捏捏?”他搓着手正想靠近章茹,一看葉印陽往外面經過,兩只手立馬背到後面,乖乖回了工位。
章茹也回到工位,看着葉印陽邊說話邊跟人走進辦公室,心裏确實不大高興,為了董事會之前停他職的決定。
現在一有事又把人請回來,換章茹是肯定不願意的,她顯然還沒修煉到葉印陽這種地步,他永遠擺得清主次,一身冷靜的責任感,遇事不是先想自己更不會先考慮情緒,畢竟采購甚至整個供應鏈長期無人主持大局,對團隊肯定會有影響。
所以現在看看周圍同事,好像确實打字的聲音都大些,采購們一個個走路腰板也挺得更直。
章茹嘆一口氣,又想起文禾,擔心起文禾。
她走去銷售,重要的幾個人都不見,還是這邊的BP晶晶告訴她,說又出點事,去“對質”了。
“對質什麽?”章茹悄悄問。
晶晶把她拉到一邊:“王總啊,他不承認有給金靈放單,只說是金靈跟同事惡性競争,争單搶單什麽的,說要開除她……然後,金靈發火了。”
不承認放單,反而給金靈潑髒水,應該只是王東尼下意識的推卸舉動,畢竟他人品就這樣,但他沒想到的是,金靈并沒那麽好惹。
私下裏,金靈已經偷偷把王東尼和供應商經銷商的往來聯系都備了份,當時大概只是出于警惕和預防,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可以當着公司審查組的面,一項一項往王東尼臉上甩。
有私下交易,有男女不正當關系,證據包括但不限于聊天記錄和錄音,對峙現場可以稱之為鬼打鬼,一鍋亂。
但亂歸亂,喜聞樂見。
亂局持續到那個周末,章茹睡了個懶覺,中午一睜眼,是有點陌生的房頂。
坐起來發了好一陣的呆才慢慢想起,是在葉印陽的新家。
外面沒什麽聲音,章茹穿過走廊溜進書房,從後面抱住葉印陽:“你起好早啊。”
“醒了?”葉印陽反手摸摸她頭發:“去洗臉,腸粉在冰箱。”
章茹蹭他脖子:“這麽久肯定幹了,要吃現做的。”
“那等我一下,我處理完這點下去吃。”葉印陽拉完郵件,看章茹還黏在旁邊,靠着椅子把她抱到腿上:“怎麽了?”
“文禾說要走,要離開E康。”章茹看到她的信息了:“我覺得她沒做錯什麽,不應該走。”
葉印陽點點頭:“是沒有做錯。”的确也是意外,沒誰想到她會突然舉報王東尼,而且引出後面的事。
思索了下,葉印陽問:“她為什麽要走?”
“她說本來就打算要走的,做完今年。”但章茹越想越不對:“肯定是周鳴初欺負她了!”
“你怎麽知道?”
“我早看出她跟周鳴初不對勁了,周鳴初是不是跟文禾談戀愛,又跟江欣江總搞不清?渣男!”章茹有點感冒,吸吸鼻子瘋狂去晃葉印陽的肩:“你說,周鳴初是不是腳踏兩只船,搞三角戀!”
葉印陽不是當事人,不清楚情況也無法做出判斷:“我不清楚。”但他被章茹晃得眼花,想了想說:“你那個朋友如果真的打算走,我可以給她介紹新工作,也是醫療器械的,考慮一下?”
章茹悶在他脖子後面不說話,就這麽待了會,葉印陽看眼時間,拍拍她的背:“快去洗臉刷牙,等一下還要簽合同。”
是約了人簽賣房合同,章茹在他身上賴了一會,不情不願地去收拾自己。
合同簽完弄過戶,新房子還不能住,怕章雪揚罵,章茹也不敢直接搬到葉印陽那裏,在附近租了個房子。
等房子租好,公司內部大戲也到了最後收場的時候。
馮元喜和王東尼串通一氣扯貓尾,但顯然還不夠份量。
馮元喜受賄被查證不止一單,還在招标中有過故意洩露的行為;而王東尼,他被金靈檢舉以權謀私兩端都吃,自己還一直在調查之中狡辯,直到有了新證據。
供應商端,葉印陽有他收回扣的鐵證;經銷商端,周鳴初也拿出他聯合經銷商壓庫存要低價,直接損害公司利益的實據。而王東尼之所以能在公司嚣張這麽久,除了自己确實有業績貢獻,也因為董事會一直有人保他,但這回,他直接被董事會頂格處理。
警察把人帶走的那天,E康到處交頭接耳,都在猜王東尼和馮元喜的金額各會被判多久。
中午下飯堂吃飯,章茹跟孟珍珍一起,電梯裏碰到被開除的金靈。
她是來收拾東西的,全妝高跟鞋打扮得很精致,起先目不斜視,在發現章茹的目光後冷冷地望過去:“看什麽?”
“沒看什麽。”
“你很得意是嗎?”金靈冷笑了下,眉梢一絲輕蔑。
“一般般吧。”章茹問:“照片是你給馮元喜的吧?”
“是又怎麽樣?”金靈一張臉傲得不像剛進公司的樣子,她至今還忘不了車庫看見葉印陽抱章茹的畫面,也堅持認為競聘失敗跟章茹有關。
不過是人緣好一點而已,有什麽好得意的?
章茹定定地看着她,忽然朝她走過去,金靈警惕地後退一步。
“別怕,我們廣州人很文明的。”章茹笑騎騎地提醒:“你眼線拉太長了,今天沒遮瑕吧?這個粉底色號也沒選好,假白。”說完睜着一雙含情大眼看她:“其實以前覺得你挺漂亮的,今天一看,覺得你有點嘴歪眼斜,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治好?”說完電梯門一開,她大喇喇走了出去。
孟珍珍跟她一起,還忍不住說金靈:“心理素質不錯,就是走錯道了,第一份工作就搞得這麽難看,以後做背調……估計難。”而且她還在實習,公司多少大學同學,這事一出直接揚名了,自己斷自己前路。
所以說:“好好的小姑娘幹嘛走這條路呢?”
章茹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她搖搖頭:“不知道喔。”
孟珍珍想一想,也覺得沒必要放心上。
她比章茹多吃幾年職場飯,公司同行龌龊事見得多也聽得多,如果聰明都會被用在正道上,那怎麽解釋高智商罪犯的存在?你解釋不了,有些人就是會走那一條路,人性就是複雜的,動機就是無法被完全分析的。
兩人進飯堂鏟飯夾菜,坐下來的時候看到文禾,章茹端着盤子過去:“你在公司啊!”
文禾笑笑說:“我剛回來。”她上午簽單去了,回公司準備交資料,正好碰見飯點就先過來吃飯。
章茹感覺有這麽久沒看到她,在旁邊邊吃邊問:“你最近很多單簽啊?”
文禾不敢說很多,但:“好像是比以前多一點。”醫療器械的成交周期是比較長的,可能她跟這麽久也陸續到了收獲的時候,而且周鳴初說得對,過度謙恭的姿态和服務不一定就能贏得信任,這一行到最後,拼的還是專業度。
飯堂到處有同事,很多話不方便說,她們坐着吃吃飯啃啃西瓜,等吃完,章茹說去買奶茶。
孟珍珍懶得出去曬太陽:“我要凍鴛鴦,少糖,再加一份吐司,”想了想又說:“順便幫我買一打咖啡蛋撻,下午吃。”
“死女包,你當我跑腿老襯啊?”章茹看看外面,一下樓,馬上給熱浪熏紅了臉。
她跟文禾借了前臺的傘出去,走下樓梯,葉印陽和周鳴初從停車場過來。
關系已經公開,葉印陽問章茹:“去哪裏?”
“買奶茶,你要不要喝?”
“去哪裏買?”
“對面啊。”章茹指指那邊。
葉印陽看她打着傘還要遮腦袋:“可以叫外賣,太曬了。”
“沒事啊我們剛吃完飯,走走。”章茹朝他擠擠眼,又問周鳴初:“周總喝嗎?”
“買什麽?”周鳴初終于開了尊口。
“港式奶茶,就對面那家。”章茹又指一次,這回周鳴初說了句:“一杯凍檸紅茶。”
“OK。”太陽底下站着實在熱,章茹說完話就帶着文禾走了,一路都在後悔沒往腿上抹防曬。
等到了對面,文禾收到周鳴初給的轉賬,讓她奶茶小食多買一批,給部門同事當下午茶。
章茹有樣學樣,馬上打給葉印陽,葉印陽同樣給她發來裝帳,章茹這才嘿嘿笑:“銷售有的,我們采購也要有。”
她永遠這麽開心,文禾也跟着笑:“你們不是經常下午茶,經常團建一起吃飯嗎?”采購氛圍很好,文禾經過那麽多回,經常看到他們有說有笑的,比銷售好太多了。
“是啊。”章茹跑去奶茶店下單,又去買看起來像豬紅的咖啡蛋撻,跟文禾分吃一個的時候順便說:“周鳴初剛剛看你,我有注意到的。”
文禾愣了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章茹發現了,覺得自己真的有進步,再不是那個燈下黑的懵婆,問:“你跟周鳴初在拍拖啊?”
文禾有點被她用的字眼吓到:“沒有……怎麽會?”
猜錯了嗎,章茹眼珠子溜到眼角:“那你們,是在暧昧?”
文禾失神一樣想了想:“也不算吧。”她覺得自己跟周鳴初之間的故事其實乏善可陳,起碼不會像章茹跟葉印陽那麽好。
她看過他們的相處,無論是打球的時候各種照顧,還是那一晚陪着過來陪着走的背影,又或者是剛剛他們說話的表情和語氣,哪一幕都很令她羨慕,是她跟周鳴初大概永遠不可能會有的一些相處。
晚點買完吃的,文禾跟章茹回到公司,奶茶店叫的外賣也送了過來。
文禾說是周總請的,果然在場的人都露出驚疑目光。也是,以前周鳴初哪裏會做這種事,他連團建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
文禾拿着凍檸紅茶去敲門:“周總。”
周鳴初正在打電話,朝她點點頭。
文禾走進去把奶茶輕輕放在桌上,轉身正想走,周鳴初敲了敲桌面示意她留下,她只好站在那裏聽他講電話。
粵語,不太耐煩的腔調,應該是跟他父母其中的一個。
通話很快結束,周鳴初看了看奶茶,再看看文禾:“要辭職?”
“是的。”
“原因呢,為什麽?”
“我記得我已經在申請上寫了。”文禾提醒道。
周鳴初點開申請,看到她寫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手指劃幾上,更看到她之前的那封檢舉郵件。
“我記得我說過,讓你不要管。”周鳴初再次望過去。
事情到今天,文禾知道之前誤會了周鳴初:“是我自作聰明,但我不後悔。”
“不後悔,但是要辭職?”周鳴初問:“辭了要去哪裏?”
去哪裏,文禾之前是沒太想過的,但剛剛章茹跟她說葉印陽可以幫忙介紹新工作,也是業內排名比較靠前的兩家同行:“我可能先回家過個年,年後再确定新工作。”
周鳴初凝視着她,不卑不亢一個人,比之前是有改變,膽子變大嘴巴也變流利了,但身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沖動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某些事情上評價一個蠢字,他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辭職如果是為了躲我,沒有這個必要。”周鳴初再盯了她一會,忽然說:“我有可能看不起自己的性,但不會蠢到喜歡一個看不起的人。”
文禾皺了下眉,周鳴初就這樣站起來,微微低頭看她:“還是說我們曾經睡過這件事,你其實一直非常在乎?”
“叩叩——”外面有人敲門聲音急了點,周鳴初視線劃過去:“進來。”
“周總,總經辦有個臨時會議說要讓您參加一下,您電話沒打通。”
文禾轉身看到同事,馬上借口出去,眼觀鼻鼻觀心地走到自己工位,旁邊有同事問:“唉文禾,周總怎麽突然請我們喝奶茶?”
“我也不清楚。”文禾定了定神,拿着手機看到微信,回複章茹一句:『好的,通行證我已經找出來了,我們幾點出發?』
『下午兩點吧,過去兜一圈,差不多到時間。』
她們要去香港看演唱會,這回章茹有個朋友開車過去,方便很多。
開車的是深圳仔,他裝的兩地牌,帶了一車女孩子過港去聽演唱會,自己覺得格外有面子,鞍前馬後伺候着,也有點垂涎文禾,但被章茹打乖了。
香港紅館,一生人必去一次的演唱會場館,音效觀感都特別好,就算坐山頂也能看到歌手。
幾個人沉浸在粵語歌曲的獨特音律裏,有個一直在旁邊大聲唱歌的,章茹派出佳佳朝他假嘔,孕婦肚皮一亮,那人只能不情不願地收聲,讓她們聽了個暢快的演唱會。
什麽都好,就是太冷,出來時章茹回複葉印陽信息,深圳仔車子空調壞了,只能開冷氣,吹得她們幾個人抱一起取暖。
一過深圳,兩臺車把人接走,杜峻接佳佳,章茹和葉印陽先送文禾,等文禾确認到家後,他們才開去越秀。
章茹歌沒聽夠,在車上一直放着演唱會同曲,到家還在哼。
聽個演唱會像喝醉了,印象裏上次像這麽嗨,還是她在杜峻生日喝醉那次。
電梯門開,葉印陽把章茹帶進去:“這麽高興?”
“高興啊!”章茹穿着他的外套,就那麽爬到他背上:“下次我們一起去。”
“好。”
叮一聲,葉印陽背着她走出電梯再走進家裏:“下來。”
“不下。”灣區女鬼水目盈盈,長手長腳死死扒在人身上,五個手指頭走進他衣服裏面:“我手冰嗎?”
“還好。”葉印陽回頭看她一眼,把她從背上拽到身前,章茹勾他勾得緊緊的,臉一擡就親上了。
葉印陽的吻很多時候是先柔後烈的,先徐徐接觸,慢慢把章茹親軟,再用手指中間的那一段來回刮。
“喂過魚仔嗎?”章茹忽然想起家裏的貓,自己聲音也跟貓一樣。
“放心,它吃飽了。”葉印陽換個方向把章茹抵在門背,她直接往地上滑,拉着他坐在門毯上。
好在今天剛換過,應該不怎麽髒。
葉印陽用膝蓋墊着她,但她太激動,稍微探進去已經能聽到微微水漬的響。
章茹腦袋尖尖靠在門背,一只手搭在葉印陽脖子上,一邊手指在他身上撓出形狀,東西拉出來慢慢把手心頂到發麻,她指尖往回勾,輕輕去撥那條筋,再被葉印陽拖到腿上。
不知不覺,已經是一年中的最後一個月。
公司穩定很多,馮元喜和王東尼被抓了,葉印陽重回采購坐鎮,有他在,采購按部就班地保證進料,保障生産和交付。
這段時間芯片瘋漲,可以說一度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甚至還有同行實在找不貨源,以更高價向E康反向采購的。
本來只是再正常不過的一次風險決策,但讓王和馮拱上臺面,貓膩是沒查出來,反而更加顯出葉印陽深謀遠慮,有先見之明。
只是似乎還有一件事情的處理結果沒有被理得太清楚,就是銷售的那批退貨。
之前一直講是采購的問題,采購沒有把好材料關,當時講得多麽多麽嚴重,結果就這麽過了。處理結果,好像也就是只是換了個供應商而已。
章茹不太明白,這件事她問過葉印陽,但最終還是覺得跟孟珍珍聊得最八卦,最有意思。
孟珍珍說:“那批儀器的供應商本來就有問題,很久的事了。”
這個章茹知道:“所以那家供應商,真的是哪位董事的私廠嗎?”
孟珍珍點點頭:“以前一直找不到理由也沒人敢動,這回是王總自己犯傻。”有些事她也是後面才摸清的,王東尼搞不清路數,以為能靠這個拉下葉印陽,結果最後得罪那位董事,還幫公司清了一個皇家供應商。現在成本質量都起來了,受益的是公司,成績算在葉印陽頭上。
章茹想笑:“王東尼真有犧牲精神。”原來也是個老襯而已,還以為自己多醒多了不得,活該他給抓!
孟珍珍笑了下,馮元喜說葉印陽在采購內部搞權術,傻逼想法,人家都坐到這個位置了,當然玩更高一級的東西。王東尼也是,段位不夠非要跳,搞葉印陽人家要麽不動,一動就要把你踩個徹底,什麽叫斯文人的優雅匪氣,大概就是這樣的。
她拿別有深意的眼神瞟章茹:“所以你知道你男朋友多會算了吧?”
章茹支着下巴開始笑,她知道葉印陽有個聰明腦子,穩如老狗。
“別發姣了。”孟珍珍踢踢她:“你實話告訴我,你怎麽溝到葉總的?”
“說了是他溝我,你不信。”章茹懶得跟她廢話,起來優雅地拍拍屁股,走回采購。
晚上聚餐活動,這是葉印陽停職風波後第一次聚餐,也是他們關系公布後,第一次在非工作場合出現。
避嫌的時候已經過去,真情侶就沒有不被調侃的,就連坐一起都要給人多看兩眼,時時刻刻要起哄的氛圍。
他們還不敢鬧葉印陽,所以逮着章茹來,喝個酒要說:“葉總不給喝吧,灌醉了怎麽辦?”
吃點東西要問:“跟葉總約會吃過這個嗎?”
章茹煩他們,喝完酒抓幾個打了一頓,自己躲到莫師太後面玩手機,順便跟曾可琳聊天。
曾可琳媽媽病了她回去照顧,一邊帶孩子一邊照顧老人還做自媒體,拍視頻分享鄉下生活。優秀的人做什麽都優秀,她都接過幾個廣告,現在老人身體好了,說年後回廣州。
正聊得入迷,那邊響起一首知心愛人,不知道誰點的,起哄要章茹和葉印陽對唱。
這歌比她爸還老,章茹手機一鎖,直接過去切了一首《my cookie can》,在一夥騷當當的八卦眼神裏舉麥唱:“[1]講一聲凍凍,你會和我抱擁……”
唱就唱了,章茹這個臉皮怎麽可能怕起哄,要不是怕影響不好,她可以跟葉印陽當衆打茄倫[激吻]。
果然唱着唱着包廂就開始發瘋,林聰帶着年輕的實習生們吹起口哨玩起巴掌,章茹就在這一片動靜裏朝後面的葉印陽挑眉,還拿起一罐啤酒朝他示意。
葉印陽也拿起酒杯隔空跟她碰了下,一直在笑。
以前覺得章茹像只鬥雞,天天頂着紅冠子橫沖直撞,到處跟人叫嚣示威,但接觸久了才知道,這樣性格的另一面,是強大的情緒感染力。
那天的聚餐章茹喝混酒了,結束後回到家,她不肯摘美瞳。
“好困啊,別動我。”章茹閉着眼睛兩只手亂灑,葉印陽好不容易哄得她坐起來,濕巾擦擦手,一回頭她自己嫌不舒服摳出來了,兩片棕色美瞳就那麽蹭在手臂上,立起來像大只蝸牛。
葉印陽拿濕巾慢慢幫她卸妝:“元旦想去哪裏玩?”
“随便啊。”章茹躺在他腿上,閉着眼有點舒服。
“那去北京?”
去北京?章茹困得眼朦朦的,可以啊。
于是到元旦,兩人登上去北京的飛機。
今年沒下雪,但北京的冬天好像還是那麽冷,章茹縮在羽絨服裏打牙顫,想起之前在網上看過的段子,說出了車禍兩個車主都是加了微信回車裏對罵。要是她,可能直接開着事故車走人。
行李箱在葉印陽那裏,他還要騰一只手牽着她:“這邊。”
“啊……凍死我。”章茹圍巾擋着臉,哆哆嗦嗦跟他進單元門,還好電梯裏有暖氣,她慢慢恢複了一點知覺,跟着葉印陽出電梯再進家裏。
門一開,葉印陽父母就那麽站在客廳,望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