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不會喪失性沖動了吧?

第28章 你不會喪失性沖動了吧?

燈帶幽靜的黃光打在謝衍之睫毛上,在他眼睑下拉出了幾條濃密的陰影,很長,很淺,也很好看。

季書辭不是傻子,看他這樣就意識到自己又上了他的當,頓時把手抽出來,任由他腦袋“哐”一下砸在床上。

謝衍之捂着下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疼。”

“疼死你算了。”季書辭知道他是裝的,站起身在包裏翻找着什麽。

他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心裏有點懊惱。

自己對所有人所有事都是吃一塹長一智,唯獨在謝衍之這裏栽了跟頭。次次都上當,當當不一樣,吃完一塹又吃一塹,最後終于吃飽了。

他從包裏拿出幾張膏藥遞給他,眼看時間不早了,把人拽起來就要送客:“回你房間去,趴着對你腰不好。洗完澡把膏藥貼了,早點睡,明天早上就回去了。”

謝衍之氣若游絲地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你怎麽出來玩還随身帶藥啊?”

他現在看到這個辣椒膏就跟撞見牛鬼蛇神似的,這玩意兒貼上去的感覺太刺激了。效果是有的,就是半夜辣得他翻來覆去睡不着,閉着眼睛都在跟被子激情對打。

季書辭不鹹不淡地瞥他一眼,為什麽自己會随身帶藥,還不是因為有些病人實在沒有自覺性。

讓他拄拐杖貼膏藥就跟架着他上刑一樣,再怎麽說一張膏藥平均下來也幾十塊錢,浪費了多可惜,更何況還是對他有好處。

謝衍之磨磨蹭蹭地從床上蛄蛹下來,微信随着季書辭的打字聲傳來一條航班提示短信。

他盯着上面仿佛奪命一樣的“6:30”重重嘆了口氣,對這個航班時間的怨言簡直比太平洋的水還要深。

“……”他揉了揉額頭,“你為什麽每次買票都要買最早的一班?”

他跟季書辭前前後後坐了好幾趟飛機了,每次都能精準無誤地吸入機場第一抹新鮮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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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書辭從小到大的生活作息都是早睡早起,理所應當道:“少熬夜對你身體跟腦子都好。”

“你才30歲養什麽生啊。”謝衍之小聲嘀咕一句。

“二十七。”季書辭嚴謹地糾正了他的錯誤,連推帶趕地把人攆出了房門。

眼面的木門毫不留情地關上,謝衍之反抗無效,只好認命地回去收拾東西。

他們本來是想帶葉蕊一起走的,但小姑娘玩嗨了不願意走,季書辭沒辦法只好退了她的票,國慶後再讓董酥白把人順道捎回來。

謝衍之回去後在季書辭的嚴加看管下老老實實當了幾天殘疾人,給他悶得都要長蘑菇了。

好不容易把脊椎養到能自己走路後他實在沒忍住,軟磨硬泡又是撒嬌又是裝可憐地央求了好久,才跟季書辭讨到一張出去走走的假條。

他下樓前想着在小區散散步就好,但散着散着,人就散到了一家名為Dabble的酒吧門口。

卡座邊上,唐見疏正學着老板的樣子笨拙地調了杯酒,扭頭炫耀的功夫就看見謝衍之,臉上有點意外,笑嘻嘻地把杯子遞給他:“稀客啊,試試,特意給你調的。”

“你這個特意還挺突然。”看他一臉谄媚的樣就知道沒好事,謝衍之拖了條高腳凳,“誰知道這東西有沒有毒,我可無福消受。”

“小衍,你這段時間可沒常來啊。”

唐見疏身後,老板是個三十出頭的朋克範男人——整個酒吧從裏到外唯一一個直的生物。

他從兜裏掏了出幾顆糖,扔了一顆過去:“怎麽今天想起過來了?”

“沒辦法,最近一直有事。”各個方面都有事。

牛奶糖是謝衍之喜歡的味道,想起剛剛老板掏糖的熟練動作,他沒忍住笑了笑。

“怎麽,以前掏煙現在掏糖,嫂子管得嚴啊,煙都不給抽了?”

“那是,誰讓我這身份要再升一級了呢。”老板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笑得合不攏嘴,“我媳婦懷孕了,我馬上要當爸爸了。”

唐見疏一口酒差點噎在喉嚨裏,眼珠子都瞪圓了一圈:“真的假的?”

“真的,前幾天去醫院才查出來的。”老板找出檢查單的照片給兩人看,眼神頗有點向單身狗炫耀的意味。

“滴滴——”

他手機突然響了兩聲。

“我靠,你們搞什麽,我是來跟你們報喜的又不是來跟你們讨紅包的。”老板看着支付寶頁面上兩個五萬整的轉賬,驚得手機都差點沒拿穩。

玩太熟了他都快忘了,面前這兩個可是實打實的富家大少爺。

謝衍之跟唐見疏默契地對視一眼:“誰說是給你的,給孩子的見面禮。嫂子懷孕了要好好養身體,留下後遺症以後就不好調理了。”

老板指着吧臺後面等着的幾個人:“我知道,今天剛好過來談合作,談完我就回去,酒吧這幾個月先讓我弟幫我照看着。”

“他跟你們不熟,你們來了有什麽需要還是跟我說,我讓他辦去。”

“行。”唐見疏揶揄地推了他一把,“快去吧,弄完趕緊回家陪嫂子。”

他轉頭跟酒保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可以把把自己點的東西送上來了。

店裏現在的人不多,唐見疏又随口喊了幾個經常一起陪酒的男生,無意間掃到謝衍之食指上的戒指,驚訝道:“從哪買的戒指,品相這麽差?”

他說着伸手就要拿去看,謝衍之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手:“自己做的,手工店這種材質算高質量了。”

“自己做的你這麽寶貝幹嘛,我還以為哪個情人送的呢,碰一下都不行。”

唐見疏看他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只當是又抽風了,也沒多想,正好喊來的人都到了,就順手按習慣倒了幾杯酒在桌上。

“衍哥。”

軟皮沙發向下凹了點弧度,一個打扮精致的男生坐在謝衍之旁邊,聲音有些膽怯,但嬌滴滴的。

他端了杯度數不高的酒就想碰杯,只是杯口都還沒升上去,就被謝衍之或有意或無意地避開了。

酒杯在空中碰了空,這是謝衍之第一次拒絕他們,男生愣在原地臉上有點尴尬,唐見疏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謝衍之剛剛純粹是腦子帶動身體的本能舉動,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也愣了一下,歉意地朝他笑了笑,擡起杯口跟他碰了杯。

“不好意思,剛剛沒注意。”

唐見疏喊過來的陪酒一共四個,都是二十幾歲長相可愛的男生。

他知道謝衍之的脾性,所以挑來的人心術都還算正,只幹本職工作,不想那些有的沒有。

謝衍之平常來酒吧的時間很多,跟這群人玩的時間也很多。知道他們很多都是生活所迫,所以并不會讨厭或者看不起他們,對他們多多少少也會額外照顧,多給點業績。

只是今天他明顯察覺到自己狀态不太對。

如果說他以前來酒吧就像是回到屬于自己的領地一樣暢快自在,那今天這點自在裏還多了一些其他的感覺。

他剛開始進門的時候沒分析出來,現在想想,這種感覺好像可以歸類為心虛——是那種背着老婆孩子偷摸逛青樓的心虛。

他擰了擰眉,很不喜歡這種莫名其妙出現的束縛感,限制他的行動也限制他的心情,臉上不由自主地多了幾分煩躁。

唐見疏第一時間發現他的反常,打賞了小費讓陪酒的人先出去,搓着下巴困惑又擔憂地端詳他。

這人雖然一直都潔身自好守身如玉,但也沒到摸一下都不行的程度啊。

“你怎麽回事?幾天不見哥們你不會出家了吧?”他揪了一把他的頭發,确認上面不是假發,虔誠問道,“大師法號叫什麽,如果我想跟財神爺攀個親戚的話,您能幫忙引薦一下嗎?”

謝衍之深吸一口氣,白了他一眼:“我要是有通天的本事第一個就把你嘴巴縫上。”

唐見疏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身位一個醫生,他站在專業的角度判斷了一下謝衍之現在狀況,有點焦慮,有點糾結、有點不知所措、有點沒頭沒尾。

成年男性出現這種現象也屬于正常情況,一般或許由生活經濟等各方面壓力引起,或許由于思慮太重損傷了腦細胞,又或許是由于縱欲過度導致的精氣神缺失……

但這三種情況顯然跟謝衍之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啊。

唐見疏輕啧了一聲,排除所有錯誤答案後,他腦子裏只剩下最後一個選項——

“你不會是陽……嗯……等一下。”他頓了頓,換了個稍微雅觀一點的問法,“你不會是……喪失了一點性沖動的能力吧?”

【作者有話說】

我的文案……經歷了無數次删删改改,最終跟編編商量一下,又換回去了

文案好難寫 (ToT)/~~~

想問問大家會覺得節奏慢嘛,要不要我稍微加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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