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真是瘋了!”
第64章 “你真是瘋了!”
“謝衍之!你幹什——”
“閉嘴!”謝衍之轉頭吼了他一聲,幾不可察地搖搖頭眼神示意他別講話,“煩不煩,我玩玩怎麽了。”
季書辭被他吼的一愣,嘴唇蠕動着,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還是本能地選擇相信他。
男人沒見過這麽浪蕩的,眼底來了興趣,換了個身位仔細打量他:“啧,你也是個勾人的貨,讓老子試試你玩起來爽不爽。”
他說着就要行動,門口的小弟又急匆匆地走進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男人沉着臉答應一聲,想了想,又攔住他要走的腳步。
“等等,外面讓他們兩個看着,你留在這這幫我拍幾個視頻。”
“大、大、大哥,什麽、視頻?”
“老子還是第一次玩男人,當然要留個紀念。”
謝衍之仰起頭,淡笑道:“随便你試,我跟不少男的上過床,不差你一個。做不到我滿意,你停了就是沒種。”
男人哂笑兩聲,粗魯地揪着他的衣領把人拖去了鐵欄杆。謝衍之手腳都被捆着保持不了平衡,被他連拖帶摔地扔在玻璃碎片上。
尖銳的劃破皮膚襲來一陣刺痛,他趁男人開手铐的功夫不動聲色地藏了兩塊玻璃在身後。借口吃痛劇烈掙紮了幾下,把外衣口袋裏的褪黑素抖了出來。
巴掌大的藥劑滾落男人腳邊,瓶身空白,标簽都被人撕了。
“這什麽?”男人撿在手上問謝衍之。
謝衍之漠不關心,頭都沒往那看一眼,反倒是朝鐵欄杆上已經打開的手铐努努頭,神色有些恹恹:“你不是要玩嗎?不铐上?”
男人蹲在他面前,神情稀罕地看着他,頭一回見這麽欲求不滿的人,随手把藥瓶扔給小弟。謝衍之綁在身後的手慢慢握緊玻璃,餘光看見小弟拿着藥瓶嚴肅鑽研,又停下動作,借地板的力撲上去就要咬面前解皮帶的男人。
還是一旁的小弟先反應過來,一腳踹在謝衍之胸口,趕緊拉着男人往後退了兩步:“大、哥,他這麽着、着急跟你搞,還要咬你,他們、會不會有病啊?”
男人皮帶解一半又被他抓住,不耐煩地甩開他罵道:“他們有沒有病我不知道,我看你是有病!”
小弟被他甩得差點沒站穩,還是跑上前急聲道:“他說他跟很多、男人搞,萬、萬一有艾滋、大哥、你不就完了。”
“什麽艾滋?”男人聽他講話聽得費勁,不屑一顧,“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什麽這滋那滋管我屁事!”
“大、大哥,這話不是這麽用的。而且,我們身、也不正。”小弟搖了搖頭,小聲說道,“艾滋、是傳染病,染上、要死的。”
男人搭在褲腰帶上的手一頓,小弟像是怕他不信,趕緊從手機上查了資料遞給他看:“大、大哥你看。”
男人狐疑地接過手機,他不懂什麽病,但看得懂新聞跟字。越看臉色越發鐵青,跟碰到瘟神一樣扔掉手機,後怕地咒罵一聲,揪着謝衍之的頭發對着他的臉就是兩拳。
“媽的!你敢耍老子!”
謝衍之半邊臉都被打的發麻,心裏卻松了一口氣,好笑望向他:“誰告訴你我耍你了?你怎麽知道我們有沒有病?賭對了兩個人陪你爽一晚上,賭錯了大不了跟我們一起死呗。”
“我他媽先弄死你!”
男人暴怒地掐住他的脖子,顧念敲詐的那點錢又不敢直接掐死他。
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終于在謝衍之眼前開始發黑的時候,男人松開了手,狠狠在身上搓了一把,自言自語地低罵了兩句。
謝衍之耳邊迷迷糊糊,只能大致拼湊出他是說自己身上很燙。本來不想說話了,朝外面掃了一眼,覺得是個機會去外面看看周圍的地形,而易怒就是最好利用的缺點,便勾唇反問他。
“怎麽,你難不成還能給我降降溫?”
“你是在找死!”男人果然經不起挑釁,咬牙切齒地把人拖到門外,一腳踹滅了同夥正在烤火的火堆。
門外寒風呼嘯,村子裏這兩天沒下雪,但路面的積雪還是不少。集裝箱裏本就陰冷,出來溫度更是明顯往下掉了幾度。
“這麽想降溫,我就給你好好降降溫。”
男人用手铐把謝衍之铐在門邊,從路邊捧了幾捧雪塞進他衣服裏,叮囑旁邊噤若寒蟬的同夥看好他,轉身“砰”的一聲關上門。
謝衍之聽到季書辭在後面拼命喊自己的聲音,也聽到男人打了他讓他閉嘴的聲音。積雪被體溫捂化,刺骨的冷發瘋般往五髒六腑鑽。謝衍之控制不住地微微發顫,但他全然不顧,只是盯着四周直等視線一點點适應黑暗。
集裝箱包裹在一片小樹林中間,正面穿過樹林是他們上次去廢品站走過的大路。左後方有條看不太清的小道,應該就是謝衍之來時的小路。他視線繼續往右轉,右邊是個坡度不抖的斜坡,下面也是塊荒地。
融化的積雪把他內搭全部浸濕,身上凍得已經有些麻木了。他不知道具體時間,但看天色憑感覺猜應該還沒淩晨。在心裏把地形過了一遍,這才靠在身後的鐵門上暫做休息。
謝衍之是後半夜才被男人帶進去的。
他嘴唇發紫臉色慘白,四肢都沒什麽知覺。後背撞到鐵皮發出刺耳的響聲,才勉強把他從半昏迷中吵醒。
男人還指望他給自己撈一筆錢,不可能真的把人搞死。集裝箱內大部分都是可燃物,他再沒文化也知道不能在裏面燒火,把謝衍之扔進去後就去外面生了團火取暖。
自從謝衍之被男人帶出去後,季書辭全身神經都繃緊了,整個人好似被吊在懸崖中心,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掉下去粉身碎骨。
“謝衍之!醒醒!你怎麽樣了!”
耳邊滿是着急喊聲,謝衍之其實早就醒了,但眼睛一直睜不開。本想多歇一會兒,但終究舍不得季書辭擔心,還是慢慢輕應了一聲。
“……我沒事,去外面看了看周圍情況。”謝衍之偏頭對上季書辭吓到顫抖的眼眶,低聲安慰道,“他不敢弄死我,活着才能要到錢,就算不找我爸敲詐,他也不能賣個屍體給別人吧。”
“你真是瘋了!”
季書辭看他身上還打顫,挪動着靠近他,貼在他身上給他保暖:“你剛剛激怒他幹什麽!他要真的對你做什麽你怎麽反抗!”
他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他生怕剛剛謝衍之被帶去鐵欄杆前真的發生什麽意外。要是他現在行動自由,憑他那時的怒火,沖上去當場打死那個男人都有可能。
謝衍之看着他沒說話,心道,那我也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
“掉出藥瓶就是想賭一把他會不會誤會,誰知道是個腦子裏沒東西的蠢貨。”謝衍之其實一點把握也沒有,那番舉動純粹是破釜沉舟了,“他要是真不上當,大不了我就拿手上的玻璃跟他同歸于盡呗。”
他把藏在袖子裏的兩塊玻璃遞了一塊給季書辭:“離天亮應該還有段時間,試試能不能把繩子磨開。”
季書辭調整方向去接玻璃,看見上面殘留的血跡又是一驚:“你哪裏受傷了?”
“摔的時候手劃了一下。”謝衍之不大在意,讓他快點。
季書辭在繩子上找了個相對好下手的位置,想起謝衍之之前掉出來的藥瓶,又問道:“那瓶藥是什麽東西?”
不怪他多心,之前跟姜烯閑聊的時候,知道姜烯也有撕掉标簽掩飾病症的習慣,不得不多問一句。
“那是褪黑素。”謝衍之如實跟他解釋,“這段時間住在我爸媽家,一直睡不好才開了點褪黑素。怕他們看見了瞎擔心,就順手撕掉了。”
“真的?”季書辭不放心。
謝衍之看他還是那麽關心自己,沒忍住笑道:“我對天發誓,絕對是真的,開藥的單子我都留着,你要還不相信,等出去了你拿兩個去做藥物鑒定。”
看他說到這份上了,季書辭這才安心。
外面隔着鐵門傳來男人同夥低聲的交談,謝衍之加快手上的動作,不知道時間他們就只能盡最快速度節省時間。
身上陣陣傳來季書辭的體溫,看他衣服也被自己染濕了,輕輕撞了撞他:“別挨着我了,等會兒風吹的冷。”
季書辭擡眸看了他一眼,沒講話,反而離他跟近了點。
謝衍之身上沒什麽力氣,拗不過他,割繩子的動作又輕又慢。
他極輕地嘆了口氣,瞥見身邊奮力摩擦玻璃的季書辭沉默片刻。
季書辭手腕上的繩子已經被磨出了開口,再慢也就一個多小時就能磨開了,那會兒算起來可能剛好接近天亮。
“書辭。”謝衍之用肩膀撞了撞他。
季書辭太久沒從他嘴裏聽到這句稱呼,恍惚了一下。貪心地等他又叫了一聲,才應道:“怎麽了?”
謝衍之休息了一會兒才繼續手上的動作。
“……你那天在會場聽到的話,其實沒有一句是真的。”
【作者有話說】
睡覺了,晚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