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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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鬼王在等熒惑守心的天象,目前沒什麽大動作。有魏無羨守在義城,薛洋很放心。
薛洋的身體虛弱的厲害,即便是覺醒了冥王血脈,也增不補虛。冥王血脈性陰寒,對薛洋本就虧空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只是病了兩日,整個人比曉星塵初見時憔悴的更厲害。
“曉星塵,出去逛逛吧。”薛洋不想再被關在屋子裏。
曉星塵心疼極了,打開窗子,看着外面的青陽,蹙眉,“阿洋,外面風大。”
近日一直下雨,好不容易出了太陽。無論如何,薛洋也不想被關着了。“道長~出去吧。”
他輕咳了一聲,似在撒嬌。
曉星塵耳尖一紅,将人緊緊裹在被子裏。凝眉許久,正在薛洋覺得沒戲的時候,曉星塵沉聲“嗯”了一聲,“好吧。”
薛洋展顏,從被褥鑽出身來。
曉星塵給他穿好衣物,裏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實極了。
正被牽着下樓,在樓梯口的轉角,客棧掌櫃熟絡地跟曉星塵打招呼,“喲!這位道長,帶着娘子出去啊?”
風涼,曉星塵給薛洋披了件鬥篷。鬥篷是月白色的,寬大的帽檐上帶着細白的絨。
薛洋的頭發披在腦後,有幾绺穿過後頸垂于胸前。不仔細看,确如同一個嬌滴滴的美人。
曉星塵笑着,眸子裏透着溫柔。正要點頭應是,薛洋将帽檐落下,怒道:“誰是他娘子?老子是男的!”
客棧老板讪讪笑着賠罪,又誇道:“小公子長的俊俏,倒是老夫眼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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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星塵亦笑了笑,卻笑不達眼底,牽着薛洋的手,将人拉走。
路上,半晌不語。
薛洋看不見,也懶得關心曉星塵的情緒。曉星塵嘛,有宋子琛關心,又不缺他一個。
他走在道上,其實很想擺脫曉星塵的束縛。可曉星塵的手抓的緊,薛洋根本掙不開。
“曉星塵,你是想把我的手捏碎麽?”薛洋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正巧走到一個小巷邊,曉星塵将人拐進去,抵在牆角,“你是我娘子,為什麽不承認。”
薛洋一怔,古怪道:“曉星塵道長,我是男的。你娘子,該是位清白的姑娘。”
“師父說過,床笫之事只有夫妻才可以做。我們做過。你就是……”曉星塵紅着耳尖,可惜薛洋看不到。
薛洋聞言,咬了咬牙。良久,嗤笑道:“那我和花樓的姑娘卿卿我我,豈不是花樓的女娘都是我的……”
曉星塵聞言,用嘴堵上薛洋的唇,将這些惱人的話語盡數吞咽入腹。
曉星塵的吻不似之前那般溫柔,狠厲如狂風,傾卷而下,很快便将薛洋口中的氧氣搜刮幹淨。
“曉……”
薛洋說不出話,艹!又被親了。
薛洋讨厭這種感覺!他不喜歡曉星塵!對!就是不喜歡!
他似圖推開,可渾身幾近癱軟。
“道長……”頂不住了,薛洋帶着哭腔,從縫隙中發出一絲聲音。
曉星塵不肯放過,追着他繼續親。
薛洋站不住了,曉星塵将人抵在牆上,狠命地掐住他的腰,将他禁锢在身體與牆壁之中。
“道、道長……”
薛洋難受極了。
“不要了……”
許是被親的太狠,眼淚如崩串了的珍珠,啪嗒啪嗒地打在曉星塵手背。
曉星塵一怔,在薛洋唇上狠狠咬上一口,這才将人摟緊懷裏又親又哄。薛洋趴在曉星塵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曉星塵沉眉,“阿洋,你去過紅樓?”
薛洋身子一僵,哪裏還敢胡言亂語,“從前跟着小矮子去接金光善,去過幾次……但是……但是什麽都沒做……”他似有些吃癟,想氣曉星塵又不敢。
曉星塵聞言,這才将眉展開。
親吻中,薛洋的鬥篷被曉星塵揉亂,帽檐也被掀掉。曉星塵将衣服正好,牽着薛洋出了小巷。
薛洋走在路上,腳步有些漂,不太能跟上曉星塵的步子。曉星塵似察覺到了,放緩步子,等他。
“呦!公子夫人,馬上就要中秋了。快來看看穗子吧。寓意平安如意。”路邊的小凡樂滋滋喊着曉星塵。
曉星塵風姿卓絕,出塵脫俗。便是不買東西,只看着,小販也覺得賞眼。
薛洋好奇,雖看不見,卻也随手拿着一串淺藍劍穗抛着玩。
“多少錢?”薛洋随意道。
小販一怔,以為是位夫人,怎料一出口,竟是個小公子。但有生意,哪裏有不做的理。他立馬改口,豎着三根手指道:“小公子,三兩銀子。”
“什麽?這破玩意兒你要三兩?”薛洋蹙眉,一手丢開,随後揚長而去。
必是小販看曉星塵傻乎乎的樣子又要去訛他那個大善人。可都欺負到薛洋頭上了,薛洋才懶得給他留面子。
三兩銀子,薛洋算了算,可以買來半袋米,夠蠻荒裏的人吃上三天了。
“真是獅子大開口。”薛洋冷笑。
曉星塵跟上來時,薛洋道:“話說,曉星塵,你那霜華光禿禿的,怎也不戴個劍穗?”
曉星塵想了想,道:“之前有一個的。但是,有次夜獵的時候丢了,就沒再添上。”
薛洋聳肩,笑道:“要不我給你做一個吧。”
曉星塵聞言,面上閃過一絲自責,又緊眉擔心道,“你……眼睛看不見,如何做?”
薛洋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眼睛,笑道,“哎呀~道長。你等着,明日我就給你做出來。”
看他笑得如同狐貍,曉星塵愁了幾日的眉梢,也終于染上笑意。
第二日,曉星塵去鋪子買了兩包饴糖和蜜餞。
回來時,薛洋遞給他一個泛着冰藍漸變的穗子。穗子上挂着一塊黑色的圓形玄石。
剛一觸手,玄石便湧出大量靈氣,即刻将曉星塵的丹田填滿。
曉星塵驚訝,“這是……”
薛洋自信道:“怎麽樣,是不是比昨天那老頭賣的好?”
曉星塵聞言哭笑,“阿洋莫非是因為昨天的小販,才給我做來這塊玉佩的?”
薛洋聞言,眉心微不可查地一皺,後又悶聲道:“我只是察覺你靈力不穩罷了。愛要不要,不要還給老子。”
說罷,薛洋便上手去搶。
曉星塵将人順勢撈進懷裏,“阿洋送的,我怎會不要?我不僅要,還要天天帶在身邊,整日看着它。”
薛洋聞言,鼻尖一努,“曉星塵你有病吧。哪裏正經人成天看着一個破穗子的。”雖是這樣說,可薛洋似乎有點開心。
“好好好,不看穗子。看人。”
曉星塵迅速在薛洋臉頰落上一吻。
薛洋的臉徹底紅了。
他跳上床,藏進被子,警告曉星塵離他遠點。
曉星塵見人不禁逗,莞爾一笑。
薛洋背對着曉星塵,心髒正一陣陣抽疼。那哪裏是塊普通的玄石,是薛洋從自己心髒掰開的一半冥石。
冥石,乃冥王之心,靈力不盡。
否則曉星塵怎麽能會感覺到有源源不斷的靈力補充丹田?!
心髒痛的厲害,薛洋的眼皮趨于沉重。
曉星塵,你好像欠我的了。
沒關系,欠着就好。不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