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讨論
讨論
秦越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逐漸收起了輕松的表情。
溫茶指的是斜對面的一張桌子，她坐着張翠的凳子，上半身跟張翠的高度也接近，一下子就發現斜對面那張桌子不對勁。
秦越身子壓低，也看到了那個秘密。
那張桌子的邊緣居然藏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秦越走過去，看了眼針孔攝像頭，注意到攝像頭旁邊有一塊跟桌子顏色相同的木片，可以左右滑動。
他用拇指輕輕一推，木片就将攝像頭蓋住，從肉眼看，完全看不出這是多出來的木片。
溫茶震驚地看着這一切：“果然這裏面還有別的秘密！”
秦越彎腰，探到桌子底下，礙于光線不明，他什麽也看不見，只能用手摸索了幾下，果然又摸到了一處松動的木片。
溫茶也想幫忙，被他制止了。
“地上髒。”
不僅髒，還有煙頭、花生殼、瓜子殼等垃圾，她身上的裙擺不過膝，腿上只穿了白色的絲襪，跪下來可能會傷到膝蓋。
“哦。”溫茶也沒堅持。
她回到張翠那張麻将桌邊，彎腰盯着邊緣，恨不得拿個顯微鏡對着。看到某處掉漆了、脫皮了、有劃痕了，她都要停下來反複檢查。
确定桌子沒有異常，溫茶又蹲下來檢查凳子。
凳子就是那種路邊大排檔常用的塑料凳，花花綠綠的，輕便得很。但質量也很差，棋牌室裏的塑料凳上搭腳的那個地方基本上都斷了，只剩下四個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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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張翠的凳子卻不一樣，她四邊搭腳的橫杆都在。
溫茶又坐上去體驗了下，她的腿比張翠長，不搭腳的話，踩在地上正好。
随後她又試了試将腳搭在橫杆上，姿勢改變，似乎心境也發生了改變。
她試了很多次，想了很多種可能，最終舍棄了大部分不合理的，只剩下兩個合理的解釋——
一，張翠的腿長足夠踩在地上；
二，張翠随時防備着什麽，她很謹慎，甚至可以說，她在準備随時離開。
溫茶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高。
檢查了凳子，這張桌子就沒有其他線索了，溫茶就撐着下巴，看秦越取針孔攝像機。
他的動作很小心，眼睛看不見，就純粹靠手感，加上裏面線路還很多，所以搗鼓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針孔攝像機從桌子裏面取了出來。
看着只有巴掌大的小機器，溫茶知道這裏面藏着的秘密，遠比它的體積要驚人得多！
秦越手指翻動，在針孔攝像機拿到了一張存儲卡。
溫茶看了眼存儲卡，笑了起來：“這下好了，悅婉有出場機會了！”
李悅婉的店裏有電腦，還有很多複古的MP3、MP4等，讀卡應該很方便。
秦越将存儲卡放進制服口袋裏，淡淡說了句：“你倒是關心別人。”
溫茶挑眉：“關心？不至于。她們兩個雖然不是很想選擇‘積極’選項，但她們更不想被人丢下。如果一直不讓她們跟玩家接觸，我怕影響隊內和諧。”
說完，一只大手伸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還差不多。”
看着施施然走開的男人，溫茶“嘁”冷一聲。
兩人返回草坪處，吃了點兒東西補充體力，又小憩了會兒，才見隊友們珊珊歸來。
“怎麽樣，你們有什麽發現嗎？”
六人均點頭，看來收獲也不小。
八人再次圍坐一圈，看着其他人面前都擺了幾樣證物，溫茶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草坪，沉默了。
早知道把塑料凳拎過來了。
還是孫玉磊開場。
“我在鞋櫃裏找到了劉永穿的鞋子，其中兩雙的鞋底有幹掉的土，就是這兩雙。”他将鞋底展示給衆人看，“土裏還有碎葉，跟小區花壇裏的土質很像，葉子也就是花壇灌木叢上的。當然，我是知道答案倒推的，到時候可以引導一下玩家，讓他往這個方向調查。”
孫玉磊的身邊坐着嚴默，他見大家都盯着自己，從面前的紙袋子裏倒出兩部手機。
“這個是高麗麗的，這個是劉永的。”他說，掃了眼衆人，看得出來有點緊張，“手機都清理得很幹淨，但是我可以寫一個程序，恢複裏面的數據。”
“那你要寫多久？”溫茶有些感興趣。
在游戲裏寫程序，這還是頭一次聽說。
嚴默抿唇：“兩分鐘吧。”
“……”
厲害了！
嚴默拘謹地移開視線：“其實我不會寫，但我的技能就是這樣，心裏想寫什麽程序，就自動編寫，也不需要計算機或者其他機器，就可以運行。”
還能這樣？
溫茶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就見嚴默的雙手緩慢擡了起來，在虛空中定住。
接着，他的手指不斷敲打着空氣，而被他敲打的那一處，都會生成一段透白的程序，飄到一處不見。
快速敲打了數十下，嚴默放下了雙手。
與此同時，空中忽然出現一大段亂碼文字。然後，文字開始顫抖，從第一行開始快速消失。
“開始運行了。”嚴默解釋道。
他的話說完，草坪上的兩部手機自動亮起。
他先拿起高麗麗的手機，看到裏面果然多出了一個名為“三”的聯系人，通訊軟件上大量的社交內容更是證明了他們的外遇。
“手機號碼是劉三的，微信上也有兩人大量的撩sao對話和圖片。”嚴默嫌惡地放下高麗麗的手機，接着拿起劉永的手機。
“劉永的社交很簡單，啊，浏覽器裏有點東西。他在網絡上搜索過致人快速昏迷的藥，還問了怎麽樣才能買到，還有這一條，他問過網友，發現自己妻子有外遇，殺死jian夫犯不犯法……感覺這些證據已經很充分了，劉永确實有殺人的動機和計劃。”
放下劉永的手機，嚴默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包餐巾紙，将自己的手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第三個分享證據的人是坐在他旁邊的王淼玲。
她拿出來一堆購物小票：“劉永是五天前才回來的，如果高麗麗之前都是一個人生活的話，那她消耗的生活物品确實有點多了。比如她一個月前購買的一百顆洗衣凝珠，現在剛入夏，每天洗的衣服應該不會太多，洗一次衣服只需要放一顆。但我在她家已經找不到這個牌子的凝珠了。
還有每天她購買的菜很多，高麗麗每天下午都會去超市買菜，就說七天前這一趟好了，她買了三顆娃娃菜、一斤五花肉、半斤生菜、香菇半斤、小白菜兩斤……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女人兩頓菜的量。
還有一些物品我就不說了，反正都是相同的邏輯，就是——她一個人用這麽多真的太誇張了。”
第四個輪到黃子珏了，她也提着紙袋子，拎着底部一倒，袋子裏面的東西就嘩啦啦掉了出來。
她捂着鼻子：“高麗麗家垃圾都倒了，在樓下的垃圾桶裏也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所以我試着翻了下我的垃圾車，還真發現了一些東西。
這個瓶子，一打開就是很刺激又有點甜甜的味道，應該就是劉永用來迷暈劉家三口人的藥劑了；
這兩個碎紙片，是我找到唯二能看清字的了，上面分別寫了‘劉三’和‘花壇’，字跡跟劉永勞工合同的簽名是一個風格的，我覺得這就是劉永寫下的計劃。”
下一個是李悅婉，她打開自己手裏的袋子，裏面裝的幾件衣服。
打開袋子不一會兒，溫茶就聞到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玫瑰香氣。
“你們都聞到了吧？高麗麗她很喜歡玫瑰花。”李悅婉翻出一件衣服，指着它的扣子，“不僅平時用的香水是玫瑰味的，就連衣服上的很多配件都是玫瑰的。這件衣服的扣子是後改的，這邊還能看到針頭，是高麗麗将原來的扣子拆了，縫了玫瑰花形狀的扣子上去。
我記得你們說過，劉三家裏有新鮮的玫瑰花，我懷疑這花就是高麗麗送的。”
一旁的黃子珏冷笑一聲：“給jian夫送玫瑰花，jian夫還把它帶回來好好伺候着，真不知道該說他們兩個情比金堅，還是不知羞恥了！”
孫玉磊咳嗽了兩聲：“現在只針對案件，不要代入自己的三觀啊。”
黃子珏看了他一眼，閉上了嘴巴。
溫茶坐在黃子珏旁邊，第六個自然而然就是她了。
她迎着衆人的目光，攤手：“證物沒帶回來，不過我口述應該能說得清楚。我記得孫玉磊提過，張翠在棋牌室裏有固定的位置，我就去了那個位置，我發現張翠的凳子很特別。
你們應該見過路邊大排檔的塑料凳吧？棋牌室用的就是那種，質量很差，所以很容易損壞，尤其是搭腳的橫杆，稍微一用力就可能踩斷了。但張翠凳子的橫杆幾乎全新。
我坐在上面試了試，以我的腿長測試，還是踩在橫杆上比較舒服随意。張翠的個子沒我高，腿應該也不會比我長，然而她從不踩橫杆，而是選擇将兩條腿都踩在地上。
我的猜測是，她在防備警覺，雙腳踩着地，可以給人安全感，同時也能在突發情況下，最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