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清醒
清醒
“溫茶你來了啊，我還以為是哪個搗蛋鬼。”
王淼玲說着，擠出僵硬的微笑，招呼她過去。
溫茶看了眼她手裏卷起來的練習冊，對她笑笑：“我就不進去了，我還有點事，就過來看看，現在看完了，走了哈！”
說完不等王淼玲回答，她頭也不回地跑了。
跑出寧安小學，跑到自己的餐車前。
葉睿蹲在李悅婉身前，單手托腮看她一臉喪氣，嘴裏滔滔不絕地說着什麽，可惜對面的女人沒給予他半點反應。
溫茶扶額，感覺肩膀的擔子又多又沉。
眼下确定了只有自己是清醒的，她第一個想法就是去找秦越。
不管怎樣，他們要待在一塊兒。
然而，李悅婉現在這個樣子，溫茶也放心不下，生怕她一時沖動自殺了。
還有葉睿，雖然變成了話痨，但智商方面沒有降低多少，一起帶上也許是個助力。
做好決定，溫茶把餐車收了起來，做了一些準備，然後在路邊搶了一輛小轎車，把葉李二人塞進後座，踩着油門揚長而去，直奔東區郊區的火車站！
“秦隊，目前未發現任何異常！”
“嗯，繼續盯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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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姿挺拔，黑發短削，制服挺闊不見一個褶皺，然而臉上卻透露着與整體氣質不符的懶散和倦怠。
剛剛開口說了五個字，似乎就用掉了他大半心神，他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視線慢悠悠地掃過眼前的候車大廳。
五分鐘後。
“秦隊，暫未發現異常！”
“嗯，盯着。”
十分鐘後。
“秦隊，依舊未發現任何異常！”
“嗯。”
二十分鐘後。
“秦隊，一切正常！”
秦越閉了閉眼，連回答都懶得說了。
按照常理來說，他此刻就應該發現不對勁了，但他太困了，全部精力都用來與瞌睡抵抗，分不出一絲心神來分析眼前的局面。
不知又等了多久，秦越感覺自己都眯了好幾覺了，耳邊忽然傳來聒噪的争吵聲。
他睜開眼睛，勉力望向聲源處。
只見一大群人圍成了一圈指指點點，中間有兩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氣得臉紅脖子粗，互相推推搡搡，嘴裏用方言說着粗鄙的髒話。
秦越瞧了一會兒争執的中心，打起精神來，也讓其他警官盯緊那一片區域。
他以為從争吵到奪qiang發生得很快，可事實是兩個男人吵了近十分鐘，火車站的安保人員才姍姍來遲。
安保人員來了之後，兩個大男人還沉浸在吵架中，全然無視了周圍人。
“好像……不對勁。”
他喃喃了一句，說完便一陣洶湧的困意襲來，他下意識往前一栽，又把自己驚醒了。
他擰眉，總覺得自己忽視了某些事情。
“你***再說老子老子弄死你！”
“我就說！你個****，你***，你還****！有種你打我啊！你沒種，孬種！”
“*！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
來了來了，這句說完，其他一個男人忽然左右看了看，盯上了來拉架的一名安保人員，視線落到對方腰間的qiang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看熱鬧的時候，劉大志猛地一撲，撲倒一名安保人員。
“诶你幹嘛？！”
“你松手！你要幹什麽？！”
“快來人啊！他要搶qiang啊！”
周圍人亂哄哄地吵作一團，場面混亂極了！
劉大志此時情緒上頭，紅着眼奪走安保人員腰間的配qiang，見所有人害怕地後退，他露出暢快的獰笑。
“別過來，誰都別過來，否則我一qiang崩了你們！”
說完，他看着驚慌失措、四處逃竄的乘客，看到那個上一秒還罵自己，現在卻吓到腿抖抖男人，看到警惕的安保人員們，臉上的笑容更加放肆了。
對，就是這種感覺。
所有人都怕自己，都畏懼自己，不敢惹自己，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沉浸在所有人的懼怕和注視中，劉大志也不忘警惕那些安保人員。他眼見着有人摸到了腰間的配qiang，毫不猶豫地就舉qiang射向那人！
“啊！！！”
“殺人啦！”
“殺人犯啊！”
整個候車大廳徹底亂了套了，安保人員想抓住劉大志，然而劉大志趁着混亂竄入人群中，不斷地用乘客給自己做掩護。
秦越瞅準時機，手指摳動扳機，一qiang準确無誤地命中劉大志的右腿。
其餘警官和安保人員見狀，立馬将劉大志壓在地上，踢掉他手裏的qiang。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劉大志極力掙紮，目眦欲裂。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不過嚣張了兩分鐘，就被抓住了！
他好恨啊！
可惜不管他如何掙紮，手铐将其雙手铐在背後，身上至少壓了兩個警官，怎麽都掙脫不了。
“搞定。”
話音剛落，秦越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嚴重困倦再次湧現。
他看着警官們把劉大志押上車，眼睛眨動的速度越來越慢。
這次的任務，很簡單。
“簡單……”
他晃了晃腦袋，下意識質疑起自己先前的判斷。
收起qiang，秦越大步走出火車站，準備上車返回第二十二大街。
“秦越！”
秦越腳步頓住，側頭看到一輛車在自己身邊停下，揚起一片灰塵。
溫茶的腦袋從車窗裏伸了出來，拉住他的袖子：“秦越，上車！”
“怎麽過來了？”他打了個哈欠，曲起食指擦點眼角的淚水，眼睑半阖着，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一看到他這樣，溫茶心底一沉，确定他也出事了。
“你先上車，車上說。”
開口的是葉睿，在來的路上，溫茶跟他說了自己觀察到的狀況，他後知後覺自己的思維似乎被控制了，但目前無法完全擺脫控制，只能清醒幾分鐘的時間。
秦越看了他一眼，餘光掃到坐在後排生無可戀的李悅婉。他繞到另一邊，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溫茶開車，葉睿趁着自己還清醒，趕緊說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猜測。
“我認為，是從第四案開始的那一刻起，游戲就開始控制我們的思維和生理，混淆幹預我們的判斷，讓我們無法參與到案件中。
并且，我合理懷疑，第四案已經變了。我們知道的火車站傷人事件、你抓住的那個劉大志，都不再是第四案的內容了。”
“為何？”秦越皺眉。
“因為……我開玩笑的，秦越你是怎麽抓到劉大志的？說一下詳細過程吧，我覺得我們待會兒可以先去調查下劉大志本人，對了，跟他起沖突的那個人你們抓了嗎balabala……”
秦越望了眼後視鏡，就見葉睿換了副面貌，整個人神采奕奕，語調輕松如閑談。
“又被控制住了。”溫茶淡聲說道。
他點頭，神色自若：“劉志寧不在。”
他清醒過來了，也就猜到了葉睿的未盡之言。
“對，不管我們怎麽變，劉志寧才是這個游戲的主角。我們之前走進誤區了，覺得自己能幫助到主角，所以每次都提前去調查破案，這也導致我們現在對游戲的走向失去了把控，也失去了劉志寧的下落。”
“我回去查查。”
秦越作為劉志寧的同事，可以調查到劉志寧接的是哪個案子。
溫茶看了他一眼，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說道：“葉睿第一次清醒的時間是三十秒，隔了一小時二十五分鐘後，剛剛是他第二次清醒，時間四十秒。你的時間我正在記。”
秦越早就注意到她手腕處多了只手表，對此沒有表現出驚訝：“你呢？”
溫茶看了眼手表，答道：“第一次清醒，我有三分鐘的時間沒有強迫性進食。接着，隔了兩個小時，也就是現在，我已經三分三十秒不想吃東西了。”
“暴飲暴食？”
“對。”
秦越捏了捏眉心，溫茶以為他又被控制了，趕緊看了眼時間：“我沒事。我的debuff是困倦，葉睿的debuff是……”
溫茶接話：“話痨。”
“好，話痨。李悅婉是抑郁？”
“是的。”溫茶不想他浪費時間，直接說了剩下人的狀态，“我都觀察過了，結論應該沒有大差錯。嚴默又哭又笑，屬于喜怒無常；黃子珏是亢奮，精力充沛；王淼玲出現了暴力傾向；孫玉磊也表現得很急躁。”
秦越心裏隐隐有了一個猜測，卻問她：“你有什麽看法？”
溫茶深吸了一口氣：“我懷疑游戲把……等一下，我喝口奶茶。”
肚子又咕嚕嚕響了起來，溫茶突然餓得眼暈，趕緊猛吸了口奶茶，才接着說道：“這一次的時間是四分鐘。哦對，我的看法是，游戲把劉大志的精神疾病投放到了我們身上。”
八位高級NPC目前的狀态，都能跟劉大志雙向情感障礙的症狀表現對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