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取藥口
取藥口
秦越又睡了個不安穩的覺，夢裏總有一個聒噪的男人在喊叫，他聽着，就覺得……還是打少了。
睜開眼睛，他還沒動，就感覺胳膊上壓了什麽。
他側頭，溫茶伏在他手邊睡着了，呼吸淺淺。如果她不是頂着劉志寧那張臉的話，這個畫面一定會讓他心情愉快。
但此刻，看着劉志寧那張臉睡在自己手邊，哪怕他一直提醒自己這是溫茶，也還是免不了覺得如鲠在喉，完全笑不出來。
他從另一邊起身，将睡皺的制服外套脫掉，搭在床位。
溫茶睡得很警惕，一點動靜就醒了。她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
她張嘴還沒說話，隔壁床的劉繼勇也醒了，一醒來發現嘴巴被用膠布貼住了，就開始哼哼唧唧。
兩人誰也沒搭理他。
“他交待了什麽？”
“他叫劉繼勇，是這家醫院的主治醫生……”溫茶把昨晚得到的信息跟他共享。
秦越聽完，沒有當即讨論案件，而是伸出了手。
她看了眼男人的掌心，疑惑：“你在幹嘛？”
秦越抿唇，輕咳一聲：“我餓了。”
“哦。”溫茶從口袋裏拿出一袋三明治給他。
“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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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還是豆漿？”
“牛奶，要熱的，還有軟糖。”
以前想吃糖還拿她做擋箭牌，現在他是裝都懶得裝了，直接伸手要糖吃。
一時間，溫茶不知道秦越身上的debuff是不是從“困倦”換成了“幼稚鬼”。
秦越慢悠悠地吃着早餐，香味飄到另一邊，劉繼勇瞪大了眼睛，肚子叽裏咕嚕地響了起來。
“唔唔唔，唔唔唔唔！”
——我餓了，我要吃飯！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放開我，不然我去警察局膏你們！
溫茶怕他唔來唔去會斷氣，撕開了他嘴上的膠布。
嘴巴一自由，劉繼勇就要開始發揮他契而不舍的咆哮能力。然而剛吸了口氣蓄力，就被秦越一個眼神給堵了回去。
他忽然想起來，眼前這個警官拽自己出通風管道的時候力氣有多大，一招就能制服自己，自己絕對不能惹！
所以，他果斷閉上了嘴巴。
吃完早餐，秦越單獨又審了劉繼勇一次，溫茶則趁這個時間又去問了點事情。
回來的時候，她還想着秦越肯定又睡了，那她要不要放掉劉繼勇？
繼續綁着他，作用不大，能調查的都調查了，他們還是出不去，說明游戲接下來應該會安排新人物入場，否則這就是個死局。
她想的沒錯，四天前請假的醫生和護士們今天都回到了醫院，只是她這時還不知道這事。
走進病房內，溫茶驚訝地發現秦越居然還是清醒的！
“你不困了？！”
秦越輕笑：“還是有一點困，不過不會影響我了。”
溫茶開心得想要鼓掌。
真好，她不用孤軍作戰了！
她又想到其他房間的隊友們：“不知道子珏她們的狀況是不是也緩解了。”
秦越看了她一眼，直接戳破她美好的幻想：“如果他們的關卡沒有進展，身上的控制就不會減弱。”
溫茶頓時洩氣：“那……我們通過了第四關，能不能回頭去幫他們呢？”
“誰知道呢？”秦越輕聲說：“也許……這一關是淘汰賽呢？”
溫茶嘆氣，愁雲蓄積。
秦越不想看她這副表情，轉移了話題：“我把劉繼勇放了。”
溫茶愣了下，随後點點頭說：“放就放了吧，反正他的作用也發揮完了。”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說完，秦越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帶上假條，我們去找周濤。”
“周濤？是昨天第一個打通電話的那個醫生嗎？”
“對。”
“他昨天不是還說自己情況不好，沒法回來上班嗎？”
“他不是回來上班，他來開藥。”
“安眠藥？”
“嗯。”
“好，那我們快去取藥口守株待兔！”一有事情做，溫茶又恢複了幹勁十足的模樣，拉着秦越就往取藥口跑去。
秦越垂眸望着兩人交握的手，嘴角緩緩勾起。
在取藥口蹲守了十多分鐘，一個穿着灰色T恤和灰色長褲，頭發亂糟糟，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進入了兩人的視線。
溫茶拿出資料上的照片比對确認，對秦越點了點頭。
秦越便起身，往那個中年男人身邊走去。
中年男人趴在窗口，把手裏的單子遞了進去，正在跟同事寒暄。這時，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他扭頭望過去，先看到一身筆挺的警服，接着就看到了一張以任何年代人的審美來說，都絕對算得上年輕俊美的臉。
秦越開口：“周濤同志，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跟我們走一趟吧。”
周濤直起身，對秦越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配上他那張滄桑疲憊的臉來，觀感真的極差。下一秒，他竟連藥也不要了，轉身拔腿就跑，迎面撞上一人，他不管不顧地狠力一推。
溫茶就堵在他身後，被他突然一撞，沒有太防備，後背狠狠磕在臺子邊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氣。
秦越臉色一沉，二話不說追上周濤，一個過肩摔将人制服在地，利落地将其雙手铐在背後，然後單手拎起來。
周濤掙紮了兩下，發現完全沒有逃脫的可能，認命地嘆氣。
把周濤帶回病房，秦越轉身拉上簾子，對溫茶指了指一邊的病床：“躺下，我看看你的背。”
說這話時，他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溫茶的表情也變得奇怪，慌亂擺手：“不用了！只是磕了一下，應該沒破皮，再說了，我、這、這副身體還是挺結實的，一會兒就好了。”
秦越皺眉：“害羞什麽？你、你現在用的是男人的身體，我看下傷得重不重，才能放心。”
溫茶默然，心想你讓我別害羞，那你自己結巴什麽？
她背過身去，別扭地脫掉外套。
劉志寧裏面穿的是件老頭汗衫，她一咬牙，打算脫個肩膀出來，然後扯一扯，把傷處露出來。
秦越一看她扒拉袖口，就知道她的目的了。想了下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半邊肩膀的畫面，他再次感覺腸胃不适。
“溫茶茶，你還不如直接把衣服掀起來。”他說。
溫茶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也覺得自己脫衣服的動作太扭捏怪異了。
算了，掀就掀！
她果斷把汗衫往上一掀，右手卻還是下意識抱住胸口。
秦越看了眼，在她背上看到一條明顯的紅痕。
不愧是老警官了，劉志寧的身體素質确實不錯。
“我就說沒事吧。”溫茶得到滿意的回答，火速拉下衣服，穿上外套，不自在地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兩人輪流審問周濤。
周濤一開始還嘴硬，後來秦越拿出了劉繼勇的口供，順便拿了塊濕毛巾在他臉上抹了一把。
白色的濕毛巾上立馬多了數道青黑的痕跡。
再看周濤，眼睛下面那塊黑眼圈糊成了一大片。
到了這個時候，狡辯抵抗也沒有用了，周濤只好支支吾吾地交待了。
原來，四天前劉繼勇找了跟自己交情好的周濤和另外兩名醫生，說自己想找出害死自己哥嫂一家的兇手，他要故意吓一吓醫院裏的人，然後找出那個最心虛可疑的。周濤受過劉繼勇不少幫助，不好拒絕，因而答應共同完成了那場裝神弄鬼的鬧劇。
“害死哥嫂的兇手？”溫茶眯起眼睛，“兇手不是已經被抓了嗎？”
周濤聞言搖頭：“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劉繼勇說得信誓旦旦，他堅稱自己哥嫂一家三口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有一口氣，他本來準備親自搶救哥哥和侄子的，結果被臨時調去做另外一臺手術。等他手術結束回來，就收到了哥嫂一家三口全部離世的消息，并且所有人都說他們三個在送來之前就死了。因為他做手術之前，哥嫂一家都被安排進了手術室裏，他就懷疑是醫院裏的醫生或者護士動的手，所以安排了四天前的鬧鬼事件。”
溫茶和秦越對視一眼，神情是如出一轍的冷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