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粲

李粲

24

跨年夜那周，俞曉唯一一次提出了拒絕。

李粲邀請她一起，還在朱集街的老地方度過。俞曉隔了兩個小時才回複消息。

小魚：對不起，這個周我要幫□□排練節目。沒辦法赴約。

李粲琢磨了很久。

難得失眠，也是這天夜裏。

他翻着兩人的歷史聊天記錄。

手機換過很多次，丢失的文件很多，只有微信的聊天記錄會被他一次次備份轉移。

從晚十一點，看到了新年伊始的薄霧陽光。

這麽多年，她從來沒有在聊天中說過對不起。

這是第一次。

對話框亮了又滅，滅了又被點亮。

好多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用什麽語調作為開始的基調。

25.

元旦收假那天，李粲收到一條短信。

是俞曉的好朋友周筱。

陌生消息：你好，我是俞曉高中朋友周筱。有件事情想問你。

兩人加了微信，周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輸出。

李粲看着滿屏的文字，站在窗前沉默了很久。

很久之後，周筱整理好情緒，發來一條簡短的信息。

周筱：你不勇敢，有的是人比你勇敢。

李粲指頭動了動，回複了一句謝謝。

26.

兩周後，一月中旬，李粲委托和俞曉同校的周筱轉送一件禮物。

27.

兩天後，周筱消息狂轟濫炸。

周筱：玩球了哥，狗丢了！！！咋辦咋辦咋辦。

28.

又過一天。

周筱發來消息：沒事了，雖然過程一言難盡，但是好歹狗歸原主。

李粲點開，配圖是校園牆的尋狗啓示。

頭像是熟悉的小魚。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另一口氣堵了上來。

尋狗啓示是什麽意思？

29.

李粲此時還在德國。

看着這條隔了時差的消息，摁了摁眉心。

30

會議結束，蔣湳提議去搓一頓。

李粲站在川流不息的異國街頭，搖了搖頭，叫來了秘書——赫赫有名的“間/諜”lucky同志。

Lucky同志有些懼怕，但職業素養讓他巋然不動。

Lucky：“怎麽了老板。”

李粲指了指他的手機：“發個朋友圈。”

Lucky：“啊……”

李粲額外提示：“年終獎翻倍。”

Lucky：“啊？？？”

31.

飛機在高空颠簸了十二次。

水杯傾倒了一次。

經濟艙過道的乘客來往二十八次。

而他想了她很多次。

32.

興許那種心有靈犀指使着他。

路過寵物花園時，腳步莫名踏進去。

李粲一眼便看見了不遠處，穿着單薄的俞曉。

盡管有陽光，但仍舊單薄。

她垂着頭，正在撥弄手機，臉頰邊垂落幾縷發絲，光影在她的臉上作畫。

汪汪兩聲。

還沒有名字的“小燦爛”跑至他的腳邊，咬住了西褲邊。

李粲擡步，“小燦爛”便跟着繞圈。

一人一狗同時聽在了俞曉的面前。

他想。

他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