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呀！班長你眼睛長得好漂亮！”又有一個女生聞聲湊了過來，“你瞳仁顏色好深好亮啊，眼尾還是上翹的，是丹鳳眼嗎？”
“絕對是丹鳳眼。”前一個女生說，“還是那種動漫裏的下三白眼，那種超級冷酷并且武力值超高的大美人才會有的眼睛！班長，沒想到你看着這麽乖，眼睛居然這麽酷！”
季朦下意識後退一步，想要戴上眼鏡，因為她不知道怎麽接她們的話。
“……我們掉隊了。”她說。
兩個女生回頭見隊伍确實走出去好幾米了，趕緊轉身跟上去。
季朦松了一口氣，默默綴在隊伍最後面，又從眼鏡盒裏拿出眼鏡戴上，然而不到一分鐘眼鏡上又被哈出霧氣。
她嘆息一聲，無奈收起眼鏡，塞進背包裏。
一擡眼，她對上一雙探究的鳳眼，驀地停住腳步，心髒漏了一拍。
“……有事嗎？”語氣好像有點生硬。
“沒事。”陸祇直起身繼續往前走，又補充道：“就是好奇你在折騰什麽。”
原來，班長同學除了有修剪眼睫毛的癖好，還有審美倒退十五年的毛病。
他不理解，那麽好看的一雙眼睛，她為什麽要瞎折騰？
季朦默默地将口罩拉高，一直拉到卧蠶下方，才感覺自在一些。
她垂眸的那一刻，上揚的眼尾與半阖的兩扇睫毛從細長的眼角往後逐漸暈染，猶如一根烏黑的翎羽輕輕顫動。
天很快大亮，霧氣消散，季朦第一時間摘了口罩戴回眼鏡，恢複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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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第一站是淞河邊上的塔樓。
塔樓高五層，從外面看上去似乎整體都是木結構，導游也是這樣說的，但走進塔樓內部，随處可見固定支撐的鋼架，只是塗了木色的漆。
想想也是，原先塔樓肯定都是木頭搭的，但現在要發展旅游業，這麽多年每天幾百上千的游客湧進來，還是鋼架安全性高一點，也減少了維修翻新的成本。
塔樓裏挂了一些石頭雕刻的畫、樹根雕以及勉強算得上古董的老物件。
大部分學生都來過塔樓，對這裏的東西沒有了好奇，只是蹭着別的游客的導游，把塔樓又走了一遍。季朦是1班乃至浔市都少有的沒進過塔樓的人之一了，她跟季女士來過這邊，但是花錢和費力氣的地方娘倆一個沒去，來過的幾次都是來吃一點特色美食，在淞河邊坐坐就回家了。
想到這裏，季朦想起還在天南海北旅游的Matt，想了想，将他們這個小組的旅游路線和攻略放到一個文檔裏，發給了他。
她和Matt吃過幾次飯，漸漸找回了一點小時候相處的感覺，又因為他在網絡上是個話唠，朋友圈也總發到處旅游的照片，一來二去關系就變好了，隔三差五會聊聊天，雖然基本上都是Matt在說哪個地方怎麽怎麽樣。
Matt是個比較随心所欲的人，就算想在一年內玩遍大陸，也不會委屈自己早睡早起，這會兒也剛醒，還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看到季朦的消息他就點開了。
一眼看到那個文檔名，他就了然：【怎麽突然想到了淞縣？】
【季朦：這周末我們學校秋游，我們班選了淞縣。】
Matt一下子來了精神，他小時候也去過淞縣，但那會兒淞縣還是個落後的小縣城，也還沒發展旅游業，他對這個地方的印象就是充滿煙火氣的農村。
他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季朦沒想到他會對淞縣這麽感興趣，猶豫兩秒還是接了電話。因為大家都在拍照說話，她這一個電話接起來就有點顯眼。
Matt還是那個爽朗的性格，“小朦，淞縣現在怎麽樣？”
浔市的人習慣稱“淞縣”，其實淞縣是四個鎮子以及周邊地區的統稱，而1班和16班秋游的範圍僅限于淞縣最大的小鎮淞河鎮，淞河鎮就是淞縣的門面。
“挺好的，因為旅游業發展得好，這邊比大多數鄉鎮都繁華。”季朦說，“不過看着都古色古香的，好多古建築保存得很好，就連街上的商鋪也換了樣子，都是統一規劃的。”
她沒說，白天這些街道看着繁華熱鬧，但晚上家家戶戶關了門，只有路燈亮着的時候，還是頗有點中式恐怖的氛圍的。
Matt很會找話題，等到小組的人出了塔樓，季朦的通話還沒挂。
他們能隐約聽出是個男生的聲音，小聲猜是誰。
1班的人都知道，他們班長的社交圈乏善可陳，除了跟自家班裏的人說說話，也就因為考場分布問題跟別的班幾個尖子生熟悉一點，再加上高一那個級花譚頌雅，別的……“是不是那個猕猴桃精？”
有人想起來，開學那個月有個長得挺帥氣，但是一頭短寸黃毛的男生來班裏找過季朦，也不知怎的，“猕猴桃精”這個外號就流傳開來了。當然，他們知道季朦讨厭給人起外號的行為，所以從來沒在她面前說過這個外號。但是，一提這個外號，大家就都想起來Matt其人了。
他們好奇聊了兩句就沒說別的了，更沒往別的方向想，實在是季朦給他們的形象實在太過正經老派了，再加上她對陸祇這種神顏都有抵抗力，大家都覺得她完全不開竅，沒有少女心思的。
倒是之前圍觀季朦摘眼鏡的兩個女生還在說小話。
“我才發現，班長嘴巴和鼻子都長得很好看啊，臉型也好看，她完全不醜啊！”
“班長一直都不醜啊，就是打扮有點……老氣，之前我就記得有誰說過班長漂亮，但是因為她總戴着眼鏡，劉海又厚又長，一張臉都遮住一大半，看不出來好不好看。”
“好可惜啊，班長要是好好打扮一下，肯定很受歡迎。”
“現在也很受歡迎啊，班長那成績一拿出來，走到哪裏都受歡迎。”
“……也是。”
季朦偶爾會去別的班，每到一個班就能收獲數十道敬佩崇拜的眼神，她是一中這一屆學生心中難以跨越的高山，是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更是拿出吹牛皮穩贏的法寶。
至于學神是否好看，這個問題從來就不重要。
季朦和Matt聊了有十多分鐘，像一本淞縣版的《上下五千年》，腦海裏關于淞縣的那點存貨都被Matt翻出來問了一遍。也是她脾氣好，一般人被問這麽多問題，早就不耐煩了。
結束通話，一族人已經爬到了塔樓的最高處，好幾個男生正迎風感慨，動作和發言略顯中二，惹得不少游客偷笑。
“這邊風景最好，從這個窗戶能看到山，跟我們在山上拍的照片正好對上。”小組長一邊招手喊人，一邊把三腳架和手機固定好：“到這邊拍合照吧？”
其餘九個人就圍了過去，男生們站在後面，女生們站在前面，一起看向鏡頭。
拍來拍去，十個人裏有八個人都在動來動去，各種換姿勢、扮鬼臉，只有站在最右邊一前一後的兩個人保持着站立的動作，連手也沒擡起來過。
陸祇不耐煩拍照，覺得這事很蠢，身邊這群同學更蠢。季朦則是沒有想法，她覺得站着笑一笑就是拍照了。要是有別人推一推她，或者拉她換位置，她覺得更好，這樣照片拍出來她最起碼還能有點不一樣。
季朦想着是不是該拍完了，旁邊的人又換了位置，一個擠一個，她發呆沒有站穩，被推得後仰，重心不穩往後倒去。
“嘶——”
頭頂傳來倒抽氣的聲音，後背靠上略有些硬的身體。
季朦閉了閉眼，默默将自己的腳從某人的鞋上移開，下一秒，她就被某人推着站好。
“對不起，不小心踩了你。”她立刻轉身道歉，從包裏拿出濕紙巾。
陸祇覺得自己最近可能水逆，先是被她撞然後摟了腰，現在又被她踩了腳。踩得那叫一個結實，他的鞋面上落了半個鞋印！
他磨了磨牙，沒好氣地抽了一張濕紙巾，蹲下來把鞋面擦幹淨。
這一層沒有垃圾桶，季朦乖覺地伸出雙手，打算接髒的濕紙巾。
他忍了又忍：“……我不生氣了。”所以別這樣做，看着太別扭了。
季朦詫異地擡眼看他，默了默，說：“你人真好。”
陸祇：“……呵呵。”
季朦突然就笑了一下，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後猛地捂住了嘴巴，一只手把下半張臉遮得嚴嚴實實。
“……我不是在嘲笑你。”
她幹巴巴地解釋，然後再次收獲陸祇一聲“呵呵”。
季朦嘆了口氣，轉身當做無事發生過。都是她的錯，她居然連他“呵呵”的樣子都覺得有點幼稚的可愛，沒忍住就笑了出來。還好陸祇沒有多想，還好身邊的同學們都在各吵各的，都沒有在意她那一笑。
出了塔樓，小組十人又去了名人館，在裏面待滿了一個小時，待到飯點才出來。
季朦推薦了昨晚池雎那一組吃的飯店，其他人在團購軟件上看到了菜品和評價，立馬就全票通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