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陸祇第二天下午就回歸了校園。

高燒消退後的他又成了那個肆意又傲嬌的少年,對待季朦的态度似乎也就那樣。

季朦對他的态度也一如往常,她一貫能把心事埋藏得很好。

中間夾了一次月考,随着跑操的天數增加,一中學生的體質确實略有增強,季朦都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由最初的一百米就喘慢慢到跑完一千米也還有體力繞着操場再走一圈。

池雎的體質在班裏是最好的那一批次,陸祇也是。每天早晨起跑的時候,季朦還能看到他們的背影,等跑了半分鐘左右,班級隊伍完全被打散重組,她就找不到他們了。一直到跑完了,慢悠悠散着步,池雎才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來,拉着她一起走。

季朦會偷偷關注陸祇去了哪裏,這時候他往往會往操場邊的籃球場走,跟一群朋友隊友打到臨近上課才結束。

他找她借過一次濕紙巾,用來擦額頭的汗。第二天她就把那盒濕紙巾放在了課桌上,他也借習慣了,時不時會揣一瓶熱牛奶回來,直接放到她桌上,什麽話也沒說。

季朦也不說,默默把牛奶喝完了。

她隐約意識到,有什麽在悄悄改變着。但她從不彷徨,任由其生長。

池雎是第一個發現不對的。她是知道季女士喜歡買牛奶的,看到季朦在學校也喝牛奶之後還以為是季女士讓她帶來的,但很快她就發現那牛奶是學校小賣部售賣的鮮牛奶,跟季朦以前喝的盒裝奶不一樣,那鮮牛奶還是熱乎的。

池雎可沒看到季朦去熱牛奶,那只可能就是小賣部的牛奶了。

可是,季朦上課下課都跟她一起,沒見她去買過牛奶啊……

池雎覺得奇怪,就觀察了一下,然後就眼見着陸祇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瓶熱乎的牛奶放到季朦桌上,然後就把大衣脫了挂在椅背上。而沉迷做題的季朦頭也沒擡,動作自然地把牛奶放到桌肚裏。

從始至終,兩人都沒交談過,甚至連個眼神對視都沒有。

但,池雎怎麽看怎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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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正常的嗎?

她滿腦袋問號。一會兒想這事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一會兒想這兩人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一會兒又想他倆這到底是在幹嘛。總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就決定找季朦好好聊一聊了。

她挑了跑操結束的時間段,拉着季朦坐在操場邊的臺階上。

确定周圍都沒熟人,池雎才神秘兮兮地開口:“朦朦,你最近是不是有事啊?”

季朦想到自己新買了一摞試卷,書城也到了好些新題冊,于是點頭:“嗯,是有點糾結。”糾結要不要再買兩本題冊。

池雎的表情頓時複雜了起來,好像有點擔憂,有點不贊同,又有點不開心:“朦朦,你不會真……”

考慮到閨蜜的性格,池雎有點說不下去了。

季朦看她表情不對,“你要問我什麽?不是問我題冊嗎?”

“……”池雎被噎了一下,脫口而出:“不是,我是想問你跟陸祇是不是在談戀愛!”

季朦那雙丹鳳眼一下子瞪得溜圓:“怎麽可能呢?”

說完,她又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好笑:“池池,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我看到他給你帶牛奶了,還是熱的!”池雎有些不滿陸祇的行為,覺得他是想走捷近,“你也喝了他買的牛奶,每一瓶都喝了!”

季朦感覺臉頰有些發燙,神情一如既往地鎮定:“那是因為他借用了我的濕紙巾,他才買牛奶給我。”

池雎不信:“什麽濕紙巾那麽貴?他是天天找你借嗎?”

對此,季朦只能幹巴巴地補充:“可能還因為之前他發燒我送他去了校醫院。”

其實,除了濕紙巾,他還找她借過一些別的東西,零零總總的算起來,好像每天都借了。

池雎覺得這個理由也很不靠譜:“那你們倆真的沒有談戀愛?”

“沒有。”季朦回過神來,語氣堅定,“我們只是同桌。”

見她這樣肯定,池雎松了口氣:“高中的男生幼稚死了,沒有幾個成熟的,談戀愛還是畢業以後再談比較好,雖然可能沒有比陸祇好看的,但是找男朋友不能光看臉,性格啊、三觀啊合适才是最重要的。”

最主要的是,如果季朦真跟陸祇在一起了,那學神平靜的高中生活就會被打破。池雎看過太多校園小言了,每一個像陸祇那樣的男主男二都是藍顏禍水,太會給人找麻煩了!

季朦沒說什麽,拉着她回了教室。

陸祇已經回到了教室,正自顧自地抽拿濕紙巾,擦了額頭和脖子,又擦了手。

池雎戳了戳季朦的腰,小聲嘀咕:“你看,你看他!”

“……我看到了。”季朦覺得有點好笑,“濕紙巾我一次性買了一箱,很劃算,很便宜。”

池雎:“……”她是這個意思嗎?!

池雎覺得自己之前都白操心了,她家朦朦的心是用銅牆鐵壁圍着的,那種少女心的小萌芽怎麽可能撬得動鋼鐵森林呢?

季朦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雙眼半阖着,整個人都沒什麽精力。剛跑完一千米,她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連題也不想寫了,趴到課桌上放空大腦。

她沒有注意到,身旁的陸祇動作輕了些。

等到要上課了,她才恢複一點精神,把桌上攤開的試卷收起來,換成了下節課的課本。

陸祇驀地出聲:“勻速跑就沒那麽累了。”

她的動作一頓,後知後覺這話是跟自己說的,扭頭望他:“好,我知道了。”

這個話題到這兒就已經結束了,陸祇皺着眉頭,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沒按體育老師教的方法調整呼吸?”

“……嗯,一跑起來就忘了。”季朦略感羞愧,愧對體育老師的大嗓門,吼了那麽多遍她還是沒做到實際運用。

陸祇哼了聲:“學神也有學不好的事情。”

他今天穿了件亞麻色的中領毛衣,毛衣版型挺括,穿在他身上顯得他腰背直挺,儀态很好,也能顯出胸腹的隐約輪廓。他的脖頸也修長,凸起的喉結就在衣領上方。長身玉立,皮膚白皙,不說話的時候氣質都柔和了許多,看着就很舒心。

季朦想到幾分鐘之前跟池雎的談話,莫名就想逗一下他:“嗯,學渣也有擅長的事情。”

陸祇唇角的笑立馬就垮了,柔軟的黑發似乎都要炸了起來:“你說什麽?”

他從小學什麽東西都是最快的,他才不是學渣,他就是單純懶得學,而已!

季朦看了他一眼沒回答,把課本翻開到上節課複習到的那一頁。

陸祇等了又等,見她不理自己了,覺得這事不能這麽算了,他拿手寫筆戳了戳她的小臂:“喂,我跟你說話呢。”

季朦點頭,沒有看他:“嗯,我知道,聽到了。”

他磨了磨牙:“我要解釋!”

憑什麽說他是學渣?他只是應試教育科目考得不好,而已!

季朦把胳膊移開,提醒他:“快上課了。”

話音剛落,老師就夾着書本走進教室。

陸祇跟着起立又坐下,心裏還氣着呢,在繪圖軟件上新建了一個圖層,寫了一行字,非要季朦看。

季朦瞥了眼。

【你說我是學渣,你這是成績歧視!】

不愧是愛好繪畫的人,字寫得很好看,就連感嘆號也是空心填充陰影的。

季朦抿唇,扯過草稿紙:【我沒有歧視你,你很優秀,一直。】

陸祇看到了,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複雜,想繼續生氣又收了回去,想笑又憋着。

“這本來就是事實。”他嘀咕了一句。

季朦再接再厲,又寫下一句【對不起】,他立馬就把身體坐正了,把新建的那個圖層删掉,轉着筆看自己的畫。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面對季朦的時候總是充滿稚氣,有點随心所欲的苗頭,小脾氣也是無所顧忌,潛意識就覺得她是可靠的,也是能把話透徹說開的人。面對別人的時候,他可從來不這樣。

兩人說話的動靜不大,但也不小,最起碼前座的兩人都聽見了。

他們也在傳小紙條,為了防止小紙條被老師沒收造成不好的影響,他們還是加密通話。

【LQ是不是在跟JM撒嬌啊?】

【我要解釋!——這句話真的很像在撒嬌,JM太猛了,連LQ這樣的都敢惹,我輩佩服!】

【惹就惹了,把人家氣一通,自己啥事沒有,最後人家還要撒嬌賣乖,啧啧啧……】

【你這會必須承認這兩人有點暧昧了吧?】

【這算什麽暧昧?這不是鐵漢柔情嗎?】

【???】

“你們倆在幹什麽?!”

話音落下,那張草稿紙就落入老師的手中,他看着上面的對話,眉頭深深皺起。

寫小紙條的兩個男生吓得一哆嗦,冷汗都冒出來了。

一個找補:“老師我們寫着玩的!”

另一個道歉:“對不起老師,我們不敢了!”

但于事無補,老師已經看完了對話,他冷眼掃過兩人,“站直了。”

說着,他走回講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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