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由于季家小一輩單身狗太多,長輩們着急也不管用,所以他們幹脆把重點放到了孩子們的工資和學習成績上。
每到這個時候,季朦就成了“季家的驕傲”,大表姐以前開玩笑說自家大黃狗路過季朦都要叫兩聲“旺旺”!
季朦:叫別的才恐怖吧?
季朦的成績很拿得出手,季女士也不是會在外面貶低女兒的性子,也不會把自家女兒誇上天,通常都是有啥說啥,就這樣也能收獲一衆羨慕嫉妒的眼神。當然,自家人是不會嫉妒的,但會忍不住讨教她怎麽把孩子教得這般好。
如果只是學習好也就算了。季朦從小到大一直是班裏的班長,還曾經當了兩年的學生會會長,組織了大小活動,自己也拿過各類競賽獎項的前三名,也得到了國內頂尖學府的報送名額,并不是別人口中所說的“書呆子”,她是極為出色的。哪怕現在的季朦看起來有些教條化,沒有其他學生活潑健談,也會被其他長輩私下裏說是小古板,但她出色的履歷足以覆蓋一切。誰家不想要季朦這樣成績好還不叛逆的孝順孩子啊?
一想到自家孩子青春期那個敢打翻全世界的杠精樣子,再看看品學兼優的季朦,季家衆叔舅小姨們心裏的羨慕就止不住了。
“小時候也沒覺着五丫頭多聰明啊!”季家大舅搖頭失笑,“那時候就覺着這丫頭調皮搗蛋跟個男孩子似的,誰知道長大了這麽有出息呢?”
這話一出,桌上熱鬧的氣氛一滞。
季家大舅想到了什麽,忙岔開了話題:“有出息好啊!小朦現在大學學校也不用愁了,選個好專業以後掙大錢,你媽就能享福了!”
季女士和季朦兩人面色如常,倒是季家其他人尴尬了一會兒才重新拾起話題。
季朦不太理解,那個坎是她跟她媽的坎,且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她們母女都不在意了,怎麽這群親戚還沒法釋懷呢?不僅如此,在村子絕大多數人家裏都覺得,季女士一天不再婚,就一天沒有邁過去那個坎,就是還在意那個坐牢的前夫,對人家念念不忘。
那些人大概永遠不覺得說這話有多惡心人,只想将自己的猜想廣而告之。
午飯吃完,一大家子人分配了休息的房間。這套帶院子的二層小別墅是季朦外公外婆的房子,隔壁就是她大舅家的房子,往後面走兩排還有她小姨家的房子,因此不管怎麽分都是夠住的。
季朦和季女士就住外公外婆家的二樓,這裏有一間房是專門留給她們的。
吃完午飯後,母女倆就回房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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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女士想到午飯時的話題覺得好笑,又嘆了口氣:“今天有時間抓緊睡,後面兩天可能沒這麽清閑了。”
今天村子裏好多子輩都沒回來,過兩天,尤其是元旦節當天,村子裏肯定會回來不少人,到時候估計又有人上門說要給季女士介紹對象,母女倆就不得安生了。
季朦蹙眉,開口說:“您就說要看着我學習?”
這個借口百試不爽。
“到時候實在推不掉就拿你出來做借口。”季女士招呼女兒躺下,“不用操心這個,咱們過節就開開心心過,那些人別上門最好,要是真上門來絮絮叨叨,你媽我還不至于那麽慫包。”
季朦就也不再說什麽了。她頂着一個學生的身份,是不好去跟那群長輩辯駁的。
午睡醒來後,季朦坐在書桌前寫題,季女士穿好衣服下了樓。下午的時候,大表姐來喊她出去玩,見她又在學習,趕緊走人了。
五表弟等在樓梯口,見人來了就問:“大表姐,二表姐人呢?是不是還沒起來啊?”
大表姐擺手:“又在學習呢,別說了,想到這兩個字就頭疼,我們趕緊走,讓大人們知道小朦學習,我們出去就要被數落了。”
五表弟以及等在一邊的兩個表妹都露出牙疼的表情,一個推一個往外跑,大表姐跟在後面小聲叮囑:“動靜小一點,別讓大人們注意到。”
大表姐今年已經22歲,這一輩最小的五表弟也14歲了,但在家裏也都是小孩子,就連出去瘋跑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去哪兒都要先報備,還有門禁時間。
季朦在老家的書桌也緊鄰着窗戶,餘光瞥見大表姐他們跑出去的身影,還跟回頭揮手的四表妹打了招呼。她一點出去玩的心思都沒有,也不好奇他們跑去哪裏,對于她來說,出去玩的誘惑抵不過一張嶄新的試卷。
她這麽想,樓下幾個過來串門的阿姨可不這麽認為,見季家其他孩子都出去了,卻不見季朦的身影,她們就說了起來。
“你們家慧雲啊就是把小朦那孩子教得太死板了,大過節的還縮在房間裏不出來,以後混社會可怎麽辦哦?總不能同事領導都到家了,她還縮在卧室不吭聲吧?”
“是啊,現在社會上也不是有個文憑就行的,還得會說話玩得開才行,我家三兒雖然是技校出來的,但為人敞亮還會說話,跟他們廠裏領導關系好得不得了,這不他們主任打算年後給他升個小領導做做,工資直接翻倍嘞!”
這兩句話一出,季家人臉色頓時就變了。
村子裏那些在市裏上高中的孩子,這兩年每逢市裏統一的考試,都要被季朦那近乎滿分的成績秀一臉,誰家不想要季家有個季朦呢?但羨慕之餘也有嫉妒的,找到機會就說閑話。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季朦是書呆子,将來出了學校肯定沒出息。
雖然季家人自己也有過這個擔心,但誰能忍得了外人貶低自家人?
季家三姨真不待見這些個人:“那也要看人會說話是有道理地說,還是胡攪蠻纏地說,我們家小朦知識學得多,以後進入社會也是用知識做人、說話,不像有的人書沒讀兩年,張嘴就是胡扯。”
季家小姨跟着點頭,眼神嘲諷:“不止是這樣,我家小朦高考随便考一下就能上國內最好的大學,專業也随便選,到時候結交的朋友也是五湖四海學習或者教養最好的人,到時候畢了業估計也會留在首都,那邊的工作不管是工資還是福利待遇可都比浔市好多了,說不定我們家小朦的起點就是有些人的終點咯~”
季女士都沒開口,那個兩個多嘴多舌的人就被這夾槍帶棒的話氣得臉漲紅,尴尬地給自己找了臺階後,沒坐多久就離開了。
出門後,兩人對着季家大門啐了一口。
“不就是去首都上個大學?又不是能搞到首都戶口,得意什麽啊?那個季朦就是個書呆子,只會死讀書,現在的大學就是一個小社會,我看她大學就要現原形了!”
“現在這個社會賺錢多的是大爺,會讀書算什麽本事啊?你看季慧雲現在還開着一輛十萬塊的破車,她家閨女能有什麽出息?以後估計也就是去中小學當老師的料,一輩子拿個死工資。對了,我聽網上都說,國內這種教育方式抹殺孩子的天性,對孩子的成長不好,所以他們都提倡什麽快樂教育,人家國外那麽多人才都是這樣教育出來的!”
季朦寫了兩張試卷,感覺眼睛有些疲勞,就下樓跟家裏的大黃狗玩了會兒。
大黃是一只毛色溜光水滑的正宗田園犬,身上沒有多餘的肥肉,看起來矯健又威風,只是有點人來瘋,季朦一将栓它的繩子解開,它就晃着耳朵、搖着尾巴、甩着舌頭撲了過來。她還沒直起身,就被大黃舔了一臉口水。大黃被外公外婆養得很幹淨,其他時候一周就要洗一次澡,冬天基本上半個月就洗一次澡,身上沒有別的味道,就是很純正的小狗味。
季朦笑着将大黃按住,幹脆蹲下來抱住它。它那條快搖成螺旋槳的尾巴打在身上啪啪作響,看着就挺疼的。
她找到飛盤,沒怎麽用力扔了出去。
大黃撒歡地追出去,叼着飛盤回來找她。
她繞着院子前後地跑,手裏的飛盤不時飛出去,大黃化身回旋镖,跑出去又跑回來,一人一狗喘出的氣在空中化為白霧。
她跟大黃玩了二十多分鐘,季女士在窗戶那兒看了一眼,喊她:“跑慢點,別出汗了,小心一冷一熱折騰感冒了!”
“知道了。”季朦把飛盤放到腳下,怒搓大黃狗頭,眼中笑意淺淺。
又跟大黃玩了一會兒,她打算回屋了,就聽到大門推動的聲音,大表姐帶着表弟表妹們回來了。
見她舍得出來,大表姐頓時笑了:“喊你出去玩你不去,居然偷偷跟大黃玩。”
“沒打算出來的。”季朦拉着大黃,“你們去哪裏了?”
“在外面随便逛了逛。”大表姐吸了吸鼻子,“每次回家不繞着村子跑兩圈,都感覺沒回來。”
小時候每次回來,季家幾個小孩都喜歡“出門探險”,當時村子不在這兒,村子周圍都是農田和樹林,對于城裏的小孩來說,一段田埂都充滿了趣味。
後來,好幾個村子合并搬到了這裏,但“出門探險”的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