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兩人又開始每天在自習室碰面,季朦輔導功課的技巧并不高超,但架不住她是一個人型題庫,而陸祇在她的引導下能很快舉一反三,因此輔導的效率很高。在開學前一天,他就已經将高一上冊的知識點都學完了。

季朦給他出了一套試卷,題目囊括了高考重點知識點,高一上冊的知識點占的比例很大。

陸祇考得不錯,季朦估計他開學考能前進一百名左右的名次。

季朦給他定下的目标是考上一本大學,只要他接下來四個月按部就班地學習,就能完成目标。

陸祇倒是想考上華大。然而華大可不是普通大學,不是他想想就能考上的。

華大是國內最頂尖的高等學府,往年最低錄取分數線也高出一本線七八十分。他要是早點開始學習,或許還能拼一把,但他醒悟得太晚了,只能盡力提高分數,到時候能選擇的院校也多些,也可以離華大更近。

果然,開學考成績下來後,陸祇從吊車尾的五百多名前進到四百零一名,進步之大讓各科老師咋舌。

一中的各考場都分配了兩名監考老師,教室前後都有攝像頭,考試期間還開啓了信號屏蔽儀,也就沒有老師擔心這成績是作弊來的。于是,各科老師拿到陸祇的試卷都分析了起來。

“這個題他居然寫對了?我記得這個題型都是高一上學期講的,是經典題型,高考一定會考的。但這次這個題錯的學生還挺多的,他居然能算出來,看來他以前也不是完全沒聽課啊。”

“陸祇這次英語試卷幾乎滿分,作文裏面用了好幾個超綱詞彙。臭小子,以前不都是交白卷嗎?英語這麽好居然藏着掖着!”

“物理大題他靠步驟也拿了好幾分,我看他高一上冊知識點學得挺紮實的,以後可以多督促督促。”

“這小子是不是只學了高一上冊的內容?我看他語文試卷裏涉及高一上冊的內容也對得多,後面的內容他雖然沒空着,但基本都是在瞎蒙。”

各科老師對了一下,發現陸祇的只是水平确實還停留在高一上冊。

不管陸祇是當初只學了高一上冊,還是自己複習到了高一上冊,他這次沒交白卷的行為都讓老師們欣慰了,似乎看到了回頭的“浪子”,很快就達成了一致的決定——這個學生還是有救的!

在成績公布後,陸祇就收獲了16班和籃球隊那群朋友的震驚,他們越震驚,他就越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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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他是不是吃了靈丹妙藥突然開竅還是受了什麽刺激,他不屑一顧不置一詞,心裏想的卻是他有學神同桌一對一補習,這點小進步他才不放在眼裏,等以後他成績越來越好,這群人還有的驚訝呢。

陸祇的成績傳回陸家,陸衛成第一反應就是話傳錯了,等助理把成績單拿給他看,他的表情也算不上好。

“有沒有查到他怎麽考出這分數的?”他問。

助理愣了下,随即反應過來他問這話的意思:“聽說少爺這個寒假都沒怎麽出去玩,每天基本上都會去公共自習室學習。對了,少爺新同桌是個成績很優異的學生,早早就被報送華大,還是專業任選。”

陸衛成想起來的确有這回事,當初把陸祇轉去一班的時候就聽說了那個學生的成績,他就随口說了一句讓兩人做同桌,就算不能帶動陸祇學習,最起碼也不會跟着陸祇胡鬧。

陸祇只要能乖乖待在一班,別去畫那個破畫,遠離帶着他堕落的狐朋狗友,讓他少煩點神就行了。

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陸衛成得知這事後就沒再過問了,顯然是沒将兒子一次的進步放在心上。

陸老爺子倒是開心得很,讓何叔訂了一桌國宴級別的菜,給陸祇買了一整套油畫工具,還讓他邀請季朦過來吃飯。

季朦自然不可能答應,婉拒了陸老爺子的好意。

陸祇只好提前打包了一份,下午帶去學校。季朦一個人吃不完那麽多,在學校微波爐加熱後,跟池雎一起吃。

池雎在路上已經八卦過一回了,知道這是閨蜜幫人補習收到的謝禮,卻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要不是閨蜜表情實在正經,她真的要忍不住問一句:你倆真的沒有談戀愛嗎???

基于對閨蜜的信任,池雎沒有問。

但她心裏清楚得很,季朦對陸祇不是沒有感覺的。這倆人現在沒在一起,也只是怕耽誤學習和高考,至于以後會不會在一起……池雎想象了下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發現還挺登對的。

開學考後不久就是全市一模,季朦穩定發揮,不僅保住了一中學神的稱號,也力壓其他學校的學霸們,成為市一模理科的第一名。随後的幾次考試裏,她也一直穩坐理科第一的寶座,最誇張的一次是跟第二名拉開了二十二分的差距,各科成績近乎滿分。

池雎最後一個學期收起心思認真學習,成績提升在年級裏并不明顯,但放眼到整個浔市,排名的上升就很可觀了。只要她穩住心态,九八五院校是絕對能考上的。

陸祇則成了讓老師們越來越感到驚豔的學生,每一場考場都穩紮穩打地進步,最後一次考試已經達到了一本線。

高考前放假前的最後一堂課是班會課,班主任老邱坐在講臺上,目光落在一張張稚嫩青澀的面龐上。

他溫聲細語地說着考前注意事項和考場安排,讓大家放假回家不要緊張,正常作息和學習,飲食上也要跟以前一樣,就把高考當做一次普通的考試;

班上的學生被分到不同的考場,每一個考場都會有一中的校車專門接送,校車十分鐘一趟,老邱提醒大家不要坐錯車;

他還提到今天陸陸續續發下去的各科試卷,說那些試卷是老師們最後一次布置的作業,不用交了,大家按照自己的複習情況自行安排寫不寫;

他說了許多,最後祝願大家超常發揮金榜題名。

一番話說完,班上一片沉默,似乎都在壓抑着離別的情緒。

先前拍畢業照時,所有人都是笑着的,既想為十多年的學習生涯留下喜悅的句號,也在為自己即将脫離哭好而高興。那時候,沒有幾個人會料到自己會在這一天哭成狗。

在這樣的氛圍下,只要有一個人哭了,不舍的情緒就跟開了閘的大壩似的沖刷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哭了。

季朦低下頭,還沒來得及摘下眼鏡,一滴淚就滴在鏡片上。

她深吸一口氣,鼻子湧上一股酸意。

一張紙巾被遞到她面前。

季朦愣了下,一時間居然不知道這紙應該拿來吸鏡片上的淚水,還是拿來擦眼淚。

“謝謝。”她接過紙巾,小心翼翼地吸幹鏡片上的淚水。

陸祇看着她的動作,莫名覺得有些傻氣,當然,可愛的成分更大一點。他失笑,見她沒再哭也就放心了。

他不想看到她哭,他自己也不覺得感傷。

他恨不得明天就高考結束,立馬去跟她告白,可以牽她的手,可以把她擁入懷中……

季朦一扭頭就對上他直勾勾的眼神,心中的傷感被沖散,無措地移開視線,耳朵和臉頰不自覺地發熱。

放學鈴聲敲響,池雎起身想找季朦抱頭痛哭,剛邁出一步,外面傳來一陣歡呼聲。

“噢——”

“畢業快樂——”

“老子要解放啦——”

随着一道道嚣張的喊聲落下的是細碎的紙屑。

“撕書了!”有人喊着往走廊上跑,伸着腦袋去看是哪個班這麽大膽。

這時候班主任們也管不住這群學生了,老邱喊了句“不許撕書”,大家只笑嘻嘻應着,等他一走就立馬撕了草稿本,加入撕書大軍中。

每年到這個環節,都會有人興奮過頭把課本、重要資料甚至準考證丢下去,然後着急忙慌地跑下樓,在一地紙屑中埋頭翻找。

一班撕書的人也不少,季朦被池雎拉着也撕了一本用完的草稿紙。

她撕得慢,陸祇還替她分擔了半本,然後跟她一起把紙屑灑下去。

看着洋洋灑灑飄下去的紙屑,陸祇第一次發覺這個傳承的有趣之處。尤其是他和季朦并肩站在走廊上灑紙屑,他莫名聯想到了婚禮上丢捧花。

季朦見他望着紙屑出神還笑得十分勾人,擔心他壓力過大導致神經錯亂。

“放假要一起學習嗎?”她問。

陸祇頓時回神,眼睛晶亮:“行啊,那——”

“就按照上學放學的時間來安排,我今晚七點開視頻會議。”季朦扭頭跟池雎說,“池池你也來吧。我記得三人會議限時一小時,每一小時學習後休息十分鐘,白天也這樣安排。”

池雎憋笑:“好啊,最後沖刺我一定要多蹭一蹭學神的光環~”

陸祇:“……”所以他是順帶的嗎?

他磨了磨牙,收起不可置信的神情,很想問問季朦,他和池雎誰在他心裏更重要?

可他沒問。

想也知道季朦會怎麽回答——表面上一碗水端平,可心裏一定覺得閨蜜比他重要!

算了,他還沒上位呢,暫時不跟她計較。

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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