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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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劍宗弟子殒命茶攤的事情,很快就傳遞開來,一時間江湖上人人自危,而殺了朝劍宗弟子,又将攤主殺害的歹毒真兇,正是光陰教羅剎女。

絲毫沒有要別人背鍋的寧茹琬,在現場留下了她的特殊标記,她就是要借這件事情告訴朝劍宗,告訴斷呈鋒,她回來了,她回來報仇了。

在她的預想之中,當朝劍宗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必定會采取行動,最好的結果就是斷呈鋒親自下山,到那個時候,她的計劃就可以一步一步的實施。

最不濟,朝劍宗也一定會派出長老,來妥善處理這件事情,不管來的是誰,她都發誓一定會讓他們有去無回。

事實正如寧茹琬所料想的那樣,這件事情傳回朝劍宗,立刻引來衆長老的不忿,其他長老聯合要求出山,是要将歹徒捉拿歸案。

這個提議卻遭到了崔長老的拒絕。

一年前掌門出事,雖說掌門自請辭去朝劍宗掌門一職,但種種因素疊加之下,掌門最終還是被罰閉關思過三年,而對外則說掌門閉關。

如今門派內的事務,皆是由崔長老打理,崔長老不同意,那麽這件事就沒得商量。

“這個羅剎女來者不善,讓我們出動,恐怕正中了她的下懷,還不知她接下來,會有怎樣的歹毒招數等着我們!貿然出擊,實在太過冒險。”崔長老嚴肅地說。

崔長老的話言之有理,原本被煽動的長老中,有幾個不住的點頭,顯然是同意崔長老的意見。

剩下那幾個不服崔長老的長老們,相互對視一眼,為首的六長老吹胡子瞪眼看着崔長老:

“那依照你的意思,咱們就做個縮頭烏龜,任那羅剎女騎到我們朝劍宗的脖子上嗎?你這樣還算什麽代理掌門?就不怕惹得天下人笑話?”

一連幾個問題下來,讓崔長老一時間找不出解答的話語,六長老咄咄逼人的模樣,實在讓人頭疼不已。

她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六長老認為,咱們該怎麽做?要派去哪位長老處理才合适呢?”

見崔長老将皮球踢到自己這邊,六長老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既然對方下了挑戰書,指名道姓要的斷呈鋒去,自然是由斷長老去才更加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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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起來,斷長老已經很久沒有被挑戰過了,這人來勢洶洶仿佛仇深似海……”六長老身後的四長老,故意用着不大不小的聲音嘀咕道。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們想到了一個人,再聯想到羅剎女出現的時間,他們心中的猜疑更加堅定。

“會不會這個羅剎女,就是當初被逐出師門的萱枝?”大長老開口說出自己的結論,打破一室安靜。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萱枝!”崔長老下意識開口,駁回這個猜測。

和崔長老對上瘾的六長老,捋了捋胡子,開口嗆聲:“崔長老說不可能,說得好像你已經确認過,這個羅剎女不是萱枝一樣。別忘了萱枝是什麽身份,她和外魔邪道勾結在一起,是最理所應當的事情,崔長老又何苦自欺欺人?”

崔長老怒目而視,她看着笑呵呵的六長老,心中湧起怒火,但她卻不能表露出來。

“我們同樣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個羅剎女就一定是萱枝啊!”四長老慢悠悠的開口,怼了六長老。

六長老看着自家四個,心中恨得咬牙切齒,明明結論是他引導出來的,結果這人卻反站在崔長老那邊,幫着崔長老怼他,實在是太可氣了。

仿佛察覺到六長老怨氣十足的目光,四長老笑容燦爛,他拍了拍六長老的肩膀說:“老六啊,你還是太沖動了,雖然四哥知道你一心為了朝劍宗好,但是這樣胡亂下定論可不好。”

說完這些,四長老又如同和事佬一樣,對在場的其他人說:“不管這羅剎女究竟是誰,咱們只要同心協力将其殺掉,以告慰被害弟子的在天之靈,就行了不是嗎?何必搞得那麽麻煩!”

六長老根本不吃這一套,他只想抓住崔長老的把柄,狠狠的給崔長老來一擊。但他還是在大長老的示意,勉強同意和崔長老暫時議和。

“既然四哥你都這麽說了,那咱們就揭過這一茬,斷長老下山是必定的事情,現在咱們來商議一下,派誰跟随斷長老一起下山參加武林大會。”六長老不情不願的說。

“就讓我去吧!”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老神在在的三長老突然開口。

這着實讓崔長老訝異,三長老此人喜靜,幾乎不參與門派內的各種活動,即使參加也心不在焉,全程神隐。

此番三長老突然開口,怎能不讓人驚訝。

大長老看了一眼三長老,最終點了頭同意這個意見,雖然三長老并不是他的人,但好歹三長老也不是崔長老的人,不用怕三長老幫斷呈鋒兜着。

定下了跟随的長老,崔長老宣布第二天出發,這件事情拖不得。

也好,在他們這次派下山的朝劍宗弟子,只有兩名精英弟子,否則朝劍宗的損失真就大了。

第二天,已經來到城鎮中的寧茹琬,收到了斷呈鋒等人下山的消息。

這是光陰教安插在朝劍宗的奸細,傳遞出來的消息,可信度非常高。

坐在酒樓之中的寧茹琬,撐着臉看向坐在桌子邊,靜靜給自己倒茶的南宮逅,詢問道:“南大哥,對于這件事情你怎麽看?咱們接下來的部署,可以順利進行了呢!”

輕抿了口熱茶,感覺身子溫暖了些的南宮逅,微微勾起盡失色彩的唇角,努力壓制喉嚨裏的癢意,緩緩開口道:“這不正合你的胃口嗎?接下來,還得委屈你了。”

“不委屈,只要想着結果,我就一點也不委屈了!南大哥,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寧茹琬這樣說着,目光中流露出異樣的光彩。

“那你玩的開心……咳咳”南宮逅實在忍不住,掏出手帕掩住口鼻,用力咳嗽起來。

他一咳嗽起來便沒完沒了,口腔裏彌漫着一股子鐵鏽味兒,實在讓人難過得緊。

看見南宮逅如此糟糕的模樣,寧茹琬難受的心都要揪起來了。她連忙掏出幾瓶瓶罐罐,找到了需要的藥以後,倒出兩粒遞給南宮逅服用。

服用過藥,南宮逅終于停止咳嗽,此時他手上的方帕已經浸染血色。就連他原本蒼白的臉頰,也因接連不斷的咳嗽而變得紅潤起來,倒是讓他看起來健康一些。

“我們加快步伐吧!南大哥,你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了多久!我們必須加快步伐,只要找到了萱枝,一切都有得解決!”看着這樣脆弱的南宮逅,寧茹琬非常嚴肅地開口說。

聽見這話,南宮逅想也不想的搖搖頭,他哀傷地看着寧茹琬:“不打緊的,就按我們的計劃來,你不是說你要親自動手折磨萱枝嗎?你現在加快步伐,你甘心到手的報仇機會,就這樣消失嗎?”

“就算這過程中,我沒能體會到虐萱枝的快。感也沒關系!只要到最後,萱枝落在我們手裏,我就非常滿意了,你的身體是因我才變成這樣的,我怎麽可能為了自己而無視你?”寧茹琬聲音低沉說道。

她眼眸低垂,手劃過南宮逅的臉頰,最後輕輕捧住南宮逅的臉,一字一句道:“你想要的,我拼盡全力也會幫你奪來。”

與寧茹琬平視的南宮逅,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他微笑着說:“好啊,我有你這麽個好幫手,統一江湖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袅袅娜娜的女子跪坐在游船之中,靜靜品茗着杯中清茶,仿佛世界上沒有誰能打擾她的興致,桌案之上擺着花鳥紋香爐,袅袅青煙緩緩升空,模糊了佳人面龐。

這人額頭有朵紅色花钿,面容卻和萱枝一樣,在她的身旁有一位病弱公子,三伏天也依舊抱着湯婆子不離手,可不就是南宮逅。

在這條游船外,還有許多游船。游船們的主人站在船頭,或吟詩作對,或伸頭張望,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條看似普通的游船之中。

“琬琬,你瞧外邊張望的人多可笑,被區區臭皮囊迷惑了雙眼。你說,若是他們知曉你的真面目,會有什麽反應?”許是被外邊的場景逗樂,南宮逅開口問道。

易容成萱枝的寧茹琬,不由自主的撫摸了下臉頰。

這張臉光滑白淨,讓人愛不釋手,比起她原來的那張凹凸不平的、占據了大半張臉黑色印記的臉,可要好多了。

真是讓人嫉妒啊!

萱枝的運氣怎麽就那麽好呢?她為什麽不幹脆死在種情花的時候呢?她為什麽還活着!

越想越煩躁的寧茹琬,下意識用手一捏,就這樣将茶杯捏成粉末,茶水灑得滿地都是。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南宮逅見狀,抓住了寧茹琬的手,輕輕替寧茹琬擦拭,那專注的模樣,就好像是在對待自己心愛之物。

“我太激動了,下次不會再這樣!”寧茹琬感覺自己的舌頭打結,話都說不好了。

她想:南大哥總是那麽溫柔,果然上輩子的選擇是錯誤的!還好這輩子陰差陽錯,讓我找到了最适合我的那個人!

“沒事,我看你好像很喜歡這張臉,等事情結束,我就做主把這張臉送給你吧!”南宮逅溫柔地說道,他的話卻人不寒而栗,偏偏在場的兩人,誰也沒覺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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