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聞哲動作太快,姜行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只隐約瞄到門口有個人影一閃而過,不等細看就已經消失了。

姜行:“?”

怎麽回事,大晚上的鬧鬼了?

他問宋元洲:“你剛看到什麽了沒有?”

宋元洲照例茫然臉:“啊?”

他全部心神都在姜行包紮得嚴嚴實實的身體上,心疼還來不及,壓根沒注意其他。

好吧,姜行扶額,就知道指望不上他。擡手将衣服攏上,又艱難地拉過被子蓋住腹部,這才對宋元洲道:“你去外面看看是不是有人來了。”

不大可能是醫生,因為那人穿的不是白大褂。

也大可能是宋父宋母,老兩口每次進來之前都會很有分寸地敲門。

那就是有人來看他了?

可姜行思來想去也沒想到會是誰,幹脆讓宋元洲出去瞅一眼。

宋元洲是很樂意為姜行做點什麽的,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好過一點。聞言立馬下床穿鞋,快步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與此同時,聞哲也從那種撞見朋友開車現場的懵逼和尴尬中回過神來了。他不是傻的,剛剛純粹是小黃人上身,看到那個動作就聯想到了某些不純潔的東西,下意識就做出了反應。

這會兒冷靜下來了,方才察覺到不對。

姜行就算想和宋元洲做點什麽,也不會大張旗鼓地跑到醫院,應該是真出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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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哲拍了下腦袋,快被自己蠢哭了。

不過那一眼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起碼知道了阿行傷得沒他想象中的那麽嚴重,也沒缺胳膊少腿的。

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他舒了口氣,調整好臉上的表情重新拉開門,然後——

跟想出去的宋元洲撞了個對臉。

四目相接。

宋元洲看着聞哲。

聞哲看着宋元洲。

臉上齊刷刷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宋元洲:“……”

他怎麽來了?!

聞哲:“……”

他怎麽也在?!

兩人雕塑一般在那裏對峙了十幾秒,最後還是聞哲先妥協了。

他拽了拽脖頸上的領帶,沖裏面喊了一聲:“阿行,我來看你了!”

姜行一怔,沒想到會是他。倒不是覺得自己和聞哲感情不好,而是沒料到他出事的消息會傳得這麽快。

“我當是誰呢,”姜行笑了,因為肋骨有傷不敢大聲說話,音量比平時小了不少,“你怎麽進來又出去了?”

提起這個,聞哲臉上稍稍有些不自在。他摸摸鼻子,沒敢說實話,怕姜行當場跟他絕交:“我以為走錯病房了。”

幸好聞哲平日裏就是大大咧咧一人,再加上姜行剛麻醉過,腦子轉得有些慢,沒聽出他話裏的漏洞:“謝了,我沒什麽事。”

“害!”聞哲擺擺手,很沒有眼力見地在床頭坐下,把宋元洲擠到了一邊,“咱倆誰跟誰啊,說這些幹什麽。”

他探頭過去,想要看看姜行的傷,奈何被子蓋得太嚴實,一點兒看不到,只能開口問道:“你傷哪兒了?沒問題吧?”

姜行搖搖頭:“肋骨斷了幾根,再就是頭上傷了一點,其他沒什麽了。”

肋骨啊。

聞哲咂舌,他小時候不懂事裝超人從三樓往下跳過,就摔斷了肋骨和腰椎。差點沒疼死,至今都不敢回憶那段日子:“打鋼板了嗎?”

姜行說:“沒。”

“那還好,不嚴重。”聞哲長舒了口氣,從來時就一直提着的心總算放了下去。看來阿行這次比較幸運,只受了輕傷。

那股迫切的擔憂勁兒過去了,他開始刨根究底:“到底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忽然出了車禍?”

姜行沉默了一下,本不想說自己家那些狗屁倒竈的事,但瞄到聞哲額頭上因為跑太快而沁出的汗珠,鬼使神差地改了口,第一次将姜建設的所作所為跟外人和盤托出。

“卧槽!”聞哲這個暴脾氣當場就忍不了了,氣得在原地轉了個圈,“他、他還是個人嗎?”

姜行嗤笑。

姜建設要算人,那世界上就沒有畜生了。

“等等,”聞哲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一樣,猛地回頭看向姜行,“不是,姜行,你瘋了吧!跟人渣同歸于盡,虧你想得出來!你、你讓我怎麽說你!”

直接開車沖進護城河啊,他光想想就後怕不已,簡直恨不得給姜行一巴掌。這是能開玩笑的嗎?一不小心可是會送命的!

但瞄到旁邊虎視眈眈的宋元洲,到底沒敢下手。

不知怎麽的,他總覺得自己這一下要是真打下去,今天這醫院的icu可能就要多一個人了。

“你以後可千萬別犯傻了,”聞哲神色複雜,萬萬想不到向來冷靜理智的姜行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消化了好一會兒才道,“為了這種人不值得。”

“嗯,”姜行點了下頭,說,“不會了。”

他會珍惜往後餘生的每一天,跟宋元洲好好過。

“我看看你頭上的傷。”聞哲也不是唠叨的人,說了兩句見姜行确實轉過彎了也就不再啰嗦,站起來俯下了身。

腦袋可是個要緊的地方,他之前聽說過,有些人出車禍去醫院檢查沒什麽問題,但後來卻總會時不時頭疼。

聞哲是好心,姜行沒躲,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裏任他看。

因為傷口已經包紮好了,聞哲看不出什麽,下意識就想離得近一點、再近一點。他沒注意到,旁邊宋元洲想刀一個人的眼神已經快要藏不住了。

就在聞哲的呼吸吹起姜行額前的發絲時,旁邊忽然響起一陣叮鈴鈴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中顯得格外突兀。

聞哲毫無防備之下被吓得差點跳起來,硬生生後退了三步才穩住了亂跳的心髒:“卧槽,什麽玩意?”

姜行也詢問地看向宋元洲。

宋元洲趁機默默搶占了聞哲的位置,然後很小心機地握住了姜行的手:“是我定的鬧鐘。”

姜行:“嗯?”

他不記得宋元洲今晚有必須要做的事啊,難不成又要趕稿?

宋元洲垂眸,長長的睫毛顫抖了兩下,而後似無辜似真誠地道:“距離你能吃飯還有半小時。”

原來是這樣。

姜行失笑,礙于聞哲在不好說什麽,只輕輕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聞哲:“……”

明明是三個人的病房,他卻好像在這一刻失去了姓名。

他有心坐過去再跟姜行聊一會兒,擡起腳才發現床邊早沒自己位置了。

行叭。

聞哲無奈,也不知道宋元洲怎麽回事,每次都防他跟防賊一樣。不過這是不是也側面說明了他的魅力還挺大?

聞哲美滋滋地往自己臉上貼了一層金,能屈能伸地轉到了床的另一邊,拍着胸脯跟姜行保證:“阿行你好好養病,這口氣我幫你出了。”

消滅渣滓,人人有責。

兩人認識這麽多年,姜行對他的性格不說了如指掌,也大差不差了。知道聞哲是有點沖動在身上的,忙拒絕道:“不用你出手,他現在也不好過。”

“老家夥我不碰,”聞哲擺擺手,“不然萬一有個好歹訛上我怎麽辦,不是有姜銘麽,父債子償。”他興奮地搓搓手,“不全是為了你,我老早就想收拾他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哪個品種的癞哈蟆,居然還敢去招惹他表妹,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不幹票大都對不起這麽個好時機!

“那你注意點,別留下痕跡。”姜行一看他那副躍躍欲試的架勢就知道阻止不了,只得叮囑了一句。

倒不是怕了姜銘,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知道知道。”聞哲這會兒腦子裏已經想了一百八十個馊主意,恨不得立馬去實施,哪裏還呆得住,急火火地跟姜行說了一聲後就地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聞哲那邊始終沒有消息傳過來。姜行估計他肯定要憋個大的,也就沒再關注了,反正要是真做了什麽,他肯定會忍不住過來跟自己分享的。

只是養病的日子實在無聊,每天除了躺着就是躺着。饒是姜行性格淡也有些受不了,還好宋元洲一直陪在他身邊,不然他覺得自己肯定會悶出病來。

這天,醫生過來給姜行換藥,仔細檢查了一遍他頭上的傷口誇贊道:“不錯,恢複得挺好。”

到底是年輕人,身體素質好,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一周就緩過來了。跟他一起送過來的那個就不行了,今天才出icu。

宋母聞言喜得跟什麽似的,連聲跟醫生道謝。

姜行之前本就在生病,她就怕雙重打擊之下會讓他的身體雪上加霜。如今聽到醫生的話,總算可以放心了。

宋母一高興就愛弄吃的,送走醫生後問姜行:“阿行,你今天想吃什麽?”

姜行其實想吃點下飯的,但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仔細琢磨了一下,說:“冬瓜玉米排骨湯。”

“這個簡單。”宋母一拍掌,“我馬上回家給你炖上。”

醫院離宋家不算近,姜行怕來回跑累着她,忙道:“讓阿姨做就行了。”

“沒事,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宋母掏出手機,找出宋父的微信,“你爸說等下過來,我問問他走哪兒了。”

說曹操曹操到,她的語音電話還沒打出去,宋父就帶着助理大步走了進來。

宋母疑惑:“老宋,你這是……?”

不怪她驚訝,宋父向來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一般是不會把助理帶到家人面前的。

“鄧春磊和劉繼芳的關系查到了。”宋父一開口就是王炸。

姜行愣住了,他也在查這個?

“之前你在養病,怕你跟着操心就沒說,”宋父喝了口水,轉向姜行,“前幾天我在醫院裏看到鄧春磊和劉繼芳在一起說話。”

姜行:“!!!”

他倆竟然真的認識!不!重點不是這個,而是……他震驚地看向宋父,自己之前耗費了那麽多人力財力都沒能查到兩人之間的瓜葛,結果宋父來趟醫院就撞見了。

這是什麽運氣?姜行神色複雜,果然你爸爸不愧是你爸爸麽!

宋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沖助理招招手,示意他把公文包裏的資料拿給姜行:“你看看吧,鄧春磊和劉繼芳認識很多年了,而且……”

宋父放下水杯,直接扔下一個炸雷:“你那個弟弟就是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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