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喂奶取名
第26章 喂奶取名
岩洞內物資較為充裕, 陶湘在顧山事無巨細的照料下好生休養幾日,才慢慢恢複了精神。
由于早産,她的奶水下來得很慢, 因此小孩平日裏只能吃些米湯吊着性命,甚至看起來比剛出生時還要輕小上許多。
而那幫燒了山村的兵匪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沒有再來,也不知是否是去了其他的地方征兵,總而言之, 大家有了得以暫時喘息的寶貴機會。
此時早已到了夏收時節, 受去年瑞雪兆豐年的緣故, 今年地裏春播種下的莊稼長得極好,于是村子裏的村戶們一時又要收割夏糧,又要修繕房屋, 忙得不亦樂乎。
陶湘和顧山在本地沒有房屋田産, 他們所守着的除了陋洞裏的家當篷船外,就只有剛生下沒多少天的寶貝孩子。
見自己沒有母乳,饒是尚在月子中的陶湘也不免憂愁起來。
她對顧山端來的吃食來者不拒, 就算沒有胃口也強逼着自己吃下, 下奶的魚湯蝦羹更是不知喝了多少,意圖快速補養身子。
食補雖然見效慢,但效果卻出奇得好,陶湘本就豐盈的胸口開始鼓脹起來,直到泌出點點香白的乳汁。
她還是沒什麽力氣,勉強半躺在船板上,折轉着身子, 好讓顧山将孩子放在她的懷中吮吸。
充溢的奶液香甜可口, 半大的嬰兒吃得啧啧有聲, 顯得既急迫又饑餓, 這段時日真是可憐他了。
陶湘見狀心中分外不忍,伸出手輕輕拍着兒子薄軟瘦小的後背。
她本就馨香順滑的長發經過這一年半載又長了不少,随着姿勢堆積在豐腴肉嫩的頸背腰肢處,柔軟的發梢在她飽滿的胸前千勾百搭,險險滑進孩子的嘴裏。
陶湘剛準備去拿開,而顧山就守在船旁細心地看着母子倆,他眼疾手快地将那縷香發往陶湘身後撥了撥,剛好同她的手觸到了一起。
顧山的大掌順勢包裹住陶湘的小手,嘶啞的聲腔中帶着溫馴與和悅:“孩子生下來也好些天了,咱們是不是該給他想個名?”
先前陶湘生産後身子一直不好,他忙于照顧也不好提,如今眼看着緩了過來,給孩子取名的事也該早日提上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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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陶氏的長孫,這個繼承母族姓氏的孩子本應當由族中的長輩取名,可當下陶家只剩下陶湘一個,這取名字的事情自然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陶湘被顧山牽着手,透澈澄亮的水眸落在男人期待等候的剛毅殘容上,不自覺想起了之前在山林産子那晚對方陪伴在她身旁說出那番赴S話語的景象。
她心神一陣悸動,思忖片刻後,嗓音輕軟地說道:“不然就叫陶顧吧,取你我二人的姓,雖說寓意簡單了些……”
但至少意味着牽絆,能讓顧山日後多考慮他和孩子一些。
然而陶湘的話還沒有說完,白嫩軟涼的面上忽然落下了一片陰影,半候在船側的顧山冷不丁俯身吻來。
他竟像個沉不住氣的毛頭小子似的,面容再不複以往的冷峻嚴沉,為陶湘給兩人孩兒取了個含他姓的名字而激動萬分。
顧山熱切地含吻許久,方才退開了些許,眸光灼灼地望着陶湘被親得紅豔瑩潤的嬌唇,眼底滿是濃郁笑意:“好,就叫陶顧。”
他俨然是誤會了,以為陶湘給孩子取這名是代表他們夫妻恩愛白首不離,心中別提有多酣暢歡愉。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美妙的誤會,陶湘怔愣了下,她倒是沒思慮那麽多,但當想清楚後,小臉頓時紅撲羞怯起來,低垂着纖長濃密的眼睫,不勝嬌羞。
顧山看着她心頭一動,摩挲着她皙嫩蔥白的皓腕,還想繼續低頭啄吻。
這時被擠在兩人中間的陶顧忽然哭鬧起來,他哭得斯文小聲,還不及貓叫大,讓人聽着心疼不已。
陶湘和顧山都有些心急,匆匆忙忙分開,抱着拍着哄了半天也不見成效,見底下棉布做的尿布沒有髒,兩人折騰排除了一圈才發現原來是孩子沒有吃飽,餓哭的。
在顧山的幫扶下,陶湘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好叫陶顧能安心吃飽脹的另一面。
如此一來,小嬰兒果真不哭了,只顧咕嘟咕嘟喝着奶汁,像是要把自出生起就沒能喝上的一道補齊。
顧山坐在船頭,垂眸斂目傾身笑看着娘倆,語氣微啞地說道:“胃口倒是大……”
能吃是福,當然吃得越多越好。
陶湘側摟着還不及一方錦枕大的孩子,眉眼彎彎同樣也露出淺笑來。
*
炎熱夏季,溫涼的山洞內氣氛正好,外頭的河道上忽地傳來了熟悉的響鈴聲。
與顧山有過進城約定的貨販靠村了,而眼下陶湘已經平安生子,兩人并不需要再冒險進入桂縣的醫院待産,只是到底要同貨郎說上一聲,順帶讨回先前預付出去的金銀定金。
不過陶顧還在吃着奶,顧山不放心留下陶湘和孩子兩個,便想着讓貨販先同其他村裏人做買賣,等完事後他給孩子拍完奶嗝再去會面。
可就因遲了這一小段時間,洞外水埠處傳來的聲響越發不對勁起來。
貨船上的鈴铛聲不複之前的清脆悅耳,顯得太過雜亂混晃,随之又響起梯田埠頭上村民們的驚叫與外來的呵罵噤哨聲,甚至還有槍響。
是那幫征丁的排兵們,他們趁着村民靠河采買缺用的時機,又卷土重來了。
石灘上有慌不擇路的村戶在跑動逃竄,其中幾個正是往洞穴的方向而來。
顧山聽到這裏再不做停留,他當機立斷取出兩條背帶穿戴起來,胸前的一條剛好将孩子好好地躺綁固定,而背後的一條則是專門留給陶湘的。
陶湘的身子不便走動,男人便專門用布條做了前後兩條背篼,剛好能将母子倆個背綁在自己的腰背胸口,就是為了應付今日的情形。
初聞山洞外邊的動靜,陶湘也不安極了,她撐着兩條細嫩滑膩的胳膊趴上了顧山寬闊有力的背脊,被他用布繩快速在腰臀處打結綁定。
只瞧顧山做的背篼牢固穩定,并不用陶湘自己花費力氣抱着他的脖頸穩固身形,直接就能牢牢待在他的背後。
前頭的陶顧自然也是一樣,嘴裏咿咿呀呀吐着泡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要緊事。
顧山安頓好一大一小,從岩壁角落拎起早已洗淨填充好的皮箱,護着身後的陶湘快步邁出洞穴,同上次一樣沿着小路躲進山中。
他身上沉甸甸的,如同搬運着蝸殼的蝸牛,牢牢守着自己的全世界。
山林裏樹木繁茂,漸漸聽不清河灘上嘈雜混亂的人聲,只有一聲聲鳥鳴與蟬叫萦繞耳旁,偶或夾雜着悉悉索索的山風與泉流。
陶湘和顧山來到了上回躲藏的老地方,他們過來得早,平坦的山地上空無一人,只有之前留下的一些火堆與棚窩遺跡。
那個用作臨時産房的三角棚屋還在,可由于被血水浸過,裏頭爬滿了螞蟻和蟲子。
顧山索性将它推倒,拆下的木枝當做火燒,又重選了個好地方搭起新的落腳處。
這回的木棚比上次建的要更精細寬大些,還有兩片麻布做成的門擋遮簾,方便供陶湘在棚子裏頭喂奶坐月子,兩不耽誤。
粗制的棚窩底下,陶湘照舊躺靠在鋪着軟褥的皮箱上,巴巴看着顧山坐在她腳跟旁的幾塊木樁上,抱哄因受驚而啼哭起來的陶顧。
她有些稀罕眼饞,好不容易等顧山将孩子哄睡,忙開口要了過來,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那一小團蜷縮着的嬰兒好似不過巴掌大,瞧起來要多可愛有多可愛,直叫陶湘摟着這塊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不舍得放開。
顧山的嘴角噙起笑意,目光輕緩溫和地看了會兒陶湘和孩子,随即收集起邊上的幹枝樹葉,準備燒火煮些水來吃喝。
也正值此時,才陸陸續續有村裏人從山村一路過來半腰,好些人的臉上驚惶未定,還有一些徑直哭訴不停,原是有兩三個男村民被逮個正着,也不知現下怎樣了。
大家同一個村子住着,大都沾着親帶着故,不免湧起兔死狐悲的感傷。
山林裏氣氛沉悶凄涼,陶湘和顧山對視一眼,都不好開口說話,只得安靜地待在木棚下守着孩子,等待今日這一場強征壯丁的風波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在河邊山村吃到了甜頭,那些兵匪在之後的時日裏一連多次突擊進村,搶不到人便搶糧食,搶看得見的一切物什。
久而久之,陶湘與顧山同其他村民們一起,索性拖家帶口扛糧食地在山腰上長住下來,也省得總山裏山外到處游擊藏匿。
山中日子清苦,但過得久了,倒也慢慢習慣下來。
待到十月,陶顧百日的時候,新政府上臺的消息從外界轟轟烈烈傳了來,就連他們呆在山裏也有所耳聞,只聽說國軍潰敗,就此退守南方。
桂縣來了許多從內陸來的軍兵,他們與原來的兵匪通過交涉編制成股,共同占據南邊地界。
征兵的現象變得更加嚴重了,幾乎日以繼夜有兵隊接連光顧附近村莊,這下躲在山裏的村戶們連面也不敢露,整日呆在山上不敢下去。
陶湘和顧山自然也是一樣,他們将山洞中除篷船外的其他物件都挪到了山腰棚屋內,将不大的簡陋棚子裝點得滿滿當當,俨然一副一家三口居所的模樣。
兩人身為外來者,不像村子裏的村戶們有土地和存糧,早先花錢買來的雜糧米面經過三個月的消耗幾乎所剩無幾。
但分外好運的是,之前的某一天,顧山回岩洞搬家當時發現了被卡在下游岸邊的某條貨船。
這條小船明顯屬于貨販,船板上的貨物雜亂卻齊全,只是那一日對方顯然兇多吉少,小船成了無主之物。
之前為偷渡進城所付出去的金豆銀元打了水漂,好在也不多,算是買了整船的東西。
顧山将貨船拖進了洞內,把米面吃食等物盡數分批悄悄運回山腰上,算作是同陶湘和孩子在山裏繼續生活下去的儲備糧。
作者有話要說
最新評論
「還沒更,等好久了。」
「是不更新了嘛?感覺沒完呀」
「大大不要跑路啊,更完啊」
「更新捏?」
「???」
「就這麽大結局了,沒有番外了嗎?」
「打卡」
「被鴿了」
「還更嗎」
「不更了麽」
「作者哪怕講清楚還更不更也好啊」
「蹲」
「不更了嗎」
「這個文不更了嗎?」
「作者跑路了?」
——評論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