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車是往季宇軒經營的StarWalking開的, 一樓和地下一樓是演出場地和酒水吧,二樓是錄音室,三樓被他改造成了家。
說是經營其實就是白白燒錢, 當然季大少爺也不在乎,主要就是為了給獨立音樂人和小型樂隊提供音樂演出和交流的機會。
他美其名曰被叫一聲“主理人”,實際上場地運營、設備維護、員工管理、水電物業這些日常經營的事情都是交給別人打理的,給他打理也沒這個本事。好在家底夠厚, 能夠支撐他瞎折騰。
季宇軒只要不是和狐朋狗友出去浪基本都呆在StarWalking裏寫歌錄音排練, 家裏給他在京城買的別墅怕是連幾棟幾號都忘了, 一年也不去了幾次。
還在讀大學的時候溫蕊時間比較多,一般沒事的話晚上和周末有時間都會過來幫忙。
季宇軒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想怎麽來就怎麽來,但大部分樂隊成員, 獨立音樂人基本沒有專職做音樂的,畢竟靠這個養活自己在沒有闖出名氣之前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StarWalking給大家創造了一個在現實裏夾縫裏追逐虛無缥缈夢想的空間, 溫蕊很喜歡裏面的氛圍, 也認識了很多喜歡音樂,志同道合的朋友,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主理人不給人省心。
也難怪世間對音樂人有着“怪咖”的偏見,季宇軒能是正常人嘛。
------
車穩穩當當停在StarWalking門口, 溫蕊下車的時候重心不穩踉跄了一下, 又是梁在川給穩穩當當接住了才沒有摔倒。
算下來今天已經發生過好幾次這種事情了, 搞得本人都有些郁悶了, 覺得再解釋說“不是故意引起注意”也沒有啥可信度,只得老老實實道了謝:“謝謝......”
引來了梁在川一句無奈的提醒:“小心一點。”
光今個一天就扶了三次了, 這平時豈不是隔三差五就要栽一跟頭,怎麽能這麽不小心的。
自知理虧, 她也就沒有當場編理由甩鍋給車子底盤太高或者落腳的地方有一塊不安分的石頭,撇撇嘴側過了身去不再回應。
梁在川和秦升把季宇軒從副駕駛扛下來。
Advertisement
“不好意思,麻煩梁總和助理先生了。”溫蕊走在前面帶路到後門,把門打開道了歉。
一米八以上的大高個,費了點力氣才把神志不清的人拖到三樓放到床上,溫蕊胡亂把毯子往季宇軒頭上一扔,開好空調就重重關上了門。
整個過程季宇軒嘴裏含糊不清,不知道在嘟嘟囔囔些什麽。
真是不給人省心,自己又不是保姆,就不應該管那麽多,讓他自生自滅睡一次大街就長記性了。
現在大夏天的,睡一個晚上大街也死不了人。
難得總裁大駕光臨,安頓好季宇軒後溫蕊便心血來潮問了聲:“梁總要四處看看嗎?地下一樓是LiveHouse,一樓是酒水吧,二樓是錄音室,三樓就是他住的狗窩了。”
想着也還有時間,梁在川點頭應了聲:“嗯,那就看看吧。”
她又向秦升發出了邀請:“助理先生要是感興趣的話也一起看看吧。”
不過秦升很快就拒絕了:“不用,謝謝溫小姐的好意,我回車裏等梁總就行。”
看着秦升下樓時的背影,她不免問了聲:“梁總,你是不是平時對秦助理太苛刻了點。”
“為什麽這麽說?”
“我感覺他還挺感興趣的,只是看你臉色才這麽說的。”
“那我把他叫回來?”梁在川好笑地問,從頭到尾自己可一句話都沒說,怎麽好端端就成擺臉色了。
面對這明顯不正經的一句,她“啧”了一聲作為了回應。
梁在川覺得冤枉間也體會到了她之前說的“梁總已經徹底失去了她的信任”是什麽意思了。
------
三樓沒什麽好看的,狗窩一個,每周兩次家政阿姨過來收拾,結果沒兩天又會變成垃圾堆。
二樓是專業級別的錄音室,季宇軒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裏度過,裏面放滿了各種她之前聽都沒聽說過的樂器。
見梁在川在個由長短不同的木頭擺放而成的樂器前駐了足,溫蕊眉毛一挑說:“梁總不知道這個是什麽吧,這個是......”
結果被搶了先:“馬林巴。”
溫蕊:“诶?你為什麽知道?”
梁在川:“馬林巴作為古典打擊樂器還是很有名的吧,管弦樂團裏經常會用到。”
溫蕊:“好吧......”
梁在川:“你這個略顯失望的表情是想表達什麽?”
溫蕊:“我沒有啊,你別亂說。”
“我只是在想搖滾樂的話應該不太會用到這個樂器有些好奇而已。”梁在川看她搖得厲害,急于否認的小腦袋,輕笑着解釋說:“要用的話也是電子的吧。”
“因為還作為獨立音樂人給別人編曲寫歌,什麽風格都有,所以亂七八糟的樂器也多。電子的在那邊,這個就是買回來玩的。”
“那确實挺厲害的。”
梁在川知道季宇軒在鼓搗音樂,他的特立獨行不走尋常路在京城圈內還是挺有名的。不過他作為家中獨子沒有絲毫要接手産業的意思讓季家很是頭疼,說是不能再放任他這麽“不務正業”下去了。
出生在這般的家庭,想要走一條不是家裏安排好的路可不是件容易事。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眼前人口中所說的“路走窄了”吧。
聽聞總裁有興趣,溫蕊趕緊去櫃子裏把Silent Majority發行過的地下CD都拿了三張出來,又去薅了幾個專門制作的周邊,徽章,圓珠筆,帆布袋之類的。
“梁總,這些都是CD,送你一份,一份給助理先生,另一份麻煩梁總帶給秋秋。”
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宣傳的機會,不僅自己有,梁夢秋有,連被自己的臉色吓跑了的秦升也有,倒是考慮得挺周到的。
“這些東西也是你設計的嗎?”梁在川拿起了一個帆布包,上面有Silent Majority的Logo和樂團成員的卡通頭像,多半是出自她的手。
@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對的,基本都是我做的。”
沒想到梁在川的腦回路清奇,冷不丁來了句:“你做這麽多拿工資了嗎?”
怎麽聽這都不是老板應該問出來的問題,溫蕊沒繃住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要讓梁總失望了,不僅給了還有加班費和獎金呢,正規得很。”
資本家想要既不給馬兒吃草又想要馬兒跑的心情是能夠理解的,可廣大無産階級的勞動人民不是好欺負的傻子。
聽這明裏暗裏都在內涵自己是“黑心老板”的話,梁在川辯解着說:“我不是也說了要給你加班費嗎?”
溫蕊沒料到他還會提這事兒,調侃了句:“梁總這麽良心可就要失去資本家的初心了。”
甭管是什麽初心,堅持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這個你放心,初心肯定在的。”事實證明擔心是多餘的,資本家的初心是镌刻在骨子裏,流淌在血液裏的,梁在川可忘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溫蕊感覺自家總裁是有點幽默天賦在身上的,頂着神仙顏值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領用在相聲上定能闖出一片天地。
想着反正自己也答應給他一個好處,再從他那裏拿回來一個也算等價交換,溫蕊便沒有心理負擔爽快地接受了:“既然梁總難得良心一次,那我也不能不給面子。不過暫時還沒想好要什麽,先欠着!”
“好的。”梁在川垂眼,嗓音溫潤。
溫蕊:“什麽都可以嗎?”
梁在川:“嗯,都可以的。”
溫蕊:“梁總,你可想好了,總裁不能說話不算話的。”
梁在川:“不會的。”
溫蕊:“我要是真要那個青花瓷瓶怎麽辦?”
梁在川:“可以的,給你送去家裏。”
溫蕊:“那我有點想拖家帶口去梁總家裏搞零元購了。”
梁在川:“......”
看着被自己的獅子大開口弄得有些愣神的總裁,溫蕊暗自嘲笑他這方面還是太單純了些,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可能用在物質要求上?
至于是讓他當西裝人體模特呢,還是更大膽一些要求脫幾件呢,還是讓大憨本人也為大憨宇宙出一份力呢,得好好考慮考慮,
“好!希望梁總到時候不要賴賬就好!”
稀裏糊塗多了把“尚方寶劍”讓溫蕊心情大好,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得等于把“你會後悔的”寫臉上了。
梁在川自然知道她應該不會提物質上的要求,也沒有試圖去猜,因為肯定猜不到。
但正因為猜不到才會覺得有趣和期待,想看看她能玩出什麽花樣。
好奇心就是這麽一次又一次害死貓的。
------
之後溫蕊又在錄音室裏擅自放了還未公開的新曲作為了另一個“總裁福利”,還跟着一陣鋪天蓋地有關創作背景,樂器編排,編曲亮點之類的介紹,最後再次誠摯邀請梁在川之後過來一睹演出的風采。
梁在川認真聽完她滔滔不絕的安利,淺笑着說:“有你這樣的朋友也怪不得他對你這麽上心了。”
溫蕊無奈地苦笑一聲:“得了吧,是我交友不慎,眼瞎。狗咬呂洞賓,農夫與蛇。長這麽大沒這麽丢臉過。”
“丢臉不至于,倒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不就是丢臉的意思嗎?
總裁人還怪好呢,怕打擊她給換了個高情商的說法。
無奈之間,瘋長的好奇心突然竄了上來,雖遲必到的熟悉開場白也跟着來了:“梁總,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溫蕊脫口而出後終于意識到問問題之前總會先禮貌加上個前置語的習慣要趕緊改掉了,至少在他面前不能這樣,這個行為就是純純給他讨價還價的機會。
有時候過于禮貌不是件好事。
估摸着“不平等條約”又要來了,正想着要怎麽應對結果梁在川竟然直接點頭說:“嗯,你問吧。”
良心過頭反倒讓溫蕊不習慣了,詫異地問:“怎麽不用給好處了?”
“這次不用。”梁在川十分嚴謹地加了個限定。
“梁總真大方!”難得有白嫖的機會,溫蕊誇贊了一句後就迫不及待問了:“就是像梁總你們這樣的總裁,真的會被普通的女孩子吸引嗎?”
“霸道總裁愛上我”這個經久不衰的題材一直有人寫,群衆們也喜聞樂見,不過她可不相信現實裏真的會發生這般的情節。
一來是和階級不同的總裁根本不可能有接觸的機會。
二來是總裁身邊什麽樣的女孩子沒有,還能被“傻白甜”吸引是多沒見過世面。
果然白嫖的質量就跟不上,明明是她提的問題,梁在川低眉垂眼若有所思後卻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啊?我又不是霸道總裁,我覺得有啥用?”
梁在川眼底有笑意翻湧,嘴角也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說了句更加意味不明的話:“只是問一下你的看法而已。”
好好問她的看法幹什麽?
霸總只需要自己覺得就行,又不需要別人覺得。
“那我的想法就是怎麽可能啊,霸總又不是村裏剛通網的二傻子。這都什麽年代了,還能被傻白甜拿捏也太單純了些。”
“......”
“......”
“......”
村裏剛通網,被傻白甜拿捏的二傻子。
梁在川的中文詞彙庫裏又添了一員大将。
溫蕊一股腦說完後,歪着腦袋,滿臉寫滿好奇地再次問道:“所以梁總怎麽覺得呢?”
梁在川依舊沒有直面回答,而是笑意漸濃又問了個更加讓人二丈摸不着頭腦的問題:“那你覺得自己是傻白甜嗎?”
“诶?”
溫蕊猛然愣了一下。
什麽意思?
這和她是不是傻白甜有什麽關系?
不對勁,哪裏不對勁。
看着面前嘴角微微翹起,深邃的眼眸裏閃爍着玩味情緒的梁在川,知道總裁的八百個心眼子又上來了。
就不能真誠一點嗎?就不能只專注于問題本身嗎?
怎麽就變着法子想要戲耍她呢?
是把她當傻子了嗎?就算是,也不至于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吧。
回想起之前的失态,溫蕊覺得這裏必須找回些場子,只是心中莫名湧出了一陣心虛讓人有些在意。
她好端端心虛個啥?
不過心理戰的要點在于無論內心是如何地動山搖,臉上和嘴上必須保持從容鎮定,游刃有餘。
在短暫的錯愕過後,溫蕊換上了一個已鎖定勝局的自信笑容,淡定回擊說:“我是不是傻白甜取決于梁總是不是個單純的人。”
沒想到這麽短時間內進步倒是挺快的,還以為耳朵尖又要紅上一片呢。梁在川扣住下巴,假意自我剖析了一會兒後給出了結論:“我應該算吧。”
好家夥,為了拿她開心堂堂總裁都能做到自黑的地步了,那她當然也不能退縮。
摩拳擦掌,正準備再大戰八百回合時,肚子卻非常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
她從今個起來到現在什麽都沒吃,只喝了點涼水下肚。中午要試禮服,不敢吃怕穿不進去,在Party上看大家都保持優雅沒有要動嘴的意思,而且離譜事情一浪接一浪從頭到尾也沒給她拿起盤子的機會。
本來已經餓過勁兒了,這會兒又叫嚣了起來。
“餓了嗎?”梁在川輕咳了兩聲,忍住笑意問。
溫蕊搖搖頭回答得異常幹脆:“沒有。”
“那剛才的聲音是?”
怎麽都不可能承認的溫蕊睜眼說起了瞎話:“是梁總餓了吧。”
關鍵時候怎麽又掉鏈子了?平時也沒虧待肚子,偏偏這時候出來胳膊肘往外拐,真叫人惱火。
“行,那就當我餓了。”
見他這麽配合,溫蕊自然也沒客氣,“所以梁總想吃什麽?”
“選個你想吃的就行。”
“不,我不餓,是梁總餓了。”
她表現得過于自然且理直氣壯,以至于梁在川有一瞬間覺得餓了肚子“咕咕”叫的好像真的是自己。不過晚上忙着沒有吃東西,到這個點也确實有些餓了。
在饑腸辘辘的夜晚,如果只能用一種食物去填充空虛的靈魂那溫蕊會毫不猶豫選擇螺蛳粉。酸鮮辣爽的湯料,爽口Q彈的米粉,配上酸筍,木耳,酸豆角,花生米,腐竹等一衆錦上添花的小料,加上最近螺蛳粉圈卷得厲害,還能有鹵蛋,雞爪一類的配菜,嗦一口下肚時人生別提多滋潤了。
本來作為剛需品平時只要做活動她就會屯,《山海異聞錄》之前還和知名螺蛳粉品牌聯動送随機周邊更是買了幾大箱子,沒事就煮上一包,在季宇軒這邊也放了不少。
不過季宇軒對螺蛳粉是恨之入骨,她煮一次房子就得跟殺人藏屍現場一樣“飄香”好幾天。說帶她去吃米其林死活不去,非要煮這個,搞得人都快神經衰弱了。
為此季宇軒還備了幾罐子空氣清新劑,每次她一煮就得跟在後面及時噴要不然接下來幾天房子“臭味熏天”根本住不了人。
但本人不以為意,只覺得香得沒辦法。
想着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溫蕊十分熱情地為梁在川提供了一個完美且唯一的選擇:”梁總,你想不想吃螺蛳粉啊?”
螺蛳粉的名號梁在川是知道的,但不可能有機會吃,也沒有過要嘗試的想法,于是在被問想不想時稍顯猶豫地停頓思考了一下。
知道這種頂級富二代不可能吃過螺蛳粉,但聽都沒聽說過就有些過分了,他短暫的猶豫把溫蕊吓得不輕。
“梁總,你不會不知道什麽是螺蛳粉吧???你是中國人嗎???”
“......”
梁在川想不明白才短短幾秒內他怎麽就突然被開除國籍了。
溫蕊嚴肅着口吻,認真着眼眸又問了一遍:“梁總,你真的是中國人嗎?國籍是中國嗎?”
梁在川:“是的......”
溫蕊:“沒加入其它國籍?”
梁在川:“沒有。”
溫蕊:“也不是雙國籍?”
梁在川:“我國不承認雙國籍。”
溫蕊:“那你是在國外長大的?”
梁在川:“一半一半吧。”
溫蕊:“那你不知道螺蛳粉?就算你半個中國人吧,那也不可能不知道螺蛳粉啊。”
梁在川:“......”
有種無力感從腳底板直升了上來,梁在川感覺這裏認認真真解釋才是貨真價實的“二傻子”,但不解釋連國籍都被開除了,橫豎都憋屈。
看他明顯吃癟的表情也不像是撒謊,溫蕊略顯疑惑地問:“那你剛才猶豫個什麽啊?吓死我了,螺蛳粉都不知道真有點離譜了。”
沒認清形勢的梁在川還在試圖辯解:“我還沒說話不就被你搶先了嗎?”
“那也不能怪我,因為梁總你有前科。”
差點被開除國籍不說,連前科都給加上了,梁在川哭笑不得問起了自己的犯罪檔案:“什麽前科?”
@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不知道小丸子和花輪同學的前科。”
“......”
“......”
“......”
這個時代對個人未免也太苛刻了點,不知道小丸子和花輪同學都會被算作前科,況且他真的知道。
“行吧行吧,不知道也沒什麽,沒有人能全知全能,人類總是在不停學習進步的,現在知道了就行。”溫蕊對他的“孤陋寡聞”表現得異常大度,頗有些智者的風範,還好心安慰着說。
意識到已經被徹底繞到圈內的梁在川終于看清了形勢,果斷選擇不再倔強,點頭接受了諄諄教誨:“好的,我會多加學習進步的。”@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那梁總要吃螺蛳粉嗎?我也給你煮一包。”
梁在川幹脆且禮貌地拒絕了她的好意:“不用了,謝謝,你自己吃就行。”
“不要客氣啊,難得的機會。”
霸道總裁,螺蛳粉。
今天之前溫蕊是絕對不會把這兩個詞都不在次元的詞聯系到一起的。
雖說美食也不分高低貴賤,用地溝油的路邊攤可比宣稱食材一個比一個稀有的米其林三星好吃多了,但她十分好奇梁在川這種天邊月,鏡中花,冰山雪蓮第一次折後不到十元一包的“平民美食”到底會是什麽感想。
“不用了。”梁在川從她閃爍的晶亮眼眸裏讀出了似乎有詐的信息後再次拒絕了。
聽聞螺蛳粉和臭豆腐一樣是聞着臭吃着香,硬要說的話确實有那麽一點點好奇到底是什麽味道,但這兩天被好奇心害了不止一次兩次,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不過溫蕊自然是不可能讓這麽好的素材溜走的,無論如何這頓螺蛳粉梁在川今晚想吃也得吃,不想吃也得吃,于是她忽然認真着口吻一通胡編亂造把“吃螺蛳粉”這件事帶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梁總,這應該是你此生唯一一次嘗試螺蛳粉的機會了。”
“......為什麽?”梁在川想不出之中的邏輯,又不是明天起所有的螺蛳粉生産廠家就都倒閉了,怎麽就成絕唱了。
她擡起腦袋,眨巴着滿是真誠的眼眸繼續胡說八道:“螺蛳粉雖然會一直存在到宇宙終結,但是過了今天像梁總這樣高高在上的總裁怎麽可能還有機會接觸到呢?人生是一個不斷嘗試的過程,不能放棄體驗未知的機會,說不定哪次嘗試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有了新的感悟。”
很難把這句道出了人生真谛的話和“吃螺蛳粉”聯系到一起,但面對張口就來的胡言亂語,梁在川竟然是找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最後帶着幾分無奈的笑意暈染開來,妥協了:“好的,那我就體驗一下未知吧。”
見大好的素材到手,溫蕊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勝利表情。
想想韓劇裏的富二代第一次吃泡面和炒年糕都能驚為天人,這螺蛳粉豈不是得把梁在川徹底征服了。
“那梁總先在沙發上坐坐,想看電視就自己打開,連着機頂盒各種視頻會員都有,桌子上還有零食,水果啥的,随便吃!我給你去煮螺蛳粉哈。”溫蕊擺出主人的架勢,大手一揮招呼着說完就往廚房走了。
這番話乍一聽沒有任何問題,很客氣,很禮貌,很周到,但就是哪裏不太對勁。梁在川思索了一會兒到底是哪裏讓人如鲠在喉後放棄了。
怎麽想從昨天起不對勁的都是自己,現在這個情況已經是無數個不對勁堆積出來的結果了,再糾結毫無意義。
反正劇情的走向早就不受他的控制了,還不如懷着一顆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的好奇心看看能有什麽“驚喜”。
------
溫蕊到廚房打開裝螺蛳粉的櫃子,發現之前放的好幾袋子都不見了蹤影,嘟囔着抱怨了句:“季宇軒那個混蛋把我的螺蛳粉放哪裏去了?”
找了一會兒沒見蹤影,又踮起腳勉強扒開了最上方的櫃子,果然是被季宇軒悄悄挪了位置,故意放到了她夠不着的地方。
竟然妄圖用這點伎倆阻擋她前進的腳步,簡直可笑至極。
四周看了下沒有可以墊腳的東西又懶得去客廳拿凳子,于是她使勁踮起腳尖,伸長了手臂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薅兩包下來。
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而人類從歷史中吸取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從不吸取教訓。
她一個重心不穩驚呼着“啊”朝側邊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