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梁在川還沒轉過頭就在側邊看到了個紮着丸子頭歪着的小腦袋, 笑得明媚。

她今個穿了件白色的碎花連衣裙,散下來的碎發飄落在額間,還翹起了幾根随風晃蕩的呆毛。

兩個腮幫子微微鼓起, 粉撲撲的,大抵是困了,眼角纖長濃密的睫毛處還挂着一顆晶瑩的淚珠。

兩三天沒見着人,好像又變可愛了幾分。

“笨不笨啊, 總裁還能找不到路的?”溫蕊撇撇嘴, 嫌棄地抱怨了一句。

梁在川沐浴着盛夏午夜的風, 勾唇反問說:“總裁和找不找得到路有什麽關系嗎?”

“路都找不到的總裁真的能管理好公司嗎?”

“這兩件事之間應該沒什麽關聯吧。”

“誰說的,以小見大沒聽說過嗎?”

又掰扯了幾句後, 梁在川鮮明清冽的喉結上下滾動,晶亮着眼眸道了歉:“不好意思, 這麽晚過來打擾你休息了。”

但溫蕊從他揚起的唇角裏看出來了,道歉就是走個形式的客套話, 他可一點都沒覺得抱歉, 明明心情愉悅得很,也不知道在傻樂什麽。

“梁總道歉就嘴上說說嗎?沒點表示?我都困死了。”溫蕊說着還捂嘴打了個哈欠, 由于大憨本人的打攪,今個又沒畫完《霸總大憨的日常》。

見到人了今個的目的就算達成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 她電池容量本就不多, 還是得保證充電的時間才行。

梁在川便說:“那我就不去了, 你趕緊回去早點休息吧。”

話音未落就瞧見眼前人的嘴角火速耷拉了下來,難掩失望, 還有一聲頗有情緒的:“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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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什麽?”梁在川笑笑,故意問。

溫蕊別過臉去, 沒好氣地回了聲:“沒什麽。”

花了這麽大力氣,整了這麽大一出,害她思想鬥争了那麽久結果又不去了。

那大老遠“順路”跑過來幹什麽?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嗎?@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沒事幹就趕緊回家睡覺,折騰她幹什麽。

而且難道聽不出來剛才那句“困死了”就是随口一說嗎?

是不是真心當總裁的看不出來嗎?讀不讀得懂空氣啊。

“不開心了?”

梁在川見她就差把加黑加粗的【不開心】三個字寫臉上了,明知故問了句。

不開心,非常不開心。

敢情她忙活了白天是白忙活了。

真是的,所以從剛才起她到底在期待些什麽啊。

不過總裁都這麽說了,她一個員工又不能強求搞得好像是她非常想一樣。

而且時間也确實太晚了,再折騰今個是睡不了了,明天這人六點多就在到公司了,是該趕緊回去了。

所以溫蕊還是耐着性子,把失望和不開心壓到最底層,催促着說:“沒有,我為什麽要不開心?那梁總趕緊回家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

誰知梁在川把局面拿捏得透透的,溫潤着嗓音把選擇權交給了她:“你要是不開心的話我就不走了。”

路燈暈染開來的細碎光暈把空氣中的灰塵都折射得清晰可見,溫蕊聞聲擡眼,從他笑意流轉開來的眼眸裏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砰,砰,砰。

在仿佛能聽到月光灑落的夜裏,心跳聲急促又清晰。

真是的,總裁就沒點主見嗎?

為什麽總要自己來做決定?

明天也可以見到,從理性去考慮,這裏當然是讓他趕緊回去睡覺,從臉色上來看也知道已經累得厲害了。

但此時此刻,漂浮在心間的情緒此起彼伏,反複拉扯着一個念頭:不想讓他走。

在思想鬥争的終焉,理智還是占了上風。

反正明天也能見到的,又不差這幾個小時。

溫蕊綻開笑容,撒了個不傷大雅的小謊:“梁總,我沒有不開心,你早點回家休息,争取多睡一會兒。”

“真的?”

都讓她做決定了,待她把經過激烈思想鬥争好不容易妥協了的答案說出來,這人又盈滿着笑意确認了一遍。

溫蕊真摯點頭:“真的。”

結果梁在川不依不饒,“再問一遍,真的?”

什麽意思?

還問上瘾了?

都說了是真的了,一個勁問什麽問。

溫蕊不回答了,就只沒太好氣地看着似乎不想接受“是真的”這一結論的總裁,希望他不要不識好歹趕緊回家。

梁在川頓了頓,嗓音輕柔道出了無關乎理性的真實想法:“但我其實不是很想走。”

“......”

“......”

“......”

溫蕊如鲠在喉間扶住了額頭。

既然早就有答案了,那還美其名曰問她是幾個意思啊?

大半夜的在家舒舒服服的不香嗎?擱這兒說廢話到底是為哪般。

總裁婆婆媽媽,扭扭捏捏像什麽話。

“梁在川,你可以走了。”溫蕊擺擺手下了逐客令。

剛才不想讓他走果然只是錯覺,趕緊走吧,她要回家睡覺了。

雖如此想着,可剛才那句話激起的漣漪還在慢慢向外擴散着。

梁在川:“這就趕我走了?”

溫蕊:“不是你說要走的嗎?”

梁在川:“我沒說吧。”

溫蕊:“你說了!”

梁在川:“哪句?”

溫蕊:“每一句!”

梁在川:“比如?”

眼看着時間在毫無意義的拉扯中一分一秒流逝,溫蕊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懶得繼續掰扯便再次催促說:“行了行了,趕緊走,估計你也不知道怎麽走到路口,我送你過去。”

“反了吧,我送你到樓下,順便看看路要怎麽走。”

溫蕊虛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梁在川一番,想着他今天是不是過于積極了些。

有必要這麽迫不及待嗎?又不是攻略任務有期期限,細水長流不懂嗎?

“怎麽,不行嗎?”梁在川淺笑着問。

“行,您是總裁,您說什麽就是什麽。”溫蕊瞪了他一眼後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總裁“這邊請”。

真是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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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并肩在小巷裏穿行着,路燈的光亮斷斷續續,一會兒明,一會兒暗,兩個影子被拉短又被拉長。

“雖然我再說梁總肯定就煩了,但我還是要說,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身體健康?”

健康問題是重中之重,就算會遭到總裁的厭煩,溫蕊覺得還是有必要好好強調。

能說到他耳朵起繭,引起重視最好了。

不過梁在川把重點落在了前一句無關緊要的客套話上,否認說:“我什麽時候煩了?”

“不,你可以煩,但你要聽話啊!”溫蕊對他又避重就輕試圖糊弄過去的敷衍态度很不滿意。

“聽話?”

梁在川好笑地重複了這個略顯耳生的詞語,印象裏哪怕是孩提時代他都似乎沒有聽過長輩說這個詞。

他還需要聽話嗎?

聽誰的話?

“對啊!怎麽就不能聽話呢?好好吃飯,保證睡眠充足,累了就休息,有這麽難嗎?”

和泡總講道理的時候溫蕊就經常用“聽話”一詞,雖然感覺小家夥的問題應該是物理意義上的“聽不懂話”,但說還是要說的。@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梁在川比泡總強在至少能聽懂話上,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某種角度來說比泡總難對付多了。

“聽你的話嗎?”梁在川用其異于常人的總裁思維,把她的苦口婆心總結成了一個問句。

“......”

溫蕊不理解到底要如何去分析她剛才的話才能問出這麽一個問題。

不過她還是順水推舟攬下了責任:“對,就是聽我的話,不行嗎?”

梁在川在心底琢磨了一會兒“聽話”一詞,撇開她在視頻裏也和泡總說了同樣的話,聽着總覺得有種說不上來原因的小歡喜。

趁着梁在川若有所思不知道又在盤算什麽的時候,溫蕊先發制人問道:“要好處是吧?那梁總先說說要什麽好處,我看情況。”

“我沒說要好處吧。”

溫蕊讓他不用裝模作樣了,他的套路已經被摸清楚了,“別,真誠一點,別拐外抹角了,要什麽好處直接說。”

本來在溫蕊的考量裏,梁在川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也是能摘下來的,沒有什麽是他得不到的。

總說有錢也買不來這個那個,實際上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東西用錢都是可以買到的,而剩下的百分之零點零零一錢的确買不到,但其餘的也買不到。

把這個作為抨擊錢的理由未免也太冤枉了點。

故而他也就是随口說一句,自己銀行卡裏的那點餘額哪裏能給他什麽好處。

就如同上次一樣,想不出來只能以後再說然後就不了了之,被遺忘在紅塵之中了。

所以自己盡管表現得大度就行。

結果梁在川直接不按常理出牌,問了個具體的:“嗯,周末有時間嗎?”

“诶?”

演員沒有按着劇本演,搞得她這個總編劇有些懵。

“問你周末有沒有時間,诶什麽?”

她主動提的好處,當然不能浪費了。

“......這周末嗎?還是?”

溫蕊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憋屈感,十分後悔主動提了這茬,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了。

男人真是詭計多端。

“以後的每個周末。”梁在川直接來了個獅子大開口。

“诶 ???”

梁在川給她耐心解釋說:“你讓總裁聽你的話,還要每天拍照,這個要求還是很嚴苛的,不應該拿出相應的誠意嗎?”

“......”

“......”

“......”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溫蕊的咬着下嘴唇,握緊拳頭,強忍住想要跟他激情對線的沖動。

他以為自己是在為誰操心啊?

一切的源頭都來自于他是總裁,還是自家公司的,是不是該換個工作了?不是自家公司的話,管他什麽總裁,CEO,董事長,該打還是得打。

“梁總,你這麽閑的嗎?”溫蕊在出離的無語裏“噗嗤”笑出聲問道。

以後的每個周末是不是也太貪心了點?

日理萬機的又不是自己,連吃飯睡覺時間都空不出來的人到底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梁在川上揚着唇角話裏有話說:“不能算是閑吧,這也是很重要的工作。”

溫蕊跟着化身謎語人,用兩人都心照不宣的謎面反擊道:“工作可不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情,但我怎麽看梁總心情不錯啊。”

“可能是我比較喜歡工作吧。”

這話要是從打工人嘴裏說出來,溫蕊可能會當即打電話聯系精神科醫生,病人已經病入膏肓,出現精神錯亂胡言亂語的情況了急需搶救。

但從梁在川嘴裏說出來,竟然可信度拉滿了。

之前還以為就算是資本家也不可能對工作抱有太多感情,但現在看來說不住他還真就喜歡。

“但我一點都不喜歡工作!”

但總裁喜不喜歡她拿不準,把她形容成工作是對她人格的極大侮辱。

到地球被歸零的那天她也不可能喜歡工作的。

總裁人倒是怪好的,還給她貼心提供了多種選擇:“很累的話,要不要考慮換個崗位?”

“什麽崗位?”

畫師的專業性太強了,即便能轉去別的崗位也是可以但從公司用人方面是極其不劃算的買賣,溫蕊好奇地問。

結果是上了大當,梁在川雲淡風輕回答說:“總裁秘書。”

“......”

“......”

“......”

溫蕊迷茫着撩了一下額間的碎發,覺得是該做個了斷了。

她是瘋了才會去認真思考梁在川的話。

“我不會寫發言稿,看不懂財務報表,形象氣質欠佳且不懂禮儀,我當秘書能幹啥呢?公司不會好心到養個廢物吧。”

“你當秘書的話,我每天就不用拍照了。”

“那我申請當副總可以嗎?辦公室搬到你旁邊,反正效果是一樣的。”

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膽大的人先享受世界。當秘書有什麽意思,要當就得混個副總玩玩。

梁在川假意認真思索了可能性,給她畫大餅說:“那我去問問董事會,有我的引薦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

溫蕊就只見過這麽一個真總裁,別家總裁是啥樣的她也不知道,但從常識來考慮,絕對不可能是梁在川這樣的。

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就不能在胡說八道的時候不要這麽正經嗎?

正準備開啓新一輪唇槍舌戰,前方不到一米處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出來一個黑影跑了過去。

“啊!”

溫蕊被突如其來的巨大動靜吓得抖了個機靈,驚恐間條件反射抓住了身旁人的胳膊瑟縮着靠了上去。

梁在川柔聲安慰着說:“沒事,應該就是附近的流浪貓。”

“吓死我了。”長舒了一口氣的溫蕊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

結果還沒從剛才的驚吓裏緩過勁來,就低頭發現更大驚吓正在上演着。

她現在緊緊抓着梁在川的胳膊,整個人貼着,兩人之間的距離約等于零。

溫蕊心髒驟停,趕緊松開了梁在川的胳膊,連忙往後退了幾步,空出了一大段距離。

被她過激的反應逗笑的梁在川站在原地望着明顯還迷迷糊糊的人,笑着問:“怎麽了?”

溫蕊移開目光,吞吞吐吐道了歉:“沒......沒什麽......不好意思。”

西裝外套胳膊處被她抓出來的褶皺十分明顯,印證着方才發生了什麽。

“這有什麽好道歉的。”

這點小事都能慌成這樣,未免也太可愛了點。

雖然看某位梁姓總裁的積極樣子似乎是有意把老板和員工的關系升華一下,但現在就只是老板和員工,剛才那番行為還是太不合适了。

溫蕊如此想着,完全忽略了按照她這套理論,把老板邀請到家裏來更加不合适的事實。

她幹咳了兩聲後一點都不生硬地扯開了話題:“......所以梁總這周末是兩天都有空嗎?”

“周日要去公司處理一下事情,周六也有點事。”梁在川沒有窮追猛打,配合着一五一十回答了她的問題:“所以得下周了。”

由于腦子現在也沒怎麽轉了,凡事喜歡弄個清楚的溫蕊脫口而出:“周六是有什麽事?”

這是要查崗嗎?

已經是行程要提前報備的階段了嗎?

倒是比自己還積極。

“周六要去趟AGG。”

“AGG是什麽?”

“超跑俱樂部。”

被打上“膚淺”标簽的梁在川雖然平日裏出行都是穩重的邁巴赫,賓利,萊斯萊斯商務車型,但在超跑俱樂部裏是停有不少頂級跑車的。

每一輛的價格說出來她都得郁悶好幾天,可能需要謊報去個零或者打個對折。

在上流圈子沒有什麽比人脈更為重要,而要維系人脈,拓寬人脈就少不了例如高爾夫,超跑俱樂部之類的媒介。

車也好,表也好,奢侈品也好,說到底也只是一張社交名片,代表我有着與你交換利益的能力。

有了這張擺在臺面上的名片,才能坐下來談判。

梁在川才回國沒多久,AGG的創始人就發來邀請說好久沒聚了,這周六要安排一個活動。

AGG是全京城最負盛名的超跑俱樂部,是完全的會員邀請制,新會員的加入需要全體老會員的同意,并不是有幾輛千萬的跑車就行。

上流圈子也分個三六九等,只有金字塔最頂端的一小部分人才有資格加入。

“超跑俱樂部?”

溫蕊疑惑着喃喃重複了一聲。

這個東西她是聽季宇軒說過的,就是一群無所事事的富二代把跑車開出來招搖過市的無聊活動。

并且經常會叫一些漂亮的車模們一起陪着喝酒蹦迪,給溫蕊的印象十分不好,就是游走在道德法律邊緣的勾當。

季宇軒曾提出過要帶她去看看,被義正言辭拒絕了。

她是清清白白的正經老百姓,眼裏可進不了沙子。

溫蕊臉色一沉,擰着五官用大失所望的表情厲聲訓斥道:“梁在川,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梁在川,我看錯你了!

還以為雖然有八百個心眼子但好歹是潔身自好之人,沒想到背地裏還是和這群纨绔子弟,花天酒地,驕奢淫靡的富二代沒有本質區別。

“嗯?”

冷不丁被一口天降橫禍扣到了頭上的梁在川有點懵。

“怎麽能去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呢!”

“梁總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我還以為梁總至少和那群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富二代們不一樣,沒想到背地裏竟然玩得這麽花。”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

“......”

“......”

滔滔不絕的訓斥都沒給梁在川一個解釋的機會,溫蕊就劈頭蓋臉給加上了一堆十惡不赦的罪名。

把梁在川弄得是一頭霧水,一個頭兩個大,太陽穴也開始隐隐作痛。

小腦袋瓜子裏又在想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她把超跑俱樂部當成什麽了?

什麽叫玩得花?

她以為自己是什麽樣的人?

待如滔天巨浪般的第一波斥責結束,梁在川看着眼前憤憤然,恨不得報警把自己抓了的人,眼神幽幽地問: “你倒是說說,我怎麽玩得花了。”

溫蕊橫眉側目:“那我怎麽知道!你們有錢人花樣那麽多。”

梁在川滿臉寫着無奈,“誰跟你說超跑俱樂部是這種不正經的東西了?”

“難道不是嗎?每次不都還有車模,和那種......那種......”過于出格,溫蕊甚至都沒辦法用語言去描述出來。

口說無憑,為了洗刷冤屈,梁在川決定讓她眼見為實,提議說:“那你周六跟着來看看就知道了。”

結果被警覺心拉到最高的溫蕊拒絕了:“我不去。”

“所以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梁在川收回笑容,嚴肅着表情,眼眸深邃漆黑,沉着聲問道。

本來還氣勢洶洶的溫蕊被這麽一問忽然就啞了火,氣焰被削去了一大半,支支吾吾不敢回答了。

“這個嘛......”

總裁在她面前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沉靜淡泊,嘴角也勾着,但嚴肅起來不怒自威的氣場是真叫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麽兇幹什麽,吓死人了。

梁在川見她低着頭唯唯諾諾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語氣也跟着軟了下來:“不相信的話,你周六就跟我去看看。”

溫蕊把腳邊的小石子踢開,看它滾了一路後小聲喃喃回了一個字:“噢。”

“那我周六下午來接你行嗎?不過午飯你得自己吃,我有點事。”

溫蕊擡頭,稍顯委屈地問:“但我跟着去不要緊嗎?”@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這種場合怎麽想帶個異性去都不合适,她有些擔心會不會給總裁添麻煩。

她相信了,真的相信了。剛才那是一時糊塗,太着急了才會有所懷疑。

仔細想想,大半夜就為了見她一面“順路”過來的人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嘛。

不知道她又在操心什麽的梁在川故意說:“那就要看你是以什麽身份去了。”

“員工......不行嗎?”溫蕊仰着腦袋,眨巴了兩下眼睛問。

梁在川被她現在的無辜樣子可愛到了,打趣着又逗了一句:“我可以這麽說,但別人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噢。”

溫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又噢什麽?”

“......沒什麽。”

溫蕊搖頭否認了她現在腦中的思緒橫飛。

如果說員工不被相信的話,那該說朋友嗎?還是表妹?或者是什麽遠方親戚?但聽着似乎都沒啥可信度。

有可信度的可不就那一個嘛。

不行不行不行,現在還就是只是老板和員工,之後的事情誰知道呢,保不準總裁就是拿她開心。

說實話在現在的情況下,溫蕊找補用的“拿她開心”的口實她自己都覺得不太站得住腳了,但在找出新的理由或者總裁真的想要把關系升華一下前也只能将就用一下了。

眼見着她眉心都快蹙成一團了,肯定又在奇怪的地方落了腳,梁在川溫潤着嗓音給她喂了顆定心丸:“不要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我在還需要你去操心嗎?”

就是效果甚微,溫蕊不屑地反擊說:“梁總連吃飯都得讓人操心,怎麽不需要了。”

也不知道誰給他的自信說這種話的。

為了挽回岌岌可危,跌入谷底的形象,在最後的最後,還是以梁在川的全面妥協落了帷幕。

“之後保證每天拍照片,不會随便敷衍,聽你的話行嗎?”

“切~我一個員工而已,哪有權力讓總裁聽我的話。”

溫蕊朝他“啧”了一聲丢下一句滿是情緒的話後就邁開步子朝前走去了。

什麽聽她的話鬼才信呢。

泡總都不會聽,梁總就更不可能了。

至于超跑俱樂部,反正被誤會了吃虧的也不是她。

總裁都不在乎了,去就去,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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