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番外
番外
風陌沖過去，想要抓住漙澍即将消散的一縷殘魂，卻落了空，仰天長嘆：“漙澍，你怎麽這麽傻……為了一個身份卑微的小仙，值得嗎……”
寒風拂過風陌的耳畔，一句冰冷的聲音傳入風陌的耳朵：“韶汧不是低微的小仙，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風陌憤而起身，對華鳶吼道：“若不是因為她，漙澍堂堂上神，又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兩道淚水湧出風陌的眼眶，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華鳶擦掉臉上的眼淚，起身走向風陌，淡漠的雙眼裏流露着鄙夷，“是不是我在你的眼裏也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小仙？你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是不是！”
風陌低眼，長籲一口氣，冷冷地回了句：“是。”
華鳶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憤，狠狠地将手中的糕點砸向風陌，便哭着跑走了。
過了許久，一直伫立在原地的風陌緩緩轉身，注視着華鳶離開的方向，淚水滑落臉頰。
百花宮。
華鳶回到百花宮後，便撲在花床上嚎啕大哭，哭聲漸漸引來了其他仙子。
“華鳶，你怎麽了？誰惹的你這麽傷心？”承歡仙子走了過來，問道。
一旁的玫英仙子見華鳶沒有應聲，便插了句：“會不會是因為韶汧仙子？”
承歡一聽，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安撫着華鳶說道：“華鳶，對不起，你別難過了……”
華鳶聽後，哭得更悲傷了。衆仙子見狀只好離開了。
第二日。
華鳶走出百花宮，身後的承歡仙子喊住了華鳶，“華鳶，你去哪裏？”
華鳶停下腳步，緊握住手裏的籃子，承歡走上前，看了眼華鳶手裏的籃子，上面蓋有一層布巾。“華鳶，你這是去哪裏呀？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華鳶冷冷地回了句，便離開了。
承歡看着華鳶的背影，心裏隐隐不安。
靈霄殿。
懷卿上仙來到天帝身邊，“華鳶仙子求見。”
天帝看着手裏的奏章，“讓她等會。”
“是。”
懷卿走向華鳶，“華鳶仙子，天帝正在批閱奏章，恐怕……”
“無妨，我就在這裏等。”
懷卿見華鳶執意如此，便問道：“若有什麽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華鳶搖了搖頭，背過身去。
不知過了多久，懷卿喚了一聲華鳶，“華鳶仙子，天帝傳召你了。快進去吧。”懷卿目視着華鳶走進靈霄殿，看着華鳶的背影，不禁喃喃：“看來真是受了不小的打擊呢……”
正在這時，一句聲音從懷卿身後傳來，“什麽意思？”
“哦……吓我一跳，原來是風陌上神。”懷卿緩過來，急忙行禮道：“小仙參見……”
“不必多禮。”
“風陌上神稍等，小仙這就去……”懷卿正欲進去，卻被風陌喊住，“不必了。我在這裏等。”
懷卿見風陌走去了一旁，便收手伫立在原地。
大殿內。
“小仙拜見天帝。”
“平身。”天帝收起了手中的奏折，看向華鳶，“華鳶仙子，你有何事？”
華鳶随即跪地，“小仙特來請罪！”
天帝蹙起眉頭，“何出此言？”
“華鳶平日懶散貪吃，不思進取，屢屢犯錯，不僅如此，還依舊不知悔改。所以華鳶懇請天帝降罰！”華鳶緊閉雙眼。抑制住語氣的顫抖。
突然一聲拍案，威力瞬間震懾大殿內外。
門口的懷卿上仙突感不妙，急匆匆地跑進殿內，不料卻被轟了出來：“本座讓你進來了嗎！”
這一聲可把懷卿吓壞了，懷卿又埋頭退了出去。
恰巧撞上正欲向裏走的風陌上神，急忙攔着風陌，“風陌上神，現在可千萬不能進去啊……天帝正在氣頭上呢，哎呀，這可怎麽辦？”
“裏面究竟發生了何事？”
“小仙也不清楚。只看見華鳶仙子正跪在地上。”
風陌聽後，便欲闖入殿中，“風陌上神。不可啊！”
“我要殺了你！我要替韶汧報仇！”
風陌踏入大殿的那一刻，擡眼望去，便看見華鳶手持匕首，正欲刺向天帝。
風陌瞬移至天帝身前，向華鳶揮袖，華鳶重重地砸向石柱，滾落在地。
華鳶捂住胸口，吐出一灘血。
風陌急忙退下，跪地俯身，“風陌救駕來遲，還請天帝恕罪！”
天帝怒然起身，随後又深嘆道：“罷了！”
“風陌。”
“小神在。”
“你說該如何處置華鳶？”
風陌頓了下，“按天規，應受九九八十一道雷刑，然後打入凡間。”
天帝看向風陌，“當真是你的心裏話？”
風陌沉默了片刻，随後面無表情地說道：“小神忠心可鑒，還請天帝明察。”風陌低下了頭，抑制住內心的慌亂。
華鳶看向風陌的側臉，平靜的面容上好似蒙上了一層灰霾。
“那便交由你來處置。”天帝言罷便振袖離開了。
天帝走後，偌大的靈霄殿內便只剩下了華鳶和風陌。
風陌走向華鳶，俯視着華鳶。華鳶擡眼看向風陌，深沉的眼眸裏沒有一絲波動。
風陌正欲伸手，卻見華鳶艱難地爬了起來，便收回了手。“走吧。”
華鳶跟着風陌來到雲雷臺。
豫靈神君走向風陌，“小神拜見風陌上神。”
“不必多禮。”
“華鳶仙子在大殿上公然行刺天帝，好在天帝并無大礙。按天規，華鳶仙子應受九九八十一道雷刑，然後打入凡間……”風陌停頓了下。
不料華鳶插了句：“懇請神君即刻施刑。”
風陌注視着豫靈神君将華鳶帶走，向前走了一步，喊道：“且慢！華鳶仙子，你可有……什麽話想說……或者還有什麽事需要我幫你完成的？但說無妨。”
風陌的眼裏流露着一絲期盼，華鳶淡淡地回了句：“多謝上神，不必了。”
看着華鳶的身影漸行漸遠，風陌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措和迷茫，靜靜地伫立在原地。他也不知為何，看着華鳶那麽從容的樣子，聽見華鳶那麽冷漠的語氣，心裏竟隐隐作痛。
不知等了多久，風陌看向遠處，一個染滿鮮血的身影隐隐約約出現在風陌的視野裏。他知道那是誰，他努力地想要看清那個身影，卻又默默地低下了頭。
風不斷地吹拂過風陌身邊，就好像能夠感受到風陌此刻無法平靜的內心。
“風陌上神，華鳶仙子已經去了凡間。”豫靈神君走到風陌面前說道。
風陌回過神，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往後的一段時間裏，風陌每天都會去花田裏，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仙樹下，喝着酒，看着遠處的天際。有的時候，風陌坐着坐着，便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待風吹過，臉上便只剩下了淚痕。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