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半份飯
半份飯
“張自野我現在明令通知你，你想去做聖母我攔不住，但從今往後我陶欣麗恕不奉陪。”大麗這次氣急了，特別是她們狼狽的回到營地時，剛好碰到那些精神飽滿的小夥子出來打飯。
這個氣啊！大麗覺得自己就是一頭大蠢驢，哼哧哼哧的賣命，就為讓人家吃好喝好，她沒法沖別人發脾氣，只能罵張自野：“又一次啊！每次都是這樣，他們兒子闖禍，讓咱們擦屁股，完事了，人家去領工，沒我們什麽份。野子你知道我為啥要跟着你嗎？因為你厲害，我想跟你屁股後面吃香喝辣的，嘿！你倒好，天天上趕着給人家擦屁股。”
張自野知道大麗憋屈，安慰道：“至少團長還是會想着咱們，我們也沒。。。”
“你還有臉說團長，團長要真為我們着想，就應該讓我們來帶隊，而不是她的好大兒苗盛德！你看看她給咱們安排的是什麽隊伍，一堆自私自利的男人和監視我們的老母，這是對咱們的不信任！從一開始團長就是那些太子媽的潤滑油，因為你還有用，所以她會像模像樣的偏袒你幾句。但哪次危險不是她安排你沖鋒的，你這個大冤種還沾沾自喜的覺得人家是你的人，我可去他爹吧！”
“別生氣了，你說得對，我想想辦法。”張自野其實心裏也不得勁，這種卸磨殺驢的事，一次兩次可以，次次都是确實過分。
大麗已經抹眼淚了，她痛心的說：“不是我說野子，咱倆要是自個出去過活，那肯定是要多自在有多自在，至于像現在這樣，天天還得上班一樣，出牛力掙兔子功，都末日了還要上班，這有天理嗎？我們憑什麽要養着那些男人啊！”
“我這樣不是為了那些男人，我是為了那些女孩們，咱們要是不出力，她們的物資就不能得到保證。就像你在你家一樣，所有的資源都先依着你弟來，剩下的才輪到你，如果資源匮乏，她們的處境會加艱難。”
“我也是呵呵了，俗話說物競天擇，适者才能生存，你這樣做就是阻止她們的成長。她們會認同的你的恩澤嗎？她們不會！她們只會覺得你是應該的，你要真為她們好就讓她們自己去适應末世，去争去搶去戰鬥，而不是替她們擋刀！”大麗不想跟張自野啰嗦，她氣得頭疼想回去躺會。
張自野勸她吃完早飯再睡，大麗沒理會自個回宿舍了。
大麗的話讓張自野久久不能平靜，她對伊甸園還是很有感情的。
想當初災難來臨時，大家衆志成城共同抵抗災難的行為，真得感動到她。那些大媽曾今也是很照顧她的，看她一個人，有啥吃的喝的都不會忘記她，有好多次致命危險，也是她們主動替張自野解除。
張自野任勞任怨的為伊甸園拼命，就是為了這群有血有肉的女人們，而如今苦難剛過，女人的團體便被男的侵蝕腐爛，兒子和丈夫的利益成了她們的首要任務，絲毫不顧及女人往日的情誼。
要是沒有男人就好了。
操場上排着打飯的隊伍，今天搜尋隊回歸，伊甸園準備了豐盛的迎接餐，人人有份。張自野和苗唯馨等人把車上的物資都卸到一旁，其他四輛車的物資早就擺在了那裏，壘起高高的一垛，看樣子未來倆星期都不愁吃穿了。
.“自野快去吃飯吧，剩下的我們來收拾！”苗唯馨督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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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自野沒客氣，拎了飯盆就去排隊，折騰了一晚上确實餓得很。
前面正好站着幾個男人，興奮的談論着這次搜尋帶回來的物資，其中一位搓着手剛想顯擺，看張自野在身後便悻悻的閉上了嘴。
張自野以為他們害怕自己也沒在意，伸長了脖子看今天的飯是什麽。
居然有白饅頭，外加一份小米粥和一份炒茄子。
這飯在末日前不值一提，但末日後，這種細加工的食品真的難得一見，也就伊甸園這種後勤強大的隊伍才有功夫做這些耗時耗力的食物。
張自野不禁感嘆，那些不參加搜尋的女人們，看似輕巧，其實每天的工作量也大得很，至少男人外出還能渾水摸魚，但後勤卻一天都歇不了。這點從苗唯馨和郝亞楠她們就能看出來，這倆人雖說逃避了搜尋任務，但伊甸園裏的大小事務都要她們參與，每天忙的摸不着人。
隊伍慢慢靠近，每人倆饅頭，一碗粥一勺子菜，其實倆饅頭根本不夠吃，張自野覺得自己現在能吃十個，不過集體生活肯定不能只顧自己，回去啃點硬餅子墊墊吧。
終于輪到張自野了，打飯的大媽是張自野當初割□□的騷男人的媽，那個大媽用哆哆嗦嗦的手給她盛了半碗粥，一丢丢菜，外帶一個格外皺巴的饅頭。
“快走吧，別在這擋着，後邊人還要打飯。”大媽對張自野怨氣蠻大，用許久不見的食堂打飯手，給了張自野個下馬威。
要說飯菜的量有誤差正常，但饅頭按個算，不至于也算錯吧。
張自野疑惑的問：“不是每人倆饅頭嗎？怎麽你只給我一個？”
“兩個是男人的量，女人吃的少，一律都減半。”
“這是誰規定的，我以前打飯可一直都是和男人相齊的！”
“那是團長偏袒你，特意吩咐要給你滿份的量，伊甸園的女人向來只吃半份的飯。今兒飯不夠，你的特權也免了。”
“特權？”張自野感覺一口氣梗在嗓子眼，她壓着怒火問：“伊甸園的糧食很緊缺嗎？怎麽女人還不能吃飽了？”
“這不是我負責的，你趕快讓開，別耽誤其他人吃飯。”隊伍後的人也開始埋怨張自野太墨跡。
咣！～張自野的飯盆直接砸在地上，她揪着大媽的前襟再次問到：“伊甸園的糧食很緊缺嗎？是誰要女人吃半份飯？”大媽剛才的氣勢頓時消失殆盡，她不敢看張自野布滿血絲的紅眼睛，左顧右盼的回答：“你問我我也不懂啊！大家都這樣的，關我什麽事啊！”
苗唯馨見這起沖突急忙來攔，她向張自野解釋說：“一開始其實都一樣的，但那些大媽的兒子都吃不飽，她們就省一半的口糧給兒子們，後來有人提議，女人飯量小又不出去搜尋，直接全領半份了。但你們參加搜尋的女生和男人一樣，這次是這大媽不懂規矩了。”
張自野冷笑道：“規矩？這是什麽狗屁規矩，合着我在外面拼死拉回來的物資，全進那些草包男人的肚子裏啦！”
“其實也沒關系了，我們少吃點正好減減肥。”郝亞楠在一旁寬慰，她沒想到，這話直接讓張自野驚住了。
“你再說一遍？減肥？在這種世道減肥？”郝亞楠被她問的羞愧難當，只好閉嘴退到一旁。
張自野有些喘不過氣，太久沒進食的她有點低血糖，腦瓜嗡嗡的響，她想不清楚，食物這麽寶貴的東西，居然有人會拱手相讓，她看着這些木讷萎縮的女人說：“你們居然允許男人搶走自己的食物，居然沒有一個人去反抗這種不公？居然讓舊世界男尊女卑的罪行，依然盛行于新世界，為什麽不反抗呢？女人都幹這麽多了，還覺得自己不配和男人吃一樣的飯嗎？”
女人們依舊沉默着，以往的訓誡過于深刻，讓她們無論在何時都緊閉着雙唇。反倒吃盡便宜的男人們不滿意了，吵吵着，讓張自野也閉嘴。
“幹什麽呀！怎麽末日了也有打拳的！”
“對啊！女拳能不能別耽誤別人吃飯，人家自己都說減肥了，你還逼着讓人家吃。”
“怕是自律的女人太瘦，讓女拳都無地自容了，哈哈哈”
“我媽那些樂于奉獻的女人才是真女權，她這算啥，新聞上說的好，這些只要權利不要義務的都是毒瘤！”
“女拳真可惡，世界就是因為女拳才變成末日的！”
“女權是末日毒瘤！”
衆男人嘻嘻哈哈的應和着，幸災樂禍的準備看張自野的笑話。
笑話？張自野可不是什麽笑話。
哐當一聲，擺着饅頭的桌子被踹到在地，沉默的女人終于發出了呼叫聲，打飯的大媽早就跑一邊躲着了。
看着大白饅頭滾的到處都是，白花花的外衣裹上了肮髒的灰土，沒打上飯的男人立馬怒了，圍過來叫罵，還沒罵兩句就被張自野潑了一頭滾燙的濃粥，嗷嗚嗷嗚的像敗狗一樣溜走了。
張自野還想把菜也潑灑開，被苗唯馨攔住勸道：“這菜可是我們費了一個夏天的勁才種出來的，你別激動聽我說。”
張自野根本不想聽，有這話早該在一開始說了，現在跟她講有什麽用。
怒火一旦燒起來便輕易不會滅，張自野抽出甩棍朝圍觀的男群衆走去，那些男人像驚弓之鳥一樣，捂着裆一哄而散。
張自野的甩棍在伊甸園可是出着名的，此棍不打別的，專打勾八，發發擊裆，毫無虛招。
男人們對張自野恨之入骨，卻對她毫無辦法，甚至有幾次二十幾個男的半夜合夥圍攻她，拿着棒棍和刀具，追着她到處跑。
張自野是怎麽做嫩，她看見長武器就跑，這兩年練了一身飛檐走壁的本事，引得那些男人誰都摸不着她的影子，等那些男的分散開來，她再從暗處下手，逐個擊破。
遇到帶短兵器的，她連跑都不用跑，直接甩棍出手，男人嘛，被打碎了雞蛋就直接捂裆跪倒在地，任憑處置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一看張自野發火，男人都跑遠遠的，生怕當衆碎雞蛋。
苗唯馨追着張自野喊：“自野，伊甸園沒你想的那麽富饒，所以物資肯定會向着搜尋人員傾斜。”
張自野停下來，指着狼吞虎咽的男人說：“他不是搜尋隊的，怎麽他也領整份飯？”那男人是個老家夥，見張自野針對，急忙把饅頭囫囵塞嘴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