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捕獵
捕獵
“我需要吃肉!”張自野說。
“土豆行嗎?紅薯?玉米?南瓜?……”
“不行!必須是那種帶血的生骨肉。”
大麗拍着張自野的肩膀搖頭嘆息:“你這哪裏是野子啊,你明明是狗子!照你這一頓一條鹿腿兩只雞的飯量,我們從哪裏給你弄這麽多肉啊!”
張自野皺眉道:“我必須吃肉才能恢複點神智,凹體裏不是有很多野化的家豬嗎?你們去捉幾只回來囤着,夠我吃幾天的了!”
幾人面面相觑,萊果提醒張自野:“自野,你不知那些豬長得膘肥體壯,還總是成群結隊的,老虎見了都得繞道走,我們根本不敢去招惹它們。”
苗唯馨也犯難道:“上次我還開槍打過一只,結果那豬皮糙肉厚,子彈都打不透,還把它惹怒了,追着我們到處拱,差點咬斷大麗的腳後跟,這些豬和圈養的家豬完全不是一個品種!”
“有那麽難嗎?我可是活捉過一只野豬的,這樣吧,下回我跟你們一塊去打獵,教教你們怎麽捉活豬!”張自野說。
過完年後,天氣開始回暖,年前下得那場大雪也淅淅瀝瀝的開始融化。
沒有人類修護的建築,經過一個冬天的雪壓冰凍後,大都沒保住房頂,走在荒廢的街道時,動不動的就能聽到房屋坍塌的聲音。
轟隆隆~
一棟九層的樓房直接塌了七層,連帶着周邊的建築,跟消消樂一般倒了一片,灰塵滾滾而起,卷起一道巨大的帷幕,附近的走獸驚得四散奔逃,有慌不擇路的直接掉進了人類精心布置的陷阱裏。
大麗收起了網,這一篼下去,直接捕了她們過去倆個月的量。
另一邊的威梧也高興的跳着揮手:“逮到三只大兔子兩只野雞!你們那邊怎麽樣?”
苗唯馨欽點着網子裏的獵物:“四只野雞,一只獐子,三只刺猬,五只兔子,還有一只野貓太兇被它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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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少了!”張自野搖頭說,她這次出來特意戴上了大麗給她找的頭盔,身體的各個脆弱部分也都武裝起來,防止她突然失智發生什麽意外。
“這還少?你知不知道我們以前逮只兔子都要費老半天的勁,這一下子逮得夠我們吃半個月了!”大麗說。
張自野看看揚沙滿天的周圍說:“不行啊!弄倒一排樓才捉到這麽點,都不夠我吃兩頓的。這附近都是些小型獵物,咱們還得往遠處走走,争取找點牛羊豬之類的大貨!”
幾人收拾了一下,開着她們的面包車朝南邊又行駛了一陣。
南邊的植被就沒那麽得高大茂密,視野也逐漸寬闊起來,這一帶已經出了她們的安全區,人類的活動痕跡也開始明顯起來,樓房建築之間偶爾還會閃過一些零零散散的喪屍。
她們停下車,準備在這裏大展身手。
“大麗小馨你倆負責周邊的喪屍,其她人跟着我去捉豬!”張自野安排道。
“好嘞!正好讓你檢驗一下我們幾個最近的練習成果!”威梧扒在張自野胳膊上開心的說。
張自野雖說帶她們出來已經好幾個月了,但她并沒有像她從前說得那樣,別走邊教她們本領,反而因為自己的身體狀況,拖累了整個隊伍的進度。
“原本早該教給你們的技巧和方法,現在才有機會告訴你們,真是事與願違。”張自野感嘆。
笑笑安慰說:“已經很好了!至少你還活着,你不知道前兩天我們差點以為你快死了!”
“對啊!活着就好,咱們有得是時間!”萊果應和。
被同伴的幾句話說得心情大好,張自野一叉腰說:“不錯,那讓我見識一下你們的最近學到本事吧!先從小的開始,你們先逮幾只兔子吧!”
幾人站得地方是一片土坡,上面長滿了荒草荊棘,在亂石雜草間大大小小的洞口布滿其中。
所謂狡兔三窟,這些洞全是兔子家族的成果,在她們還沒靠近時,就遠遠看到成群的兔子在這裏穿來穿去,等她們靠近時,兔子卻全都沒了蹤影。
別看都找到了兔子老窩,可要想活捉一只兔子,對她們來說仍是一件十分艱巨的任務。
張自野在旁邊觀察了一會,總結出了仨人的捕獵特點。
比如威梧,她就是典型的急躁型獵手,發現獵物後就直接開始追捕。別看她個小,但她耐力卻強得很,攆完這只攆那只,中間都不帶喘氣的。
同樣的,這種直球技法對捕獵來說作用并不明顯,因為人的耐力再持久,她也跑不過兔子,往往威梧跟個跳蚤一般在草從裏追逐時,常常會因為兔子鑽來鑽去而把她耍得團團轉。
另一邊的笑笑,就跟威梧完全相反。她是謹慎穩重型獵手,善于埋伏和偷襲。
笑笑能很好的利用周邊環境隐藏起來,等兔子卸下防備放松警惕時,她再出其不意的一舉将它拿下。
但這有一個bug,就是她的經驗明顯不足,而且過于謹慎,眼瞅着兔子在她跟前洗臉磨耳朵,她手裏的網兜子卻舉了又舉,就是找不到合适的點。好不容易要下套了,嘿!兔子吃飽跑掉了!
第三位獵手萊果,可以說是十分的野蠻粗暴,她的打獵技巧就是破壞!
萊果看到兔子洞,想的不是守洞待兔,而是破洞抓兔,于是一上來就開始挖,順着洞口刨刨刨,把兔子窩給掀了個底朝天。
當然了,你在這邊挖,人家兔子就順着另一邊地道逃,往往費半天勁就只能抓幾條蚯蚓。
仨人累了半天逮不住一只,估計是覺得太丢臉,于是一合計,不如合作一下吧!
萊果負責挖,威梧負責追,笑笑負責攔,果然三人效率高,沒一會就逮了一只,嗯--經驗不足的未成年兔子,還沒個巴掌大。
仨人灰頭土臉的拎着小小兔到張自野跟前邀功,張自野扶着額頭哭笑不得道:“你們這水平到底是怎麽逮到那只鹿的?”
威梧解釋說:“那鹿不是我們抓得,是它跟其它鹿打架受傷死了,那兩天正好溫度低,我們發現時它被凍得邦邦硬,于是就拉回來做了口糧。”
“對,平時我們大都靠陷阱或者撿一些老弱病殘幼的動物,徒手抓活得,對我們來說還是非常難的。”
張自野把她們抓得兔崽子丟到一旁,擦擦手說:“打獵自古以來就是一件難事,是你和獵物鬥智鬥勇的生死決戰。”
“在你準備抓獵物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觀察周邊環境,然後迅速做出判斷!”張自野指着前面不遠的地方說:“你們看,那裏的兔子進出最為頻繁,說明那裏的洞是它們主要巢穴。”
張自野帶着大家到了她指示地,然後從地上薅了一把沾着雪渣的枯草,她說:“第二點,合理應用手邊的工具!”
她點燃枯草,把它塞進腳邊的兔子洞裏,沒一會周圍其它的洞口漸漸冒出了青煙。
“第三點!動用腦子,制定出清晰的捕獵計劃!”張自野指揮大家,把所有冒煙的洞口全用石頭堵上,只留兩個供兔子逃生的出口,然後她加大火力,又把一大簇濕草塞進洞裏。
沒了四處散風的洞口,濃煙迅速淹沒了地下巢穴,那些躲藏在裏面的兔子不得不順着風向,從張自野預定好的洞口逃出來,而外面等候多時的獵手早就為它們準備好了麻袋。
“一,二,三,四,五!居然有五只,野子你太蒂了!”威梧眼睛瞪得溜圓,對着張自野高舉大拇指。
張自野轉了轉腦袋上的頭盔笑道:“捉一只兔子的方法有無數種,我只是挑了個适合我的。你們每個人的優勢都不一樣,等我回去了,給你們每人制定一套訓練方案,盡可能讓你們揚長避短,找到适合自己的戰鬥技巧!”
萊果聽了,連連點頭:“這正是我想要的!我這段日子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訓練!自野你可要好好給我計劃計劃啊!”
“我也要!”
“那我的優勢是什麽呀!”
………
女孩們這時才意識到,在張自野昏迷的這些日子裏,她們到底錯過了什麽!
另一邊,大麗和苗唯馨正繞着一棟建築溜達。
這裏的喪屍不算多,大麗和苗唯馨解決了幾個後,基本就看不到明面上的喪屍了。
大麗伸個懶腰,感嘆道:“太好了,野子的狀況終于穩定了!只要咱們備好生肉,她就能随時保持清晰狀态,那咱們就能早一天離開凹體,向核北出發了!”
苗唯馨聽她這麽一說,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她說:“你很想離開這?”
“還行吧!不是說好去核北那邊了嘛,早出發早安心。”
“我有點不懂,既然都末世了,到哪不都一樣,我們為什麽非要去核北?那裏有什麽值得我們非要去的嗎?”
“嗯……要說有什麽值得的地方,可能是那裏活人少,物資多,競争力沒那麽大。”
“只有這個嗎?”
“還有就是安全!不知道現在城裏的局勢怎麽樣了,去年我們過來查看時,城裏正是拉幫結派搞分裂的時候,你不知道這些人沒了約束以後有多瘋狂!我們當初差點死在他們的亂槍之下!”
苗唯馨的眼睛一亮,問道:“他們有槍?!”
大麗點頭說:“不但有槍,還有坦克!炸彈!轟炸機,各種你能想到的。你要知道,這些流匪以前都是駐紮舊都的部隊。自從上頭失聯以後,這麽一大群暴力組織就沒了管控。剛開始還好,各個城區的部隊還能和平相處,但到了後面,他們就跟伊甸園後期一樣,開始争權奪利,占地為王,不同組織間打得不可開交!”
“嗯……”苗唯馨摸着下巴開始思考。
大麗一看她這姿勢就發怵,沒好氣得問她:“你又在想什麽嗖主意?”
自從張自野倒下後,苗唯馨自然而然的成了隊伍的主心骨。
一個領導有一個領導的風格,像張自野就是處處為隊友着想,遇事先出頭,對隊友可以說是老母雞式的呵護。
但苗唯馨就是妥妥的變态毒辣大反派,她做領導,簡直能折騰死下屬。天天逼着隊友搞野訓,動不動就拉着她們走徒步,一走就是一整天,繞着周邊探查地勢,又下水又爬樹的,自己就在那指揮,所有活都是別人幹,這個別人多數是專指大麗。
大麗被她折騰怕了,一看她摸下巴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們應該搞點武器,提升一下裝備!”苗唯馨說。
“別看我,我沒那本事!”大麗心裏一咯噔。
“要是咱們人手一把槍,局勢就完全不一樣了……”苗唯馨說。
大麗嘆氣道:“你別總是白日做夢了!城裏那些人怎麽可能乖乖把槍給你呢?他們以前可都是當兵的,就算是野子跟他們對打也夠嗆!咱們還是準備一下,趕快出發去核北吧。”
“就算去核北,路上跟那些人相遇也是必然的事情,到那時,難道咱們就打得過了?”
“我們可以躲着走啊!只要不和他們發生沖突,就能很大程度的保證我們所有人的的安全!”大麗說。
“安全?!”苗唯馨嗤笑。
“我知道你覺得這樣很慫,但這是我們最穩妥的求生方式!”大麗看着她的白眼解釋:“哪怕是野子,她都不會同意你去冒險的!”
苗唯馨歪着腦袋問她:“大麗,如果我跟自野意見相沖時?你會站在我這邊嗎?”
“你什麽意思啊 苗唯馨!”大麗有點生氣,她覺得苗唯馨這話說得十分欠揍,她叉起腰說:“我,和野子,我們從末日起就是同生共死的鐵姐們兒!你不要覺得你花言巧語幾句,就能挖野子的牆腳,讓我歸順你,張自野就算是放個屁,我大麗都得替她叫聲好!”
“可是她的意見你并不贊同!你明明不是那種求全求穩的人!”
“夠了苗唯馨!你不要總覺得你什麽都懂,我是什麽人我自己清楚,你不要總拿激将法來套我。”大麗丢下她,恹恹得朝前走去。
苗唯馨跟在她身後不再說話。
正午的陽光十分刺眼,照得人心大亮,所有的陰翳濕暗都被暴露出來,那些藏不住的心思如洪水般拍打着腦神經,讓人不得不大口喘息,才能平複內心的波濤。
大麗停下腳步,轉身看着苗唯馨說:“我真得非常非常讨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