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另一支隊伍
另一支隊伍
就在張自野她們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戰隊籌備時,伊甸園的另一隊女孩們過得卻十分的不如意。
郝亞楠從熙攘的人群裏鑽出來,懷裏捧着一口袋的幹糧,穿過泥濘的道路,來到了她們的住處。
一棟上世紀的居民樓,別看它又破又小,因為在舊都二環內的位置,末日前的市場價得有幾十萬一平。
樓裏雜七雜八的住了好多人,雖然說末世後人口數量銳減,但同樣的能供水電的樓房也就那麽幾棟,所以該是擁擠的還是擁擠。
郝亞楠在吵嚷的樓道裏左拐右拐,終于來到了她們的房間,一間六十平的一室一廳,裏面住着伊甸園餘留的十幾個人。
她把幹糧丢桌上,煩躁的抱怨道:“又是窩頭,當初說好的物資豐富,大魚大肉,結果到了這要啥沒啥!”
“有好條件,你們不是不同意嘛!咱們白吃白喝的在這住這麽久,有啥好抱怨的。”王大媽拿起窩頭勸解道,她咬了一口梆硬的窩頭,在嘴裏囫囵了幾下硬是沒咽下去。
小珊接口說:“我們同意什麽!他們讓我們去當那些男的玩物,我們也要同意?再說了什麽叫白吃白喝,我們不是一直都在給他們幹活嗎?以前是挖地刨土,這兩天又在給他們加蓋防護牆。幹這麽多都吃不上口熱飯,當初就不該離開伊甸園!”
小珊的母親莊嫂訓斥她說:“什麽該不該,咱們幾個女人留守着在那種荒郊野外的地方,萬一有人想害咱們,那不是分分鐘的事?到這了,至少咱們受欺負時有人給主持公道。”
“公道?”江霜嗤笑說:“本來小馨她們走時就替我們擺平了公道,現在倒好,沒人欺負了,又上趕着找人挨欺,放着人的日子不過,硬是要給別人做驢才舒坦!”
江霜不提還好,一提苗唯馨,那些大媽就瘋了,一個個指着她們的女兒大罵。
“都是你們這群不要臉的賤貨設計害死我兒,你們還有臉提!”
“那毒蠍心腸的女人連她媽都敢殺,你還替她說話!你是不是也後悔沒殺死你親媽!”
“要是我老公和兒子沒死,我怎麽可能委身在這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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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們被罵得無語,直接關門躲了出了。
當初,張自野她們離開後不到三個月,伊甸園就迎來了一群逃難的人。
聽那些人說,長安的政府已經穩定了,現在正四處招人,想去的可以由城中心的皇黨派護送,直接就能定居在新都長安。
早就受夠末日折磨的人,是非常想念舊時代的,特別是那些上點歲數,思想觀念塵腐的人,就比如伊甸園的大媽們,一個個非要跟着走。
小珊等人一頓勸說,可惜就是不聽。她們覺得這種沒有上層管束的生活十分恐怖,萬一被欺負了,都沒有人給出頭。而且她們的丈夫和兒子都死了,剩下些不頂用的女兒,只會讓她們更加危險!
像死了老漢着急再嫁的寡婦一般,總有些女人死活離不開男人的壓迫,沒了小爹就趕緊找大爹,自願帶項圈不把自己當成獨立的人對待,非要讓叼毛抽打着才有動力前進。
自己的親媽要去找大爹,做女兒也是沒骨頭,居然也跟着去當陪嫁丫鬟了!就如苗唯馨當初罵她們的,賤貨!妻母舔叼,女兒舔娘,一個個都是受虐狂,站不起來的賤東西。
這裏面最窩屈就數郝亞楠和淩伊母女了,她們當初沒跟着張自野走,就是想圖個安穩,結果還沒安穩幾天,其她人就非要換地圖!
郝亞楠是好說歹說,勸那些女兒們不要離開,可惜呢,她們能為了親媽妥協第一次,就能再妥協第二次,後面還有第三第四第五…次。
剛脫狼窩,又入虎穴。
想讓皇黨派護送,那可不是容易的事,這些末日後起的組織,毫無一點信譽可言。
先是抛出個誘人的條件,把逃難的百姓忽悠過來。
一旦上了套,他們就以召集夠人手才能出發為由,把這些人全部扣押在他們的地盤。
被扣押的這些人天天被槍頂着,不得不替他們幹活賣命,什麽挖地蓋牆種土豆,刨坑修房燒大鍋,幹着驢的活,吃着豬的飯。
當然了,這些壓迫還只是普通男人的福利,作為女人,在皇黨派的眼裏,還有更多的價值可以榨取。
性別福利,上層統治者給女人開的綠色通道,具體內容我不說,大家也能猜到是什麽。
只要服女役服夠規定的時間,就可以提前被他們護送去長安,而且夥食住處也能大大改善。甚至女人也可以替家裏的男人服役,只要把每個人的役都代替服完,那他們一家人不但好吃好喝,還能提前趕去長安。
皇黨派這一招非常的惡毒,直接把階級壓迫的矛盾,轉移到女人的身上。
底層男人的厭女病向來都非常重的,他們本來不敢對上層發洩的怒火瞬間有了出口。憑什麽女人能靠賣身過上好日子,我們男的卻不行!他們無能狂怒,只能把怒火撒在媳婦老母身上。
而那些女人,只能在男人的威逼利誘下,被迫去替一家人服役。
郝亞楠這群人是個特例,她們的隊伍都是女人,所以不會在階級壓迫之下,還要再受性別的壓迫。但僅管如此,在仇女氣氛極其惡劣的環境裏,她們的日子也過的如履薄冰。
平日沒任務時她們是不會輕易出門,皇黨派的地盤雖說有部隊接管,但人員過于雜亂,她們幾個年輕女孩沒有男性親屬,很容易遭人惦記。
幾人找了個清淨的地方蹲坐着聊天。
“她們說的對,咱們就是賤貨!”小珊憤憤道:“當初犯賤要留下,結果沒一個人在乎,熱臉貼冷屁股,我就該聽小馨的,跟着她們一塊離開!”
“你們還有臉說!”郝亞楠每提起一次,就要把其她人罵個狗血淋頭。
“說什麽都晚了~”宋佳佳嘆息。
吳一可看着喪氣的衆人說:“晚什麽,要是你們後悔了,咱們不如直接去找自野她們!我反正天天都盤算着跑路,就是一個人不好行動,你們要是也有打算,那咱們不如……”
“噓--有人來了!”
真是煩人,每次出門不是驅趕野叼就是應付持槍叼,幾人很熟練的站起身聚在一塊,把武器舉到明面處。
來的是皇黨派的人,和以前找事的不同,看衣着,這次好像還是個大官。
為首的男人穿的很氣派,滿面油光,肥頭大耳,年紀估計不超四十,就是頭頂的禿得厲害,像清朝穿過來的阿哥。
“你們就是那群不願服役的姑娘啊?”男人上下打量着女孩們,皺着眉頭嘟囔:“怎麽一個個打扮得跟爺們一樣?”
當然要打扮的像“爺們”,動物都知道在面對危險時,一定要讓自己變得不那麽的“可口”,這是自然天性。
但凡看過動物世界的都知道,凡是雌性都長得灰秋秋的,雌性只管傳承,那些花裏胡哨的裝飾累贅都是雄性的專屬,比如雄獅笨拙的鬃毛,公孔雀華而不實的大尾巴,雄鹿那沉重的大犄角。
這些美麗非常致命,它會讓雄性更容易暴露目标,成為敵人的靶子,而繁瑣的求偶特征也會讓它們行動變得遲緩笨拙,為了維護這些美,它們要分出一大部分營養來供給這些毫無用處的裝飾。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能在□□時,博得雌性一瞬的好感。
但自稱“萬物之靈”的人類,卻丢人敗興至極,本該服美役,去雄競的男人,一個個挫巴羔子,禿頭歪嘴,臉長雞小,豬模狗樣!而本該篩選嚴查的女人,卻一個個抗起美役的大旗,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弱柳扶風,搖頭擺尾的去讨好一無是處的公人!下賤!下賤!
但凡有腦子的女人都清楚,越是世道大亂,越要把自己往強者方面塑造!
什麽是強者?看看自然界的雌性就能得知,強壯肌肉,利索的皮毛,高大的個子,靈活的身體,最重要的是對雄性的警覺,以及和同性的團結。
沒有一個女人能靠着美來吓跑敵人!你穿着高跟鞋,拇指外翻,跑兩步就被歹人抓着秀麗的長發拖倒在地!
你想還擊,手上剛做的美甲在撞擊下脫落翻殼,連帶着你本有的指甲全都血淋淋地翹起來了!
你掙紮着起來,jk裙直接蓋你腦袋上,把你原本就無比在意“貞潔”全洩光了!
你想呼喊求救,減肥用的束胸衣直接壓制住了你的氣息!
你顫顫巍巍的撩起袖口,想用壓箱底的本事來對付歹人,是什麽?哦,原來是想用紋身來美死別人!
郝亞楠她們自是非常清楚這些真理,于是早早的把頭發剪成拇指長,穿着男式的衣服,臉被曬得黑黢黢,外出也是成群結隊,手握武器。凡是來找事的叼毛,都被她們追着打,不打別處,專掐小雞蛋,非常嚴謹的繼承了張自野的英雌風格!
幾個女孩圍起來,全都擺出戰鬥的姿态,面漏兇光,眼神一個個的往男人□□瞅。
男人被看的□□一涼,不自覺把語氣放尊重說:“大家別誤會,我們皇黨派可不像朝順派那麽野蠻不近人情,只是我看你們幾個女孩子,身體嬌……嗯……不像那些野漢子們抗造,所以特意來跟你們介紹一個福利待遇超好的工作!”
“我們哪也不去,你回去吧!”郝亞楠說。
男人盯着郝亞楠,終于漏出了滿意的微笑:“哎!先聽我把話說完,細細看,你這丫頭長得最好,這活可是長安那邊派來的,你最合适不過!你要知道長安……”
“聽不懂人話嗎?我們說不去!”女孩們把郝亞楠護到身後怒斥。
男人臉色一冷,臉上的橫肉顫抖着,冷笑道:“一群臭婊子,裝什麽貞潔烈婦!哼,這世上的女人不就是被男人睡的嗎?我可是好意,你們不想被我們睡,難道還想被那些野漢子睡?”
身後的叼毛見機圍了上來,把槍指着她們威脅。
“呵~”江霜嘲諷道:“你們和他們有啥區別,只不過是有把槍罷了,但凡我們有槍,你們就別想活過明天!”
男人大笑:“沒錯!槍本來就是真男人的标配,可惜啊!你們要是男人,這麽有骨氣,我肯定好好提拔你們,但你們是女人,女人天生就該在男人身下求饒,而不是兇神惡煞的和男人叫板!”
“來人!把那最漂亮的妞拉去發配到長安,其她的丢慰安室強制服役!”
“是!”
叼毛圍了上來去抓郝亞楠,女孩們護着郝亞楠跟叼毛對抗,一群人亂哄哄鬧成一團,往日看她們不順眼的野漢們也都湊過來看熱鬧。
正打的不可開交時,突然一聲凄慘至極的哀嚎響起,一只叼毛捂着擋癱倒在地打滾,吳一可手裏的刀子粘着血,叼毛的卵蛋組織順着□□流了一地。
其他人看了頓時都蹩着腿舉着槍,離她們遠遠的不敢靠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開槍。
男人被女孩們的反抗驚得呆在原地,在他的印象裏,女人從來都是逆來順受,軟弱無能的代名詞。
男人,陽剛,絕對力量!怎麽可能被一個小娘們兒,一刀子就把卵蛋給割雞了!
女孩們趁勝追擊,對倒地的叼毛連踢帶打郝亞楠把他的槍奪過來,直接箭步沖向男人,把槍口貼他腦門上喝聲道:“舉起手來!讓他們把槍都放下!”
一切都是在瞬間完成,男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小珊她們反捆着雙手,制服住了。
“別!別開槍!”男人顫顫巍巍的看着衆人說,他陽剛的雙腿緊閉,□□的小雞蛋被吳一可帶血的鋼刀壓着,恨不得縮回肚子裏面。
“把槍放下!離開這!”郝亞楠看着其他叼毛說。
男人也趕緊說:“放下!放下!”
叼毛們不情不願的放下槍,慢慢退後,江霜她們把槍全收起來,剛才還看熱鬧的野漢們也通通逃得沒了蹤影。
“快離開這!一會其他叼毛就趕過來了!”郝亞楠囑咐衆人,她們押着男人飛快的離開了此地。
皇黨派的各個角落她們早已熟知,當初參與修建時,她們夜夜整理地圖,哪裏有監控,哪裏有哨崗,哪裏有暗道,哪裏有出口……全都牢記在心。
可以說出逃,是她們早就預謀的計劃,但總有人猶豫不決,放不下老娘,生生拖了整體的進度。
郝亞楠這時終于理解到她的閨蜜苗唯馨,當初做的決定有多麽的明智,她們這群人,只能逼着向前,做選擇對她們來說,從來都是難如登天。
“到了!”吳一可指着腳下說。
她們來到一處荒涼的建築物處,這裏沒有通水電,破敗樓房只是放雜物的倉庫,平時也沒啥人過來。
“豬頭阿哥!估計你是空降到皇黨派的小頭目,被同黨算計了才敢過來招惹我們!”郝亞楠拿槍頂着男人的腦瓜子說:“知道為啥我們不服役,皇黨派的人也不敢管嗎?”
“不……不,知道,姑奶奶饒命!我再也不敢了!”男人結結巴巴的說。
“那我讓你死個明白!”郝亞楠嗤笑着回他。
“皇黨派,說到底也就是個叛黨流匪的賊窩罷了!你們占這麽大的地盤管這麽多的人,總要有完整的後勤部隊吧,你猜這些髒活累活誰來幹?”
“對啊!當然是你瞧不起的女人,那些晚上服逼役,白天幹雜役的女人,你說她們能心甘情願嗎?”
“當然不會!這麽一大群人只需稍加鼓動,就能把整個皇黨派給擾得雞犬不寧。正值關鍵時刻,城西的朝順派正虎視眈眈的瞅着這裏,萬一你們後院起火,它們趁機偷襲,你們做得這麽多功績,到那時豈不是白白給別人做傢衣服了!”
“所以啊!你覺得女人只配在男人身下求饒,豈不知哪個男人哪個部隊哪個郭佳不是寄生在女人的血肉上的,只要女人不配合,你們什麽也幹不成!”
郝亞楠抓着男人的頭發給夥伴使眼色,吳一可上前,直接把男人脖子給抹了。
她們把男人的屍體拖進樓裏,然後在一堆雜物的下面找到了一個隐蔽的入口。
“就是這,當初地下黨留下的秘密通道!”吳一可催促大家趕緊進去。
幾人剛離開,皇黨派的叼毛們就搜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