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第六章
“确實那個女生态度有點問題，”禦幸聽完我的解釋，蹲在我面前肅着臉點了點頭，“但你也要考慮後果啊，二傳的手很重要的吧。”
棉簽在傷口上擦了一擦，禦幸看着我一縮的動作手被更用力的捏住。
“知道了……”
“知道了下次還犯，是這樣想的吧。”
“我怎麽感覺你也會這樣，遇到事的時候。”
“哈？怎麽可能，我不會犯這種低等錯誤。”禦幸被戳到性格痛點呆了一瞬，又嘴硬起來。
“那就是換種方式的犯。”我了然。
“哎說不過你，”禦幸塗完藥拿起我的手又看了看，“關節不疼吧？”
“不疼啊。”我感受了一下，“完全沒問題了。”
“所以說怎麽走到學校來了，”禦幸把手邊的藥瓶扭緊。
我看了他一眼，“哦收到了泷川學長的問候，在思考怎麽回複他，因為他不是受傷了嗎？”
禦幸聽着擡頭看我，眼神看似平靜，“克裏斯前輩，你什麽時候認識的，還聊天，不會想着騷擾學長吧。”
“誰騷擾！我們開學就加聯系方式了，他當時帶我參觀的校園，還在學習方面給了我很多幫助。”我感覺自己臉有點熱，“畢竟一來島國就碰到漂亮國出身的人感覺很親切啊，”我想到什麽向禦幸那邊靠，仰頭想看清他的表情，“話說泷川學長是你的前輩吧，那你知道他最近狀态怎麽樣嘛？”
“啊，是的，”禦幸身體僵硬了一瞬，“說到克裏斯前輩的狀态，最近好像說話聲音大聲了些。”
“聲音大聲？”我疑問，“這是什麽形容詞？”
“就是他最近狀态不錯，”禦幸，“是因為澤村吧。”
“澤村？”
“誰？”
禦幸沒有再回答我的問題，用手拖着我的臉把我推開一點，“怎麽，這麽關注克裏斯前輩呢，可惜他還在複建，正捕手是我。”
“而且，”禦幸手指用力捏住我的臉頰，“之前說好會來看比賽，結果是因為想看的人不在所以根本不來嗎？”
“誰，我想看誰？”我無意識接話。
禦幸聽我發問，微張嘴噎了噎。
想到之前放課後确實會路過棒球場，而且好幾次都被禦幸吸引看了會兒比賽，我頓時有些惱火，不太想讓他知道，否則這人又會得瑟。
“比賽我當然去看了，平時在學校的練習賽，”但開口卻誠實地說出事實，“每次都看到在球場旁有你粉絲尖叫诶。”
禦幸猛的把手收回去，“你來看怎麽不打一聲招呼？”
“為什麽要打招呼，你都在球場上，我還得趕去俱樂部。”我摸索着被他觸碰的皮膚，有些癢，“你很可疑，居然沒有得瑟？有那麽多粉絲的就是主？”
禦幸梗着脖子回嘴，“這還需要得瑟嗎，這不是理所當然？”
我一臉無語，“馬上就是預選賽了吧，加油哦，要對得起每次練到這麽晚的自己。”
說完，我站起來低頭看着他，拍了拍因為坐在草坡上站上土渣的褲腿。
“會的，”禦幸也拿着雜物站起，挑起嘴角，“你怎麽回去？”
“我直接打車。”
“到家了說一聲。”
“嗯知道哦，”我轉過身，朝他揮揮手，“今天謝謝啦，你快去洗漱吧。”
禦幸回到宿舍後把東西放下，洗漱完回到座位又看起記錄本，期間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看了一眼，笑着放下。
“怎麽感覺禦幸前輩今晚身邊都是粉色泡泡。”同宿舍的一年級湊到三年身前小聲八卦。
“誰知道呢。”
IH賽後，手機在塑料凳上震動得幾乎出了殘影，我把擦過汗的毛巾搭上頭頂，看着消息框裏的彈出的氣泡。
高一就同班的三個同學，八木、梗田和天野，期末因為小組作業讨論熟悉了起來，八木和天野是棒球隊的拉拉隊員，橫田則是男子足球部的一員，不過也一樣關注學校的棒球，所以作業結束後這個群聊就變成了棒球讨論區。
八木的語氣十分震驚且喪氣，“為什麽啊！！我的純學長！！”
“輸了，又是那個稻實。”橫田發了一個發怒的表情。
“沒辦法啊，稻實的成宮鳴，再加上原田前輩蹲捕，很難啊。”
看着屏幕滾動，八木在最新一條提及我，“話說今天念你也是決賽吧？”
“贏了嗎？”
“輸了。”我回複。
對面三人發來安慰的表情包，我解釋，“先發前輩賽時出了點意外，整個隊伍被影響了。”
“唉，今天真是灰暗的一天。”天野帶上兔子流淚的表情。
“确實，我去開會了，晚點聊。”我放下手機。
禦幸他們輸了啊，看着吉川前輩淚流滿面被宮內扛着肩膀一瘸一拐走出賽場，我內心一片空白。
前輩的夏天結束了啊，吉川前輩是，泷川學長也一樣吧。
但我沒有絲毫難過，總覺得以後必然還會在賽場上看見他們。
轉過頭看見一旁已經變成寸頭的混血兒，帕夫咬着後槽牙，面容凝重。
“還算有點收獲。”我腦海內開始重播賽時的進攻。
禦幸那邊毫無動靜，兩個輸了球的人似乎心照不宣，夏天沉寂地只剩下蟬鳴，還有永遠充斥在鼻腔的汗水味。
“劉，球隊就拜托你了。”
吉川在收拾好物品之後站在俱樂部門外看着我，還有身後的帕夫，吉川他們都準備考大學，剩下的春高也無緣了。
忘了當時是怎麽回複前輩的，但看着宮內拖着唠叨的吉川往外走，只剩下想贏的心情。
“好了，繼續訓練。”我轉過身看着新組成的隊伍，想着依照每個人狀況規劃出的訓練菜單。
等禦幸反應過來，已經是再一年的夏甲前夕，也即将是他最長的一個夏天。鳴昨日在休息區的背影，大概和自己去年一樣，高中的遺憾大概會記一輩子。
回複完美馬的祝賀，禦幸看着沉寂的手機思考，她那邊好像最近好像是IH吧，手順着想法打開和劉念念的短信界面，上一條還停留在春甲預選賽後的閑聊，大多數是關于他側腹的拉傷。
加上平時在學校期間的擦肩而過，駐足聊天也多是互相對比賽的支持加油。
禦幸不禁皺出八字眉，放空看着打字框上一閃一閃的豎線，總覺得不幹點什麽就會看着氣球飛走了。
“禦幸！！你這家家夥在這裏發呆幹什麽？”倉持走過來打算搭起手臂在禦幸肩膀。
禦幸擺出一臉“你懂什麽”，把手機收回背包裏。
“澤村、降谷那群家夥有好好冰敷嗎？”
“喂，別轉移話題，”倉持上下瞟着禦幸，“你這家夥絕對有鬼。”
“哈哈哈，有什麽？”禦幸擡起腿向大巴走去。
“別跑啊！！”
背包裏禦幸的手機震了一震，要是現在打開翻蓋，會發現是劉念念發來的“一也，恭喜，進入甲子園！”
得知禦幸甲子園預選賽出線，我們剛比完IH最後一場，成功衛冕。
癱在回程的巴士上，整個人懶散到不想發出聲音。而身旁的帕夫倒是仍元氣滿滿，“哦是黑尾那家夥，和布丁頭在朝這邊打招呼。”
我坐起來看向窗外，黑尾他們已經換上常服，朝我示意。
揮動手臂表示自己看到了，直到大巴開動，黑尾都朝我說這什麽？但是這個笨蛋是不知道有手機還是覺得我會看懂唇語？根本看不懂。
我轉回來坐好，“回去你和長川練習100次配合。”
“為啥？”帕夫幾乎裂開。
“你根本沒懂長川想要的球吧，”我在考慮隐退的可能，春高離畢業升學太近了，“你不會和後輩交流的話就直說，長川能理解的。”
“怎麽可能，我必然可以。”帕夫怒目，彎下腰撐着下巴開始思考，“她和你風格不一樣，但我更喜歡猛烈進攻而已。”
和在甲子園奮鬥的少年相比，盛夏在我這裏不算熱，真要說的話是室內的空調制冷太過強烈。自從和讨人厭的奧賽說再見，就以全科成績再回到目标，我做下的承諾必須實現。
“念醬，你沒事吧，怎麽像是被吸幹了？”天野到了高三還是和我一個班，而八木、橫田被分到了A班。
“沒事，成功拿到東大的offer了，只剩下高中學分了，”我撐着腦袋看她，“只是專業和我爸媽想的不一樣。”
“怎麽，他們還是想你學理工嗎？”
“道理是這樣，”我沒動，看着她在我面前支着桌子坐上來，“但最後還是說服他們了。”
“條件？”
我聽見她這樣問，悄然一笑，“條件是拿到沙洲大學的雙重學籍。”
“啊真是想不到的走向，這就是天才的世界嗎？”天野一副看不開的模樣。
“啊是啊，這是一部後宮番呢。”我笑。
“你和我一個班真好，最後半年的快樂時光，可惜橫田、八木在隔壁。”天野老莫神算摸着下巴，“不過有一個人！！你猜，誰和我們一個班？”
我看着她滿眼放光，汗顏，随口迎合，“禦幸一也？”
“诶！你知道！！”天野抓住我的肩膀搖晃，“啊啊啊啊，我的captain，天啊，三年了終于同班一次了。”
“哈，這個時候不是追星的好時機吧。”我扶着眼鏡避免掉落。
“啊怎麽辦，還差點分才夠我想念的大學。”她情緒轉變極快，“念醬，救我。”
“行啊，”我答應，“不會的問啊。”
“你最好了。”天野抱着我不撒手，“不過，真的不去俱樂部了嗎？”
“那個寸頭，女生，”她猶豫着，“感覺好像對你隐退很不滿。”
“啊那個啊，”我從側面的手包中拿出筆記本，“她作為想踏入職業世界的選手，就必須跨過那道坎。”
我想着帕夫最近的狀态，自說自話起來，天野一臉呆滞盯着我。
“天野！劉！”橫田在後門喊我們。
“啊，是橫田八木他們。”天野蹦下桌子，跑過去迎接他們。
我放下筆記本，也打算從後門出去。
“嘿，這不是劉同學嗎？”餘光中看着墨綠的頭發，轉過頭果然是倉持，身後還跟着禦幸。
“倉持，禦幸，早上好。”我擡起手招招。
“早上好！”倉持滿口元氣。
我看着禦幸沉默不語正納悶，倉持一腳踢到他屁股，“喂你這家夥裝什麽深沉。昨晚又熬夜看長澤雅美嗎！”
“哈哈哈哈哈，”禦幸躲開，“誰裝深沉，誰？”
等禦幸站好，他的目光和我對上，眼裏的疑問很明顯，我了然，是關于提前隐退的事。“還是那麽警覺啊。”我內心感慨。
“中午一起吃飯吧？”我提議。
“哦可以，”禦幸插在倉持答應之前開口，惹得倉持嘲諷似看着他，“聊聊。”
我聳肩表示明白，走向走到那端的三人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