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等我

等我

到底理智尚存,祁巍意猶未盡地松開李晚月,輕撫着方才吻上的嫣唇。

李晚月被欺負得不行,狠狠地瞪了祁巍一眼,“你再這樣,我便不理你了!”

然而這話落在祁巍耳中卻更添幾分嬌嗔,懷中的少女眼尾泛紅,嬌俏的臉頰紅撲撲的,令他心生癢癢。

可他也知道,若是再這般“不正經”,他的小晚怕是真該生氣了。

于是,他帶着些許讨好的意味,替李晚月理了理淩亂的衣襟,然後張口就道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心急了。”

李晚月聞言乜了祁巍一眼,終是沒再說什麽。

兩人收拾妥當,在屋內等了少許,先前外出采藥的老妪和少年遲遲未歸。

祁巍提議:“一時半刻他們許是回不來,不若在桌上留下銀錢,就當是對他們的感謝可好?”

“眼下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早早下山罷。若是有緣,日後定有機會當面道謝。”

看似考慮周全,實則暗藏了他的小心思。

那少年看向小晚的眼神要多殷勤便有多殷勤,殷勤中還帶着一眼就能看穿的熱烈。

只有小晚,傻乎乎地不知情。

祁巍笑眯眯地看向李晚月,盡管心中是這般想的,但面上并不催促,氣定閑神地等着她做決定。

他相信,最後會如他所願。

果不其然,李晚月沉思片刻,有些可惜地說:“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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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巍笑得更甚,像變戲法似地從懷中掏出不知何時就備好的錢袋,沉甸甸的袋子毫不猶豫地放在桌上。

做完這一切,他握緊李晚月的手說道:“我們走吧。”

李晚月點頭回握,“走吧。”

兩人相攜而出,并肩而行的身影漸漸消失于冰天雪地。

待老妪和少年重回木屋時,唯有那已經熄滅卻還溫熱的炭盆留下了兩人借宿的痕跡,錢袋子孤零零地躺在桌上。

少年失落地沖出木屋,兩眼望去,除了滿眼的皚皚白雪,哪兒還有他們的身影。

-

回到府邸,李晚月免不了要被圖雅盤問。

尤其是當圖雅看到自己的好友與哥哥緊握的雙手時,她的激動在那一刻達到了頂峰。要不是祁夫人使了個眼神,她恐怕當場就要問個一清二楚。

相比較而言,祁夫人顯得十分鎮定,似乎對這天的到來早有預料。

她淡定地吩咐周管事,“快去讓人備好熱水,再準備幾道熱騰騰的吃食。對了,姜茶別忘了。”

周管事領命,“夫人放心,老奴省得。”随後帶着小丫鬟們朝廚房趕去。

祁夫人拉過李晚月的手,“好孩子,吓壞了吧,快回房泡個熱水澡歇息歇息。”然後還囑咐圖雅,叫她沒有什麽事不要去打擾李晚月。

李晚月覺得心中甚是溫暖,“多謝夫人關心,小晚并無大礙。”

她與祁巍抵達府中已是傍晚,又遭遇了狼群、雪崩兩次危機,此時身處安全的地方,一直緊繃着的神經陡然松懈,身心自然顯露出疲憊之态。

圖雅也意識到今日不是暢聊的時機,于是對李晚月說道:“快回屋歇息吧,我送你回去。”

祁夫人亦含笑點頭,“去吧。”

然而在面對祁巍時,祁夫人全然沒了對待李晚月時的溫和,臉上的笑意變得很淡,聲音也愈發冰冷,只簡單說了句,“随我過來。”說罷,擡腿就要朝內院走。

祁巍颔首,默默地跟着祁夫人身後。

李晚月并未走遠,有些不放心地看向祁巍。而祁巍接收到李晚月擔憂的眼神後,微微搖頭,示意他不會有事。

之後,母子二人轉進游廊。

-

圖雅陪着李晚月回到梅園,盡管臉上一副欲言又止,但嘴上還是謹記着祁夫人的叮囑——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因此,圖雅送到後便匆匆離去。

沒過多久,熱水很快送到。屋內頓時氤氲着熱氣。

李晚月褪去衣衫,将它們挂在屏風,而後小心地跨進浴桶。

身子被熱水包裹,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暖意源源不斷地溫暖着她的肌膚。

“......真舒服。”

泡完熱水澡,李晚月只覺得一身輕松,滿身的疲憊頓時消散幹淨。她取來一塊幹淨的沐巾,将濕漉漉的長發包裹在其中。

正要進一步擦拭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住,也只是這一瞬,她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臉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這麽晚了,除了圖雅還能有誰?

依照圖雅那風風火火的性子,去而又返也是時有發生的。

這回,想必也是她。

李晚月如是想着,低着頭專心擦拭發尾,頭也不擡地大聲說道:“門沒鎖,你推門進來就是。”

說完她閃過一絲奇怪,在心中默默嘀咕,怎地今日安靜了許多,往常這時就該鬧騰起來了,話就像倒豆子似的一句一句往外說,活像個叽叽喳喳的小雀鳥。

可現在,除了沉穩的腳步聲,圖雅愣是沒有發出一點兒旁的動靜。

倒有點不像她了。

“怎麽不說話,可有什麽......”

李晚月笑着看去,轉瞬間愣在原地,未說完的話堪堪停在嘴邊。

旋即語氣變得萬分驚喜。

“你怎麽來了?”

來人哪裏是李晚月所猜的圖雅,而是先前被祁夫人叫去的祁巍。

男人自然地順手接過沐巾,笑着反問:“我不能來嗎?”

李晚月任由祁巍替她擦拭頭發,“大晚上的,祁将軍擅闖女兒家的閨房恐怕不妥吧。”

“哦?”

祁巍低低地笑了幾聲,彎下腰在李晚月耳邊輕聲說道:“林中木屋裏,我記得......公主可不是這樣說的,你坐在我懷裏,然後要我......”

“胡說什麽呢!”李晚月飛快地捂住他的嘴,“分明是你,拉着我不肯放手......”

“反正,這都是你的錯。”

此時她雙頰緋紅,眸光左右閃躲,腦中又浮現出白日裏令人面紅耳赤、臉紅心跳的畫面。

面對這般嬌俏可愛的李晚月,祁巍哪裏把持得住,趁着她不注意,俯身親了一口。

李晚月瞪大着杏眸,越發覺得眼前的男人得寸進尺。

緋紅霎時間布滿全臉。

“你這是偷襲!”

她有些惱羞成怒,說着就要逃離祁巍的臂彎。

可祁巍哪裏會讓她得逞,一拉一帶,便把李晚月按在了腿上。

此時,原先坐在木椅上的李晚月變成了坐在男人的腿上。

他的腿代替了木椅。

“跑什麽?頭發還未擦幹呢,容易受涼。”

祁巍讓李晚月背對着他,自己則專心致志地為她擦幹頭發。

李晚月還想起身,卻被他攔腰摟着不放,而後聽見他說:“放心,不逗你了,頭發還是要擦幹的。”

她只好維持着現在的姿勢不動。

等待頭發擦幹的過程漫長又無聊,從前她都是胡亂擦一通,然後就把沐巾丢在一旁不去管它。往往那時頭發半幹半濕的,她也不在意就熄燈就寝了。

李晚月打着哈欠,原本背對着祁巍,不知何時變成了側靠。

她無所事事地把玩着他挂在脖間的紫玉,然後還時不時用食指在喉結處來回滑動,甚至還摸向了藏在衣領之下的鎖骨......

她“玩”的開心,可有人就不那麽好受了。

每一次觸摸對于祁巍來說都是一種新的煎熬。

他捉住李晚月亂動的玉手,聲音變得格外暗啞和低沉,眸色幽暗地說道:“別亂動。”

“好好坐着,再亂動我可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麽。”

李晚月剛想活動身子,聽了這話再結合身下隐約傳來不可名狀的異樣,她登時僵住,一動不動。

不過祁巍也不想折騰她,深吸一口氣,便将心中的欲望強壓下去。

約莫半柱香後,及腰的秀發被擦拭的十分幹爽,祁巍放心地說:“好了。”

李晚月揉着快要阖上的眼眸,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見她一副瞌睡十足的模樣,祁巍也放緩了聲音,語氣變得更加輕柔,“困了嗎?”

李晚月點頭,眼睛都快睜不開,“困。”

盡管祁巍想立刻告訴她一個重要的決定,但他也知道此刻時機并不合适。有些話,他想等她清醒後再告訴她。

他想親口對她說:嫁給我。

一刻也等不及。

鳳冠霞帔,十裏紅妝。他想讓她做這草原上最美的新娘。

他想給她一個安穩的家。

祁巍目光溫柔地看向熟睡的李晚月,心中萬千思緒。為了心愛之人,即便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心甘情願。

只是如今天下不穩,戰亂頻發,況且邊境又傳來一些小動作,他不得不親自去巡察。

待夜徹底暗下來,他就要同親信即刻啓程。

祁巍嘆了口氣,小心地輕撫着李晚月的臉頰,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默了片刻,他在少女的眉心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小晚,等我。”

“等我回來,我就娶你。”

說罷,祁巍站起床邊,臨走前最後深深地再看李晚月一眼,然後轉身走出卧房,身影直奔馬廄而去。

殊不知在他轉身的剎那,熟睡的少女像是做了個噩夢,想要伸手抓住什麽,卻只是徒勞。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李晚月是否喃喃呓語。

只聽見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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