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婚

番外一 大婚

這幾日鹿城着實熱鬧,到處都洋溢着喜氣,每個人皆是笑容滿面。

此刻,李晚月半睡半醒地坐在梳妝鏡前。

鏡中的她睡眼惺忪、無精打采,但這并不妨礙珍兒在她臉上捯饬。描眉、敷粉、施朱、點唇,一樣都不拉下。最後還在她的額心貼上一枚花钿,襯得她愈發明豔動人。

珍兒滿意地瞧着李晚月,心中早已連連贊嘆。

都說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時刻是在出嫁那日,盡管君主本就貌美,可如今這份美貌要更上一層樓。祁将軍見了恐怕會直接愣在原地。

想到這裏,珍兒忍不住傻笑。

李晚月聽到動靜,不解地看了眼珍兒,“怎麽了?”

珍兒“咳咳”兩聲,連忙收起憨笑,随後回道:“君主實在是太漂亮了,害我見着就開心,臉上不自覺便堆滿笑容。”

李晚月被珍兒的誇贊弄得頗有些不好意思,“今兒是怎麽了,小嘴如同抹了蜜似的。”

珍兒取來嫁衣,笑着又說:“冤枉啊,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兩人說說笑笑,原本漫長的梳妝打扮時間竟過得飛速,距離吉時還有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珍兒停下,欲将蓋頭給李晚月戴上,然而尋遍了屋子也沒找到。正着急,她忽然想起,“哎呀,紅蓋頭許是落在了準備物什的耳房,我這就去找找,君主在此歇息,可千萬別走遠啊。”

李晚月點頭,示意她放心。

珍兒急匆匆地跑出門,很快便沒了身影。

李晚月百無聊賴地坐回梳妝鏡前,別看她一副淡定的模樣,可心裏卻是緊張極了。不光如此,除了緊張之外,她還覺得隐隐有種說不上來的期待。

Advertisement

今日過後,她和祁巍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往後可是要共度一輩子的。

思及至此,李晚月不免面露羞澀,面前的銅鏡更是恰到好處地将她此刻的神情呈現。猛然間,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什麽神情——面若桃花、雙頰緋紅,好一個少女嬌羞。

就在這時,窗外清脆的鳥叫聲喚醒了她的神思。

她好奇地走至窗邊,然而一只鳥兒都沒看見。可沒過一會兒,漫天的花瓣紛紛揚揚地從天而落,在她眼前化作一條極為壯觀的鮮花瀑布。

而祁巍穿着大紅色的婚服漸漸顯露身影,毫不費力地翻窗而入。

他微紅着臉,雙眸炯亮,萬般柔情皆在其中,一瞬不瞬地看向李晚月。

“小晚,我來了。”

他嗓音很低,聲音既溫柔又纏綿,猶如在耳邊呢喃,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淪。

殊不知此刻的祁巍亦是緊張得亂了套,他一會兒心如擂鼓,一會兒心跳暫停,甚至在某一刻能夠清晰地察覺自己的心跳聲,那種本能的沖動根本無法抑制。

李晚月抿了抿唇,杏眸笑得像個月牙,“你怎麽過來了?”

按照規矩,成婚前的男女是不能見面的,唯有洞房花燭夜時,方能看清彼此。

祁巍捏着她的手,嘆氣道:“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小晚,僅是分開一夜,我的思念猶如江水泛濫,連綿不絕。夜裏更是激動得連覺都睡不好。”

李晚月噗嗤一笑,反握住祁巍的手。不知為何,她突然很想逗逗他。

于是她如此說道:“這樣啊,那我睡得可香了。”

聞言,祁巍瞬間低落了幾分,他委屈地看向李晚月,活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大狼狗,頭頂的耳朵難過地耷拉。

看着祁巍與外表反差的模樣,李晚月笑得更暢快,惡趣味登時得到了滿足。

哪知祁巍是故意落入圈套。

“小晚......”

他更加委屈地叫她,語氣聽上去十分低落。

李晚月見狀自知不好逗得太過,她“咳咳”兩聲,趕忙解釋道:“我雖然睡得很香,但主要還有你的功勞。”

“昨晚你出現在我夢裏,讓我做了一個甜甜的好夢,所以我才能睡得很好呀。”

“真的嗎?”祁巍可憐巴巴地問。

“當然。”

祁巍眸中閃過一絲得逞,進而說道:“那你方才為何騙我?”

李晚月笑容有些僵硬,總不能告訴他是故意這般說的,就是一時興起想逗逗他。

然而祁巍的目的根本不在于聽理由。

他輕撫着李晚月的面龐,指尖感受着心愛之人的溫暖。他看着李晚月面若桃花、眸光潋滟的嬌俏模樣,心尖猶如被什麽東西輕撞一般。在此刻,他的眸中只有她的身影。

祁巍慢慢地湊近,聲音輕得猶如羽毛似的,語氣更是纏綿缱绻。

只聽見他說:“小晚,騙人是要受到懲罰的。”

話音剛落,灼熱的氣息便席卷而來,大手扣住她的後脖頸,微涼的唇不容抗拒的覆在那抹朱紅之上。

李晚月腦袋一片空白,此時的她好似浮于雲端,又好似沉溺湖底。霎時間,各種滋味全體會了個遍。那纏綿不休的炙熱将她團團包裹,絲毫不準備給她留出空隙。

她嗚咽着,輕推他的肩膀,可回應的卻是更為猛烈的火熱。直至她快喘不過氣,祁巍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

李晚月眼尾通紅,身子竟有些軟,只得靠着祁巍才免于跌倒。

粗粝的拇指抹去殘留在唇角的晶瑩,祁巍啞着嗓音說道:“小小的懲罰。”

他抱住李晚月,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迷人的香味,“小晚,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我盼了許久,這一天終于要來了。”

李晚月亦回抱祁巍,感受着那令人安心和溫暖的氣息,一顆心被他的愛意填得滿滿的。

她靠在他懷中,“我也一樣。”

忽然,窗外響起“咕咕”地鳥叫聲,而屋外腳步聲也漸漸逼近。

李晚月慌忙将祁巍推到窗邊,“有人來了,你快走吧。”

祁巍很不情願,“看到就看到,今日大喜誰敢說閑話......”

“不行,規矩不可破。”

李晚月焦急地拖他至窗邊,見他不走又推他,“快點,怎麽進來的就怎麽出去。”

腳步聲愈來愈近,而那“咕咕聲”更加急切,像是一種催促的暗示。

祁巍蹙眉“啧”了一聲,就在門被打開之際,他矯健地翻窗而去,還不忘留下兩個字:等我。

珍兒推門進來,冷飕飕的涼意吹得她一個機靈。她這才注意到,此時窗戶大敞,而李晚月正站在窗前。

“君主不冷嗎?”珍兒不解地問。

李晚月讪笑,“......有些熱。”

珍兒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紅蓋頭,并無追問的打算。

李晚月松了一口氣,生怕珍兒察覺出異常。

然而窗戶的事剛糊弄過去,卻見珍兒滿臉大驚失色,“這可不行啊,君主快坐下。”

珍兒把李晚月帶到梳妝鏡前,自顧自地疑惑:“明明塗了口脂呀,怎麽現在全沒了?君主您坐着別動,我去拿口脂給您補上。”

李晚月:“......”

她默不作聲,根本不敢接話。口脂是如何消失的,她心裏再清楚不過。

不用想,肯定是祁巍幹得好事。

親得那麽用力,把她塗好的口脂都親沒了!

-

不多時,吉時已到。

迎親的隊伍抵達府外,李晚月在珍兒的攙扶下來到府門。

視線被紅蓋頭遮住,她瞧不清外頭的情形,只聽得吵鬧聲在她出來的那一剎變得更為猛烈。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祝福聲猶如連綿不斷的江水根本說不完。唢吶奏樂,鑼鼓喧天,喜樂一曲接着一曲,每個人都笑容洋溢。

祁巍上前一步,朝她遞來一只節骨分明的手。

“夫人。”

他眼帶笑意,嘴角壓不住地竊喜。

這兩個字,他期盼久矣。

李晚月将手放在祁巍的手心。蓋頭之下,她亦是萬分喜悅。

忽地,人群中不知誰喊了聲“好”,緊接着便是一陣驚呼。

祁巍猛地攔腰抱起李晚月,猝不及防的騰空讓她下意識摟住男人的脖頸。随後兩人雙雙騎在馬背上。

“諸位,先行一步。”

衆人面面相觑,很快爆發出哄笑,彼此的眸中俱是戲谑與調侃。

沒想到最急不可耐的竟然是今日的主角,豐神俊朗的新郎官。

然而禮成後,祁巍就被一衆兄弟們拉着灌酒,待到從酒席脫身時,天色早已昏暗沉沉。

盡管他被灌得頭昏腦漲,但他始終記得不能一身酒氣的去見李晚月。故而又先轉身去了淨房,收拾妥當後才快步朝新房走去。

怎料新娘子躺在喜床上睡得正香。

祁巍瞬間酒醒,坐在床邊無奈地扶額。他看着那張困倦的睡顏淡淡地嘆了口氣,默默為李晚月摘下鳳冠,脫下繁複的外衣,然後一同睡進被褥中。

睡夢中的李晚月感受到身旁有熱源,立馬貼了上來。祁巍長臂一伸,将她攬在懷中。

其實他知道,天未亮新娘子就要開始梳妝打扮,外加上諸多禮節,人确實會吃不消。他瞧着懷中之人眼下的烏青,心裏真真有些心疼。

所以——

他安慰自己,不就是個洞房花燭夜,改天就是......

祁巍點了點那秀氣的鼻尖,“小晚,下次我可要‘加倍’讨要回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李晚月能回應的,只有平緩的呼吸聲。

翌日深夜。

被祁巍堵在床角的李晚月瞪着眼前的男人,無聲控訴着他的那些行徑。

所謂洞房花燭夜,當真被祁巍過成了想什麽時候便是什麽時候。

他瞧着累的不行的李晚月,在她額心輕輕落下一個吻。

“睡吧小晚,願你好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