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們
他們
身邊躺着小孩子,辛夷輕輕拍着她們的襁褓似乎安撫她們也早點入睡。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坑貨團團不知追的是什麽劇能把她癡迷成那個樣兒。
她的醫館這會兒正在糊頂棚,也不知搞好沒。
辛家的女人到底誰手背上有刺青?
竹林裏的不速之客到底是誰?
自己究竟是在誰那裏掉了馬。
她這腦子裏亂得跟三國似得,還得糾結兩個孩子的分離手術。
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就聽見水響,那倒黴皇上正在給兩個小家夥沖奶粉,這會兒坐在床邊一手一個奶瓶嘴裏說道:“哥哥喂你們吃奶奶了,乖乖別哭讓嫂子睡會兒。”
辛夷揉揉眼睛,皇帝安慰她說:“朕自己喂也成,你再睡會兒。”
辛夷坐起來去看了一眼太後術後的傷口,替她換過了藥見皇帝已經把膳食擺好,招呼她吃飯倒像是尋常人家的模樣。
太後面紅耳赤半天說不出話來,辛夷湊近了低聲問:“有什麽需要盡管說,是要方便嗎?”
太後文绉绉來了句:“出個虛恭,哀家聞着飯菜香味好餓。”
辛夷推下皇帝示意他去給太後叫碗雞蛋羹,看着這個言行規矩的女人幾乎是狼吞虎咽喝了進去。
皇帝也忍不住笑說:“母後被辛夷帶偏了,皇宮裏什麽都不缺,就是缺少真性情。”
左右無人,太後又要她那可憐的新生女兒抱,辛夷把孩子抱出來商議道:“孩子太小,氣管,血管都細,插管不容易,我打算過半個月再給他們進行分離手術,等她們滿月的時候包着襁褓看不出動過手術,就能體體面面出現在人前。
皇帝拉着兩個妹妹的小手說:“皇兄給你們倆想兩個好聽的封號,你們一定配合嫂子,好好活着。皇兄答應你們,将來就在京城給你們選驸馬,絕不嫁到外面受委屈。”
辛夷忍無可忍地說:“我不是嫂子。”
皇帝擺手,無賴地說:“知道了,沒讓你賣身,娶還不行嗎?”
氣得辛夷抱着孩子回了彩超室,叫魂一般喊着:“團團,出來,再不出來燒紙了。”
團團從電腦顯示器裏探出梳着羊角辮的頭,打個哈欠問:“辛美人,又怎麽了?”
辛夷一把揪住團團的耳朵拽出來說:“我的金幣只夠一臺呼吸機的了,這倆孩子放棄哪個?你趕緊給我想辦法!”
團團坐在旋轉椅上,翹起二郎腿哼唧着:“物競天擇,适者生存,哪個體弱放棄哪個。”
辛夷一拍桌子,震得鍵盤鼠标亂飛,吼叫着:“你個喪良心的,只要再多一臺呼吸機,三萬金幣的事兒就能救一條小命,你竟然要放棄她。”
懷裏的兩個孩子吓得一齊哇哇大哭,團團眨眨眼睛賊笑着說:“你給她們當媽當出瘾了?我給你借三萬去,三分利。”
辛夷瞪眼問:“不是利滾利吧?要是高/利/貸我最多還三萬本金,利息一分沒有。”
皇帝聽着空間裏吵吵嚷嚷的抄起太後的拐杖沖了進去站在辛夷身前,一看是那位幫着手術的團團連忙賠笑說:“原來是團姑娘,追上劇了?”
團團看了一眼挺身而出的皇帝,又看了看滿臉無奈的辛夷,賊兮兮笑說:“有奸情。”
辛夷怕再多花十萬的掉馬錢,推推皇帝說:“陛下回去照顧太後吧,臣女和團團仙使商議兩位公主的分離手術。因為功德值不夠救公主殿下的,求團美人幫忙借些日後還。”
皇帝在她耳邊小聲說:“求人态度好點兒,她要什麽利錢,比如廟宇呀香火什麽的你自管做主,朕去辦。記着你是大闵的皇後,千萬不要小家子氣。”
辛夷臉上沒有絲毫的感動,她都要窮的借錢租設備了,這狗皇帝還充大方?
團團咳嗽了一聲,小聲和辛夷說:“你應了我的糕點水果總該先兌現了吧?”
皇帝趕忙表态:“朕讓禦膳房挑選拿手的準備。”
聖旨一下,團團面前擺滿了精致的點心和各種新鮮水果。
就在辛夷忙得昏天黑地準備手術方案的時候,團團一直喪心病狂地吃。
好在團團吃飽喝足揉着肚子走的時候,辛夷的空間賬戶多了三萬金幣。
團團扭頭做個鬼臉笑說:“不敢要你利息,但是本錢等你醫館盈利的時候直接扣除,拖欠不作為的話,我就把你打入輪回司,推入六道輪回,永堕畜生道。”
皇帝吓得腿一哆嗦,辛夷又瞪他一眼說:"看見了,為了救你娘你妹子我容易嗎?"
皇帝點頭如雞啄米,一個勁兒陪着小心說:“妹妹的病一治好,你就趕緊開醫館還賬去,朕不拖後腿。”
辛夷耳邊響起團團那狡詐的聲音:“辛美人,不用謝我喽。”
已經五六天沒見外人面的太後引起了內命婦和朝中王公的猜忌。
就在她産後第七天,規矩是要帶着命婦為走了的母後皇太後誦經祈福。
辛夷給她塞了個假的孕肚,親自攙扶着她進了光明殿接受命婦的朝拜。
太後稱病已久,臉色蠟黃神态病弱也無需解釋,她裝模作樣拈香敬上,辛夷離她最近,自然聽得道她口中說得其實是:“賤婦,待皇兒真正能安內攘外,才要賤婦全家為哀家受過的罪做出抵償。”
她的香自然是由辛夷替她插入香爐,然後一邊坐着看命婦們誦經祈福。
略坐會兒,就由辛夷攙扶她起來回房休息,連辛夷都看得出,這群貴婦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太後的小腹。
回了寝宮太後立刻命太監關門,囑咐了來請安問好的一律以身子不适打發了。
這才興沖沖由屏風進了空間,看着自己的一個女兒正啃着另一個女兒的小手。
她憐愛地摸摸她們小臉說:“還沒取名字呢,等你們能見人了也就該下雪了,一個叫雪平,一個叫雪安。”
她這次想起兩個女孩兒幾乎一模一樣,又沒有出生的先後順序。
太後把一塊兒白綢繃到繃子上繡下了平安二字,剪開把平字綁在胖些的娃娃腳上說:“你長得壯,從此是姐姐要保護妹妹。”
又把安字綁在瘦些的小腳丫上,親了一口那帶着甜甜奶香味兒的小腳丫,扶着辛夷的手躺在了床榻上。
這才問辛夷說:“你要哀家如何謝你,就算手術失敗了,哀家心裏對她倆也不再那麽愧疚,你現在提要求就好。”
辛夷想了想,正義感爆棚的白蓮花肯定是別無所求,只願世界和平。
可她是尋常女孩兒,此時不宰這位坐擁天下的尊貴女人更待何時?
她假笑着說:“太後若是存心要賞臣女,就賞臣女個自由身,父親送臣女進宮伺候太後,這性命自然是屬于太後的。太後只要賞臣女些金銀,并且給了路條文書,由着臣女天南地北去哪兒都成就好。”
太後端起案頭的茶碗,品了一口笑說:“你當真不願意嫁給皇帝,還是故意吊着皇兒許諾你一世恩寵不衰?”
辛夷同樣笑着問:“人心會變的,昨日兩小無猜,明日就能只見新人笑,臣女沒那麽傻,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只信自己不信男人。”
太後點了頭,又問了些平安兩位小殿下分離手術的準備情況。
辛夷也做好了一切準備,告訴太後,估計到時候她和皇帝兩位知情人都得進空間幫忙,這個手術要比剖腹産複雜了許多。
術前這幾天,辛夷總算是有個好覺睡。太後拆線之後,她回了自己府邸,見醫館在福公公的收拾下已經像模像樣了。
只是他命人定做了中醫櫃臺那種抽屜式的藥櫃正往裏運,辛夷見上面已經用筆寫了藥材名字納悶地問:“福哥,這是做什麽?”
福公公理所當然地說:“醫館都有藥櫃,奴才命人用上好的木料打造,主子安心用,包管百年用不壞。”
辛夷氣得撇嘴,她開的壓根就不是中醫醫館,她自己還搞不清楚中草藥的藥性呢。
望着散發着木料清香的新櫃子,辛夷怼他道:“我以為你給我做棺材呢?百年不壞!”
吓得福公公連忙跪地磕頭,口裏連呼:“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辛夷輕輕踢他一腳,說了句:“不識逗,起來,和你鬧呢!”
她繞到醫館的後院兒,還給她收拾出了平時休息的屋子。
這裏鋪着嶄新的白床單,周圍牆壁也是新裱糊的一片白。
辛夷又想起了她值夜班那間休息室,她那前男友那會兒每天給她送晚飯,她去做手術,他就在那簡陋的小屋等她回來。
她有些不甘地呼叫團團出來問:“那個該殺千刀的男人到底怎麽樣了?”
團團露出些詭異的神情,辛夷一把拉住她衣領子,拽到近前拉了下她耳朵問:“說實話,為什麽黴神選的人是我?”
團團往後縮一下,試探着問:“我說實話你能不打我嗎”
辛夷點了點頭,團團說:“這個位面有很多你前世的故人,所以你穿來最合适,原本你也該和他們一一了斷。”
辛夷納悶地問:“那個狗皮膏藥皇帝跟我原來世界的前男友是什麽關系?”
團團讷讷地說:“俠女出風塵,辛美人,你上輩子出身不大幹淨,但是心是幹淨的。在你做了兩輩子好人之後,才給了你成為預備役神仙的名額,這個位面你能替原主完成炮灰使命,再修一輩子福報,就能成為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