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嬰兒

嬰兒

而今太後不敢計較辛夷的無狀,皇帝看辛夷的眼神裏都往外冒小星星。

這母子倆也就由着辛夷安頓,哪怕辛夷說不能給太後吃喝,皇帝都點頭應了。

看着她抱着那對嬰兒去做詳細的檢查,皇帝追了兩步讷讷道:“快些回,你不在,朕心裏慌。”

自古無情最是帝王家,暈血的皇帝辛夷還是第一次聽說,忍不住扭過頭沖他笑了下。

陽光灑在她的臉龐,為她渡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懷裏一個小家夥哼唧了聲,學着産科同事的樣子,辛夷抱着輕輕晃晃嘴裏哄着:“寶貝乖,做檢查一點兒都不疼,等姐姐把你們分開,以後你倆要是吵架了,還可以不用面對對方。”

皇帝被她逗笑,往前一步替她整理松散了的頭發。

辛夷抱着孩子無法動手,索性把頭一歪說:“幫個忙,把頭發給我挽起來利索。”

剛才進手術室換無菌衣的時候是包裹的嚴嚴實實,出來脫掉弄散了也沒顧上收拾。

皇帝拉了辛夷出去坐在太後的梳妝臺前,随手拿了個金簪七繞八繞的胡亂給挽了個發髻。

辛夷嫌棄地說:“我是說挽個丸子頭,你把我打扮成老太太了。”

鼻子哼一下,辛夷抱了孩子去彩超室,皇帝呆呆站在那兒發愣。

回來的時候見皇帝拿沾濕的棉布給太後敷嘴唇,見辛夷回來一臉讨好的笑說:“母後說嘴幹,你不讓喝水,朕就給她敷一下。”

輸液架子上挂着六七瓶液體,辛夷指着它們說:“有它們太後不會有事,身體裏也不會缺少水份。

過兩天排氣了能吃些小米粥雞蛋羹,等孩子滿月的時候,太後也歡蹦亂跳了。”

太後本是抱着必死的心,聽辛夷這樣說心裏也有了底。

見辛夷抱了孩子回來,拍手逗逗她們,吸引她們的目光看自己。

不顧勸阻非要看看倆孩子連在一起的地方,皇帝上前幫忙拆開襁褓,和辛夷兩個一人托着一個小屁股給太後看看。

摸着那閉合的皮膚,太後又黯然了,沖着辛夷拱手說道:“千萬給她們分開,不然大了如何出嫁?女孩子要是嫁不好,可怎麽過得幸福。”

辛夷不滿道:“女孩子不嫁人靠自己一樣能幸福,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才是最大的不幸呢。”

皇帝連忙上前嘚瑟道:“男人可以為女人遮風擋雨,以後朕保護你們娘幾個,都會過得幸福的。”

一個小家夥哇哇哭了兩聲,辛夷笑說:“你看,你妹妹都不信。”

這個哭,那個也哭,辛夷仔細分辨下,又看了半天更漏問:“孩子多久沒喂了?”

太後急得聲音都大了些:“快些,皇兒餓了。”

熱水雖然有的是,辛夷看着奶粉說明要四十度的水沖。

她倒出來些試試太燙,看着皇帝問:“四十度的水有嗎?”

皇帝懵逼道:“四十度是哪裏?朕命人派水車去拉。”

辛夷氣得鼻子都歪了,看看水溫計的價格性價比也不好。

狠狠心索性買了專門沖奶用的電水壺,直接送到手術室電源上插着。

孩子開始接力般哭泣,然後大合唱般一塊兒哭,急得辛夷抱着她們晃悠,總算等到那壺的指示燈綠了指着奶粉吩咐:“快,一個奶瓶放一勺。”

皇帝看着那一小罐子白白的粉末,還沾了些用舌尖舔舔興奮地和母親說:“母後,這玩意又甜又香,妹妹們委屈不着。”

太後虛弱地說:“給辛夷拿些金子,讓她多買幾罐你也吃。”

辛夷翻個白眼,恨恨地說:“有金子也買不成,奶粉是我用功德值換回來給倆個小公主保命的,你看看那罐子上有說明。”

皇帝連忙把罐子放下,手上沾的奶粉都小心地收羅好,正色說:“朕不亂動了,留給妹妹吃。”

他先用小勺子狠狠挖了一勺冒尖兒就往奶瓶裏倒,辛夷連忙吩咐:“平勺,別喂太多。”

皇帝下一勺還是略凸出些說:“多吃點兒長得快,等分開了就讓乳娘喂,這罐子應該夠吃了。”

辛夷氣得跳腳道:“小孩子一天吃七八頓呢,這是倆孩子。”

皇帝一邊嘟囔着:“摳門的嫂子。”一邊把奶粉放進奶瓶。

按照辛夷指示的按鈕,一口氣接了滿滿一瓶。

辛夷就一愣神的空兒,看着那滿滿的白色液體崩潰道:“說明不是寫了一平勺兌三十毫升水嗎?你當皇帝的不認識字?”

皇帝無辜地說:“那字寫的跟畫上的門樓子一般,朕哪裏曉得。”

辛夷把孩子塞進皇帝懷裏,倒掉那瓶稀釋了的奶粉自己兌好又遞給皇帝一個奶瓶。

辛夷坐下抱着小家夥們,罰皇帝蹲着拿着奶瓶,一人喂一張小嘴。

辛夷這回監督着他傾斜的角度,恐怕嗆着小嬰兒。

孩子餓了會哭鬧,萬一給人家聽見都進來請小殿下的安肯定要惹麻煩。

喂過奶索性就把孩子養在空間裏,反正過幾天要做分離手術,辛夷還得租用兩套呼吸機。

眼看着花金幣如流水,辛夷對皇帝的态度自然不可能會好。

好在這皇帝脾氣好的很,反而百般哄勸,自稱自己而今照顧着三個妹妹,三茶六飯,款待周道,就差親自喂辛夷吃了。

辛夷和皇帝把太後推回寝宮放下床帳,空間的門就開在寝宮屏風上,太後随時能看到倆個小家夥的情況,倆孩子的哭聲卻傳不出去。

內命婦和公主日常請安也不過在宮門這裏磕頭,只有柔嘉公主難纏,被皇帝呵斥出去,由着她哭了一路。

太後勉強睡了一晚,雖然精神好了些刀口卻更疼了。

辛夷又給加了止痛泵,再打縮宮素的時候,太後疼得眼淚下來了告饒道:“不打這個瓶子的東西行不?別的都沒事。”

辛夷板着臉說:“幫您排出體內髒東西,不然老了受罪。”

太後哽咽道:“再打這個鬼東西,哀家活不到老。”

皇帝就守着母親床邊湊合一晚,一聽那倆人争起來勸道:“母後不要諱疾忌醫,聽辛夷的。”

太後咬牙道:“你養下來耳朵就軟,太皇太後說你将來怕老婆。”

皇帝尴尬笑笑,一晚上折騰下來,已經熟練地去空間裏給妹妹們沖奶粉了。

辛夷知道他一個人搞不定兩個嬰兒,跟他進去給孩子先換了幹淨的紙尿褲。

一個小家夥的小手勾住了辛夷的手指,辛夷溫柔地逗她:“用力抓,看能不能把姐姐的手抓過去。”

突然辛夷的背上一沉,黃袍小子趴在她背上,下巴拄着她的肩膀逗床上的嬰兒說:“你們的小命都是嫂子救的,長嫂如母,長大了要知道孝順。”

辛夷肩膀一擰,摔開他忽悠道:“你妹妹的吃喝拉撒花了我不少功德幣,接下來漫長的歲月裏我不知得救多少人才還得起,我沒空談情說愛,你愛找誰找誰。覺得欠了我的情不用你肉嘗,其實就是錢的事兒那麽簡單。”

黃袍小子樂不可支道:“錢能解決的還叫事兒?內廷司的錢和東西都是你的,朕這就去叫總管窦天權跟你報報賬目。朕也看得出母後一天天恢複,倆孩子要是分離風險太高,不如就這樣養着還能保住命。”

他把孩子抱起,四只小手胡亂在他面前抓着,一會兒撓了鼻子,一會兒揪住他頭發。

疼的他哎呀呀亂叫,辛夷又把孩子抱過來,出了空間放到太後的床上說:“這會兒沒外人,和娘親近親近。”

皇帝立刻湊着坐在辛夷身邊,辛夷一把推他起來同太後說:“我把引流袋關閉了,覺得憋不住的時候咬牙堅持下地方便,可以的話就給你拔了。”

太後摸着孩子亂踢的小腳丫,掙紮着要坐,辛夷連忙俯過去說:“摟緊我脖子,我帶你起來。”

見她疼得厲害,辛夷心一軟又買了腹帶給她繃上,攙扶她下地走幾步又扶着她坐回去。

太後示意皇帝也坐過來,把辛夷輕輕往他懷裏一推說:“留她在這兒就算你盡孝了,你去看折子吧,都陪着哀家一天一夜了。”

皇帝拍了下辛夷的手說:“辛苦了,一會兒朕就回,你也抽空睡一會兒。”

見皇帝出去,太後掙紮着抱抱那對連體兒,望着辛夷說:“咱娘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哀家知道你兄辛祝師從着名的世外高人,原以為他能救我。

可辛家說用你換你哥哥,哀家以為大限将至。哀家不怕死,怕的是他們利用哀家生下這樣的孩子,引起皇家大亂。

都是女人,哀家理解你吊足皇兒胃口的心,你父兄最多被封為承恩公,世襲爵位,你本人可由正門擡入宮城,別的心思哀家勸你還是歇了。

正門入宮的殊榮,別說哀家沒有,就是走了的母後皇太後也是以太子妃身份嫁入東宮的。”

辛夷這會兒撫摸着胎兒連在一起的皮膚說:“太後既然知道我算得上是個妖女了,就不該讓我入宮。孩子會以正常人出現在人前,太後也正好看看這世間百态。”

辛夷扭身把孩子抱回空間,躺在她們姐妹身邊忽然懵逼了:“誰是姐姐,誰是妹妹?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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