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加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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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還放不下他？”
向穗站在玄關口，也不過去，卻清楚看到畢十一眼眸中爍轉的淚光。
畢十一哭了，壓抑地哭，不敢放聲，隔壁聽得清楚。
她撸了下頭發，露出濕潤的眼睛，和隐忍到顫抖的嘴唇，那張不加修飾的臉蛋此刻簡純得令人心疼。
“對……”她吸了吸鼻尖，嗓音幹啞，卻笑了，“我還想他，我還念他，我他.媽這輩子只愛他一個。”
“我他.媽做.愛都想着他。沒人能給我他的感覺。”
“穗穗，你懂嘛，沒人像他……沒人像他，沒人像他！”她叫了出來。
“我以為，宵陌已經夠像了，可是和他在床上，我還是只記得元宵的臉，我還是只記得他的身體，他在我身體裏的感覺，他帶給我的快感，和他不告而別帶給我的傷害和憤怒，我真的很生氣！可我卻忘不了他，我真的快瘋了！啊——”畢十一撓着身體，她覺得自己好髒。
向穗跑了過去，跪在地上，一只手抓住她胡來的手，一只手摸着她的臉頰，雖急聲安慰，語氣卻出奇溫柔：“沒事，沒關系，都會好的，振作起來好不好？不要為了一個男人傷害自己，不值得，總會忘的。”
“我忘不了……我和汀予一樣，我忘不了，我真的忘不了他，怎麽辦啊，我覺得我這輩子再找不到第二個他了。”
“別哭，我會心疼，不要哭。”向穗也紅了眼眶。
畢十一嗓音哽咽，有些不自信：“我應該和宵陌分手，對嗎？”
嗙——
“我不同意！”宵陌突然闖了進來，雙手握拳，咬牙切齒地忍着怒意，“畢十一，你他.媽敢利用我，從來沒哪個女人敢利用我，你他.媽的休想和我分手，休想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算我不喜歡你，我只把你當p.友，你也必須給我演下去！”
他走了過來，拽住畢十一的胳膊，絲毫沒情地拖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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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十一也不掙紮，像具死屍，任他宰割。
“你松開她。”向穗扯着宵陌，但他力氣太大，易如反掌地推開她。
她跌坐在地上，裸.露的右臂劃到玻璃桌的尖角，瞬間皮開肉綻，一道約莫五厘米的劃痕，溢出鮮血。
“穗穗……”畢十一回過神，想掙脫開宵陌的手掌，卻被這個暴走的人帶離房間。
向穗倒吸一口涼氣，走去浴室，打開水閘，咬牙沖洗胳膊上的血跡。
洗了約莫三分鐘，聽到外面咔的一聲關門響，“穗，我買了夜宵。”
向穗甩了甩水漬，滑下松口衣袖，跑出去，揪住沈懷若的外套，眼神難掩慌張：“那個，你那個，你朋友呢？他把十一帶去哪兒了？他，他會不會欺負十一？你能不能聯系一下他，讓他別生氣，有話好好說？”
沈懷若一臉懵：“宵陌為什麽要欺負畢十一？”
“因為……因為，你先別問這個，把手機拿出來，給他打電話，快點好不好？”
向穗臉上未幹的淚珠令他慌了神。
他“噢”了聲，很快拿出手機撥電話。
一次不通，接着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最後宵陌關了機。
“關機……”向穗的心提到嗓子眼，一下子哭了出來，急喘，捂住自己的臉頰，睜着眼兜住淚，哭得很無措。
頭一回見她這樣。
沈懷若擔心得不行：“到底怎麽了？”
“畢十一……她和你朋友交往，其實是……因為，你朋友很像她的初戀男友，但你朋友聽到了，所以他很生氣，他走的時候，那個眼神……恨不得殺了畢十一。”向穗抽泣得雙臂顫抖，仿佛當事人是她。
胳膊的傷口越來越麻，刺痛，灼辣，整個右臂使不上勁。
“好疼……”
沈懷若掀開她的衣袖，眉心微皺，猝不及防地心搐一下，只見她通紅的手臂仍翻湧而出鮮血，他沒心情管宵陌的破事，卻緊張地摟着她往外走：“去醫院。”
她不去：“先去找他們。”
“他倆都不是好人，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沈懷若把她抱離地面，她很輕，抱起來不費一點力，腰也不疼，說話卻使了些勁，“現在聽我的，去醫院，消毒包紮，回梧林之後，也不要插手他們的私事。”
向穗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突然就冷靜下來，輕問：“為什麽？”
“等到醫院，我再告訴你，有關宵陌的那些破事。”沈懷若沉聲說，“上學的時候，我沒少給他收拾爛攤子，所以長大之後，我再也懶得管他的私事，免得惹火燒身，不僅費力不讨好，還會沾上一身血。”
向穗破涕而笑：“等會兒給我講講，你上學的時候，都有什麽趣事，好不好？”
沈懷若“嗯”了聲。
他們換了身衣服，走到酒店外面。
“沈懷若。”向穗喊了聲，盯着他，軟聲直誇，“你怎麽這麽好呀？”
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在向穗心裏。
沈懷若暫時排第一。
沈懷若面上毫無波瀾。
其實心裏炸破一道冰湖。
要是再親他一下，就好了。
很快到了醫院，也處理完傷口。
他們沒急着回去。
而是又一次去了外灘。
和下午不同。
此刻，他們沒那麽尴尬。
周圍也沒有很多人。
他們沒戴口罩，吹着海風，分享往事，說些掏心窩的悄悄話。
“你說，你朋友到底是個什麽人？”向穗好奇，“為什麽他聽到十一把他當替身，他會那麽生氣，跟戳中他心傷似的？”
宵陌最讨厭有人利用他。
他是重組家庭。
母親去世得早，父親另娶他人。
高中時，他追到了高年級的學姐，長相身材一絕，成績也是年級第一，而他自己就是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
除了有幾個臭錢，別的一無是處。
他不知道校花為什麽和他在一起，他只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那是他第一次全心全意地愛一個人，也心甘情願地對一個人好。
卻沒曾想，那個女生只把他當跳板，收了他父親的錢，最終找了個移情別戀的借口把他甩了。
後來他就開始花天酒地，四處濫情，再沒尋到真心。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畢十一。”沈懷若笑地搖了搖頭。
向穗來了興致：“你替他，收過什麽爛攤子？”
沈懷若：……早知道不說了。
他咳嗽了聲，閉口不提。
向穗不依不饒，微仰着頭，故意靠近他臉，睜大眼睛盯他：“你答應了的，說話要算數。”
他轉頭，鼻尖輕輕碰到她的鼻尖。
兩人猶如觸電般彈開距離，各往另一側挪了半個身位。
向穗撩着鬓邊碎發，似笑非笑地看向不遠處拍照的情侶。
沈懷若摸了一下自己的後頸，偏頭，光明正大地笑了起來。
他倆還是一樣純情。
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只有他倆慢條斯理的，不急不躁的，按部就班的，漸動真心。
沈懷若：“其實，也沒什麽丢人，就是為了幫他追到那個女生，我要了那個女生的朋友的聯系方式。”
“以至于整個高中，同學都在傳，我和那個女生的朋友在交朋友。
“後來他們分開，那個女生的朋友就把我給删了，我還為此背上了渣男的罵名。”
向穗笑了：“難道你不問畢十一要我的聯系方式，是因為害怕再當渣男？”
“不是。”沈懷若出奇認真，“對我而言，你親口告訴我的意義，勝過別人口中的一串數字。”
對我而言，那不只是一串數字。
你也不只是朋友口中的朋友而已。
這也是為什麽，我隐忍六年，才敢靠近現在的你。
因為我怕你覺得，我只是個見色起意且插足別人感情的渣男。
“咳咳……把手機拿出來。”向穗取出手機命令道，“掃我。”
她點開微信二維碼。
伸向他，主動等着他來掃。
沈懷若有一秒遲鈍，很快拿出手機，掃上她的微信二維碼。
叮——
這一刻，兩人才有了對方的聯系方式。
所以，面對喜歡的人，不妨慢一些相處，給自己也給她，喘息且消化的時機。
向穗點開沈懷若的頭像。
雙指放大。
又縮小再放大。
是一張半山腰的日出圖，暖色調的。
周圍的風景已看不清，可中心那顆白色的亮點十分耀眼。
陽光照在一個人的身上，模糊了她的背影，她和光疊成一道光影，闖入身後之人的鏡頭。
向穗想起來，有一年和畢十一去爬山。
可她們半途而廢，只爬到半山腰，畢十一坐在樹下休息，而她走到圍欄邊上，拍下太陽冉冉上升的一瞬間。
也是那一瞬間。
沈懷若就站在她的後面。
她不知道而已。
“你……這頭像，幾年了？”向穗問得不直接。
“偶然間拍的，覺得很有意思，就一直用，記不清了。”
“噢。”向穗松了口氣。
她走神想着，沈懷若一定在撒謊。
怪不得他知道她不喜歡爬山。
原來她和畢十一的囧樣都被他看入眼中，簡直丢死人了！
向穗低頭。
悄悄改了沈懷若的備注。
是某個疊詞。
殊不知，沈懷若也改了她的備注。
沒多久，他們回了酒店。
和昨夜一樣，各睡各的，各想各的。
但比昨天舒心。
第二天周末，他們直接回了梧林。
沈懷若送向穗回家時，在小區門口意外撞上拉扯的畢十一和宵陌。
他倆“吵”了一夜。
向穗想去勸架，卻被沈懷若拉住：“忘了？”
不要管。
向穗給自己洗腦。
她轉移話題：“時間還早，上去坐坐？”
“雖然我很想上去，但我要回公司一趟，有件事要處理。”
“好吧。”向穗向他招手道別，一步三回頭，“拜拜，一路順風……不是，小心開車，我先……拜拜。”
快到單元門，向穗終于憋笑跑了。
她承認，這次旅行，她徹底動心了。
她喜歡那個情緒穩定的單純男人；
也喜歡那個眼裏只有她的十佳男人；
還喜歡那個任何時候都會把她放在首位的溫柔男人。
俗稱——“人夫感”
只是，她唯一的顧慮是，秦阿姨的反對。
想到這兒，向穗倒水的手一抖。
水灑了一桌。
愣神之際，電視傳出一條緊急插播。
“……沈氏集團的創始人沈老先生疑似突發心髒病，目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