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牆三級震
牆三級震
中午吃過飯。
他倆氣氛特別怪，面上好像有話要說，但就是堵在喉嚨，誰都沒開口。
可能是因為昨夜那個吻。
鄰省可玩的地兩天是逛不完的。
外灘那兒好多人在漫步，拍照，渡輪。
雖然是個大晴天，沒夜色，沒燈光，卻舒服到覺得光是坐在人擠人的椅子上也會心曠神怡的地步。
“我還是喜歡梧林。”向穗突然說，“下次，我們可以約着，逛一逛梧林。”
“好，聽你的。”
似乎除了歡樂谷，梧林的其他角落并沒有他們共同的痕跡。
有一丢，但也不多。
“九月，你都在幹嘛？”向穗終于還是暴露了對沈懷若的好奇。
對沈懷若而言，九月是黑色的。
秦女士因腦癌去世。
爺爺又病了。
公司沒人主掌大權。
Advertisement
他的腰幾乎扛起了整個沈氏。
簡單來說，就一個字。
“忙。”沈懷若說。
向穗：“沒了？”
沈懷若：“嗯。”
他不想把那些負面情緒帶給喜歡的人，只能撐着不答，或是簡略地敷衍一句。
顯然向穗仍對某些事尚不知情。
她問：“秦阿姨，最近好嗎？”
沈懷若：……好還是不好……
他想了半天。
關于他倆的關系，向穗最忌憚的就是沈懷若的母親。
如果秦阿姨不喜歡她，那麽她下意識的會退縮，會抗拒和沈懷若的來往。
可她又不想錯過一段合适與喜歡相撞滿懷的戀愛。
真挺矛盾的。
豈料沈懷若的回答是，他自認為秦女士應該過得不錯。
他這也不算撒謊。
秦女士在另一個空間，一個沒有執念的世界，應該是過得開心的。
至少比活着時少一千倍的痛苦。
向穗也沒再問。
她不是一個喜歡刨根究底的人。
兩人就靜靜坐着。
沒多久，一陣欠揍的嗓蹿到兩人眼前：“來兩位，笑一下。”
咔嚓——
兩人愣着，拍了張合照。
畢十一喘着氣走過來，手上提溜一對高跟鞋，滿額大汗，看上去像剛爬了一座山。
畢十一捶了宵陌一下，語氣稍抱怨：“臭元宵，你跑那麽快幹嘛，看到哪個美女了？”
宵陌低頭，檢查拍照效果，沖她擡了擡下巴，“那不是一對帥哥美女麽，而且還是你認識的。”
畢十一轉頭，打量眼前這倆戴口罩的，似乎沒認出來。
向穗站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這麽巧，在梧林偶遇也就算了，在鄰省還能碰到你們。”
孽緣！
畢十一扯唇笑了笑：“我們剛來，梧林玩膩了，追随你們的腳步來鄰省晃晃。”
向穗低頭：“怎麽不穿鞋？”
畢十一局促地穿上鞋：“那個，穿鞋跑不快，為了追他。”
“晚上一起去迪士尼？”宵陌插聲，“兩個人挺沒勁的，四個人說不定會有趣些。”
畢十一也點頭：“是啊穗穗，我們還沒一塊兒去過呢，咱們四個一起呗！”
宵陌霸道得不行：“就這麽定了。”
說好的四人行。
剛入園，宵陌和畢十一跑得無影無蹤。
只剩向穗和沈懷若在入園處手足無措，完全沒做攻略，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兒走。
向穗正左右為難。
沈懷若卻拉住她的手，從右邊的巡游主幹道一直走。
她就跟着。
人很多，不牽着會走散。
他們去了瘋狂動物城。
只玩了一個叫熱力追蹤的項目。
從天半黑時，玩到天全灰暗，兩人笑得挺美，也算彌補了昨天演唱會的不盡興。
臨八點。
米奇大街。
多得是等待光影煙花秀的人。
向穗和沈懷若也在其中。
他倆并排，雙手插兜，傻眼站着，可以清楚聽見前排兩人的吐槽聲。
真巧了。
又是畢十一和宵陌。
且膩歪得不行。
“什麽時候來啊？”畢十一怒了。
宵陌：“寶貝急什麽？”
“腳酸～”
“爺背你。”
宵陌剛蹲下，卻被沈懷若拉了起來，且他無情地說：“不許背，會擋視線。”
宵陌納悶回頭：“你長那麽高的個兒，怕什麽？”
畢十一推他：“哎呀，他哪兒是怕他自己看不清啊！”
宵陌瞥了向穗一眼，無奈地轉過頭，摟着畢十一，小聲嘀咕：“照他這樣追下去，明年都追不到你朋友。”
畢十一不解：“為啥？”
“你瞅他那純情的樣兒，爺這是在給他機會和你朋友來個身體接觸，他大.爺的跟個傻登似的，連嘴都親不上。”
“說什麽？”沈懷若猛地拍了一下宵陌的後腦勺。
他這叫尊重女性行不？
還有……他和向穗親了。
不止一次！
向穗笑出聲，也聽得一清二楚。
她和畢十一離得很近，就一個拳頭的距離，幾乎是後背貼着前胸。
向穗：“你們平時，一直這麽相處？”
畢十一轉頭：“對啊，以為誰都和你倆一樣，談天說地聊人生？”
沈懷若冷不丁出聲：“她為什麽叫你元宵？”他這個問題令畢十一臉色一頓。
宵陌聳了聳肩：“你問她。”
畢十一笑開：“沒為什麽，就是想叫。”
向穗将這一幕看入眼中。
這個時候，她開始思考，畢十一為什麽和宵陌在一起。她想起來，畢十一的初戀小名就叫元宵。
因為那個男生是元宵節那天生的，畢十一甚至為他親手煮了一碗元宵。
她頓悟了。
畢十一是故意的。
向穗低眼搖了搖頭。
畢十一的事，其實她也管不着。
衆人突然開始齊聲倒數。
“十——”
“九——”
向穗抽出手機，轉換攝像模式，舉在半空中，期間沒看沈懷若一眼。
“三——”
“二——”
“一——”
嘭——
煙花絢爛那一瞬。
向穗擡眼，笑了起來：“要幸福。”
沈懷若低眼，輕笑：“要快樂。”
四目對視。
嗓音重疊。
祝福也在這一刻交換。
煙花雖一瞬，祝福卻永恒，愛意也翻湧，絕不停滞。
沈懷若仍在等，等向穗說出那句，我也喜歡你。
“愛不愛我？”
“愛……嗯……”
暧昧的對話聲，伴着一陣嬌.嗔。
穿透牆縫。
溜到隔壁8061號房。
“他們在幹嘛？”向穗紅了臉。
“可能……”沈懷若咳嗽了聲，有些尴尬，“他們是戰友。”
“不是說，滿訂了嘛？”
“宵陌……他是VIP，因為……他把酒店當家住。”
“這隔音，昨天也沒這麽差呀。”向穗撕扯嘴唇，聲音越來越低，“他們……會一夜麽？”
“不……能吧。”
沈懷若蜷在沙發一角。
向穗則窩在另一側。
沒開燈。
中間隔一床被褥。
誰都沒好意思擡頭看對方。
隔壁喘聲不斷——
“要不……”向穗突然出聲。
“不行！”沈懷若猝然打斷她。
向穗：……我還沒說什麽。
他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我要和他那個？
沈懷若也亂得不行。
他把頭埋入胸口。
我是不是表現得太急了？
她不會覺得我是個混蛋？
兩人各想各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
隔壁沒了聲。
向穗看到希望：“結束了？”
“……我去洗澡。”沈懷若倏地站了起來，背對着她，留下一句便走入浴室。
他剛進去。
隔壁又開始了。
向穗氣得不行，掏出手機，給畢十一發短信：「咳咳！注意節制！！！」
她第一次有這麽強烈的語氣。
她摸着臉蛋，滾燙滾燙的，估計比沒上腮紅還要紅上百倍。
隔壁聲音小了些——
畢十一回：「聽到了？」
畢十一：「給你倆助興。」
畢十一致命一問：「他是不是不行啊？」
向穗輸入一條語音：“畢十一！我們沒！我們只是朋友!”
畢十一也回一條語音：“我教你……把他撲.倒……坐他……輕點，不過你要輕點，因為他腰不行……不行。”
向穗沒點開語音。
她不敢想象會有什麽聲音。
她問：「什麽時候結束？」
畢十一沒回。
氣死！
向穗把手機丢到桌上。
屏幕仍亮着。
沈懷若出來時，畢十一回了一條短信：「撲了沒？坐了沒？」
又彈——
畢十一：「沒勁！」
畢十一：「他好廢！」
向穗探手去拿手機。
沈懷若放在桌上的手機也彈出條短信。
宵狗：「管好你的女人！害我分心了！頭一回有女人說爺不行！！！」
沈懷若微怔，回神，輕罵了聲：“有病。”
向穗笑出聲：“他倆不會結束了。”
“嗯？畢十一說的？”
“嗯哼。”向穗點頭，開了燈，“不如，看會兒電視劇？”
沈懷若沒拒絕，戴了副防藍光眼鏡。
向穗摁住遙控器，彈出一個頻道首頁，摁入電影頻道，随便挑了個免費電影。
但一個字沒看進去。
隔壁動靜越來越大，似乎吵架了。
“怎麽了？他們。”向穗摁下暫停鍵。
沈懷若摘下眼鏡，閉眼搖了搖頭。
他是真不想管宵陌的私事。
下一秒，有人敲門。
向穗去開門。
是畢十一。
畢十一撲入向穗的懷抱，身上就穿一件浴袍，頭發半濕，哭唧唧地訴苦：“老子要和他分手！”
不是。
這麽突然？
向穗一頭霧：“他幹嘛了？”
“他又背着我去酒吧！”畢十一崩潰地喊出聲。
“現在？”
“不是，反正不止一次。”
“……那個，沈懷若，麻煩你去隔壁好麽？”向穗有些難為情地開口。
沈懷若:……特別不想去。
但他只聽向穗的，拿上手機，披了件外套，出門去了隔壁。
他剛走，畢十一就跑到沙發，完全氣憤：“老子不是氣他去酒吧，我氣他不告訴老子，而且不帶我去，說明酒吧有別的女人，他心虛，所以他不敢帶上我。喝酒也就算了，我他.媽最煩男的有事瞞着我，就跟高中那個元……一樣。”
她突然就安靜了。
也不氣了。
因為畢十一覺得自己沒資格氣。
她又不愛宵陌。
他們就是p.友而已。
向穗無奈一笑：“怎麽不氣了？”
畢十一啞口無言。
